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记忆缺失》赤巳

3、[003] 第一时期·其三

　　纲君果然是个好人啊。
　　或许作为一个男生不会太想收到女孩子给自己发的好人卡，哪怕只是亲友，而我在至今的人生中也给他发过足够多的卡了，但他也真的是个非常好、非常温柔的人──在这几天跟他对上眼时，总会看到他对我的愧疚，这让我不禁再次这样想。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我，纲君只是提醒我而已，但他反而会因为自己的话伤害到我而内疚。

　　──那大概是因为，那天我哭了吧。

　　那时纲君见我没有说话，便走近一些打量我，而我却在这个时候没忍住掉了眼泪下来。
　　“堂本？……诶！等、等等，你怎么……”
　　因为他的反应我才知道自己哭了，但我本没这个打算，尴尬得很，赶忙用手袖擦了一把，想要笑着掩饰过来，“哈哈……哈哈，抱歉呐。不知道怎么就……”
　　可是纲君自然不会因为我这样说就没当回事，毕竟他这样温柔，还是继续安慰我，“不、不不，我才是，我不是想要弄哭你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为了道歉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不是纲君的错啦，我没关系的，不知道眼泪怎么就跑出来了，真奇怪啊，哈哈哈哈……啊，我们别再站在这里，快点进去吃饭吧！”我知道我这转换话题方式有够糟糕的，但当下只想到这样说，“饿了半天真想念阿姨的料理啊，虽然是我自己忘记吃饭，哈哈。”

　　当时既害羞又不好意思的我，除了傻笑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硬是扯着纲君一起进去他的家。进去后我趁还没人注意到我们，马上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因为没怎样哭过，也就鼻子红了一点，这点痕迹很快就褪了。

　　饭桌上纲君对我还是有点小心翼翼，REBORN跟碧洋琪姐好像察觉到些什么，但两人都没拆穿。

　　到后来我都不怎样在意了，纲君还是很介意，对我的态度还是那样微妙。
　　我想，或许当时我不应该强行中断话题的，有什么就该当面好好说清楚，不然就会像现在的纲君这样，既没法说服自己事情经已结束，问题已经解决，可又不打算过来找我重新再聊一下。
　　至于他会不想说的原因，大概是考虑到我的感受。
　　如果是我说了什么话让纲君不高兴了，后来他勉强地说了没关系，过后表现得跟平常一模一样，哪怕我会担心他是不是还在生气，也不好再翻出来说。

　　所以，只能由我自己提出来，解开他的心结了吧。
　　正当我这样想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时，便看到了个银发身影来势汹汹地步近。

　　“喂，堂本。”
　　“狱、狱寺君！”

　　我早该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的。
　　看到狱寺君来找我时，我心想，我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想想最近纲君的不在状态，这种状态的指向性又如此明显，这样尊敬纲君的狱寺君怎会完全没有行动！

　　“你……”
　　“狱、狱寺君！暴力不好！真的！”
　　“……”狱寺君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我，“出来说句话。”

　　我很没骨气地点头服从了他的命令语气，安静地跟着他出去。
　　明明觉得离开教室去到纲君看不见的地方只会死得更惨，可在狱寺君的视线底下我似乎失去了拒绝人的能力。不过面对面时我感觉到狱寺君心情……似乎挺平静的，不像是在生气，还有可能是愤怒至极下的另一种表现。
　　这样一想，好像更可怕了啊。

　　出去时我眼角留意到教室里的纲君在往我们这边看，不过他只是看而已，什么都没说。
　　这该不会是纲君默认了的吧……之类的。
　　……哈哈哈哈当然不可能啊，平常在狱寺君想要凶我之前纲君就帮忙阻止了，怎会做出这种事！

　　我不安地跟着狱寺君从教室来到走廊，但他还没停下服步，到最后甚至走出校舍，来到了个每家学校都有、风景非常适合告白的大树底下。
　　看到我们来了，本来坐在树下气氛正好的两个同学马上起来拔腿就跑，狱寺君在眼神恐吓方面的造诣相当高深。

　　“狱寺君，找我……有什么事吗？”这开场白虽然是废话，可要我什么都不说等狱寺君开口，那实在太不利于身心健康发展了。
　　我也不至于认识了这么久还觉得他是那种会随便揍女生的人，可……他的眼神就是可怕啊，我都下意识地矫正自己的站姿了。

　　狱寺君把玩了一下打火机，“十代目的事……”
　　“是的！纲君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道什么歉啊。”

