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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   跄踉的脚步踏碎了一室寒栗的寂静,冷汗肆意地灌入,威风凛凛的散发令人发颤的冷度。

      聂长生被盛怒的庄凌霄半带挟持似的节节后退,盛怒中的庄凌霄一双深邃的瞳眸透着寒芒,在灼灼的炽芒下依稀昭示了野兽一样的企图。

      聂长生只听到胸腔内急促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嗡嗡直响,咫尺之间,庄凌霄的鼻息拂在他的脸颊里,一股莫名的燥热感便急促地爬上了心头。

      当后背靠上了办公桌边沿,微弱的疼痛撞击感稍稍拉回了聂长生的神智,才发觉庄凌霄骤然贴近的胸膛,自己轻而易举的被他钳制在桌旁,不容丝毫的动弹。

      “庄凌霄,你什么意思?”聂长生微带着怒意问道。

      庄凌霄冷眸睇了他一眼,也不回答,手掌残忍的施上力度。

      “滚开!”聂长生吃痛地低叱一声,抿了抿干涩的薄唇,尽管脸上不吝展示愠怒之态,可是颤抖的尾音最终还是泄出心底慌乱无措的情绪。

      “哈!”庄凌霄不怒而笑,钳制他下巴的手倏忽收走力量,食指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再度点燃他火气的薄唇,“聂长生,你还是这么的不老实,承认离不开我,有那么难吗?”

      心底的钝痛犹似千层巨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聂长生闭上眼,做着垂死的挣扎:“到底是谁离不开谁了!”从国外出差回来,是谁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强行入住他的公寓,占领了他的床位,就算再短暂的午饭时间,也不辞辛苦从城市的那一头驱车过来跟他一同吃饭?

      贼喊抓贼的难道不是向来不可一世的他吗?

      “还不承认吗!那该死的遗嘱又怎么解释?”庄凌霄想起那份字迹模糊了的纸条,无名火烧得更旺,转交遗产又托孤,短短的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如果不是亲自从相框背后找到的纸条,他是绝对不相信那是他面临死神时立下的遗嘱。

      听着生死存亡那一刻写下的字样从庄凌霄的嘴里吐出,聂长生难以置信地回瞪着他,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那一次的飞机卷入急流里,他跟所有的乘客一样,以为难逃一劫,才在短暂的几分钟里写下一份遗嘱,后来,飞机迫降着陆,他逃过一劫,遗嘱也显得多此一举,他也不在意,以为被水浸湿了,字迹模糊了,承载的遗言被洗个干净,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庄凌霄,你……”避开庄凌霄的灼热的视线,聂长生撇过头,却换来压制下巴的那只大手再一次施上了一份强劲的力度,聂长生双手下意识地攀上庄凌霄那双禁锢自己自由的臂膀,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罔顾陷入风怒状况的庄凌霄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他强自镇定心神,微微着恼地推挪着困扰他的男人,“你要做什……”

      最后一个音节模糊不清,聂长生彻彻底底的被突然发动攻势的庄凌霄震慑了心魂,唇瓣泛起的钝痛,舌尖窜起的一股酥软,口腔毫无防范的沦陷。

      一切发生的太快,仿佛只在须臾之间,庄凌霄便轻而易举地攻占了他的知觉。

      浑浑沌沌间,聂长生只觉心跳不停地捣鼓着心弦与脉搏,名为“禁忌的危情”即将破空而出。

      “聂长生,我终于做到了……”半晌之后,庄凌霄才满足似的的低喃浅叹中,似乎回味一唇封缄时的甘甜味道,似乎舔吃上了瘾,“我想这么做,已经想了很久了。”

      浸淫多年莫测商场的庄凌霄,身上除了霸道与煞气,温柔于他而言,简直不屑一顾。

      “你……就这么恨我么,庄凌霄?”喑哑的嗓音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涩,聂长生敛眉垂眼,一抹自嘲隐浮在肿痛的唇边,这人留下的咬痕,这人刻下的耻辱,统统化作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凉席卷心头,那只抵在庄凌霄胸膛上的手也无力的收回。

      “呵!”庄凌霄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森冷阴鸷的笑声,失去防御的两具躯体贴合得更加密切,庄凌霄的大掌也收了些许的力度,重重地摩挲着聂长生的下巴也没有了起初的硬势,“我恨你?哈……对的,我是恨你,恨你道貌岸然,心口不一!”下一瞬夹着冷意的指尖滑落到他的喉结处,轻按柔捏了一番,幻想着如果五指并拢施力,怀里的人是不是连挣扎也不会挣扎一下,乖乖的阖上眼帘,任凭自己制造死亡的阴影,终止他的生命?

