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捕食者》江海沫

4、新摄助

　　艾娜没到上班约定好的八点便早早到了号角传媒大楼，昨晚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无论是酒精，还是半夜两个酒鬼的折腾。

　　她还是没忍心赶韦德走，韦德死不了归死不了，战斗力强归强，可那么晚还带着伤，再游荡在街上，真的是有够不爱惜自己。

　　作为一个字面意义与深层意义上都在“玩命”的人，他才不会爱惜自己，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打定主意艾娜会，而且他每次都赢，你说气不气人？

　　何况不让他在开了洞的玻璃窗前打一晚地铺，他怎么能体会到晚上的风有多冷？

　　她起床的时候韦德已经离开了，顺带还搜刮走冰箱最后几片吐司。

　　算了，解气就好。

　　比较尴尬的是，由于泰德先生是当场作出的录用决定，第二天便正常上岗，她并没机会拿到员工应该有的工作证。门口的守卫相当强硬地将她拦下，即使她怎么解释仍然无济于事。

　　前台一通电话打到泰德先生办公室确认，电话没能接通。那她难道要在大门口这样尴尬地杵到泰德先生上班之后与他们确认吗？老天！现在已经有陆续赶来上班的人给她行注目礼了！

　　早知道号角内部员工信息登录更新得这么慢，她就提前黑进公司内网自己给自己办妥。

　　她这样想着，不知站了多久，终于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
　　“你是昨天面试的奥苏利文小姐，怎么不进去呢？”

　　她回头，正是那位晋升级别不久，需要配备助理的摄影师彼得。他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拎着相机背包，身后还背了个双肩包，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些什么。

　　在她反应过来张口之前，彼得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冲她好脾气地笑笑，做了个示意她放心的手势，转向前台和几位保全人员，飞快地攀谈起来。

　　不出两分钟，热络的谈话暂时中止，趴在前台笑吟吟谈天的彼得扭头，摆摆手，热切地招呼着远远站在门外的艾娜：“嘿，快进来吧！没问题了。”

　　“啊……好。”

　　“回来，回来，”眼见艾娜刚被放行就头也不抬，脚下生风，过了安保区，还想再往前走，彼得瞪大了眼，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不由分说又将她拉过来，对自己的攀谈友人介绍道：
　　“谢谢你们今天帮忙，她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位新助理，今天第一天上班，日后就是熟面孔啦！有可能上边的信息录入会慢一拍，万一还没有卡的话，这姑娘明天还是得请你们帮忙了。”

　　“放心，不会耽误你们工作的。”

　　前台正在做记录的女员工将艾娜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瞧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神色有点不大好看，可终归还是答应了下来。

　　笑容很勉强，但那也算是笑啊。想到刚刚的冷脸冷遇和现在的判若两人，艾娜忽然有点发懵。

　　直到彼得把自己拖进电梯，她还是有点懵。

　　一路上她亲眼见到楼下前台的接待人员和保安跟他热情来往，电梯里的人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保洁阿姨跟他打招呼，甚至还有其他办公室的同事想将自己手中的早餐饼分他一点。从青春靓丽的实习生小姑娘，到上年纪的基层工作人员，没有谁不认识他。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和煦的笑，尤其是心中的想法，绝对是外表伪装不出来的。

　　完全没有任何蛊惑人心或探知的能力，能达到这个地步，艾娜委实惊讶。

　　她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碰到一个所谓的“万人迷”。

　　没人真正在意被所有人喜爱，但并不代表，他们不可以接受所有人的爱。也许他们根本不看重这些，可就能轻而易举地拥有注视和关爱。

　　世界有时真的不公平得可怕。

　　然而艾娜好像也找不到讨厌他的理由。

　　因为他实在是，太友好了。发自内心深处的友好。

　　而且由于他有段时间一直拽着自己的胳膊，肢体接触使艾娜平日里本可以自我调节的能力忽然间强制发动，那些她根本无心去窥探、掠夺的情绪，便如滔天洪水般不加节制地，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过来。

　　彼得的快乐实在太丰富太纯粹了！她很久没掠夺过这么多的欢愉，冰冷艰涩的心头一时间有些无法承受，即便分享过来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真糟糕，所以她就说自己讨厌别人的触碰嘛！

　　那种完全无法掌控自己，只得被动承受的感觉，想想就脊柱发凉。

　　于是她果断挣脱开，带着极为强硬的态度。

　　“好了，这一层就是杂志社社员的办公区，你的位子在我对面，”彼得回头，望着脸色发青的艾娜，并没在意，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之前还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呢。”

