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诡夜行录》公子昂

290、夜莺冬泽

　　李伊贺扭头与那只饱满怨念的巨眼对视，他感觉自己心情非常的压抑难过。他知道一定是这只怪异给他带来的负面情绪影响。
　　就在李伊贺想祭出长月玄虚剑攻击眼前这只巨眼的时候，他忽然发觉自己不能动了，眼见着那只诡异的巨眼朝自己冲来。
　　等李伊贺清醒过来，他发觉自己的站在海边的山岗上，这里阳光明亮晃眼。
　　蓝天白云一望无际蓝色的汪洋，白色的浪花拍着岸边金黄色绵软的细纱。眼前的一切都令李伊贺觉得惊奇，他明明记得最后记忆停留在跟红衣女子交手，眼前出现了神秘怪异的眼睛，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不远处的海燕们迎风自由的飞翔，徐徐微风中夹带着些许海腥味。
　　山岗上面开满了各色不知名的小野花，阳光和煦温暖，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温馨和谐。鲜明安逸的景致让李伊贺烦躁不安的情绪都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李伊贺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在采摘野菜，小女孩身上穿着有补丁的旧衣裳，她的脚上穿着草鞋。它非常认真将野菜的根须掰掉。
　　将收拾好的野菜放进小篮子里。
　　李伊贺上前问道：“小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女孩没有抬头，仍是自顾自的收拾着野菜。
　　李伊贺伸手去触摸小女孩的身体，他惊觉的发现自己的手居然穿过了她的身体。他就像半透明不存似的，无法让眼前的小女孩的身体。
　　李伊贺恍然的意识到，此刻他应该在某个人的记忆中，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回忆中的场景。小女孩抬头有袖子擦汗。
　　李伊贺看清了她的面容，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她模样酷似妙莲心境引领李伊贺的那个小姑娘。
　　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女孩朝这边跑了过来，她招手喊道；“夜莺，夜莺……！”
　　夜莺起身高兴的呼喊道：“小雅，小雅……”
　　小雅身上穿的衣裳虽然破旧但是没有补丁，她脚上穿着的是一双新编的草鞋。小雅的脸上有许多淡淡的小雀斑。
　　小雅给夜莺看自己的采摘的野菜，她说：“夜莺，咱们回村吧！”
　　“嗯，咱们回去吧！要不然一会哥哥该担心了。”夜莺的笑容纯真自然，有一种春天万物复苏的奇妙感觉。
　　两个小女孩手牵着手朝山岗下的青赤村走去。
　　青赤村是坐落在海边的小部落，全村上下不过一百多口人。
　　小雅是青赤村村长王峰的小女儿，她与夜莺感情甚好经常在一起玩耍。
　　夜莺的家是一栋破旧的小木屋，家里只有哥哥冬泽和她两个人。父亲因为被强征劳役积劳成疾，在夜莺还未出生前就过世了。
　　夜莺的母亲秋文在生下夜莺后，因为感染重疾也不久于人世。夜莺的哥哥冬泽比她大了四岁。母亲过世那一年，妹妹夜莺不足一岁，那时的冬泽刚满五岁。
　　小小年纪他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妹妹非常的依赖自己的哥哥，哥哥非常宠爱自己的妹妹。
　　青赤村的村民见兄妹两人可怜也时常的帮助他们俩。
　　夜莺提着小篮子快步跑回家，她喊道：“哥哥，哥哥……！”
　　冬泽端着一小陶盆米糊从厨房走出来，他笑着说：“妹妹你快看这是什么？”
　　夜莺放下手中的篮子跑过去，当她看到冬泽手中的米糊后问道：“哥哥，这是什么，好香啊？”
　　“这是村口的刘奶奶送给咱们，里面有里面有红枣大米核桃还有蔗糖，非常好喝，你快尝一尝吧！”冬泽将陶盆放在木桌上，然后用勺子喂夜莺。
　　面前送到嘴边的美食，夜莺不肯吃。
　　她问道：“哥哥，你吃了吗？”
　　“我吃了，哥哥在刘奶奶家吃了好多呢！你瞧哥哥的肚子都是鼓鼓的。”说着冬泽拍着自己凸起的小肚腩。
　　听到哥哥吃过了，夜莺才肯吃米糊。
　　四岁的夜莺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甜的迷糊，她吃了一大半。
　　“妹妹，你怎么不吃了？”冬泽问道。
　　夜莺看着他说：“这一半是留给哥哥的。”
　　冬泽看着她说：“哥哥已经吃饱了。”
　　“哥哥一定是帮刘奶奶家干活才换回这些迷糊的，哥哥一定是没有尝过。哥哥一定喝了很多凉水充饥吧！”夜莺难过的说道。
　　“妹妹，哥哥真的吃过了，哥哥是不会骗你的。”冬泽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着，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他说：“一定我太贪吃所以才会闹肚子。”