      如果生命就此画上句号,他会拉着他上天入地,不管他愿不愿意。

      脑中这么想着,庄凌霄几乎就要付诸行动,只要头一底,锋利的牙齿精确地咬上聂长生修长的脖子上凸起的喉结,学过医的他,准确地把牙齿移到了庄凌霄脖侧的大动脉,只需牙齿轻轻的一磨,就能尝试到血的滋味。

      然而想象始终是想象,眼前人即使再怎样的惹他生气,他也不可能让这个放在心坎里的人承受那么痛苦的伤害。

      “你如果还想继续装下去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做什么疯狂的事。”庄凌霄龇着洁白的牙冷笑,“就算我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师哥也一样爱着我吧。”阴鸷的冷眸像鹰阜一样窥知他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

      聂长生惊慌地盯着庄凌霄,那张英俊的脸上隐约露出一抹嘲讽,索命似的朝他勾魂夺魄。

      允许他同居一室,逼着他拿出等同的诚意,可到底还没宣之于口,谁付出的情感多,谁的少,还没有哪一根秤可以立判轻重。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聂长生咽了咽嘴里涩涩的唾沫,他不知道庄凌霄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他怀有如此不堪的情感,一直以为自己掩盖得严丝合缝,就可以在庄凌霄看不见的角落里心满意足地继续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因他的喜而喜,因他的忧而忧。

      有些爱,卑微而执著,也注定无果,尤其爱情赋予的对象同为男性。

      “怎么,你终于肯承认了?”庄凌霄冷笑道,“从你胆敢偷偷对我做那样的事开始,就料到会被我发现的吧?”

      聂长生微微侧着脸,抿紧的唇瓣里还残留着庄凌霄烙下的余痛,蚁咬一般的轻啮,偏偏如同毒蛇一般的剧毒在侵蚀他的神经与知觉——眼前这个男人正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式报复着他。

      “今天早上师哥趁着我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不是也同样做着五年前就做过的事吗,”食指落在聂长生的脸颊里,庄凌霄冷笑道,“就在这个位置,师哥亲了我好几口吧。”

      自从元旦救人之后发生了分歧,两人不欢而散,回到别墅之后,聂长生坚决睡到了另外一间客房。

      两个高傲的男人,谁也不肯低头服一句软话,直到昨晚入睡后,庄凌霄破门而入,不依不饶地躺在他的身侧,规规矩矩了一夜,却在天亮时,被聂长生擅自打破了僵局。

      那时的庄凌霄呼吸绵长,睡得香甜,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就躺在身边,向来冷静克制的聂长生却情难自禁,忍不住凑过了头,在同伴的脸上印下了一记浅吻,像五年前睡在操场上的情形一样,只是他不知道,熟睡了的庄凌霄,早在他倾身俯过来时,就已经清醒了。

      聂长生眼睫轻动,以为握住了那人的弱点,却不知自己更大的弱点早昭显在他的眼皮底下……

      阴冷的夜风从狭缝里吹起窗帘,猎猎作响,寒意迅速爬上了聂长生的心头,以后就连偷偷的把自己唇虔诚地印在他的脸上也不可以了吧,聂长生苦笑着,五年前他并没有后悔如此做了,五年后也一样。午夜梦回时,即便知道身旁沉睡的男人容易被轻微的动静惊醒,他也克制不住想要亲近他的念头。

      “那么辛苦的爱着我,居然敢去靠近那个可恶的女人,你觉得我会饶恕你么?”庄凌霄贴近他的耳边,低沉森然的嗓音如同深夜厉魔一样可怖,“还有,心里眼里只有我的你,还敢对那个野小孩爱护有加,啧啧,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刻意将身体重量加在聂长生的身上,退无可退的聂长生惟有双肘撑在办公桌上,不得不俯靠在狭窄的桌面上,堆积的宗卷不知被谁扫落,哗哗的摔了一地。

      “庄凌霄,你……到底……”,聂长生狼狈地受制在庄凌霄强劲有力的臂弯里,生怕失去耐心的庄凌霄把他拆吃入腹,骨头也不吐一块出来。

      “所以我只好决定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一一除去,你才会重新把目光投注在我身上,是不是?”庄凌霄鬼魅般地在聂长生的耳边冷笑,呵出的气息拂在怀中人敏感的耳瓣里,若有似无的音节像电流一般窜上聂长生的脊椎,几乎吞覆了聂长生最后的意识。

      庄凌霄却不知他重磅级的一席话震去了聂长生心头许多的疑窦,他半眯的眼瞳里隐晦莫名,敲不出端倪,颤抖的身子像狂风骤雨下的一叶孤舟,不知是禁受不住上位者的重力还是抵抗不住从窗缝里袭来的寒风,“你当初为什么接近宁子沁?”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庄凌霄之所以把宁子沁从他的身边“夺走”,原来是要自己“重新把目光停驻在他的身上”……

      “啧,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么?”说起宁子沁,庄凌霄一肚子的怒气蹭蹭往上飙升,冷讽道,“那个女人全身的分量加在一起,都抵不过师哥你的一根寒毛……”

      仿佛要阻绝聂长生再次提起宁子沁,庄凌霄在他耳垂里狠狠地咬上一口,刺痛果然拉回聂长生的注意力,却恨推不开临近发狂的施力者。

      形势一发不可收拾之际,“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倏忽传来,幽深的夜晚里听得更加的清脆,“请问,聂主任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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