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其所系统》我欲挖抗

12、山中樵夫（十一）

　　年后，正月。

　　以潘氏为先，以董、穆、陈、文四家为首，百官奏请天子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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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府。

　　第一时间闻讯的穆枫气急败坏。府中上下噤声，生怕一不小心沾染到主人的怒火。

　　天子亲政？百官奏请？他怎能不生气？

　　前遭是功败垂成、棋差一招，叫本该燎原的火势被噌地压下。可今个儿这一出，那火星子都要没了。

　　不过空立大位的傀儡，如何有能耐亲政，如何真正执掌帝王权柄，还不是被旁人操纵。但这些人怎么能放任正统大旗据礼法之名，就不怕日后反噬，为他人做嫁？小皇帝如今愈发稳当，又哪里来他乱中取势之机？

　　最可气的是，这一切在他毫无察觉之际便是落定。已是事后，他要如何反复，如何翻盘。强行行事，是犯上、是师出无名，是与各方为敌、是成众矢之的。

　　哗——

　　满地狼藉，周边能砸的都砸了个遍。

　　穆枫难掩怒火，喘着粗气。怎会如此，区区平定个内乱的功夫，外间就天翻地覆了。第一时间闻讯？在木已成舟后闻讯？分明是瞒着他，是有意遮掩他的耳目。

　　那些人、那些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天子亲政之后，就是分封功臣。他们都得到了满意的好处。

　　潘氏？董、穆、陈、文？

　　那狼狈逃窜的穆柏，丧家之犬竟也被拉出来充门面，能代表穆氏了？他穆氏竟也作为促成如今局面的功臣之一？

　　哈——，真是笑话。

　　怒不可遏的同时，精明如穆枫也很快从层层消息里嗅到了关节。

　　董氏老匹夫自视甚高，惯来以忠义自居，怎就同他口中的乱臣贼子搅和在一起？陈氏目无朝廷，不甘居于人下，怎会乍然出头向黄口小儿俯首？潘氏弄权跋扈，一向居功自傲，身处不可退之境怎敢让出立身之阶？失了能掌控的小皇帝，也不怕被秋后算账，到时候夷三族都是轻的。

　　那余下的，就是看似低调谨慎、保守不出的文氏了。

　　穆枫觉察到这其间隐隐绰绰的推手，继续查探之下果真有文氏调停斡旋。好哇，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只是，咬牙切齿，蛰伏这么久就憋出这么一招？文氏心机深沉，倘若摆明车马来争天下，他倒高看几分，可用尽手段只要做个地方土皇帝，就叫他不屑了。

　　这些人，不过许以名位，蝇头小利的诱惑便着急忙慌地吞下去，竟是鼠目寸光至此。一群短浅鄙陋之辈，竟是坏他大事。但是，他们以为这就能如愿吗？做梦！

　　天下大势，问过我了么？问过我穆氏了么？区区文氏便想挑动时局，也不看看我穆枫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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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

　　文瞿进京，文蓁、程知领精骑随后。北境有文锦留守宣城，辖下戒严防备异动。

　　“子归，这一路尚是平静。瞧你先前布防如临大敌的模样，还以为会有事发生。”

　　“小心为上。大事未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程知心道，这是防范于未然。按经验，惊变总在最后，在不以为会发生之时。

　　“此时平静，是将成事实，大典在即。要有动作，人心思定，都城也并非他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然而只是一时。依穆枫心性，岂是善罢甘休之辈，他不会轻易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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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亲政，无论实际如何，名义上是很快推进。

　　敬天祭祖，亲政典仪过后，便是封赏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依仗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臣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授以爵位理宜然也。兹特封董绩为赵王，陈裕为宋王，文瞿为燕王，潘霆为楚王。另穆氏二子皆有佳绩，封穆柏为韩王，穆枫为魏王。赐封地，授王爵仪仗，以彰诸君护卫之功，钦哉。①”

　　董氏、陈氏、文氏、潘氏封王，穆氏二子封王，皆大欢喜。

　　众人出，领旨谢恩。俯首，三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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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处几家封王圣旨，引用自网上找到的唐朝毕诚封节度使圣旨。“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臣”、“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等词句是原话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