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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4章、送一朵昨日黄花 ...


  •   杜鹃图谋达到媚术的最高境界,要源高藤陷进去后再自己滚蛋,且一生痴心不改,哪天她要用到该痴,他照样万死不辞。
      挑花不敢相信世上有这等奇术,杜鹃信心满满,说再给她点时间便能办到,反正登程前也要做些准备,比如泡制暗器,夺魂针在海战中用光了。

      挑花劝不了,毫无诚意地祝她“梦想成真”,掉头忙自己的事。
      收拾包袱没什么好说,老例。她要忙的是风岛小生意,这事不大顺利,中秋已过,耗到九月风岛进入台风季,无法归家,水手们一个二个挺焦急。

      挑花扯着赵东成的大旗向厨院管事卖弄嘴皮,没两天,风岛人的货出清,进货也搞定,还定下跟随有兵甲护航的船队返程。
      平底船肯定跟不上船队,厨院买下了,往城里买菜时能用上。至于风岛的人与货,由船队捎到琉球港,再由贾家垛口接着,船资伙食费全免,别提多关照。

      距起程尚有几天,挑花善良的品德闪闪发亮,领着风岛水手逛戏园子,以免风岛水手们没事干窝在主院吵到七少爷——小七童鞋自从某晚酒醉后发誓“改头换面”,那叫一个说到做到,整天埋头修炼,成了宅男。

      话说自八月初九深夜遇仙后,羽欣便一直为探亲苦修,十六号首次功成,呆足三个时辰被时空器逮回。尔后抬头一瞧,太阳仍在原位!当即感应力外放,发现守主院的杜鹃、挑花并未神色紧张,于是奔回房看沙漏,发现还不到盅茶功夫。
      他认为自己状态好的不能再好,图谋再穿,未果,于是意识到一天只能穿一次。但该少耐心向来不大好,晚饭后忍不住再次尝试,成了!

      于是他推断:所谓的“三个时辰”限定,其一是在21世纪只能呆三个时辰;其二是在宋代想再次启用,要间隔三个时辰以上。
      之后他继续勤修苦练,每天都要穿上两次。
      次数多经验多,他发现只要状态好无需在阳光下穿,请人护法自是不必了,现今动用上房的地下暗室,这是前主人为保命搞的,顶合用。

      穿来穿去,他能肯定21世纪的时间流速比宋代快不少,但两边的流速不是呈正比,比如首次穿和第二次穿,这边相隔大半天,文彬那头过了个把月;第三次是次日中午,文彬那边与他第二次穿去时却只相距不到四天。
      多次试验都是这样,这头同等的间隔,文彬那头一时快一时慢,显然不是同处一个时间轴。

      涉及到修真问题,身为贵种的羽欣筒子蛮灵光,怀疑文彬所在的21世纪,并不是他所处宋代的千年后,好似酒店的两间标准房,看着一样,其实并不是一间。用文彬口中的科学观来说,就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只是历史相同,环境相近。
      之所以说“环境相近”,是因为有回他穿过去时文彬恰好在泉州,两人寻槟榔屿,没找到。文彬认为大概人工填海造田弄没了,他则怀疑文彬所在的时空没有槟榔屿。

      可恼这事不敢与挑花商讨,他对挑花高度防范,认为丫住主院是为监视他,丫是成哥的忠实狗腿,别的事还能打打马虎眼,事涉他灵体出窍去探亲,肯定不会允许。

      全然不知情的挑花,对安分的贾七少生出诸多好感,认为东成是老眼光看人,又或是小七在东成面前易患幼龄化综合症,当东成不在,便恢复正常。
      回头想想,去年在七星伴月那会,大概因为有她和杜鹃、文彬,刚开始贾小七颇有男子汉的沉稳劲头,被东成打了一顿PP后才不要脸皮。
      她决定和羽欣恳谈一次,以这小子的身手和脑瓜,搞好了,不是包袱是助力。

      贼丫有约,羽欣岂敢不应?当天两人再次共进晚餐,地点仍是主院凉阁。
      这次没酒只有凉茶,挑花怕了。为免贾小子叫酒,上来她就献宝——打开一只精致的小盒子,请教盒中是什么东东。
      羽欣心中哂笑,装模作样道:“宝石,卖给高藤君吧,他用得着。”