　　等冬泽从茅房回来，他看到桌子已经摆放着清洗干净的野菜，陶盆中仍有一半的米糊。
　　夜莺说：“哥哥肚子好些了吗？”
　　冬泽看着自己的年幼的妹妹，他说：“好多了。”
　　“哥哥，我吃饱了。这些你是吧！”
　　“可是哥哥不饿。”
　　“现在天气这么热，米糊会馊的。”
　　冬泽勉为其难的将米糊吃掉，野菜味道寡淡苦涩，但是却是海边村落，穷苦百姓用来充饥的重要食物。
　　冬泽说：“妹妹，以后不要去那个山岗采摘野菜了，听说那个山岗有凶猛的海兽出没。上个月周伯伯就是遭受海兽袭击没了一条腿。”
　　夜莺说：“哥哥，我是和小雅一起去的。哪里非常的安全，不会有事的。”
　　“不许去。”冬泽生气的说道。
　　夜莺眼中含泪，她委屈的说：“我只是不想哥哥在辛苦向村里的人讨要粮食，我想为哥哥减轻一些负担。”
　　冬泽上前抱住自己的年幼的妹妹，他说：“夜莺，哥哥只是不想你遇到危险。粮食的问题哥哥会想办法，答应哥哥不要再去那个山岗了。”
　　“哥哥，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山岗了。”
　　入夜兄妹两人躺在一张小破床上，一床棉被是冬泽和夜莺的父母留给他们的唯一像样的遗物。兄妹两个手拉手，屋顶破漏的地方能够看到外面的星空。
　　“哥哥，爹娘他们死后去了哪里？”夜莺问道。
　　冬泽说：“爹娘都是善良的好人，他们一天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在看着我们俩。”
　　夜莺透过屋顶破漏的空隙凝望的天上的星星，看到那些星星，她感觉就像爹娘在注视自己一样。
　　夜莺说：“我现在都快不记得娘的样子了，哥哥你还记得吗？”
　　冬泽努力的回想着，他说：娘她黑黑的头发，娘的眼睛和你很像。娘喜欢唱歌，她的歌唱的可好听了。
　　娘是村里最美的女人，娘的做的饭是最好吃的……”
　　听着哥哥回忆娘，夜莺感觉自己心中关于的娘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她依偎在哥哥的身边安静的熟睡着。
　　那一晚，夜莺做了一个好梦，梦到了爹娘还活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小兵是小雅的哥哥，他与冬泽都是八岁。
　　虽然年纪相同，但是冬泽已经有担当的小大人，而小兵却像一个孩子似的跟自己父亲母亲撒娇耍赖。
　　夜莺去小雅去玩，小雅给夜莺看自己姑姑给她缝制的新衣裳。小雅的姑姑嫁给了一个非常的有钱的乡绅。
　　夜莺非常的喜欢这身衣裳，在征得小雅同意后，她穿上衣裳在屋子里美美的转圈。
　　“夜莺，你穿上这身衣裳就像新娘子似的！”小雅笑着说。
　　夜莺笑着说：“我真的像新娘子吗？”
　　“再加一个红盖头就更像了。”小雅笑着说。
　　就在这时小兵推门而入，当他看到身着新衣的夜莺后，他一脸不悦的说：“小雅，你为什么把姑姑送你的衣服给她穿。”
　　小雅看着自己的哥哥小兵说：“夜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衣服为什么不能让她穿。”
　　小兵冷冷的说：“不过是一个孤女而已，也配穿这么好的衣服。赶快给我脱下来。”
　　“哥，你太过分了。夜莺也不是自己愿意就成为孤儿的。”小雅不喜欢哥哥对夜莺的如此的蛮横。
　　那些话深深的刺痛了夜莺的心，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说：“小雅，谢谢你让我穿这么好的衣服。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要不然哥哥他应该担心我了。”说着夜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哥，夜莺可是我在村里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小雅问道。
　　小兵说：“你一个小孩懂什么是朋友？再过一段时间你要去姑姑哪里，接受良好的教育结交更上层的人。像她这种卑贱的孤儿你根本无需搭理。”
　　小雅哭着说：“哥，你怎么跟爹一个样子。”
　　小兵看着她说：“哥哥都是为了你好。”
　　回到家夜莺一直趴在床上哭泣，帮工干活回来的冬泽问道：“妹妹发生了事？”
　　夜莺只是哭没有回答。
　　“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冬泽焦急不安的问道。
　　夜莺起身抽泣了许久才平伏下来，她将在小雅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己的冬泽。听完事情经过的冬泽非常的气愤。
　　他全然不顾夜莺的反对夺门而出要去教训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子。
　　等夜莺找到哥哥冬泽的时候，他已经和小兵扭打在一起。红眼的冬泽拿起一块石头就猛砸小兵的脑袋，打的小兵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