　　看到狱寺君扬起手，我像是中了定身咒般整个人僵在原地，而他只是把手放到我的头上。
　　──还乱扫了一把，毁了我的发型。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也有点难受，因为自己竟然有一瞬觉得“说不定狱寺君这次真的会下手”，这让我感到非常羞愧。
　　这样的想法或许只是借口，但狱寺君至今都没摸过我的头，会这样做的也就山本君而已。

　　山本君自己长得高，对他这种人来说，我这种身高就像小孩子一样吧。最初是山本君跟风太他们几个孩子一起玩，逐个摸头时顺手就摸到我头上了。
　　当时山本君还笑着说：“抱歉抱歉，不过堂本跟小鬼们站到一起时真没太大违和感啊。”
　　然后他又再摸了一把我的头发。后来这便成了习惯，他顺手就会拍上来，不分时间场合，随时都有可能。

　　而现在对我这样做的人是狱寺君，那个只对纲君有人性，对其他人，包括蓝波他们孩子在内都是爱理不理的他，竟然会主动跟我有非必要的身体接触……这样说好像不太好，但他性格真的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这让我相当惊讶。

　　“你看什么看！”狱寺君忽然就不再冷静，直接炸了，“……什么啊！那个棒球笨蛋能做的事我做就不行了吗！”
　　我被他吓了一跳，“不，只是有点意外……”说起来，我跟狱寺君应该也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差，从他的角度看来可能我的脑袋也摸得很顺手；像我就很喜欢摸风太的头，不过大概不出几年他就会比我高了，唉。
　　“哼。”狱寺君放过这个问题，没再跟我计较，却是突然就进入正题，“十代目最近心情不是太好。”

　　我一惊。
　　狱寺君说这话时，用的是肯定语气。

　　狱寺君瞥了我一眼，还是那样肯定地说：“那是因为你这家伙。”
　　“嗯……”我紧张地点了点头。
　　“但你是十代目重要的朋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十代目也不会高兴。”

　　言下之意，就是纲君不在意的话，狱寺君就会做点什么吗……

　　“所以，”狱寺君像是不太耐烦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到我眼前，“你这家伙快给我去跟十代目和好！”紧接着他的手握成拳头收回去，“每天看着十代目为你这家伙担心，作为左右手的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可恶！我太失职了！左右手失格啊！”
　　我缓缓地举手，得到狱寺君的批准后我才发言，“可是，我没有跟十代……不对，我没有跟纲君吵架啊。”
　　狱寺君眯了眯眼，不太相信，“那你知道十代目在担心你，为什么不去跟十代目解释清楚！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说着，他又对纲君一顿夸，“十代目这是多为朋友着想的啊，再也没有比十代目更值得追随的首领了！”

　　我无奈地看着狱寺君对着不存在于这里的纲君幻影眼睛闪闪发光，不好意思打扰他表达自己内心的仰慕之情。

　　“那是因为，让我主动去说也会尴尬啊……”我只好小声地为自己辩解。
　　但进入了某种奇怪模式的狱寺君显然没错过我的自言自语，马上别过头来问：“哈？你尴尬个什么鬼。”
　　“就是……”想起这事我脸上便发烫，“没缘没故哭出来的事啊。”
　　说着我按捺不住用手把自己的脸掩上。
　　不行了，一说出来还是感觉很羞愧啊……这简直是黑历史！

　　可狱寺君貌似很不理解我的想法，“哈？真搞不懂啊。你哭了那又怎样，你们女生不是喜欢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吗？”
　　“哪有。”虽然我泪腺比较脆弱，但也不是喜欢才哭的，“又不是小孩子，动不动就哭很逊的啊。”
　　这理由似乎让狱寺君勉强接受了。

　　说起来，我也在烦恼几天后刚决定要找纲君好好谈一谈，就是狱寺君不来找我说这番话也会做的，所以……

　　“纲君，周末陪我去逛街吧，可以吗？”
　　“诶──”
　　“嗯？堂本是有什么想要的吗？那我也去一起看吧，正好闲着。”

　　可是狱寺君却在我跟纲君还有山本君愉快地交谈时把我拉到一边去，“堂本！你这是想做什么？不是让你跟十代目和好的吗？”
　　我皱起眉，有几分不解，还是说：“对啊，所以我便约他了。”
　　“和好跟逛街有什么关系？”狱寺君难得虚心地向我请教。
　　“说到修复关系的话，当然是一起去逛街最直接啊。”我思考了一会，想了个比喻，“大概就像你们男孩子吵架后一起打一场球？”
　　狱寺君听到我的话后不太能接受这个答案，“但十代目是男的！男子汉！”
　　“……嘛，这点小事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