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个大反派》红缟

10、前往

　　小五走在队伍的最末，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身边忽然传来乔思敏的声音，依旧满是嘲讽，“怎么，昨晚没睡好？船上住得不舒服？”

　　“不不不，”小五否认，“是我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飞行法器，实在太激动了，所以才没睡好的。”

　　语气中一丝戏谑的意味让乔思敏忍不住狐疑地瞧了她两眼，“那你第一次来这八卦城，有什么感觉？”

　　“当然是感觉好极了！”小五道，“像我这种关外的土包子，算是开了眼界啦！”

　　这种大大咧咧的自黑式回答让乔思敏感觉有些无趣，却又一时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得冷冷地笑了两声。这时，前方迎面急匆匆地跑来了两名绿衣少年，满脸堆笑地直奔到乔思敏身边，开启献媚讨好模式。

　　“敏妹，你可算回来了。自从你走了，我天天都在念着你。”
　　“敏妹，几天不见，你更漂亮了。”
　　“敏妹，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你最喜欢吃的金丝蜜枣。”
　　“敏妹，我收了一套谢明秋新出的本子，特意留着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看。”
　　……

　　小五只觉得这两只狗腿得让人不忍直视，把脸扭向一旁，却听乔思敏三分埋怨七分撒娇地道，“你们两个不是说好了要来接我的嘛，怎么现在才来？！”

　　这两名少年一个叫卫平安，一个叫贺思齐，都是乔思敏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卫平安长相清秀身材略瘦，与乔思敏有共同的爱好——看本子，自认无限趋近陶的灵魂伴侣。贺思齐是三个人之中长得最壮实的，修为也最高，一直以乔思敏的护花使者自居。

　　见乔思敏撅着嘴娇嗔佯怒的模样，两个少年忙不迭解释，“弗谖直到今天早上才告诉我们说你今天回来，我俩一听就急急忙忙赶来了，所以才晚了一点点。”提到弗谖这个名字的时候，两人颇有些咬牙切齿，“那家伙一准是故意的！”

　　听见他们说到了弗谖，小五又有了几分兴趣，转回了脸竖起耳朵听下去。

　　只见乔思敏却扑哧笑了，向那二人轻啐道：“活该，谁让你们不好好呆在神秀谷，非要跟着来八卦城的？！”她眉眼弯弯，巧笑嫣然，虽然言语揶揄，却让两个少年只觉得骨头都轻了四两。

　　“其实我是为了敏妹你，你都来了，我能不来嘛。”卫平安不失时机地强调自己的狗腿属性。

　　“对啊对啊，”贺思齐紧跟着附和，瓮声瓮气地道：“万一有人欺负你怎么办？我们可以保护你！”

　　“算了吧，”乔思敏斜瞟了他们一眼，“你们呀，能把自己保护好就不错了。对了，弗谖这会儿在做什么？”

　　“不知道。”贺思齐大大咧咧地回应，卫平安却想了想，说：“好像去找魏显魏长老了吧。”

　　“他找魏长老做什么？”乔思敏有些好奇地问。

　　“那就不清楚了，”卫平安回答，小声嘀咕，“那家伙一天到晚神叨叨的，谁知道他在忙什么？倒让我们这些人为他鞍前马后的忙——”他瞥了一眼前面的队伍，“就连找道侣这种私事也要动用仙盟的人力物力，整这么大排场……”

　　他话未说完，乔思敏已经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好了好了，别说了。我都还没抱怨呢，你抱怨什么？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有了长老的名头，再来说这些话不迟！”

　　“是是是，”见她不悦，卫平安连忙陪笑改口，“敏妹，城南刚刚新开了家茶楼，点心做得极好。你在关外辛苦了，想来也没什么好吃好玩的，不如我们现在去那边吃早点吧，顺便还可以去逛逛铺子，看看新出的衣料首饰。”

　　贺思齐一听也随之附和，“是啊，敏妹，那家茶楼的翡翠烧卖可好吃了，我前天一口气就吃了三笼……”

　　此时，离降落的高塔已远，前来迎接这一行人的车骑已经在前方等候。虽说还未真正到达弗谖那边，但既然已经进了仙盟总部所在的八卦城，倒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乔思敏只犹豫了一下，便欣然点头同意，叫道，“芙蓉——茉莉——”

　　芙蓉和茉莉跟在后面，听到呼唤赶忙疾步上前，“姑娘有何吩咐？”

　　“我和卫公子、贺公子要去城南逛逛，”乔思敏道，“这些人你们先带去光渌园，看那边柳管事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好了。”

