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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全民娱乐时代-13 ...

  •   大胡子把沈悠拉扯到机舱前面的地方,然后用枪顶着他的太阳穴,逼迫他紧靠着舱壁坐在地上。

      “天呐……那个同性恋影帝,”他的一个同伴使劲揉揉眼睛,不顾巡逻也跑过来,仔细端详着沈悠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

      第三个人远远地发出一声嗤笑:“显然不是……不过你是怎么发现他的?这么一条大鱼险些就漏过去了。”

      大胡子嘿然笑道:“机缘巧合……嘿小子,你是一个人来的?”

      他一只手抓住沈悠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像你们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独自一人坐经济舱,难道破产了?”

      沈悠微微垂下眼睛,让纤长的睫毛挡住自己眼中的神色,他对大胡子调侃的问话表现得不置可否,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反应显然不是绑架者们喜欢的,戴着牛仔帽的第二个绑匪也上手去摸他的脸颊——或许那力道不能算是“摸”,粗砺的掌心蹭得他脸上的皮肤生疼:“这副死样子,你男朋友没把你艹爽吗?”

      气氛顿时发生了某种微妙的转变,两个穷凶极恶的劫机者虽然还是出言粗鲁,但不可避免的,简哲的身份让他们觉得新鲜得要命,再加上觉得反正这一机舱的鹌鹑也翻不出浪花儿来,干脆两人都聚集在前舱,嘴里开着污秽的玩笑,通过折辱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打发时间。

      沈悠没给他们任何回应,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差不多半个机舱的乘客都在偷偷往这边儿看,连刚才那种坟墓一样绝望惶恐的气息都减轻了不少。

      他心下有点好笑——人类的注意力就是这么轻易可以转移,一点新鲜元素的刺激就很容易让他们或多或少地忘记自己的处境,而显现出喜好凑热闹并且不拒绝窥探隐私的天性来。

      也好,如果他的存在能稍稍舒缓不管是劫机者还是人质们的情绪,他站出来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一小半。

      “Thomas,”大胡子放下沈悠的下巴,扬头冲他唯一没有围拢过来的同伴喊道,“去报告一下老大,手里有这么大的牌不用不是太可惜了吗?外面那些还在观望的记者一定会像看到腐肉的苍蝇一样赶来的。”

      那男人沉默地点点头,收起背上的枪,拉开通往前面的舱门。

      沈悠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处境是注定要暴露在全世界人民的眼皮子底下了。

      他一点儿都不怀疑记者们是否有勇气靠近这架被劫持的飞机进行拍摄——他太了解那些悍不畏死的媒体人了,在这个全民娱乐的时代,任何一点儿具有兴奋性的消息都足以把他们像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吸引过来,娱乐圈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像是民众们枯燥生活中的精神鸦片,不管影响是好是坏,他们都会前仆后继地涌到播放端前面。

      何况让外界知道他在飞机上无疑会引发轰动,给相关部门增添很大压力——那无疑是谈判迟迟僵持不下的劫机者们所乐见其成的。

      只一会儿功夫,通往前面的门就再次被拉开,这次走出来的是三个劫机者——连待在驾驶室盯着机长的那位光头头领都被惊动了,他们像观赏着动物园里的什么珍稀动物一样两眼放光地盯着沈悠。

      沈悠暗暗咽了口唾沫……不管怎么说,这种带有浓浓侵略性的目光实在让人不太舒服。

      “看好他,”光头忽然咧嘴一笑,简洁地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然后阴笑着从腰间取下跟机场沟通的无线电,“东西还没准备好吗,你们一定不敢相信这架飞机上的人质有多尊贵。”

      沈悠微微叹气,这也是他早已预想到的处境,可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各方面都对他们这方有利的完美计划,他也只能尽量扩大己方的优势,给两个持械的安全员制造时机。

      他掩盖着神色偷眼去看后方的Peter,金发小伙子正也从座位的间隙中远远望着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敬佩,也有些担忧。

      沈悠冲他微不可查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暂时还不要轻举妄动。

      光头已经把他的存在炫耀性地告诉了无线电那边的工作人员,沈悠在这样的距离隐隐能够听见那边轻抽一口气,随后变得有些嘈杂混乱的声音。

      “让那些藏头露尾的记者先生们过来吧,”光头一脸得意,“我们不会伤害他们的,我们还要靠着他们得到所需的场外支持呢!”