      挑花摇头:“当小的专拿假宝石蒙人?真是宝石!你伸指压在石上吐纳。”
      羽欣依言而试,旋即取出细瞧,又搁回盒中,言:“有灵气的石头,从哪找来的?”
      “小摊上。”挑花嘴儿一撇,慨叹连连。这次她没撒谎,她从藏霞观的景石上只敲了一小块,已经送给灵蚌。因为骗海族朋友是在小摊上买的,陪风岛人转悠时留了个心眼,结果真被她撞上两块晶石:小的是镶在一根木簪上,花了两文;大些的那块花了一两银,买下一个精巧的盆景,晶石混在美化盆底的彩色石子中。

      为吸引贾小七,她毫不脸红地将虎鲨所传知识,当成自己对晶石的感觉道出。
      羽欣大加夸赞,却不肯掏钱买。他才不是手头散漫的纨绔子,想当年,丫环手里的银子都扣出来!会花万两白银买挑花手上的“劣玉”,那是有特殊原故,果然没买错,竟是时空器。晶石算什么东东?他光风霁月地声称自己“更喜欢沐浴阳光修炼”。
      挑花大赞:“七少爷不投机取巧,只走正途,吸纳的是天地灵气!”

      两人越说越拢 ,挑花“不经意”提及风岛人要走了,问他能不能抽空送行。
      羽欣不大乐意,讨价还价:“要不我陪他们吃一餐饭?送去码头太耗时,一耽搁就是大半天。”
      挑花目的不在此,无可无不可道:“意思到了就行,又不是贵客。咱们回来也有段日子了,等风岛人走了,去飞霞山转转如何?我想在流云中试一下青云剑。”

      羽欣心虚兼懊丧,青云剑的神奇是他吹出来的,山长水远跑去纯属脑抽。于是叨叨秋凉后泉州会有霜降,霜降意味着会有雾,雾就是云,海边风大全是流云……
      挑花夸七少爷高见,说“成叔听到一定很开心”。尔后面带愧色地告之东成非常挂念他这个兄弟,逢年过节悄以元婴探望,她怕七少爷误会东成查他,一直没说。
      羽欣全无那种想法,急声道:“元婴?!大海上时不时雷雨交加刮台风,元婴跨海非常危险!”

      东成从不曾以元婴状态赴风岛,只在中秋夜来过一回槟榔屿。
      挑花不予说明,长吁短叹:“心之所系一往无前!我娘说过他了,你已是堂堂男子汉,他老拿你当小孩,竟不懂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要我说,七少爷一直心里有谱,会做某些在成叔看来犯糊涂的事,定是事出有因。”
      羽欣顿生知己之感,吐露种种不得已。挑花统统理解,告之“成叔已不强求”,尔后再次“不经意”提及飞霞山之行。

      羽欣没再打回票,说:“不妨多给藏霞观一些香火钱,就在观中过年。等成哥有空,也好就近相聚。”
      挑花暗乐,笑道:“正是这话,试剑不过顺带。包袱我来收拾,七少爷只管练功,等收拾好了给你过目。”

      行装早就打理妥了,要等的是杜鹃。送罢风岛人,挑花便催问她几时能搞定。
      杜鹃踌躇:“怕是要借点外力才能搞定源高藤。”
      挑花翻白眼:“最省事的外力是把刀,砍了他,一举免除相爱之后的相杀。”
      杜鹃拒不同意,挑花只好去找羽欣讨主意,贾小子乃魅术大师,或许有办法呢?

      羽欣已做好登程准备,巴望早日见到成哥,一听之下义愤填膺:“如此耽于声~色,那些家臣都是吃白饭的?一个忠仆都没有!”
      挑花苦笑:“莫错怪人家。源高藤不听劝,他们又顾忌‘公主’在侧不敢放肆,外加担心没进京便犯大不敬罪,整日忧心忡忡。”
      羽欣眉头大皱,挑花又道:“从泉州沿海路至京东东路后,再转陆路赴京城最顺。现在正是运夏粮北上之时,飞鱼帮帮主亲押粮船往京东东路,赶巧他还要往京城跑一趟,不光海路,转上陆路也可以带着他们一块走。但人家再过五天就起程,错过这村没这店。”

      飞鱼帮掌南海货运,势力至福建海峡,是这片海域的第一帮,能搭乘帮主亲押的船队,再安全不过。源氏家臣得到这个消息的确发急,但他们即没门路搭飞鱼帮的船,也劝不动主子,急也是白急,无非向某“宠厮”发了通牢骚。
      却说羽欣挖空心思琢磨一阵,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命挑花去将管事唤来。