　　“艾德文娜。”

　　“噢，很端庄的名字嘛，平时你的父母和朋友是怎么称呼你的？艾德，小艾，Big E？”

　　“直接叫我本名就好了，或者奥苏利文。”她听见自己的名字忽然被强行截肢还被穿成连珠炮，来不及掩饰自己的表情，皱着眉，脸上浮现一层寒霜。

　　“艾娜，准没错，一般都是这么叫的。”
　　“我不习惯别人……”
　　“哈，那就是了！”
　　彼得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估计十有八/九是正确答案，可看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即使美艳也让人忍不住害怕。
　　“我是彼得·帕克，以后没有特殊要求的话，你都跟着我一起出片，是我一个人的助理。刚开始很多东西都不熟悉，一定会辛苦些，过后就好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们就像一个组合，你是我的搭档，我的僚机。”

　　“什么问题都可以问？”艾娜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抬眼，不太放心，又确认一遍。
　　“任何。”
　　“那好，你能帮我解释一下摄助具体要做些什么吗？”
　　“什么？”
　　彼得怀疑自己幻听了。

　　“百科上有写，不过我觉得它的介绍太笼统了，还是看不明白，什么指数，什么主灯，辅灯……”

　　“不不不，你不用解释，这些我懂，问题是，小姐，你就是我的摄影助理啊！”

　　“我是，但不代表我一定会懂。来杂志社我所接触的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的，包括摄影的工作，不过我会认真学。”

　　彼得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开口试探道：“国外的义工服务，用摄像记录生活？”

　　“我的确经常去往国外去……做些事情，都还不算太坏，至少孩子们很喜欢，我想我那也算是义工善举。嗯……自发性的。”

　　“收藏癖？新镜头？”
　　“从没在摄影器材上浪费过钱，我很穷。”
　　“对摄影有浓厚兴趣？”
　　“连自拍都不怎么频繁。”
　　“……你该不会一点都不了解专业摄影吧？”
　　看起来相当机敏，时而给他以咄咄逼人之感的女人居然可耻地沉默了。

　　“可你昨天在面试上分明……”

　　说得头头是道的。他想。

　　艾娜摇摇头，流露出惋惜的神色，打破了原本冰冷僵硬的姿容，看起来既委屈又无辜：“面试里糊弄考官的话你也信？帕克先生，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天真无邪。”

　　“你……”

　　他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为了成功应聘美化自己的形象，投其所好，本就是常事，艾娜所做的一切都无可厚非，何况门外汉能临场发挥成那般水平已相当难得。泰德先生和其他几位人事都不懂摄影，他来得晚，也没太关注那些，艾娜的娴熟应答当真切合他们每个人的心意，就好像她知道大家想听什么话，于是就说什么一般。

　　出于自小对这行的热爱，彼得才自始至终毫不犹豫地选择这里。可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做上梦想中的工作，或了解擅长的工作，他觉得不该以自己为标准去苛责艾娜和她这样的一类人，那很不公平。

　　可从零上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这对一窍不通的艾娜来说是个负担，也对他自己是个负担。他不光要利用工作闲暇时间将自己的小助理培训上手，还要在她没出师之前再次回归没有助理的艰苦那些年，不是自找罪受吗？

　　那万一她真心想入这一行呢？

　　扼杀别人的梦想，他做不到。

　　人的时间精力都有限，还有休闲时必须陪伴的人，必须要做的事来分担。她真的值得吗？

　　彼得凝视着艾娜闪耀着淡淡光辉的金色瞳仁，没有发话，短短几分钟内思绪万千，这些在表面上都看不出来。而艾娜被他盯得莫名觉得心慌，不得已暗暗运作起自己的能力：疑惑、不忍、失落、焦灼……在品尝到他心头酝酿的苦涩后，她有些懂了。

　　她眯起眼，镇定下来，以灼灼的目光迎上彼得的注视，秀气的眉拧作一团。

　　他该不会，是想要换人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到住的酒店，打开电脑发一章更新给大家撒。半夜的飞机真的好困，十一点才到目的地。
这两天要去跟着做学校的项目，请个假～27日更新么么么这章先稍微多点字数，如果26号能做完我尽量早更(/ω＼)做不完……orz那就27……
感谢早早的地雷，还有特凡。营养液x10，久违了的我的宝贝！看见你的留言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