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之后裔解密》阅天机

27、浪漫诗会

　　老朋友的信任让段樱心里得到几分安慰：“宫先生，谢谢您的信任与开导，如今大家都把我当成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之前隐瞒与死者李杰伦，不，应该是张卫山的关系，是因为我胆小，害怕惹事上身，没想到这竟然成了我可能杀害张卫山的疑点。我多么希望警察尽快查出杀害死者的真凶，以证明我的清白，也不知道他们查得怎么样了？”
　　两人正说话时，林森敲门，将沏好的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已经在门外听到，他放下茶水，便离开。
　　宫律师：“今日请段小姐来，是有一事相求。”
　　“宫先生，您太客气了，有事请吩咐便是。”
　　“家父寿宴之时，请段小姐到府上替家父唱一段白蛇传，家父十分喜欢听段小姐唱白蛇传。”
　　段樱感动：“宫先生，现在大家对我避之不及，没想到您能相信我，伯父高寿之日，我一定到府上祝寿！”
　　“太好了。你要注意身体，气息不足可没力气唱戏啊。”
　　“谢谢您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林森拿着一份文件进来，请宫律师签字。
　　“宫先生，您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段樱起身告辞。
　　“小林，你送送段小姐吧”。
　　林森把段樱送到了门口。
　　段樱：“小林，你回去吧！”
　　“我帮你拦辆车。”
　　林森看见不远处有一辆没有载客的黄包车，他朝车夫挥了挥手，不料有人先截下了黄包车。
　　林森和段樱在路边等候着，一阵风刮过，穿着短袖旗袍的段樱感觉凉意袭来，她抱着双手，想让自己暖和一些。
　　林森见状，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段樱身上。
　　林森的这一举动让段樱有些意外，她抬眼看了看身旁这个帅气的年轻男子，感觉他很体贴。
　　之前，宫律师曾让林森替他送一些礼物或者鲜花给段樱，她只把他当作一个跑腿的，并没正眼看过他。
　　现在，她仔细地打量着林森，虽说他只是宫律师的助理，但他从里到外透露出非凡的气质。
　　林森本想趁机试探一下段樱？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段樱与戏楼命案有关，恐怕说多了，会引起她对他的怀疑。
　　林森看见不远处驶来一辆黄包车，他招手拦住，请段樱上车。段樱打算脱下外套还给他。
　　他却对她说：“坐在车上更冷，你就披着吧！”
　　段樱：“谢谢！改日我再把衣服还你。”
　　林森目送三轮车离开，才转身回到事务所。

　　林森返回宫律师办公室。
　　林森问：“听说戏楼的命案，警察对段小姐有所怀疑。”
　　“是啊！她也正因为此事郁闷呢。”
　　“您觉得，案子会跟她有关吗？”
　　“段樱虽不是什么单纯的女子，但人不坏，她还不至于杀人。”
　　“听说她在个人感情问题上，不是很检点。”
　　“那是她自己的问题，我欣赏的是舞台上的她，她在戏曲表演上，确实不错！”

　　段樱几次去见罗见，希望罗见听她解释，她并没有骗他，可罗智并不愿意相信她的话，让她不要再来找自己，从此一刀两段。
　　段樱伤心难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她失去了爱人，朋友。她借酒消愁，独自喝得酩酊大醉。
　　林森陪客户吃过饭，正好遇到烂醉如泥的段樱。于是，上前去关心地询问，段樱向林森诉苦，她没有杀人，也没有欺骗罗见，他的确在和张卫山分手后才和罗见在一起的。
　　看着段樱因为罗见提出分手而痛哭流涕，林森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也许她真的跟案子无关。
　　林森把段樱送回戏楼，段樱醒来，从同事那里得知是宫律师的助理送自己回来的，她想到了林森那张帅气的面孔。
　　“是林先生送我回来的？”
　　同事回答：“是的，那位林先生说陪客户吃过饭，正巧碰见你喝醉了，所以把你送回来了。”

