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炖竹马》甜小嗨

12、如狼似虎时

　　不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两个人都没有闭眼，舒淮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曾谙近在咫尺的俊脸。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疯狂不安地在心室里乱跳，她看到曾谙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了两团火烧云，肆无忌惮地一路烧上耳根子。

　　曾谙的唇瓣在她的唇上微微翕合：“舒淮，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前几天我还在想我是不是永远都找不到你了，可现在.....”

　　舒淮堵住了他的嘴，轻轻呢喃：“不要说了，我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曾谙展颜一笑，扣住了舒淮的后脑勺，舌尖轻轻描摹着舒淮的唇形，将她娇艳欲滴的唇色尽数吞下了肚，辗转了一会儿，用舌尖笨拙地探入了舒淮的齿关。舒淮嘤咛了一声，余光瞥见磨砂门外站了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伸手就推他。

　　曾谙第一次吻一个女孩，本来就紧张生疏得很，被她一推，更是手忙脚乱，他慌忙抬眸，沙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舒淮朝他比了个手势，然后又指指门，曾谙心下了然，悄步走到最后门边，右手抓着门把手，瞅准时机，猛然向里一拉，“噼里啪啦”跌进来一串子人，为首的李郊被压在最下面悲惨地牺牲成了人肉缓冲垫，气若游丝地喊着“救命”。

　　曾谙没好气地把他拉起来，幸灾乐祸地帮他把身上的灰都拍掉，“活该！你怎么不去做狗仔队队长啊！”

　　“冤枉啊！”李郊可怜巴巴地拍着地板，一脸的悲痛欲绝，“我让他们都晚点来上班，结果还是不知道一个个为什么都这么敬业，一个赛一个地来得早，还说要向你反馈案情进展，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好事嘛，所以我就和他们说你在泡妞呢。哎，别打别打，我这不本意是好的嘛，结果他们激动的呀，说你是什么唐僧开窍，百年难遇，听墙角拦都拦不住呀，我没法子呀，这不只好......”

　　曾谙打断了他冗长的话头，黑眸沉沉，“所以你就带头听起了墙角，嗯？”

　　李郊理直气壮地一甩头，“我这不是担心你把舒公主又气得暴走么，我好说歹说才请回来的这么一尊佛，可不能砸你手里。”

　　他的目光转而遛向舒淮，“哟，舒公主今天这口红颜色真不错，火辣辣的红，衬得你气色真不是一般的不错啊。”

　　舒淮捂着嘴，瞪了他一眼：“去死！”

　　曾谙被他逗得直乐，但还是铁面无私地把李郊从门缝里塞了出去，他挥挥手，满面春风地说：“都去工作吧，这个月每个人的薪水在原来的基础上再涨五百。”

　　一个机灵的小伙子带头朝舒淮鞠了一躬：“谢谢老板娘！”

　　然后，剩下的一溜排的人也醒悟过来了，争先恐后地朝舒淮鞠躬，“谢谢老板娘！”

　　舒淮大囧，连连摆手：“不，不是......”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曾谙长手一舒给揽进了怀里，他斜睨了她一眼，眸子像被蜜糖浸过，“怎么不是？就是的。”然后，他转过身，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手下那一干大将，“会说话，再加五百！”

　　“耶！谢谢曾总！”

　　“曾总威武！老板娘威武！”

　　在一片欢呼声中，李郊勉为其难地探进来半只脑袋，“我呢？我呢？我可是最大的功臣！”

　　曾谙抱着舒淮，下巴在她的发梢轻蹭，柔声问道：“小淮你觉得呢？”

　　舒淮的眼睛贼溜溜地往李郊那儿滚了几轱辘，邪恶一笑，沉吟道：“他呀，要不然，他们涨的钱就都从李郊的月薪里扣吧。”

　　“啊？舒淮你就这么对我！曾谙，给主持个公道啊！”

　　曾谙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就照小淮说的那么做吧。”

