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其所系统》我欲挖抗

15、山中樵夫（十四）

　　“穆二公子好气魄。你既如此好奇，告诉你也无妨。当日陈述我并无虚言，只是不曾说完罢了。”

　　程知顿了顿，边缓缓打马上前，余光示意身侧的文蓁也跟上。

　　“我本山间砍柴人，得玄门长老指点，是真。家师卜卦，卦象之说、历练之命，也是真。”

　　眉目淡然，略过女子身份不提，半点没有胡言的心虚。

　　“然除这之外，尚有后文。家师云：此子身负大气运、一身系天下安定，可惜失之暴戾、孽障缠身。家师嘱我观之，要是此子怀大义、念苍生，有德行、能爱民，便随侍左右，劝之仁慈，阻之杀戮，辅佐其化真龙。但倘若此子身不正、恶横行，悖天理、逆公道，有碍世间清平，那不过伪龙，吾辈当遏之。吾玄门一脉，不为君主，只为百姓。”

　　“穆枫，”

　　视线直直盯着未移，“你初见我便生杀意，你以为我不过山野指路人，要我当真悉数如你意，你是否要为掩盖行踪杀我灭口？擅杀无辜，是为不仁。

　　你之后暗藏势力、隐入文府，欲行阴私之事窃而取之，要能成功掌控文氏，你可会善待文家人？尽行小人之举，是为不义。

　　你为人臣，可思为君主分忧、担百姓疾苦，你谋逆犯上，意卷乱流于天下，如何对得起朝廷之禄、世人供养？此为不忠。

　　你为人子，不尽子德、不敬尊亲，便为你一人权柄、满足你一己私欲，就辱先人之名，置家族于逆党之境？此为不孝。

　　你挑拨潘氏、利诱陈氏、觊觎文氏，你自诩才智，自以为能为乱世之主，以众人性命成就你无上功业，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亏你少年从军，却只知鬼祟，毫无军人秉性。御下无德，还妄图降伏，岂有明主之象。上不容兄长，下不许诤诫，心胸狭隘，刻薄寡恩，如何令人信服。路人何辜，好意指道，险遭加害，这般视旁人如蝼蚁、视庶民如草芥，又安敢论君王。

　　呵，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怎可配称真龙？

　　你这等暴戾无道心无百姓之徒，怎可得我玄门弟子辅佐？”

　　程知一步步向前，一句句激怒这男人。眼见他青筋暴起，理智尽去，将要拔刀，说时迟那时快，“文蓁，过来！”

　　当下后路已断，倒是向前，趁其不备闯出一道口子，尚可一搏。能进前方山路，有本尊本能在，或许能得生机。

　　程知一把拽过文蓁，置于马前，猛抽马鞭，眨眼间冲过身前数人，向路旁小道疾驰。

　　下一刻，穆枫反应过来，脑子里本就勒高的弦彻底崩断，怒气砰地炸开。

　　“…追！给我追！我他娘的要活剐了她！”

　　调转马头，迅速跟上。追出一段，在距离越拉越近之际见山林在望，一下明了对方意图。一声冷笑，立时下令，“放箭！放箭！都是死人呐！传我令，取其首级者，赏银千两！能生擒者，赏千金，升三级！”

　　……

　　正当时。

　　“咻！咻！”

　　话音将将落罢，倒是一阵箭雨自四面八方袭来，穆枫身后先倒下一片。

　　猛然回首，抬眸环顾，“谁？！”

　　“何方贼子胆敢犯燕王属地？还不下马受缚，引颈就戮！”

　　随着一声断喝，只见周遭弓、弩齐架，现出层层人影，黑压压一片。

　　“…文锦？竟是你？！”

　　穆枫瞪大了眼，只惊诧过后，这同样不该出现的人并此刻似是被包围的境地叫他顷刻收敛。眸子缩了缩，压下起伏，一下高声喝问，“文锦！你没见你妹妹同那臭道士跑了吗？还不快去拦住她们？”

　　“啧——”

　　前个儿才一直被挂在嘴边的文大少爷这会儿悠悠上前几步，居高临下，“我说魏王、穆二公子，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真是都把别人当傻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