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倾歌（穿越）》陆菀

3、楚墨离

　　新婚初.夜，萧霁玥独守空房，对她来讲本是无关紧要；整个清晨就听碧莲一直絮絮叨叨，谈起不留上官翊在房内过夜的事情。

　　“小姐你听说了吗我听府中一个做杂活的小丫头说……昨晚王爷宿在扶柳阁了!火烧眉毛了，小姐还一副事不关已。”碧莲气的直跺脚。

　　“嗯。”

　　“据说扶柳阁的柳霜儿，自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是王爷的母妃文妃娘娘，在一次外出探亲时，怜悯她的身世，才收她在王爷身边一同长大……？”

　　萧霁玥深知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碧莲不同；只想让她获得上官翊的青睐，于府中站稳脚跟，观念相驳论，有时候也是件麻烦事。

　　“岁月悠悠，今生几何，我们要做到不攀附任何蔓枝，活出自我，”萧霁玥板过碧莲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慢慢你会明白取.悦自己，才是人生中不后悔的值得。。”

　　碧莲仍是一副懵懂模样，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萧霁玥接着开口道:“不过我们慢慢一起做出改变好吗？”

　　“小姐，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会努力跟随小姐脚步，不让您失望的!”

　　萧霁玥闻言展颜一笑，现在开始她要一点一点抹去碧莲脑中，所谓尊卑观念。

　　“行，那你先找身男装来，咱们逛逛业陵城。”萧霁玥眨眨眼睛，俏皮一笑。

　　“遵命!”

　　来絔兴有一月之余，从最初的三小姐到有名无实的裕王妃，即便强颜欢笑，也掩饰不了内心空洞，陌生朝代，陌生环境，包括陌生身份.....

　　一切一切都是她无法预料，无法掌控的，或许她是寂寞的，也或许她早已不是她了。

　　萧霁玥还在冥想中，不远拐角处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抽泣声，越走越近声音越明显……

　　她看到一个大概四五岁左右的孩童，在那无助哭泣，就心软压低声音嘶哑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了？”

　　孩童看了萧霁玥一眼断断续续说：“哥哥，我，我....找不到我娘了，我不知道也想不起来家在哪里？哇哇娘.亲不要我了!”

　　“乖，先别哭，哥哥带你去找娘.亲可好？”

　　萧霁玥低声劝慰打量四周，正在此时，墙角慢慢转出一袭淡蓝色身影，略为焦急地朝她走来，副又转向旁边不停抽噎的孩子，轻声安慰。

　　“阿无不可贪玩，让哥哥和娘好生寻找。”

　　“对不起，让你和娘.亲担心了；”阿无慌忙回应:“我错了墨离哥哥，我娘.亲呢？”

　　“暂且安置在凤仪客栈。”来人清清淡淡。

　　“墨离哥哥我早上还没吃饭呢....”

　　“这次当做教训，没有下次，”阿无擦擦眼泪讨好似的拽拽男子衣角，楚墨离无奈释然叹息。

　　“走吧，跟我回去。”

　　话音刚落，被阿无唤作墨离的男子，突遇转身微笑，对萧霁玥语句轻松道:“感念公子恩德，凡请问公子名讳。”

　　萧霁玥只觉万分尴尬，毕竟她没有真正帮些什么，凑巧而已。

　　“在下叶无痕，于我不过举手之劳，望公子切莫挂怀，”

　　“无痕兄谦虚，阿无年纪尚轻，不懂人事，若无您在帮衬，否则他独自一人恐落人贩手下，后果将不堪设想，为表墨离诚心，特相邀无痕明日午时闲鹤楼一聚，报以恩情。”

　　萧霁玥当然婉拒。

　　“无痕莫在推脱，墨离是一定要有所表示的。”楚墨离眼眸泛起微光，清风和煦。

　　“明日闲鹤楼无痕一定准时，”萧霁玥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只得作罢:“阿无就劳烦墨离兄送回了，”

　　“那是自然，”

　　楚墨离语音温和有礼，待萧霁玥与碧莲走出街角刹那，房梁跳出一青衣男子……

　　“幽暗，你说会是她吗？是不是我的承诺该是兑现了。”

　　青衣男子静默不语，或许只有穿堂而过的北风，亦或是随时间不断流逝，沙弥着他无数等待的岁月才能回答。

　　这一次他笑了，像个孩子般温暖纯真的笑了，他的世界有了光彩有了晴天....

