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诡夜行录》公子昂

526、自寻死路

　　大怪物的吸力实在是太强了，小桑拼劲全力并未能保住李伊贺。连她在内一同被吸入了大怪物的嘴内。
　　大怪物的嘴变为闭上，山体晃动肆意的灵气被源源不断的吸收。
　　多多的本体感知到自己的分身消亡，一时分神大意，他被归沐击倒在地。
　　归沐对他说：“小东西，现在你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你还要继续的跟我斗下去吗？”
　　多多咬牙切齿的说：“我的主人才不会死。”他将手中的定向法则锤击向地面，小家伙化为一道电光消失了，这道电光飞入大怪物的嘴内不见了踪影。
　　归沐冷冷的说：“真是自寻死路。”
　　束缚大怪物身体的一百零八道铁链，一条接着一条被挣开。
　　于是同时包围龙骨山的封魔石一块接着一块的炸裂，曾经高耸的山峰崩塌凹陷。随着最后一块封魔石与最后一条锁链被挣开，阿修罗的母胎之卵得以重见天日。
　　强劲的魔气席卷大地，山林中还未来得及逃走的飞禽走兽瞬间就被魔气侵蚀腐烂而亡。大地震让赫黎九寨的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站在九江寨高出，圣女羲和遥望着龙骨山的方向，可能是夜色的缘故，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无助忧伤。
　　“羲和，这是怎么回事？”酋长白云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状况。
　　羲和没有回头，也许她根本不想看到他。她说：“龙骨山妖魔已经突破了封印，恐怕苗巫族难逃一劫了。”
　　“你说什么？”白云飞满目惊骇。
　　羲和说：“尽量让族人们逃难吧！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恐怕要被污染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白云飞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我确实早就知道。”羲和如实的回答道。
　　白云飞走到她的面前，他狠狠的抽了羲和一记耳光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我。”
　　“这场大灾劫是不可避免的，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坦然的面对。”羲和显得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此刻的为难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白云飞被羲和气得浑身发抖，他又狠狠的抽了羲和一记耳光，他说：“我怎么生养你这么个可耻的败类，枉我一手将你推上了圣女的宝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吗？”
　　羲和说：“我从未想过要当圣女，你从未问过我。而我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普通女人而已。”
　　白云飞说：“从你神力觉醒的那一刻，你注定不可能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你注定要为我们苗巫族千千万万的子民奉献牺牲。”
　　羲和抬头看着他问道：“如果你的情操真的这般伟大，为什么还要贪恋酋长的位置呢？”
　　“你这个逆子，居然敢跟我顶嘴。”愤怒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性，就在白云飞想再次挥手打向羲和的时候。
　　一只燃烧烈焰的凤凰从天而降，它朝着白云鸣叫着。凤凰只是扇动几下翅膀，白云飞便翻了几个跟头。
　　“东来，不得无礼。”羲和斥责道。
　　凤凰扭头看着羲和，不明白羲和为什么要容忍一个不断的欺辱自己的人。
　　白云飞狼狈的爬起来，他用手指着羲和道：“发生这一切你都得负责，你身为我们苗巫族的圣女，居然毫无作为。”
　　“这都是我的错吗？”羲和的眼中闪动着泪光，明明早已对自己的父亲绝望，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心痛。
　　“当然是你的错，既然你早知道会有大灾劫发生，你就应该想尽办法的去避免。”白云飞将所有的错都推倒了羲和的身上。
　　“酋长，放心，我一定会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自从当上圣女的那一天起，羲和就注定成为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人关心她的难过悲伤，所有人只在乎她做的不够多。
　　“如果你不能够阻止这场灾劫，那你就以死谢罪吧！”跟女儿生死相比，白云飞更加的看重自己万人之上的酋长地位。
　　“说到底我难辞其咎，酋长放心如果不能够阻止这个妖魔祸乱，我定将以死谢罪。”哀莫大于心死，此时的羲和早已不对自己的父亲抱有任何的期待了，也许在白云飞的眼里，她这个女儿早已死去了。
　　“这可是你的说的，没有任何人强迫你。”白云飞怒视着羲和，他似乎将所有的不满仇恨都发泄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酋长大人，带领族人尽快撤离吧！我会为族人拖延时间，这是我身为苗巫族的圣女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看似淡然羲和其实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她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坚强。她也是一个需要人爱需要人关怀的寻常女孩。
