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虞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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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芷楼内，一片热闹的景象。
作为燕京数一数二的酒楼，到了节日自然生意繁忙。
方才蔺如婳说着，“难得出门一次，都来了汀芷楼门口，不进去坐一坐真是太可惜了。”
蔺如初想了一瞬，便也同意了。她也早耳闻汀芷楼的菜是天下一绝。
二楼多是雅间，没有一楼的热闹，更多了些私密性；燕京里的女子若是去这里，多是会选择雅间。
“阿初！”一个声音惊喜唤道。
蔺如初回头看见来人，也是欣喜，“璇玑。”
蔺如婳跟着乖巧唤道，“姜姐姐。”
“我猜到你们也一定会出门，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不如，我们一块儿坐吧？”姜璇玑热情地拉过她们二人。
“方便吗？”蔺如初不知姜璇玑今日和谁一起出门。
姜璇玑拉过她，“自然是方便，我与温仪一块儿来的。”
从前乞巧节，蔺如初都是与姜璇玑与尚温仪一起出门，这两年她要带着妹妹，便没有与她们同行，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也是很巧。
雅间里等着的尚温仪看见来人自然也是欢喜，又拉过蔺如婳，满意点点头，“小婳儿又长高了，再过两年日子该要超过你姐姐了。”
四人依次坐下，选了些菜色，边饮着茶水，一边闲聊。
“端王这次打了胜仗回来，姜公子和尚公子呢？”蔺如初望着对面的两位好友，“他们二人也回来了吗？”
“回来了。”尚温仪点点头，“长兄这次回来与我说了许多战场上的事，说那端王是如何如何厉害——简直快崇拜他到天上去了。”
“姜家哥哥与尚家哥哥也很厉害啊，只可惜，我大哥哥不上战场，不能听他说战场上的事。”蔺如婳不无叹息。
“世子自然也有世子的厉害之处呢，不然怎会得到圣上的赏识？”尚温仪摸摸蔺如婳的头，温言说道。
“你若是对这些事情好奇，改明儿你到我们家来，我让姜沉与你讲讲。”姜璇玑拍了拍蔺如婳的手臂。
“可以吗？”蔺如婳偷偷望了眼蔺如初，从前姐姐总是会说各种礼仪规矩，这次怎么没说她？
姜璇玑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过两日我便给你下个帖子，你来姜府拜访，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蔺如婳鼓掌称好，开心地又吃了一份甜点。
“话说长兄这次回来，母亲开始张罗他的亲事了。”尚温仪托着腮，忽然转向姜璇玑，“不如，你嫁到我们家来？这样我们便可以天天在一处了。”
“只怕你不是想要我嫁过去，是你自己想嫁人了吧？”姜璇玑嘲笑她，“你净说这些胡话，你瞧瞧你说的这些话，哪里像个大小姐的样子？”
“我与你们之间说话自然随意了些，若是和你们都不能这样说话，那多无趣。”尚温仪嘀咕道。
姜璇玑轻“呵”一声，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下对面的人，“那你怎么不说让阿初嫁过去。”
“咳！”蔺如初觉得自己呛到了。这也能说到她头上去？
尚温仪却认真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不行，我阿姐不能嫁过去！”蔺如婳忽然放下手中的勺子，急急摆手道。
“哟，小婳儿这是什么原因？”姜璇玑饶有兴致地问对面的小妹妹。
蔺如婳神秘兮兮道，“因为我阿姐已经碰见了真命天子。今天有一位气度不凡、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公子，在危急关头救下了我阿姐，按着话本子的剧情，我阿姐将来定是……唔……”
蔺如初微笑着往自家妹妹嘴里塞了个糍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又对着面带期待看着她的两位闺中好友指了指楼下，“看表演。”
姜璇玑选的雅间位置很好，恰恰好能看见一楼的歌舞。
汀芷楼里有许多姑娘，这些姑娘自然是些色艺双绝的美人，只是和别的楼不同的是，她们只表演歌舞乐器，所以汀芷楼仍然算是是一间单纯的酒楼。
这也是燕京中这些小姐们能去汀芷楼的原因。
却也有王公贵族一掷千金只为目睹某位姑娘的风采。
“最近汀芷楼生意又好了许多，听说是有一位叫楼新月的姑娘，跳舞跳得一绝，不止男子们想看，许多女子也想看她的舞蹈呢。”尚温仪悄声道。
“是不是这个！”蔺如婳也有些好奇，指着正登台的这位女子。
她婀娜地走到一群姑娘中间，随着拍子舞着水袖；她本身穿的衣裙就与其他姑娘不同，朱砂色更添一分娇媚，再加上她柔软的腰肢、勾人的眼神，任何人都很难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果真是好舞、美人。