　　“妇唱夫随啊这是，曾谙我就知道你这小子重色轻友的很，我真是看透你了！亏我给你巴心巴肺地还给你准备惊喜，你就这么对我！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李郊捂住心口，装出一副即将气绝而亡的样子，摔门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拉走了屋子里站着的一群瓦亮瓦亮的电灯泡。

　　屋子里又重新剩下了舒淮和曾谙两个人。

　　舒淮绕到办公桌后面，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脚尖撑着地轻轻一点，身体就和椅子一起转起了圈圈，她眯起眼睛，“曾谙，我今天一踏进事务所的大门就想问了，好好一个律师事务所，为什么要叫M&S啊，不是应该起一个严肃端庄的名字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卖巧克力豆的。而且我记得，你以前也不大爱吃巧克力豆吧，买了也都是给我吃的。”

　　曾谙微微一笑，走到舒淮的跟前，缓缓蹲下身，右手扣住椅背，清澈明亮的视线一下子就闯入了舒淮的心底，她看到她的影像倒映在他的眼眸中，竟莫名地有点想哭，她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浮起：“M&S就是Miss Shuhuai的意思。”

　　舒淮一愣。

　　Miss Shuhuai？想念舒淮？

　　她缓缓垂下眼睫，声音发涩：“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甘之如饴。”曾谙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摩挲，唯恐指尖的茧子磨痛了她，他满足地叹息：“从前想见你只能在梦中，现在这样真好。”

　　舒淮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宽阔的背脊，尽力吮吸着他身上那股极淡极轻的睡莲清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直轻声喊着他的名字：“曾谙，曾谙，曾谙，曾谙......”

　　曾谙同样紧紧抱住了她，柔声应道：“舒淮，我在，我一直都在。”

　　舒淮扒着他的肩膀，泪水洇湿了他的衬衣，斑斑驳驳的，像一个放大的逗号，“曾谙，我去找过你的，走的前一天，我去找过你的。妈妈不让，我偷偷跑出去了。”

　　“什么？”曾谙身子一僵。

　　“雨下得很大，我看到你打着伞，林宛在和你说着什么，然后她抱住了你，你低着头，没有推开她。林宛她看到我了，我看到她远远地冲着我笑，笑得那么嚣张，那么挑衅，所以我走开了。”

　　“那天......”曾谙皱眉回忆着，“那天，林宛情绪很差，李郊劝她她也不听，后来是李郊拜托我我才去的，她一直在我面前哭，她是抱了我，可她说那只是朋友之间的安慰。”

　　曾谙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他抱着舒淮转了个圈圈，“舒淮，原来你从那时候起就喜欢我了，还一直死鸭子嘴硬。”

　　“哪有。”舒淮不自然地扭过了头。

　　“就是有。”曾谙在她的侧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别不承认了，你这醋酿的时间够久的啊，十年了，都快成陈年老酿了吧。”

　　“闭嘴！”被曾谙这么一搅和，本来就不多的眼泪一下就止住了，她恼羞成怒地扭回头，嘴唇却正好擦上了曾谙的唇，曾谙眼里的笑意愈发盛烈：“这回可是你自投罗网了。”

　　舒淮不满地嘀咕：“这还不是因为你算计好了角度，呜呜呜。”剩下的半句话，被曾谙霸道地攫住了，化成了舌尖上的清甜，被她囫囵地吞进了肚里。

　　这一回，她害羞地闭上了眼。任凭曾谙在她的领域里攻城略地，而她生平第一次，缴械投降。

　　阳光从掀着的百叶窗里直透进来，将云彩扯成碎糖，均匀地倾洒在他们身上，如剪影一般醉人。

　　李郊端着茶杯，不时以倒水之名在曾谙的办公室门前，溜达来溜达去，眼光时不时贼兮兮地往里飘，摇头晃脑地轻哼：“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纪啊。”

　　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随即止不住地上扬。他赶忙放下茶杯，套上外套，撒腿就往外面冲去，有人打趣他：“哟，李总，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呀？莫非是因为曾总受了刺激？”

　　李郊回头，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去如狼似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