      这个不用他说,沈悠只要稍稍抬起眼睛,就能看到武装齐备的记者们像冲锋的战士一样赶到飞机的最近安全线之外,各种摄像机像黑洞洞的枪口一样对准了他所在的舱门。

      光头笑了一声,伸手把他的两条手臂拧在身后,推推搡搡地用他当身前盾牌踏上了舷梯。

      时间已近黄昏,落到西面的太阳不像正午那么刺眼,可长时间处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那点柔和的橘红色光晕还是让沈悠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夕阳的温度照在脸上暖暖的,他看着不远处那些再熟悉不过的长|枪短炮,猜测着这些身穿各种制服的记者之间到底混杂了多少机场方面的武装人员。

      光头显然也想到了,他几乎把整个身体都缩在沈悠身后,并严词拒绝记者团再往前踏出一步。

      不过这样的距离一点都不影响拍摄和问话,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在夕阳的余晖下闪成一片,记者们声嘶力竭地伸长脖子,渴望能从众多同僚的声音中脱颖而出。

      “请问你们到底要劫持这架飞机飞到哪儿去,会安全释放机上的人质吗?现在机上有人死亡吗?”

      “简哲先生为什么会在飞机上,这架飞机的目的地是A国,您近期在那里有活动吗?”

      “您有没有对各地担心的影迷们要说的话?”

      “您现在感觉如何?会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吗,您对官方的应对措施抱有期待吗?”

      “……”

      沈悠暗叹一声这些人果然根本抓不住重点,微微阖着双目没有说话。

      他清俊的脸上只有淡淡的沉默,既没有一般人质恐惧害怕的神情,也没有平时招牌性的淡淡微笑,金红的阳光映照在上面,仿佛给他镀了一层带有神圣性的光晕。

      光头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喇叭,开始向着那边喊话:“我们只需要足够的食物和水,还有一点燃油!到达目的地自然会安全释放人质!”

      沈悠静静地听他说话,不远处的记者团显然对这样的交流方式颇为满意,更多尖锐的问题铺天盖地地打过来,撕破了黄昏宁静的伪装。

      光头揪着他的身体使劲晃了晃,像在炫耀什么珍贵的商品一样:“这算是意外收获……也许有足够热情的影迷愿意为这家伙买单也说不定?”

      有人愤怒地叫起来,沈悠不太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同时开口说话的人太多了,那光头一只手将他双臂禁锢在身后,另一只手扯着头发将他的头抬起来,头皮上传来的刺痛和被剧烈摇晃产生的眩晕让他神智有轻微的模糊。

      暖黄的阳关直射进他的眼睛里,眼前不可避免地出现点点金黄色的光斑,那一瞬间似乎周身的感觉都变得不太真实起来。

      真是麻烦啊……当局很可能撑不了太久,若是这人要求的燃油被送过来,他们很可能就真的危险了。

      不过,也许有办法绝处逢生。

      “绑匪先生……”

      光头正志得意满地通过摄像头给背后的官方施加压力,以至于当他忽然听见一声低弱的呼唤在自己耳边清晰响起的时候,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可沈悠重又叫了一遍:“先生。”这次声音清晰了些。

      “怎么?”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相当有趣的东西,“你也想对他们说几句吗?来一个红毯演讲怎么样?”

      沈悠不理会他的嘲讽,他低低喘了口气,继续道:“政府的行动能力从来不能让人充满希望,我以个人名义和你谈判,如何?”

      “你?”光头很是震惊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色狐疑,“你想耍什么鬼花招?”

      话是这样说,可沈悠说的话无疑给他带来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他最后恶狠狠地通过喇叭喊出一些威胁和催促,便猛然再次把人扯进机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沈悠觉得身体有些虚弱——刚才那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大胡子给他的一拳可没留手,险些打的他吐血,再加上极快地思索对策所带来的紧张感,他现在的感受就好像轻微中暑一样。

      他勉强抑制住一波眩晕,在光头把自己甩开的同时暗暗扶住舱壁。

      “我是说,如果你们只是想要食水燃油的话,我可以联系团队与机场方面协商,他们之中有些真正专业的谈判高手,也许可以更顺利地让你们得到想要的东西。”

      光头看着他一言不发,眼中的神色有些莫测。

      半晌,他才出声接上了这个话题:“好啊……让你的手下去试试看,要我为你拨通卫星电话吗?”