　　次日，林森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准备下班离开。敲门声响起，林森打开房门，见门口站着段樱，她手中拿着一个包。
　　林森：“段小姐？你来找宫律师吗，他已经回家了。”
　　“林先生，我是来还你衣服的。”
　　她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他，他接过。
　　林森：“谢谢！”
　　段樱：“应该是我谢你才对，昨天，感谢你送我回去。”
　　“没事儿，以后少喝点酒，喝得酩酊大醉，遇到坏人怎么办？”
　　“嗯。下班了吗？”
　　“是。”
　　“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你是否有空？”
　　他笑了笑：“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段樱把林森带到了一家小餐馆，餐馆面积不大，装修也很简单，但门口却排着长龙。
　　段樱：“这家餐馆的菜味道不错，要不是提前打招呼，要排很长时间。”
　　段樱和林森走进餐馆，餐馆老板看见段樱，将她和林森引到事先预定好的位置坐下。段樱点了几样可口的家常菜，菜很快上来，林森尝了尝，赞不绝口。
　　“段小姐还真会找地方。”
　　“这个地方我之前的男朋友带我来过，他是个好吃之人，成都城里哪有好吃的他都知道。”
　　提到男朋友，段樱一脸失落。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或者说我是凶手？”
　　“怎么会呢？你别多想。其实段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有不少追求者，相信你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追求我的人的确不少，也有不少达官贵人，但我知道他们只是喜欢我的嗓子和我这张脸，并不是喜欢我这个人。我一直想找一个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的人。戏楼那个死者李杰伦，不，应该是张卫山，我本想好好跟他过日子，可没想到他竟然为了钱要跟别人成亲。我以为罗见对我好是真心的，看来，我们的感情也抵不过一个误会。
　　段樱跟林森聊着他和罗见的种种，林森在想，眼前这个女人也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罢了。

　　扶桑通过一系列调查，逐渐证实林森的话基本属实，但她始终觉得林森让人看不透，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她还不能断定，究竟该不该与他合作，调查真相呢？扶桑一直很纠结。扶桑正闷闷不乐，寻寻打电话来让她到诗社参加活动。她心想出去散散心也好。
　　其实这次活动是白志刚组织的，他好些天不见扶桑去诗社，有两次打电话到罗家又说扶桑不在，白志刚不知道扶桑在忙些什么，便问寻寻。寻寻答应过扶桑调查命案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寻寻闭口不提。寻寻早就看出白志刚喜欢扶桑，虽然他觉得白志刚有因为读书太多，稍微有些死板，但白志刚的综合条件和扶桑还是很般配的，她也希望撮合两人在一起。

　　扶桑到达白宅，诗社的成员早已经到了。今天诗社又多了一名新成员杨子，杨子约三十出头的年龄，和蔼可亲，寻寻为大家作了介绍，杨子在川报工作，大家对杨子的加入，表示欢迎。
　　白志刚朗颂的是徐志摩的爱情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大家为白志刚鼓掌叫好，同时敬佩徐志摩的爱情诗写得如此之好。
　　轮到扶桑时，她朗诵了一首李白的《蜀道难》：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白志刚温情的目光，追逐着扶桑。白志刚崇拜诗仙李白，诗人的一首《蜀道难》，不但再现了蜀道峥嵘，突兀，强悍、崎岖奇丽惊险和不可凌越的磅礴气势，歌咏蜀地山川的雄伟壮丽，更为难得的是诗人对蜀历史的追根究底：传说中蚕丛和鱼凫建立了蜀国，开国的年代实在久远无法详谈，自从那时至今约有四万八千年！这也正是扶桑喜欢这首诗所在之处，古史传说悠远难详，茫昧杳然，难以考证，四万八千年前，蜀人的祖先让扶桑浮想联翩。
　　寻寻问扶桑为何没朗诵她自己写的诗，扶桑说最近心情较乱，写的诗拿不出手。
　　白志刚说，扶桑从小饱读诗书是大才女，她所写的诗一向冠亚群芳。他也十分喜欢扶桑刚才朗诵的这首诗，唐代诗人李白对古蜀国感叹万千，诗中充满着迷茫的神话色彩，拨开朦胧迷雾，原始洞穴中的蜀人始初蚕丛氏，依稀可见。
　　诗友们对这首诗议论分分，本诗是否有更深的寓意，各有不同看法。有人认为蚕丛氏只是传说，并无实证，有的认为蚕丛氏开辟了古蜀国。
　　寻寻悄声对扶桑说，刚才扶桑朗诵的时候，白志刚眼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扶桑看。
　　扶桑害羞：
　　“我怎么没注意？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你一直在盯着他看，要不然，你怎么能观察得那么仔细啊？”
　　寻寻悄声音：
　　“我说真话，你还损我？不过，白志刚不是最好的男人。”
　　扶桑：“有什么不好？”
　　“他缺少一点男人的野性和霸气。”
　　“你重口味啊，辣椒吃多了吧你。”
　　“哇，既然你对这只北平归来的绵羊才子感兴趣，赶紧订亲啊！”
　　面对寻寻意味深长的起哄，扶桑不理会她。
　　轮到杨子朗诵时，杨子谦虚地说，自己喜欢诗歌，但眼高手低写不出好诗，他朗诵一首李白的诗：

