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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 ...

  •   “哎呀,我阴阳怪气了吗?”十七做出惊讶的模样,故意提着嗓子,偏头问独赋,“我刚才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还是有人没带智商出门?”

      独赋笑而不语,十七的脾气在场除了杜家兄妹没人不知道,外人说她可以,但她就看不得身边的人受气,并且这个人还是楚水。
      杜曼曼年轻气盛,经不起十七一句句的嘲讽,重重的放下铁叉,双手搭上杜思浩的胳膊,娇声娇气,“哥!”
      “我|操。”十七顿时飙脏话。这一次她真不是故意的,那声娇滴滴的哥让她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她能感觉到旁边的音佳琪也是浑身一颤。

      “十七!”其里出声制止十七再接再厉,眼里却没一丝责怪的意思。
      十七也是个坏的,眼珠子一转,立马活学会用,“哥,我真不是故意的!”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想吐,抱着双臂使劲的搓了把。
      在场人除了杜家兄妹,其他人都是忍俊不禁,其里眉角带着笑意,“好了,别闹了。”
      “哥,我没闹。”十七再次哑着嗓子娇滴滴的唤了声,这会没人再能忍住了,楚水笑的直拍桌子,“这是从小到大我第一次听她撒娇!”
      音佳琪在旁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拿出手机对着十七说,“来,再来一句,我拿回去放给音律跟林妍听。”
      十七倒在独赋的怀里笑的不能自己,“不行了,不要再说了,我腮帮子疼。”

      独赋双手抱着她,生怕她再一个不小心掉地上了。对于独赋来说,十七这点有意的恶作剧根本不算什么,大家也不是真的纵容十七胡闹,多少都有点看不下去的意思。那个杜曼曼从飞机的位置,到快艇的位置,再到住房都要住杜思浩隔壁,压根不把楚水放在眼里。

      就算他们有心想说点什么立场也不对,其里是大哥,楚水是杜思浩女朋友,怎么都要顾及点他的面子。所以只能十七开口警告。

      再者,独赋难得看到她如此开怀大笑,别说她只是挤兑了一个不重要的姑娘,就算她把人打了,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杜家兄妹的脸色黑的都可以滴出墨水了,其里朝独赋看了眼,独赋明白他的意思,怎么说杜思浩现在还是楚水的男朋友,关系闹僵了对她没好处。而其里又是这两姐妹的大哥,开口不管说什么都让人觉得他在护短。

      独赋等十七笑的差不多了,才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宠溺道,“你啊,在外人面前半句废话都不说,在家人面前总是这么爱玩爱闹的。”独赋听她哼哼两声,才轻笑一声看着杜思浩说,“思浩,大家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玩笑开两句就当图个乐,十七在家人面前就是喜欢闹,没有什么其他意思的,快劝劝你妹妹别生气了。”

      独赋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一边解释了十七的行为,一边又给了杜思浩台阶下,意思是大家只当杜曼曼说不过十七而生气。而为什么是独赋开口呢,这也让杜思浩反省一下自己妹妹的所作所为。

      杜思浩被他们两番游说缓下表情,表示没放在心上。服务员上餐了,杜曼曼故意发出叉子跟盘子叮当的声音表示不满。十七怀疑她真的脑子没发育完全,一个二十岁的女孩,表现出三岁的智商。

      一个星期的旅程在优美的风光里消逝而去,清晨的海浪,中午出海,夜晚的星空,还结识了一群好玩的小伙伴。沙滩排球,深海潜水,低空跳伞,丛林冒险。十七玩的不亦乐乎,心情好的连看杜曼曼都没那么反感了。

      期间音律打电话过来抱怨她跟音佳琪玩物丧志,十七在沙滩上捏了一个泥娃娃,拍照发给他,并且附上一段文字—爱卿人不在形在。

      音佳琪笑倒在沙滩上。

      十七顺势躺在她身边,闻着海的味道,问她,“你跟我哥怎么样了。”
      音佳琪翻了个身,笑容收敛了许多,“八年前我大三,遇到你哥的时候他有女朋友,毕业后没两年他们分手。之后几年里,你哥哥陆陆续续换了几个女朋友,时间长的维持个一年半载,时间短的两三个月。如今我三十,你哥单身两年多。”她看着天空光线冉冉,咧嘴笑道,“不过,那也跟我没关系。”
      “还等么?”
      音佳琪想了一会,偏偏头,黑眸平静,“十七,那不叫等,最多算一种陪伴。如果我把这八年的青春时光算在你哥的头上,那么我一定会恨他,可我不能这么自私,爱的是我,他没有任何错。有时候想想这样也挺好的,做个能说话的朋友,我们都能珍惜。”
      十七看了眼远处坐的人,又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毕竟三十了,但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

      “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嫁了,说不定就这样一个人过着。仔细想想,其实这八年里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工作了,没有太多的机遇去遇见另一个让我动心的人。”

      因为怕可能会分开,可能会憎恨,所以选择做知己。

      十七跟楚水可以说从小就是在其里的呵护里长大的,虽然其里只比十七大五岁,比楚水大三岁。可是那些年在万俟周长跟鄂琴无止境的争吵里,其里从小就担当里长兄如父的责任。
      家里人对他的期望很高,配偶当然也在期望值内。爷爷虽然不太管子孙的私生活,但是也曾提过希望其里找个门当户对的,至少是个贤内助。十七觉得后者,音佳琪绰绰有余,并且认识多年,知根知底。

      可是感情这回事,外人是无法插手的。

      夜里,阳台上海风徐徐,海浪一波接一波,十七跟独赋说起这件事,独赋从房间里拿过一件披风,披在十七身上,轻声开口。

      “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音佳琪不管是外貌,能力,还是性格,相处起来都会让人感觉比较舒服,这一点其里应该会比我们更清楚。可是男人在找女朋友或者是老婆的时候,理智跟感情色彩没办法平衡,嘴上说着找个简单的,不麻烦的。可心里又向往那种小吵小闹,时不时还给他带点小惊喜的生活。”