      。。。。。。。。。。。。。。。

      源氏一伙在槟榔岛做客快半个月,身为主人的贾七少首次前去探望。
      他不是独自前往,大家公子岂能无美女相伴?其身边有一位温顺优雅的佳人,只是瞧模样比杜鹃年长十多岁,论姿色逊一大截,惟秀发丰盈,比个头还长。
      槟榔屿房屋是阿~拉伯情调的建筑,地下铺的汉白玉石洁莹闪亮,佳人碎步轻移,一头委于地的乌发随风微扬,别有一番风情。

      贾七少满脸春风:“冒昧打扰!这位丽人叫樱娘,善琴舞,是我刚认识的。她听说高藤君来自父国,满心想拜见,我就擅自带她跑来了。”
      樱娘盈盈拜倒,乃东瀛大礼,其声酥软醉人:“樱子恭祝源君与夫人安详!”

      不用说,此女妙龄时定是一个风靡泉州城的尤~物。
      红颜时时旧换新,到樱娘这年纪还在卖笑,处境可想而知。
      杜鹃心生恻隐,好似看见自己也到了美人迟暮的年纪,急往前屈身将她扶起:“同为漂泊人,何须行此大礼?樱娘子请坐。”尔后亲执壶替她斟茶,又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据樱娘说,自她父亲东归,家境日益艰难,母亲重病拉下许多债,最后为葬母她只得入清倌卖艺。年华老去无着落,如今以教人弹琴跳舞为生。
      杜鹃瞟了眼羽欣,又是“清倌”又是“无着落”,难不成你小子已替樱娘赎身、想送给源高藤?荒唐!源高藤年仅十七,给他送美人,怎能送一朵能当娘的昨日黄花?

      这么想着,她悄以眼角余光打量源高藤,却见源小子的表情十分奇怪,似喜似悲,眼睛在樱娘身上打转,好像忘了她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
      没准有戏!杜鹃不着痕迹地起身给茶炉加碳,就此结束与樱娘的热乎。

      那头源高藤温言相询:“樱子,你会弹《樱花》吗?”
      樱娘微颔首,随行侍女将琴置于地。片刻欢快的琴声响起,樱娘柔声歌唱:“……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是樱花,如霞似云花烂漫……”
      怪了,这烂漫的歌声琴声,竟令人生出异样的忧伤,仿佛花事正盛瞬眼凋零,姹紫嫣红飘荡风中,生命的美丽和短暂惊人心魄。

      不知几时源氏家臣都聚了过来,引吭高歌:“……万里长空白云起,美丽芬芳任风飘。去看花,去看花,看花要趁早……”
      但闻男声女声相交相溶,琴声重复飞扬,老的少的一个个泪流满面。
      羽欣拉了下杜鹃的衣袖,两人悄然而退。

      他们一出院子便看到挑花,挑花却没注意到他们,四十五度角望天忧郁的不行。
      挑花没进院是对羽欣的高招不信任,此刻闻歌声,一举大悟且鼻酸:都说音乐无国界,这首旋律简简单单的歌太有感染力,被誉为某岛国的准国歌,她想源小子应会被激起故国情怀、记起肩上的责任吧?

      她没估错,次日源高藤便辞行。小子望向“公主”的目光十分复杂,清澈的杏眼含着丝丝情愁,说:“小可永远不会忘记海风吹过无名岛,槟榔屿鲜花盛开。此去无重逢,小可生命存续多久,十七岁的爱恋就会存续多久。”
      杜鹃双目泛红:“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人生在世,永不消失的是留存在记忆里的奇遇,永远追逐的是绽放在前路上的美丽。河流奔腾向海,海涛翻卷起伏,世界广阔,天涯若比邻,高藤君此去一路保重!”

      这回挑花在场,听那两只浪漫来浪漫去,腮邦子阵阵发酸。
      她算看明白了,媚术的副作用极大:制造一只忠犬的同时,收获一堆仇敌。中术者的爱慕者们不提,其亲长也会大怒,亲朋好友皆怒。
      这种东东绝计不要学,她决定了,学什么都不能学媚术!

  • 作者有话要说:  杜鹃(喜滋滋):花儿,看到媚术的至高境界了吗?
    挑花(望天):男人这种话……你还是准备好他把你遗忘。
    羽欣(微叹):高藤君会不会忘了你,爷不能肯定。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忘不了他,喏,樱娘出场费万俩白银,请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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