      突如其来的好运很难让人相信其真实性,光头的回答还是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面前这个看起来颇瘦弱的男人却实在让人难以掂量——若说他被这意外吓破了胆,不顾一切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他的神色实在不该如此堪称从容淡定;可若说他酝酿着什么阴谋,光头却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么一个怎么看怎么对己方有利的计划能给对方带来什么。

      “别急,”沈悠微微一笑,“我有个条件。”

      气氛骤然紧绷起来。

      A国,姜家别墅。

      姜夏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正是早上七点左右,他一向习惯于在这个点钟起床,哪怕被简哲骂过很多次懒也从来都不肯早睁开眼睛哪怕一秒。

      最近他的生活相当忙碌,家里想在A国开辟一个全新的市场,专门把大哥从国内派过来,又抓了正赋闲的他做劳力,从简哲宣布出柜那会儿忙到现在,每天几乎除了基本生理需要和跟简直打电话的时间外几乎是脚不沾地。

      不过现在事情终于快要告一段落了,他想念简哲简直想念得撕心裂肺,在大哥说出最后期限之后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恨不得那些没有爱人的时间都统统像洪水一样流过去,再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在有着熟悉气味的大床上抱在一起。

      ……真是亏大了,那时候简哲刚刚同意他的追求,他每天扮乖巧装孙子还来不及,举动根本不敢稍有逾越,而后来两人感情渐深,刚准备挑选一个良辰吉日把对方吃干抹净的时候,就被提溜着着领子揪到了A国,从此只能借由屏幕和通话聊慰相思之苦。

      嗐,说简单点就是一直在自撸。

      外界闹得腥风血雨的出柜事件对他本身倒是影响不大,除了大哥赶巧不轻不重地教训了两句之外,姜家没有一个人对此事表现出异议。

      姜爸爸只是用很惊奇的眼光把自己的傻儿子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把人家简哲拐到手的。

      毕竟以他一直以来对简哲堪称狂热的崇拜来看,这种感情转变成爱情真的是没什么可惊讶的。

      可惊讶的只是那个传言中清贵稳重的简家小子居然会看上……咳咳,也不能那么说,自家儿子其实也是不错的嘛。

      可这一点上姜夏甚至觉得有些冤枉——他十分确定自己以前对简影帝的崇拜真的是很单纯的,完完全全是一个后辈对前辈、一个普通人对偶像明星的喜爱景仰,说他心怀不轨已久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没一个人相信他这些鬼话,姜妈妈语重心长地告诉小儿子千万不能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拉仇恨的蠢事儿,姜夏发现自己对此完全没法儿反驳。

      行吧……反正那么多年痴汉都做了,被灌上一个猥琐男的称号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那时候姜大影帝就咬着手绢下定决心:为了这名头不白担,下次见面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人就地正法!

      离公司的破事儿结束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姜大少起床后回味着刚刚的春|梦相当神清气爽,花了会儿功夫把自己收拾得倍儿精神才出了房门。

      时间掐得刚刚好,正是他大哥定下的每天用早餐的时间。

      今天餐厅里的氛围却有点不对劲。

      姜夏被从大哥到佣人们的阴沉脸色吓了一跳,差点儿以为是正在起步的新公司不幸出了什么意外濒临完蛋。

      “唉大哥你别太伤心谁的人生没经历过点儿风风雨雨的把这波撑过去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姜冬那副冷冰冰的镜框后面发射出一种堪称怜惜的光,抬头看了自己还乐呵呵的蠢弟弟一眼。

      “夏夏,你要撑住。”

      姜夏郁闷地呼撸了一把额前耷拉下来的头毛儿:“大哥你能别这么叫我吗,听着实在瘆得慌……”

      “夏夏,”姜冬一脸沉痛,“虽然你一直蠢得很有创意,但我觉得你还是很可能撑不过这个消息。”

      姜夏胆战心惊:“怎……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们破产了吗?”

      姜冬把他身后静音的壁挂电视调大音量,忧心地示意佣人靠近点儿以防三少狂暴起来掀翻这一桌子早餐。

      “最新报导,新晋奥斯卡影帝简哲所在的K-375次航班被劫持超过六个小时,其工作团队已经加入对当局的协商;航班迫降R国首都机场后并无任何动向,舱内发生何事我们无从得知,但自从上一次劫机者带简哲在公众面前亮相已经过去四十分钟……”

      姜夏呆呆地看着屏幕上主持人一脸凝重地进行报道,其身后巨大的飞机在空旷的场地上投下一片让人恐慌的阴影。

      “这是什么……?”

      姜冬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至少现在还没有坏消息传出来,这就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

      姜夏缓缓抬起头,姜冬看着弟弟瞬间变得血红的眼睛,没忍住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别这样……”

      “他怎么会在那架航班上!他、他现在应该……”姜夏猛然爆发起来,一脚踹翻了自己的椅子,转而又想对桌子动手。

      他现在急需做点儿什么暴力的事情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情绪,不然满满的惊慌和愧疚就要把他逼疯了。

      简哲来A国过是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佣人们瞅准时机一拥而上,搂腰的搂腰拽胳膊的拽胳膊,好险才没让一桌子早餐悲惨地变成地面上的碎屑。

      姜夏突然间安静下来,姜冬看着弟弟的脸色,忽然感到有些可怕。

      “我要去找他。”

      “唉,”姜冬叹了口气,“刚才已经叫人去准备了,不过你现在也起不到什么作……”

      姜夏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拎起外套就往房子外面冲,好像即将溺水之人急急奔向最后一块浮木。

      “你冷静点!”姜大哥没奈何地边追上去边大声喊,“喂千万别冲动,记住你的身份!”