　　“不愧是我白云飞的女儿，真有骨气！”白云飞夸赞道。
　　一个男人跑了过来道：“酋长，酋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白云飞命令道：“发射信号弹吹奏警报，通知九寨族人尽快的撤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各个寨子的苗巫族人甚至无法收拾行囊细软，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让他们撤离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家乡，换谁都无法接受。
　　明明是申时了，但是天空一点都没有鸡鸣破晓发亮的感觉，天空是压抑的血红色，呼啸的阴风就像就像是九幽鬼泣一般令人胆寒心惊。
　　羲和凝望着站在一旁的火凤凰问道：“东来，你害怕吗？”
　　凤凰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害怕。
　　羲和对它说：“东来，你可以走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够了。”
　　凤凰东来朝她鸣叫着。
　　羲和与凤凰朝夕相处，她才能够意会知晓凤凰东来的心声。
　　她说：“东来，你没有必要陪我留在这里等死，你还有更加的广阔的天地可以畅游。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从这里脱身。”
　　凤凰东来名叫着回应着羲和。
　　“既然你执意不肯走，那你留在我身边吧！”羲和十字紧扣放置于胸前，她禁闭双目吟唱着古老的苗巫族歌谣。
　　那歌声悲凉与此刻灭世灾劫显得极其的应景，羲和周身闪动的灵光不断的向空中扩散。归沐朝正在吟唱的羲和走了过来。
　　戒备状态下的火凤凰朝走过来的归沐鸣叫着。
　　“羲和，跟我走吧！”归沐对她说。
　　羲和没有回应归沐，她继续吟唱着，这个仪式对她极其的重要。
　　归沐说：“羲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吟唱完毕的羲和，抬眸凝视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归沐说：“真是可笑，事到如今你居然会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羲和，我从未欺骗过你。”归沐朝羲和走来。
　　火凤凰喷射火焰，羲和的跟前出现一道火墙，这凤凰的喷吐的火焰非比寻常，归沐也不敢轻易的招惹靠近。
　　“是我一时糊涂，错信了你。我实在太软弱了，我根本就不配当苗巫族的圣女。”羲和眼神的哀切的看着归沐，曾经的她无比信任他，而现在最让她伤心难过的人就是他。
　　归沐说：“母亲大人答应过我，她绝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再也不用过那种囚牢般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我记得小时候，我曾经问过你，如果你那时肯挽留我，也许我们现在不会沦落到此情此景。你口中的母亲大人，恐怕早已预知了现在的一切吧！你那些上苍的指示关于未来的预言，都是你的口中的母亲所说的吧！”羲和看着归沐，那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从不认识陌生人。
　　归沐说：“母亲大人赐予我生命，我自然要为她效命。但是她答应我，只要做完这件事情，她就会还我自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五十年了。”
　　羲和说：“你口中的自由，并不是我追寻的自由。无论你是人是魔是妖，你我终究是无法站一起的。我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你也再也不是我一心所要托付的意中人。”
　　归沐说：“羲和，一切都没有变，我对你感情从未改变过。如果你肯，我们重来再来。”
　　羲和看着他说：“苗巫族千百年来的基业毁于一旦，你我所犯下的罪孽就算死十次千次都无法偿还。”
　　“是他们不对，他们不该强迫你当圣女。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归沐想颠覆整个苗巫族，他想彻底的解放背负圣女责任的羲和。
　　“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羲和问道。
　　归沐说：“我自然是在帮你，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羲和说：“可是你现在正在一步步亲手将我葬送。”
　　归沐说：“羲和，那些苗巫族的子民不值得你守护。你牺牲了自己的健康，他们不会感念的你好。反而埋怨你长年累月的生活在半月岛不肯出来。”
　　“值不值得，我说的算。”
　　“羲和，我到底怎样说，你才能够明白？”归沐迫切的想羲和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
　　而羲和早已放弃对归沐的所有的向往，现在的她只想守护苗巫族的千千万万的子民。
　　“归沐，你毋须多言，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早已注定，你我终究是命运的棋子，无法扭转改变任何的事情。
　　曾经的我无比希望，你能够救我脱离苦海。曾经的我无数次幻想，我们可以美满生活在一切。而现在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身为圣女的责任，我决定要担负起这份责任。不再迷惘不再逃避。”羲和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