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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朝思暮想 ...

  •   用手背粗糙地擦了擦险些从眼角滑下来的眼泪,纱代婉拒了药研的好意,自己熟练地坐上了马,将缰绳牵在手心里。
      “真可惜~”轻飘飘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本来我想看一看姬君怎么挣扎着上马的来着?不愧是姬君,果然很擅长骑马啊。那我也没机会把你抱上马了呢~”

      “鹤丸……不要逾越界限。”
      “是是~药研你也不要总是苦着脸怎么样?多笑笑,多笑笑。你先前不也是可以露出很不错的笑容来嘛。”鹤丸不仅不听,反而还从身后圈住了她,将他那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部,“而且,我不这样做,我是会掉下去的吧?”
      因为他的脸庞近在咫尺,纱代都能感受得到他那细微的呼吸声。

      “歪理。”药研瞪了鹤丸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就让他去吧,药研。他也没妨碍我。”纱代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缰绳,虽然鹤丸这么个举动还真的把她吓了一跳,不过他也是在不妨碍她骑马的前提之下做出了从她身后抱住她的举动。就是……不大自在就是了。
      “……我明白了。”

      “你们这对话倒还挺有意思的。”
      纱代蓦地打了个激灵,缰绳挥出了大幅度。她差点给忘了,找到这里来的不仅仅是药研还有鹤丸,甚至还有织田信长啊!可是她竟然会忽视了大魔王的存在,自顾自地和鹤丸以及药研交谈起来了……虽然对话内容也不是很多,但是这毕竟有些失礼……
      尤其是小心翼翼地看向织田信长的方向,却只见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愈发不安了起来。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穗积。”织田信长的眼睛朝她这里扫来,更何况突然直呼她的名字,纱代愈发地感到了害怕。
      “没、没有!”纱代立刻把身板挺得笔直,“只是,嗯……”
      “只是什么?”
      “唔……”实在是不好说出来啊,然而对织田信长说谎也没任何好处。

      “言之有理我就不会计较过失。你不用这么慌张。”织田信长慢悠悠地开口,但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是不容许她后退的强大气势,“说真话。”
      既然织田信长都这么说了,纱代也没有那个去拒绝的资格。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组织好了语句。

      “信长公平时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让我感到害怕吧。”半真半假的话让她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给说服了,但她也绝不能说不是,且必须得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面无表情的人让人感到可怖。尤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的时候。”
      “呵,就因为这个?”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织田信长发出的轻笑声了?
      纱代怕是自己产生了幻听,还刻意转头看了看药研,甚至是自己身后还抱着自己的鹤丸的反应,倒是看到了二脸懵逼,这才相信这特么就是事实。
      纱代连忙低下了头,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你说阿市如果见到一个面部表情稍微多一点的兄长,会很高兴吗?”
      阿市自然说的就是战国第一美女织田市,也就是织田信长的妹妹。只不过现在阿市公主早已经嫁到了浅井家去了呢……而且这个时候,茶茶应该都降生了吧?
      不过说着这句话的织田信长倒是少见地露出了有些落寞的神色,该是有段时间没有见了。

      “一定会的吧。”纱代轻声喃喃着,“因为阿市大人无论何时都最喜欢着信长公了。”
      织田信长也没再说话,也不知道他思考了些什么。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唯独只有织田信长点燃的烟管正闪烁着点点火星。
      她看不清控制了马的速度和她并肩回去的织田信长脸上的表情。

      但能肯定的是,这个男人坚硬的棱角此刻因为提及亲人而稍有软化。

      *

      不出意外森兰丸正守在门口。

      “信长公——!实在是非常抱歉!”
      织田信长还没做出任何行动,森兰丸却突然“噗通”一下双膝跪了下来。

      “那个,请您不要怪罪姬君,是姬君听信了我的话,才陪着我一起出去找不动行光的……是我欺骗了您!如果您要罚的话,就请只惩罚我一个人吧!”
      他们一开始是说好在日落之前找到不动行光,然后赶在织田信长和浓姬回来之前回来。唔,不过也实在是怪不得他啊……
      纱代轻盈地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一手抚摸着马。

      “穗积。”织田信长突然点名。
      “是……?”
      “兰丸说的是否属实?”

