《道友的尾巴毛茸茸》月光船

10、自来水的奥义

　　第十章 自来水的奥义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沐栉风身上。
　　沐栉风早觉察这名炼气弟子或有隐伤未愈，便拉着余球道：“小朋友，你不要动，我是医修，给你检查一番可好？”
　　余球看看沐栉风，想想师傅教的问答套路：“前辈，请问当真是医修？”
　　“正是。”
　　“前辈，稍等。”余球扒拉扒拉自己那些玉简，抽出一枚纯白玉牌，交给沐栉风。
　　沐栉风稍微有些警惕地问：“这上面不会也有禁制吧？”他还只是个区区元婴，再让分神威压攻击一下可受不了。
　　——掉进澡盆只是丢脸，他修为最低也没人在意，但被分神期威压直接攻击，有可能丢命。
　　余球摇头。
　　沐栉风向周围大能们看了一眼，接到众人会心点头示意，这才小心翼翼接了玉牌，往里注入一丝神念。
　　众人只见他先一阵诧异，随后渐渐专注，虽间或有不解、有紧张、有惋惜，却无半分遇险呼救之神情，便知这玉牌并无危险，相反，定然传递了有用信息。

　　余球并不在意沐栉风和玉牌的交流，仍望向冯伯和陶仙子：“前辈，这些够了么？”
　　又向玉宸老人道：“前辈，对不起。万年朱雀羽只有一根，晚辈要用它换灵禽的命。”
　　他的储物袋都掏空了，而这些厉害的人物还是不满意他拿出来的东西。
　　再要换……好像就剩下这身衣裳？
　　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裳，非常不雅，不可行。
　　除了最后一身衣裳，好像、好像就只剩下自己？
　　余球开口：“前辈，除了晚辈自身，没有别的了。”

　　“你自己可换不出去。”犀婴接口。
　　余球一脸不解。
　　犀婴直截了当地道：“你是我的。”
　　余球后退一步，两眼发直：“啊？”
　　“你从天上掉下来。”犀婴指指高空，“被我抢到了，就是我的。”
　　余球继续两眼发直：“——啊？”
　　犀婴道：“这是北仙界剑修的规矩，无论你尊长师父、师爷、师祖多高的辈分，还是他们有出窍期、分神期、合体期多高的境界，都得按规矩行事，拿东西来交换。”
　　余球呆呆地道：“我有万年朱雀羽。”
　　“那也是我的。你的东西都归我，”犀婴总算能给余球讲讲规矩了，“你用万年朱雀羽交换的灵禽的性命，其实也是我的。”
　　余球显然迷惘了，喃喃地道：“我都是你的……”

　　犀婴一直隐忍，其实在等待冯伯与陶仙子争斗出结果，确定璇光剑花落谁家后，好上前商谈。此时见沐栉风探察玉牌，生怕事情生变，余球失去价值，赶紧站出来，向两位合体期拱手道：“冯仙尊、陶仙尊，此子来历有异，身怀重宝，不知可否换得璇光剑？”
　　陶、冯二人一怔。
　　冯伯一挑眉：“这样而已？”
　　陶仙子笑了笑：“沐真君尚未开口，犀道君便仓促决定，不怕被我等捡了漏去？抑或此中还有其他缘故？”
　　犀婴苦笑：“在下只想获得璇光剑而已，其余事项，与在下无干。”
　　至于他为什么要璇光剑，却半字不提。
　　——没关系，剑修对于听故事也没什么兴趣。
　　冯伯直接摇头拒绝：“我对璇光剑志在必得，犀道君无需多言。”
　　陶仙子却若有所思：“璇光剑我本欲送人，若此子有名剑，交换亦无不可，然而现今之状，你我有目共睹……”
　　犀婴苦笑。
　　陶仙子以目示意：“——这一地物事，一目了然，莫说剑丸、飞剑、长剑、断剑，便是连个剑穗子都没有……咦？这水哪里来的？”
　　地上一滩湿润。

　　不知何时，余球拿出的澡盆里，竟然盛了满满一盆清水！
　　那清水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灵气？
　　清水漫出盆沿，汩汩外流，在地上留下数条湿润痕迹，弯弯曲曲、逶逶迤迤，流淌至葡萄干脚下。
　　陶仙子望着那些痕迹，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犀婴与冯伯沿着她目光望去，亦是一惊！

　　常言道，水往低处流。
　　但是，葡萄干灵禽卵所处位置，比澡盆的位置要高出一二分。
　　这些清水，是怎样逆流而上的呢？
　　不仅如此，那枚灵禽卵的颜色，似乎……变浅了？
　　表面的褶皱，似乎也有点平整？
　　“玉宸道君，你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什么缘故？”陶仙子连忙呼唤在场对物料最有研究的玉宸老人。
　　捧着万年朱雀羽不撒手的玉宸老人恍若不闻。
　　陶仙子咳了两声，声音束成一线，带着内力，直奔玉宸老人。
　　沉迷朱雀羽美色的玉宸老人蓦然惊觉：“啊？啊？哦——这、这怎么回事？”
　　显然，他也未曾料到灵卵会有这样变化，连忙走近葡萄干仔细观看。
　　——观望。
　　“莫非方才表面开裂，乃灵禽破壳而出之兆？”他喃喃自语，倘真如此，自己还放火烤了一阵，灵禽雏鸟真的能活？
　　不过想想方才落宝之时，灵卵经受过天雷地火及各种飞剑洗礼都未曾破裂，大概自己也不会无意中害了一条性命？
　　光是卵壳就与众不同，会孵出怎样灵禽？
　　灵禽的羽毛，会不会像朱雀羽一样值钱？
　　抑或该如何将之添加到剑胚里，文火还是武火，碾碎还是整根……
　　玉宸老人的思绪又飘到铸剑物料选择之事，并迅速列出方案甲乙丙丁……哗啦！
　　瓢泼大雨，淋了他一头一身。
　　落宝峰下雨了？
　　——不，那是、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玉宸老人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放下澡盆的余球。
　　余球泼完水，正将半个身子探进澡盆底，抠抠索索，咯嘣一声机括响，抠下一只瓶子。
　　圆肚，细颈，正适合一手抓住。
　　瓶子高不足半尺，那个圆肚也不会比手掌更大，内中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小小的炼气弟子余球，抓着这只细颈圆肚瓶，开始往葡萄干上浇水。
　　“小朋友，这是何物？”玉宸老人盯着瓶子不解。
　　“前辈，自来水。”余球回答。

　　得了自来水浇灌的葡萄干，表面愈发光滑，颜色也愈发浅淡。
　　——这么多水，都是这个瓶子里流出来的？
　　陶仙子若有所思。

　　自来水都出来了，青豆大人就要出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