      别忘了除了是简哲的爱人,你还是姜家的儿子,还是我的弟弟。

      别忘了你要把他接回来的同时,我们也提心吊胆地等着你回家。

      小型飞机就停在花园的那一块停机坪上,姜夏一言不发地和姜冬被车子载过去,在上飞机之前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

      “通知简家伯父伯母来这里吧,”他平静地说,“我会直接把阿哲带回来,别让他觉得为难。”

      姜冬一愣,就看见自己最小的弟弟毅然决然登上了飞机,然后不过多久,那飞机便在轰鸣中升起,变成了蔚蓝的天空中一个白色的小点。

      不论如何……他在心里默默祈祷道:请保佑他们平安归来。

      ————————————————

      沈悠平静地看着光头的眼睛:“我有一个条件,先放飞机上的老幼妇孺和身体虚弱的乘客们离开。”

      “你特么……”光头一下子就火了,一拳把他打翻在地,然后扑上去骑在他身上扯着领子把人上半身提起来,“你特么敢消遣我?!”

      沈悠忍不住闷闷地咳了几声,这一记重拳打得他头晕眼花,面前锃亮的光头变成了两个。

      他勉强集中精神,喘息着急促道:“释放他们并不会真的让你损失什么,这飞机上的人质足够多,我的身份也有很大的重量——他们现在因为恐惧和饥饿已经相当精神疲惫,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出现急症发作导致的死亡!”

      光头“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那关我什么事……影帝先生,认清楚你们现在的身份。”

      沈悠叹了口气,眉间涌上浓烈的疲惫来:“你这样一步都不肯让,机场方面不会相信你的诚意的。”

      “我需要他们相信什么诚意?”

      “你在最后会安全释放机上所有人质的诚意,”沈悠紧紧盯着他,清澈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进对方的瞳孔,“如果不能确保这一点,哪怕你现在把人质都杀光,官方也是不可能妥协的——因为那样和最后的结果毫无区别。”

      他被人压制在身下,身上的衬衫被扯得凌乱无比,嘴角也淌出血丝来,可尽管看上去狼狈得要命,却仍然显现出难言的清贵,仿佛他才是在这场谈判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人。

      当然他也确实是。

      光头显然听进去他的话,却还是不能立即决定,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沈悠放软了口气:“你担心什么呢,只要能达到目的,机上的人质多少有什么关系,有机长先生和我在,已经足够保证这架飞机起飞了。”

      “……”

      “就算官方不妥协,我也有办法调来私人飞机送你们走,你相信么?”

      所有人都死死地关注着他们的谈话,很多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希望的光来。

      没人想毫无意义地死去,而现在,这个英俊而家喻户晓的年轻影帝竟忽然就扭转了局势,让他们看到了生存的可能。

      光头从他身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站着看地上的人咳嗽着想要挣扎起来,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的火气。

      沈悠说的话句句很在理,然而不可避免地给他一种对方全局尽在掌握的憋屈感,明明现在他是施暴者、是理当占上风的人,却在那种镇定的眼神面前感到无比无力。

      他不想照着对方的设计去做,却隐隐明白,若非如此,他们根本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这实在是……令人恼火。

      光头心烦地一脚踹在沈悠胸口,看着那年轻人终于咳出一口血来,毫无抵抗能力地翻滚在自己脚下痛苦的喘息,他心中灼烧着的怒火才稍稍平缓了一点儿。

      似乎只有用他所没有暴力来控制他、折磨他,自己才不至于显得太丑陋而卑微。

      飞机外面,逐渐幽暗下来的场地上亮起了连片的灯光,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舱门。

      机场方面已经同意用劫机者要求的资源换取机上大部分旅客的平安——他们同样明白,这是劫机者们让步的极限了,如果仍是死挺着不让步把对方惹火,很可能立即就造成可怕的流血事件。

      事实上他们对这种绝对堪称优厚的条件并不太乐观——虽然简哲的团队保证老板会说服对方,可是没看到结果之前,谁都不敢保证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那些歹徒们能同意吗?放掉手中的大部分筹码……这不是一般豁出去劫机的人能做出的事。

      紧张的寂静当中,舱门终于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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