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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3章、道上野石旧精魂 ...


  •   杜鹃自己是铁杆独身主义者,对养女却一片慈母心,盼挑花找到好夫君。
      她心知养女主意大,婚事只能顺其自然,却总是忍不住替挑花盘算。
      她想挑花能干,嫁妆大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不用考虑。但至少夫君得疼挑花,平日烦杂事上会照应挑花。照这条件,贾七少依稀不合适,公子哥脾性,事事要人照应,寻这么个夫君,妻一世当老妈子!还不如养个儿子,儿长到十来岁就会孝敬长辈。

      她完全没去想羽欣看不看得上挑花,做出判断后,便瞧和挑花说笑的羽欣不顺眼,学恶婆婆棒打鸳鸯散,指使羽欣帮手翻动煨红薯,又指使挑花去摘野山果。
      满山都是野果,挑花不体慈母心,就在边上摘,顺手在溪流中洗,一边和羽欣继续方才的话题。
      杜鹃强烈不满,强行打断,问贾七少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几时娶妻。

      羽欣最烦这话题,况且这会满脑子都是神圣的“时空”问题,不耐道:“结什么婚,爷才不要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
      此乃后世浪~荡子名言,挑花估计是在地宫那会文彬对某少说的,但宋代男人可以合法拥有三妻四妾外加通房无数,这话不对路吧?
      正宗宋女更不能理解一棵树和整片树林,杜鹃追问树与娶妻有什么关系。

      羽欣勾唇邪~笑:“你不是说过绝计不要把男人弄回家养着?爷就活该养女人?烦不死爷!爷还不如上青楼,钱乾两清。”
      挑花蹦起赠他古代名言:“膏腴子弟,耻文不逮,终朝点缀,分夜呻~吟……你特么小心弄一身梅~毒,死的难看!”
      膏腴子恬不知耻:“爷专找清倌人,专事开~苞。”

      杜鹃气结,首次在比无耻上落下风——虽说挑花经过的事多,终究是黄花闺女,且不是小丫头片子了,快到说亲的年纪,能当挑花的面讲浑话?
      挑花欠缺自觉性,兀自撇嘴:“你行,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恭祝大哥早日精~尽人亡。”
      杜鹃不得不沉脸:“少嚼蛆,咱们的身份是敦厚的山民兄弟,嘴上稳重些。”

      另两只诧异,心道最没敦厚相的是你,扮相是“下流痞子”。
      杜鹃一瞅暗恼,琢磨得改头换面,猴腮脸继续严肃:“大哥快将煨茎块都拣出来,打谱煨成炭啊?”
      羽欣遵命干活,尔后对着一堆大有炭模样的东东发怔,香倒是香,能吃吗?
      挑花蔑视,取了一只,皮一扒,哇!金黄灿烂,引人馋虫大动!

      野生红薯个小味清甜,配上山果山茶,那叫一个好味。
      三人昨天乘木排受瘪,被迫少吃多干活、呃,会逃跑的主要原因并非累,习武之人哪有这么容易累?可恼亏了嘴兼受鸟气,能忍一天着实不易。
      这会他们正经饿了,一不小心皆吃撑。

      肚太饱不好御轻功,先晃上半个时辰消食。
      挑花一只当先,边走边踢石子,一边扯着嗓门嚎歪改歌:“天气四十度,我困在恨的寒流哆嗦,七八~九月取暖……崩崩崩溃……”
      羽欣恨不能将耳朵捂起来,搞不懂丫能把歌唱的那等动听,又怎么会嚎出如此惨不忍闻的声音,居然乐在其中!这涉及修养,修养上升到一定层次后想下滑,难于登青天!贼丫头这号本事怎么练出来的?

      杜鹃早已习惯,人家常备两团棉花,早屏蔽了,且以殿后为名拉开距离。反正以她的感应力,遇袭能反应过来。万一来敌本领高超,这不是还有七感皆开的贾七少?破小子很应该磨练忍耐力,顺带对挑花生不出绮思。
      挑花才不管听众感受,她专注于消食,特么忘了红薯不能吃太多,万幸全情练了年余修身养性术,不然不光涨肚,还会吡~吡~吡破坏新鲜空气!

      经过一个斜坡时,滚过来一块(座?)几近与她等高的大石。
      她没在意,荒山野坡石头滑动太常见。这地头四下无人,不可能是剪道强梁干的,区区强梁瞒不过她的耳目。
      于是她足尖一点,轻巧地从石上掠了过去,心的话差不多可以御轻功了吧?