　　“是。”两个婢女低头领命。

　　待乔思敏和卫平安、贺思齐坐车先行离去，茉莉安排其他人一个个上车的时候，芙蓉却不动声色地来到小五身边，将她拉开几步，低声道：“小五姑娘，你是不是想去仙盟求是馆测体？”

　　小五一愣，“是啊，你怎么知道？”

　　“昨晚听你和廖姑娘说的——”芙蓉笑了笑，紧接着飞快地解释道，“是我巡房时无意中听到的，这会儿说出来，是一片好心想提醒你，要去测体的话，得赶紧现在就去。那测体仪如今每个月只对外开放一天，正好是今天，晚了只怕排不上，再等的话就得一个月以后了。”

　　小五吃了一惊，这对她来说倒是个新情况，“测体仪不是天天开放的吗？”

　　“以前是，”芙蓉答道，“不过这两年不是了。听说是因为用的年头太久，损耗太大，担心它会彻底坏掉，所以改成了每月十五才开。如今一个月才开一次，自然排队的人就多了，每次只有前面一部分人才有机会，去得晚了排在后面，一旦测体仪不能继续运转，就只能等下次了。”

　　“那得排在多少位次才有机会呢？”小五有些着急起来。

　　“这可说不好，”芙蓉答道，“那东西呀，现在就跟人上了年纪似的，时好时坏。有时候能一口气连着测几十个，有时候测几个就显出疲态来。那次我陪我家姑娘去的时候，只测了十来个就不行了，惹得后面没排上的人全都在那里乱骂。”

　　听到这些，小五不由得忧心仲仲起来，“我肯定等不了一个月，今天一定得排上才行。那这会儿我能先去求是馆吗？一测完我就去那什么光渌园，只是这八卦城我也不熟……”

　　芙蓉笑笑，接口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可以带你去，测完再带你回来，只是——”她眼睛觑着小五，笑道，“姑娘少不得要花费些灵石。”

　　小五暗暗好笑——感情这丫头是找自己来捞外快了，于是问道：“要多少？”

　　“十八块下品灵石，主要是雇车的钱，还有茉莉和其他几个小丫头也要打点一二才好，”芙蓉道，“我知道，你一个凡人灵石得来也不易，我前面承你的情，这会儿算是帮忙了。”

　　虽说昨日才得了五块中品灵石的意外之财，但十八块下品灵石对小五来说，还是挺让她肉痛的。不过，她也明白，有时候有些钱可以省，但这个时候这种钱是万万不能省的。

　　“行，谢谢你提醒我这个。”小五十分痛快地摸了十八块下品灵石出来交给芙蓉，“烦劳姐姐帮我安排，我们这就赶紧去罢。”

　　芙蓉揣起灵石，又把茉莉拉到一旁咬了几句耳朵，便带着小五两人单独往另一个方向行去。此时天刚放亮，路上行人并不多，她们很快便叫到了一辆兽车坐了上去。

　　由于八卦城里除了护城的城防队之外一概禁飞，因此大街小巷里有许多兽车揽客。兽车所用的驭兽有好几种，其中铁足鸟是速度最快的。

　　这种鸟体型甚巨，虽然有翅膀却并不会飞，只是奔跑时展开用来加速。它的羽毛呈暗灰色，既粗且硬，并不好看，不过力气奇大，双足漆黑，坚韧如铁，性情却很是温顺，是一种极为理想的陆上驭兽。

　　兽车拉着二人风驰电掣般赶到求是馆，小五急急忙忙地跳下车便往前跑。好容易耐着性子通过了大门外的守卫检查，只见里面早已经排起了长龙。

　　她在队伍中站定，探头向前张望，心中默默地算起了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数。还没等她数清楚，芙蓉走了过来，“我看过了，前面有四十九个人，你排在第五十位咧！”

　　小五舔了舔因为缺水而有些干枯的唇，“怎么样，还有希望吗？”

　　“难说，”芙蓉望着长长的队伍道，“看你的运气了。”

　　小五抹了一把额头的薄汗，笑道：“我的运气一直都不算太坏，希望今天也是。”

　　芙蓉看了她一眼，“你的脸色不太好。”

　　“是啊，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小五有些疲惫地回答。

　　芙蓉想了想，“你先在这里排着队，我去给你弄点水来喝。辰正二刻的样子才开门呢，可有得等了。”

　　这一等便到了中午，随着时间的流逝，队伍不断缩短，竟然真的顺顺利利轮到了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