      “他并没有说谎。”说着纱代松了松自己的佩带,把佩带上的不动行光解了下来,并通过注入灵力的方式将其中的不动行光实体化唤了出来。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他正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在她的怀里,眼角甚至还看得见晶莹。她就这样横抱着不动行光走到了织田信长的马边上,而织田信长则是维持着坐在马上的姿势,俯下身来打量了下不动行光,捏了捏他的脸,甚至大概是嗅到了不动行光身上的酒味吧,鼻子皱了皱。

      “倒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了,真是的。”
      “不过喝甜酒也会喝醉的,大概也只有他了吧?”纱代苦笑,“我想兰丸通过这件事,会好好教训不动行光的。所以信长公……”
      “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提过惩罚吧?”

      ……咦?说起来倒还真的……
      纱代眨了眨眼睛,连忙抓着旁边还双膝跪着的森兰丸的一条手臂把他拽了起来。

      “要好好告诫他下次别随便跑出去。没有下次了。”
      丢下这句话的织田信长已经骑着马进门了,药研朝她这里微微颔首便也跟着织田信长一同进了居所。一下子,这里就只剩下了她、森兰丸和鹤丸。

      “信长公竟然……”森兰丸显然还不是很能接受事实。
      “我想他只是想测试下你们是否说了真话而已。”松糕鞋的声音“哒哒哒”响起,鹤丸正姿态优雅地牵着她刚刚骑的那匹马过来了,“不过你们都说了真话,也就没事了。”
      “是突然兴起,就测试一下我们……对他的忠诚度吗?”
      “也许是吧。”鹤丸眯起流转着薄光的金眸,手里却是温柔地抚摸着马,“对他忠诚的人他才会留着,但不一定会同样给予信任。对他说谎的甚至欺骗他的人一定会被他处理掉,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纱代蓦地感觉背后一寒。
      这种寒冷是由脚趾延伸到整个脚底,随后直冲头皮的。
      如果有一天,她也面临着因为自己的价值观而不得不对织田信长说谎的时候,是不是她就必须搭上自己的这条生命呢……?然而她还有挂念的存在,她必须得为了自己的命着想。
      她本就不是完全被身为人的价值观所左右,她虽是人,但是她也可以为了什么而放弃成为人。

      “姬、姬君,时间也不晚了,赶紧沐浴完就寝吧。”
      “……啊。”

      才反应过来不知什么时候,连鹤丸的气息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真正地只剩下了森兰丸和她。森兰丸到底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和同龄的女性相处似乎还是让他感到不是很自在。不,不自在也说不上……怎么说呢,比起他一开始给自己的印象,少年的羞涩感倒是浓烈多了。
      她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的时候,森兰丸那张带着淡红色的漂亮脸颊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绝色。而他正对自己伸出手。

      “嗯,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指尖,森兰丸像是为了掩饰自己,步履加快地走到了她前面一点的位置。
      而在被森兰丸拉着走,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
      纱代的眼瞳也由红色渐渐地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

      夜深人静。
      纱代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之后,挥动着用来点蜡烛的火柴棒将其熄灭。随后她拿着烛台,将它放到了地上来。很快,就照亮了她脚边的区域。
      不过她也得小心不要碰倒了烛台,不然到时候可解释不清楚了。

      三日月宗近和大典太光世正在本体里睡觉。
      其他人……也没感觉到什么动静。
      妖怪的气息……好像也没有……

      “是要和时之政府那边联系吗?”
      见她拿出了便携通讯器(每个审神者基本都有配发,就是为了应对可能突发的情况,以免到时候联系不上时之政府),小乌丸也从刀中显形。
      “嗯,大概吧。”

      “这样犹豫的回答可就不像汝了,主公哟。”
      “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自己被时之政府诓骗了的感觉……”纱代握着便携通讯器,指尖泛白,“我为了一期一振而来到这里,真的正确吗……?”
      而且不知为何,这个时代给她的感觉有点微妙……而且,如果真的是和一期一振有关的话,现在最起码也应该让她来到丰臣时期吧?可是现在还是织田的天下……而且天下也还没打下来。

      “无论纱代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为父能够做到的,也只是守在汝的身边罢了。”
      “是的……”
      “吾也就稍微活动下筋骨,帮主公观察动静吧。”

      父……父上您是太刀啊!侦查什么的真的没问题吗……!?
      纱代也实在是做不出什么反驳,小乌丸早就赤着双脚十分悠闲地走到了门口,随后背靠着墙壁盘腿坐下,闭起了他那双狭长的眼眸。
      那么接下来……

      纱代重新把注意力集中了回来。
      ……啊咧?
      通讯器发出了讯号……是有人给她发出通讯信号了吗?