“我还听说了一个八卦。”尚温仪又继续道，“今日是乞巧节，据说这个楼新月或许会在今天，把她亲手绣的荷包送给在场让她心仪的公子呢。”
蔺如初皱了皱眉，又觉得有些好笑地推了推她，“你都是从哪儿听到的这些八卦？”
“这倒也不算奇怪。”姜璇玑倒是不意外，“便是寻常的姑娘，也会在这一天有送荷包的。”
尚温仪没忘记刚刚被姜璇玑揶揄，逮着这个机会立刻道，“姜姐姐倒是清楚的很，看来是经验丰富啊。”
就在这时，楼新月一舞毕。
她缓步走下台子，一楼的公子们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在二楼远远看着的蔺如初她们也颇为好奇，想看看谁能得到这位楼姑娘的青睐。
楼新月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公子，像是做好了决定，提起裙摆朝一桌走去。
众人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嘶——”蔺如婳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她焦急地拍了拍身边的蔺如初，“阿姐，这这这……这不是……！”
蔺如初自然也看到了。
楼新月朝着的方向的那桌坐着的那位，可不就是她遇见了两次、刚刚在马蹄下救了她、蔺如婳口中气度不凡的公子？
蔺如初记得那人说可称呼他为阿琰。
“哎呀呀！”蔺如婳扼腕叹息，“这可怎么办才好？阿姐，这楼新月八成是瞧上你的真命天子了！”
“别胡说。”蔺如初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他与我不过见了两面而已，我尚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子，连姓名都不全知道，你这样随随便便地说出口，岂不是坏了他名誉又坏了我名誉？”
蔺如婳吐吐舌头，“我就是表达一下那个意思，不是要坏阿姐名声……等等，阿姐你刚刚说和他见过两次？！！什么时候还见过一次？！”
蔺如初：“……”
果然是言多必失啊。
只是嘴里让蔺如婳不要乱说，却又忍不住有些好奇想要看清楚萧琰的反应。
在座的公子们大多都是想被楼新月选中的，虽说这楼新月不同于其他楼里的姑娘，可哪个男子不想被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注意到？
“公子，这是奴家一点心意，还望公子喜欢。”楼新月果然走到了萧琰面前，送上了刚刚系在腰间的荷包。
萧琰坐着没有动，甚至连看都没看楼新月一眼。
啧啧啧，真是好绝情！竟一点也不给美人面子！围观的群众纷纷摇头，恨不得自己化作萧琰，好收下美人儿的心意。
楼新月也没料到萧琰会不给她反应，当下咬了咬嘴唇，面上有几分委屈。
美人到底就是美人儿，露出这样的表情当真是我见犹怜！围观群众不由更加埋怨了萧琰几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萧琰却放下手中酒杯，微微侧了身。
楼新月面上露出几分希冀。
萧琰却不是对她，而是对着身边的那人懒洋洋道，“言深，美人送你东西，你这么干坐着就是你的不对了。”
言深竟比萧琰还无情，面上不曾露出一丝表情，从头到尾都是冰着张脸，“主子，属下对美人过敏。”
楼新月羞愤难当，一跺脚回身便走。
“扑哧——”楼上一直看热闹的姜璇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主仆二人倒都挺有意思。”
“好诶，好诶！”蔺如婳几乎又要鼓掌了，“这位公子不仅气度不凡、玉树临风，还能如此洁身自好，自重自爱，实在是难得！我还以为会想话本子里一样，不管什么样的人见到美人都控制不住自己，这位公子当真是颠覆了我的认知啊！”
蔺如初把妹妹拉了回来，非常严肃地警告她，“我今晚回去就和大哥哥说，绝对不允许你再看话本子了。”
心里却想着蔺如婳刚刚说的话，不知为何会觉得松了口气。
蔺如初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放松也有些奇怪，难道说，自己也是隐隐地希望阿琰是这般反应？可就如她刚刚所说，她不过见过他几面，虽然总觉得他有几分熟悉，可是并不应该对他有过多的关注。
到底没忍住，又往楼下看了一眼。
像是感知到她的目光，楼下萧琰忽然抬头朝她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蔺如初连忙往后靠了靠，将身子隐在帘子后，却还是能看到萧琰。
萧琰似乎是朝着这个方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虞美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