      羽欣因受不了某丫嚎丧没敢靠太近,但也没隔多远,望见丫的动作大喜,认为是封住丫嘴的好机会,于是提轻功追赶,一边咋呼:“三弟啊三弟,干嘛跟一块石头过不去?需知做人要厚道……”说到这儿声一顿:那块石头似乎也想追挑花,又难以动弹,艰难地朝前方倾了一下。
      于是他停住步子,手置于石上,旋即听到尖细的叫喊声:“小花!小花!”

      “花儿等等!”他急吆喝:“快过来,石头在喊你!”
      如果他喊“三弟”,挑花一多半当他说笑,喊真名代表急不择口,于是立马掉头。
      杜鹃比挑花先一步抵达,她在羽欣施展轻功时也提气前行——不管笑闹还是有事,三人不能拉开太远。
      见羽欣手按石头,她有样学样,但没感觉出异常。

      这时挑花到了,手一伸也摸上大石头。疑惑片刻,竖眉叫嚷:“琭鸣?你是琭鸣?如果是,能不能动一下?”
      石头晃了晃。挑花一脸无以置信,示意羽欣和杜鹃都收手,尔后将石头稳住,左右打量一番,再撤去力道,下令:“琭鸣动一下!”
      石头又是一晃。挑花好不激动:“额滴个天!真是你!哎呀琭鸣老兄,怎么才跟你对话呢?容我想想!”

      羽欣道:“我能听到它讲话。”
      挑花盯了他一眼,虽然估到贾小七的修真段数在自己之上,但她并不是只练了一年,而是本能地“生而练之”,加上穿到后世的那段时间,至少今生的修真时间不会比他短,没准还长些,居然比贾小七差这么多?那只能是前世不如这家伙,看来星歧灵口中“尊贵的生命”是指贾小七,破小子比东成还尊贵。
      她迅速按下心中的些许醋意,绽开笑脸道:“那就请你翻译了。琭鸣,你是怎么进到石头里的?”

      石头报告:“我记得车翻了,我被抛出来,然后就在这块石头中。我出不来,移动也很困难,只能借地势滚来滚去。怎么会这样呢?其他人怎样了?”
      挑花抓抓脑袋:“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也是大大幸运的消息。你获得了永恒!简而言之,你打赌打输了,人有灵魂,你现在就是灵魂状态。至于其他人,生的生死的死。死的变成灵魂,活的跟我差不离,继续在人间乱逛。”
      石头消化这消息用了好一会功夫,再开口时满是惆怅:“你长高了!是来这里拍电影?我死了几年?”

      挑花不知怎么回答,那场车祸发生在20世纪末,在一次春光明媚的旅游途中。
      难道告诉琭鸣他跑到北宋来了?可以肯定其灵体很弱,属于亡魂的档次,何苦给这家伙一个重击。
      她开始忽悠:“根据爱因斯坦相对论,时间是一个相对的概念,物质生命才有生老病死,灵魂是没有的。恭喜你,时间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是来拍电影的,是陪两个游客来禾口盆地转转,下一站琴江。跟我们一块逛逛去?”

      “你愿意带我走?!”石头激动地晃了晃,随之语气黯然:“好像我这种情形叫‘鬼’,你不害怕?”
      话出口,更多关于鬼的记忆复苏,某石诧异道:“现在不是晚上吧?我不怕太阳,不是鬼!看,光天化日下我一样没事!我应该是发生了某种变异!可能是某次科学实验的牺牲品!我要报案!你把我带上,做我的经纪人,找律师打官司去,曝新闻要赔偿!你不用偷偷摸摸当小导游了,这能赚几个钱?”

      羽欣眼发直,未予翻译,直接劝道:“老兄,咱们且从长计议。鄙人是挑花的好友,现今紧要的是如何将你带走,你的体积略大了些……呃,你能在石头里动弹吗?”
      石头马上道:“可以!我到角上去,你敲一块下来带走……嗯?把石头敲开,我不就可以出来了?快快!我在右上角,把这块该死的石头砸烂!”
      挑花翻白眼,对羽欣道:“此石等同琭鸣的肉~身吧?竟如此不珍惜!果然砸烂了,你说会不会整死他?”

      羽欣没吱声——琭鸣被挑花的话吓的尖叫,害他也被吓一跳。
      宽慰话一时想不出,他细细打量石头,这是一块灰褐色的山石,勉强可归于椭圆,凹凸不平了无看相,不怪某亡魂嫌弃。
      那头挑花又道:“树砍了枝桠不会死,或许石头分成几块也没问题?”