      说到底是一种情趣的问题,其里在商场遇到了太多中规中矩,处事圆滑的生意人,长期生存在这种工作环境下时,他渴望真正的生活能与工作不同。或者说,他要的那个人,是能够让他卸下盔甲开怀大笑的女人。

      听独赋这么说,十七若有若思点点头。音佳琪二十二岁时认识其里,一路走来,她都想自己能跟上其里的脚步,所以不管是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还是生意上的精明,她都学的入木三分。

      可其里要的却不是这样的。或者,音佳琪自己也知道,所以她说她这八年不是等待,而是陪伴。

      十七转过身,双手抱住独赋的腰间,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撞进一双温柔宠溺的眼眸,呆呆的问,“那我是那个能让你开怀大笑的女人吗?”
      独赋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有了你我才更懂得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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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落地时,已是晚上十点。邬莱市大雨倾盆,七个人在机场分道扬镳,楚水明天还有通告,就没跟杜思浩一起走,音家兄妹上了司机的人,消失在大雨里。其里负责送楚水跟音佳琪。

      独赋跟十七上了阿和的车。

      十七有些憔悴,上了车就闭着眼睛窝在独赋的怀里,在车子轻微的颠簸下,进入了浅眠。独赋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长期的抑郁性精神失眠症一直折磨着她,这次出行,十七根本就没睡过几个小时,有时欢爱后,独赋就抱着她在角落里睡,那种睡醒后浑身酸疼的滋味他体会过,可像这样连续一个星期,这还是第一次。好在他还能在床上睡个午觉,可十七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海发呆。

      阿和从后视镜看到正睡着的十七,感觉她跟平时见到的样子有些不同。雨下的有点大,十一月的夜晚气温也较低,阿和本想回头问独赋要不要把空调开开。

      正回头,还没开口,独赋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摇摇头,示意他别出声。

      看着独赋的小心翼翼,再看看他怀里安静白皙的睡脸,阿和再次确认这个女孩是不同的。

      车子经过小区第一个减速带十七就醒了,独赋笑着亲了亲她脸蛋。下了车,阿和帮忙把行李箱推到电梯口,十七接过两个小的出声道谢。

      电梯一打开,十七愣了,随即一笑,“刚下班啊?”
      居士简看了眼十七,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男人跟行李箱,点头道,“嗯,去旅游了?”
      “是啊。”十七走进电梯,挽着独赋,笑着介绍,“居士简,我邻居。独赋,我男朋友。”
      “你好。”两个男人,温和握手,相视一笑。

      回到房间,十七去洗澡,独赋留在客厅整理行李,把十七要洗的衣服都分类装篮。十七裹着浴袍出来,坐在沙发上,独赋给她倒了杯水,十七喝掉一大杯,问他。
      “你认识隔壁的居士简啊?”刚才在电梯里,他们的表情明显认识。
      “嗯,见他探过绫素素的班。”独赋扯过十七手里的浴巾,替她擦头发。
      十七恍然大悟,笑着道,“这世界真小。”她放下水杯,伸手扯了扯浴巾,“你快去洗澡吧,这里我来弄。”

      洗澡后的十七就像只萌萌的宠物,凌乱的毛发,睫毛如扇的大眼睛,白皙的肌肤都能看见脸上的细绒,独赋抓着她亲了一会,才起身去洗澡。
      之后的两天,独赋都呆在十七这里陪她。十七知道独赋又要忙了,除了第一天去了趟公司,便再也没出门。
      由于独赋的特殊工种性质,他们的活动范围只能呆在家里,或者开车出去逛逛。十七偶尔来了兴致,也会跟独赋学做饭,缺乏实践经验的她顿时手忙脚乱,一会火大了,一会油炸了的满厨房都是。

      “可以下菜了,翻炒… ”某人好心提醒。
      “我知道!”
      “那是糖不是盐。”
      “你烦不烦!”某宠物不耐烦。
      “这是醋不是酱油。”独赋战战兢兢的在旁指挥,时不时的还替她擦拭头上的汗珠,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一双白花花的小手伸向料酒,独赋及时制止,“那不是白醋!”
      “我|操。”可惜已经晚了,料酒在焦作的锅底稀里哗啦开始炸锅。

      独赋瞬间拽过十七,把她挡在身后,锅里的芹菜跟猪肉像得到某种释放一样,乱七八糟的从锅里迸发出来,独赋隔着安全距离关掉煤气,可惜身上还是沾上了不少。

      十七严肃的捧着独赋的脸,仔仔细细的瞧了个透,确认无误后,才拿出医药箱替他清理胳膊上的水泡,嘴上还不忘一本正经的教育他,“你往前凑什么凑,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有多远滚多少,靠脸吃饭的人瞎逞什么能!”
      那口气俨然像在教训闯了祸了小孩,全然忘了刚才的厨房战争是谁引起的。

      独赋坐在沙发上,伸长着胳膊继续听她心有余悸的感慨道,“还好没破相,不然得损失多少钱啊!”
      独赋谛笑皆非,抽回手抱住她,“小财迷!”
      十七挑挑眉不置可否,黑眸如墨。

      她怎么样,要紧么。
      要紧的是他。
      那么不顾一切追求的梦想,怎么可以疏忽。

      窗外星空苒苒,屋内身影寂寞。
      床上的人睡的正香。
      他变了很多,跟六年前不一样了。
      六年前是怎么样的呢。
      孤僻,防备。

      这一刻,她挺庆幸的。
      还好进去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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