      “主公——!”
      “是歌仙啊。”按下按键之后,投影上的歌仙兼定还真把她给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举止优雅的歌仙兼定也有那么不风雅的一面,“我没事,怎么了吗?”
      “你还敢说‘怎么了’?”歌仙兼定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为什么出了远门还不通知我们一声?要不是今日狐之助过来跟我们说你去执行任务了,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啊!”
      失踪?她明明记得自己应该有在自己房间里留下信件才对……

      “我应该有留书信啊,而且上面还压了我名字的印章!”因为那个时候走得比较匆忙,而且她离开本丸的时间也很早,哪怕是经常晨练的刀也不见得会撞见她离开的场景。以防万一,她甚至还把她外出任务的一些细节写了出来,甚至她不在本丸的期间的一切命令都下达好了啊?
      “……没有啊?”

      ——什么?怎么回事?
      “不可能!我压书信的地方很显眼的,你们只要进我的房间就能够看得到的啊!”纱代拔高了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不好的猜测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再找找看!”
      “可是真的……”投影紧接着就映出了她房间的景象,还是她出发之前的那个样子,连一样物品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位置移动。

      “主公,我真的没有找到您口中的信件啊……”
      是加州清光凑了过来,而他此刻满脸困惑。
      “主公,是不是你记错了?也许你印章下压着的是前一次灵魂被剥离时去平安时代回来之后,时之政府让您写的报告文书呢?”

      投影投出的就是她房间里的景象,以及就在她房间里的几把刀。
      大家都按着她的指示在搜着她的房间,然而书信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纱代咬起了自己的大拇指指甲,连她自己都好像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动摇。她不是没有猜测,只是她并不想逼着自己想到最糟糕的方向而已……
      长时间失去主人的本丸,会因为缺少灵力供给而使本丸里所有的刀剑全部被迫回到本体里去。

      如果这就是时之政府的目的呢……他们难道是想……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歌仙!在我出去本丸之后,你们有谁有进到我的房间里来吗?”

      “唔,如果是那些贵客走后的第二天开始算起的话,那就是从大包平担任近侍开始,大家都没有进去过,毕竟主公是女性。”歌仙转头喊着堀川国广去把近侍记录拿来,随后继续说下去。
      “直到——时之政府的人在几天前过来。”

      “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吗?”她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时之政府的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
      “时之政府过来的时候是要来找主公的,然而那时我们以为主公只是想要闭关修养,所以谁都没有拉开主公房间的门。”
      “然后时之政府的人到了我的房间里来……他们拿走了什么?”

      “主公名字的印章吧……还有一样东西来着。”
      “我记得似乎是玉镯来着?”和泉守兼定不大确定地说道。
      玉镯……玉镯……啊!难道是之前白泽先生交给自己的玉镯?

      但是为什么他们要拿走这两样东西……
      然而现在焦急思考这些并没有什么用,等通讯结束之后再慢慢地……
      然而投影也开始变得仿佛接触不良一样,开始一闪一闪的了,就像是随时会跳频道的老旧电视那样,甚至会有那种信号接收不良的“沙沙”声。

      他们的面庞开始变得焦急。
      纱代也听不见那边说了什么话,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
      还没有得到什么完整的线索,通讯就被强行中断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通讯强制结束后,房间里竟是几乎漆黑一片,除去照在障子上的黯淡月光之外,就没有任何光源了。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孤零零地剩了那么些蜡油。
      这情况也太不妙了吧?

      纱代敛眸,她必须得相对应地做出些什么才行。
      而她所做出的行动就是,将她的灵力调动起来,扩散到身体的各处。
      她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的,由人——进入返祖的状态,成为类似妖怪的存在。她想在这样的状态之下,越时空召唤刀剑来到这个时代才会成为可能。

      房间里随即落下几柄刀剑直插入地面,但很快又被樱吹雪所覆盖——
      随即有利刃拨开花瓣,带着强烈的杀气和敌意朝自己冲来。

      “妖怪吗?那就先将你杀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一下证明自己活着
    这章怎么说,其实信息量有点大的
    *下章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金崎之战了,然后就进信长包围网的剧情
    被招来的刀是谁呢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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