　　九天开出一成都
　　万户千门入画图
　　草树云山入锦秀
　　秦间得及此间无

　　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四川历史悠久，人杰地灵，这片土地哺育了无数青史留名的伟人：李冰父子共筑都江堰，智者诸葛亮治国有方、司马相如琴挑文君，唐玄宗剑阁闻铃、杜甫望月怀乡，李白斗酒千百篇；青莲诗，东坡词，相如赋，此三者独步天下！正可谓天下文章出四川。
　　白志刚从北平带回来一本1920出版的胡适的白话诗集《尝试集》，这是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后打破旧诗格律，不拘字句长短、用白话写的诗。寻寻说，白叔叔给诗社提供了那么好一个环境，以后加入诗社的诗友肯定会越来越多，她鼓励大家多写新诗。
　　白志刚介绍，在北平上学的时候，诗社同学们写的诗会拿去报社发表在副刊上，让更多的读者读到大家的诗，给予意见和建议，对同学们提高诗歌创作水平，非常有利。
　　寻寻听了十分激动，说如果诗社成员的诗能刊登在本地报纸上，除了扩大诗歌的影响力，还可以让诗友们得到一些稿费。像梁兵住在青城山，每次来参加诗会，还得存够路费。如果有了稿费，就可以解决他这一问题。
　　杨子表示，他可以和主编谈谈此事。
　　寻寻问白志刚，学成归来有何打算。白志刚的父亲希望他帮着料理生意，但他想出去工作，学以致用。
　　扶桑也想出去工作，但她还没想好做什么，她希望找一份自己喜爱的工作。
　　寻寻玩笑地说，扶桑继承了外公的遗产，是大富婆了，哪还用去工作？

　　白志刚赞同扶桑走出家庭，做新时代的新女姓。
　　杨子对大家说，如果他们想去报社工作，他可以帮忙介绍给主编，报社需要有才之人。
　　扶桑认为能到报社工作很好，她请杨子帮她引见主编，杨子一口答应
　　经主编面试后，扶桑顺利被《川报》录用为记者。扶桑先斩后奏告诉养父罗智这件事，罗智尊重她的决定，但奶奶认为她现在不该出去工作，最要紧的是找一个婆家，女人一辈子的事业就是相夫教子。奶奶的老传统思想扶桑当然不能接受，但她也没有顶撞奶奶，任凭奶奶在她耳边唠叨。
　　扶桑和杨子大哥做了同事，她有不懂的地方，便虚心向他请教，扶桑聪明机灵，报社的工作很快便上手了。
　　寻寻嚷嚷着要扶桑在成都最好的西餐厅请客，扶桑也想借此感谢杨子为她介绍工作，于是，在成都“金谷园”西餐厅订了位，宴请寻寻、白志刚、杨子等几位。
　　虽然老派人觉得牛羊肉生的就切来吃十分古怪，但时髦的年轻人对外来风味难免好奇，乐于尝试使用刀叉的滋味。扶桑点的黄油排、金银激凌、西国鱼翅汤、如意鱼卷、桂花奶汤、格利鱼排、外国洋桃番茄饭，都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
　　晚餐后，白志刚送扶桑回家。
　　李杰伦看到了有说有笑的扶桑和白志刚走来。
　　李杰伦吹着口哨，有意撞了白志刚一下，假意道歉：
　　“哟，对不起，您没事吧？”
　　白志刚：“没事。”
　　扶桑一看是李杰伦，恨恨地瞪着他。
　　“咦，这不是扶桑小姐吗？”
　　他看了一眼白志刚：“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白志刚：“桑儿，这位是？”
　　扶桑不明白，前几次林森约她都小心翼翼地，怕别人遇见，今天怎么主动在街上跟她打招呼？既然白志刚问起扶桑，她也不好不回答。
　　“这位是林森先生，是位律师。”
　　白志刚并没察觉扶桑的脸色不对，他笑嘻嘻地与林森握手。
　　“你好，我叫白志刚。”
　　“哦！原来是白家大少爷，幸会，幸会。”
　　他在与白志刚握手时却转头看着扶桑，对着扶桑坏笑，似乎又在背后打什么坏主意。
　　扶桑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多纠缠：“看林先生穿戴如此整齐，准备去歌舞厅吧？志刚，我们别耽误林先生的时间了，咱们走吧。”
　　白志刚有礼貌的：“林兄，告辞。”
　　扶桑和白志刚离开。
　　路上，白志刚问扶桑：“桑儿，你和那位林先生熟吗？”
　　扶桑：“不熟，在律师事务所见过两次而已。”
　　白志刚：“听你问他是不是去歌舞厅，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扶桑：“律师事务所里的人都说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我也是听事务所里的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