      参照前生是人的树精骁骑军?羽欣挑了下眉,觉得有道理,便是大活人,仅仅手脚断掉不会丢命。
      于是他运功将山石的左上角削了一块,然后一手抓小石,一手按大石,问:“你有感觉吗?”
      某亡魂蒙喳喳,过了片刻才叫嚷:“你砸了石头?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羽欣是根据感觉削石头,先前那块小石正经小,即伤了也就是削了块肉。这回自认有经验了,喝令:“呆着别动!”话落功发,往大石的右上角削出茶杯大的一小块。
      将茶杯石捧手上,他又问:“你就在这上头吧?还是没事?”
      某亡魂沮丧:“嗯,我没事,就在这上头,没能脱困,还是在石头里面。要不你再来一次,这个空间对我来说,感觉和以前差不多大小。”

      羽欣看了眼挑花,将琭鸣的请求译了,言:“再来一次,恐怕还是这个结果。”
      挑花搓搓手:“小点好带。”
      羽欣迟疑:“这种石头容易碎,如果不小心碎成粉末就麻烦了,谁知道它被困在哪粒粉尘之中。”

      杜鹃在一边差不多听明白,说:“让他再往角上去,我来削。”
      羽欣、挑花皆点头,手最巧的是她,此活非她莫属。
      杜鹃不负重望,用一把削金断铁的匕首,只一下便切出一块比鸽蛋略大些的石头。

      这么一小块好办,羽欣抢着携带——挑花曾与文彬同处一个时空,可见该亡魂生前和文彬所处的时代一样。但此君比文彬精明,貌似见识也更广,可通过此君了解更多后世事。毕竟每回他赴21世纪只能呆三个时辰,且局限于文彬身边,

      三人一亡魂登前程,依然没施轻功,反正也不急,聊聊天!
      某亡魂寂寞许久,终于有一个能听到他说话的人,谈兴极浓。
      首先是通名报姓,原来“琭鸣”是陆明,他觉得太普通,给自己起了一个富有艺术气息的谐音名,意为“玉石鸣响”,不料死后困入一块山中劣石。

      据陆明筒子交待,他生前是大有名气的画家(挑花说明:“尚未举办过个人画展。”),有三个学位(挑花阐释:“他是美院广告绘画专业毕业的,中文函授文凭尚未到手,法律专业刚读。”),有一家公司(挑花旁白:“注册资金一万块,折合黄金不足一两。”),朋友遍天下(挑花指出:“在由他买单的酒桌上。”)……
      由于挑花讲话陆明能听到,大大影响他的情绪,愤而辩驳。

      羽欣明智地不翻译亡魂之语,挑花听了肯定会跳脚。反正他不出声也能与陆明交流,他有好多正经事想问呢。
      他的沉默招来挑花的不满,强烈讨要陆石头。
      丫也是好心,她虽然只给陆明一伙当了不到两天的导游,对陆小子的油嘴却印象深刻,否则也不会还记得。而贾小七是喜欢自作聪明之辈,别被骗的找不着北。

      杜鹃一瞧估了个八~九不离十,且刚才挑花先后用了东瀛话、大宋官话,闽南话、中州话和广州话,陆明竟然都能听懂!要么是这家伙果然多才,要么就是化灵后没了语言隔阂。如果是后者,麻烦大了,他们三个谈些事都不方便,说不定传音入密也防不住陆明。
      于是她含笑道:“花儿莫胡闹!石头易碎,陆兄现在的情形不是太妥帖,把有软垫的盒子拿出来,让陆兄到盒子里歇会。陆兄意下如何?”

      “软垫盒”即屏蔽盒,杜鹃费力将石头弄那么小,原就是存多一个心眼。
      挑花才要点头,羽欣担忧道:“搁盒子里,会不会透不过气?”
      挑花喷笑:“化灵了还要透气?”
      杜鹃道:“且试试。”

      于是隆重尝试,屏蔽时间从一息到三息、到十息……
      N次之后,陆明抱怨:“憋气肯定不会,但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见,比我在那块大石头里还闷。”
      要的就是这效果!挑花笑哈哈:“平安比闷紧要。你先入盒歇着,打尖时再一块聊。”

  • 作者有话要说:  挑花:陆明啊陆明,你落到这地步,都是不系安全带造成的啊!
    陆明:那些系了安全带的全没事?
    挑花:那当然,车祸发生时,没系的统统飞出去头破血流。系了安全带的,交警赶到时还坐在座位上好好的,看上去跟没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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