　　把酒花前欲问伊。问伊还记那回时。黯淡梨花笼月影。人静。画堂东畔药阑西。
　　及至如今都不认。难问。有情谁道不相思。何事碧窗春睡觉。偷照。粉痕匀却湿胭脂。（摘自.欧阳修）

　　“小姐我们还逛吗？”

　　一段小插曲的搅入，萧霁玥是逛不下去，索性打道回府，换好衣衫，门外就传来叩门声。

　　“奴才王安，请见王妃娘娘，”

　　王安？萧霁玥疑惑。

　　“小姐，王安是咱们裕王府的管家呀，”碧莲轻言解释。

　　萧霁玥:“让他进来罢。”

　　“奴才王安给主子请安，王爷早起进宫陪侍皇上，吩咐奴才待主子用完早膳，安排院内其他妾侍请安。”

　　王安低头抬眼，迅速看了一眼坐在上头新来的主子，一袭青衣伏地，下罩薄绿烟纱散花裙，发间低垂，斜间插入一鹃色小花，显得冷冷清清。

　　然，王安也不敢轻视，故收低目光恭顺问：“王妃可要请她们进来”

　　“嗯。”萧霁玥摆好姿态。

　　上官翊的莺莺燕燕一走进来，她的屋子顿时满面春光，一室风光旖旎，止不住的千娇百媚，

　　萧霁玥忽然感到好笑，可怜了各位侍妾看王妃娘娘只字不语，无一人敢上前说话，

　　还是其中一位，身穿浅紫色长衫烟雾琉璃裙的女子，对萧霁玥低眉顺目说道:“霜儿给姐姐请安了。”

　　“妹妹有心，”萧霁玥像观赏瓷器般，细细品鉴众人。

　　柳霜儿气质打扮透露楚楚可人，巧小玲珑有着柔弱非凡的视听；

　　“谁不知道咱们王妃娘娘家世显赫，心地善良，”

　　旁边一位着火红上衣流仙裙的女子，语气轻蔑道:“就怕些子狐媚子，尽耍点下.流手段，新婚之夜也去勾引王爷，与王妃姐姐谄媚争宠，不知羞耻!”

　　“红凝姐，我也不清楚王爷怎么会来我房里，我也劝过王爷让她去姐姐房里，只是他......”

　　“王妃，你看她委屈求全的样子给谁看？我可不是王爷!偏就不爱你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王妃还没把你怎么办就想博取同情？恶心至极让人倒胃口!”

　　“够了，红凝，休要在王妃面前胡闹!没瞧见王妃有些疲累吗？叨扰王妃清休，你们担待不起，”

　　“黎明月你不要在这充当好人!你以为你自己就是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我看你啊，心里不一定怎么吃味怨恨呢。”

　　“你要想含血喷人，尽管放马过来。”

　　“我污蔑你？谁人不知早前，你在外面自请来的王府？你不是上赶着，如何解释？”

　　“我自有我原因，无需与你解释。”

　　“不需跟我解释我也不听！我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跟某人一样笑里藏刀!”

　　气氛一再僵持。

　　“王安何在？”萧霁玥视若无睹。

　　“奴才在，”王安恭敬开口:“听从王妃吩咐。”

　　“你们都下去我一人静处。”萧霁玥实在感到头疼。

　　“是。”

　　“王妃...我..”

　　红凝张口欲言，王安斜瞪；在裕王府内，王安虽在位管家，亦跟随上官翊多年，实则深有地位。

　　“嫔妾告退，”红凝全然明白纷做礼告退。

　　“霜儿告退，”

　　“嫔妾告退，”留下萧霁玥一人清闲之至。

　　皓水莫负千山梦，姻缘不现桃花见，韶华易逝，春意难掩，斑驳时光，不见其痕。

　　万物复苏，悄然生机，已是柳绿花红，纷纷扬扬的时节；

　　第二天一早，

　　“小姐真的不用我去？”

　　“你留下帮我应对府内各人，”萧霁玥边穿衣服边嘱咐:“一律闭门不见，最迟午膳过后归。”

　　“小姐万事小心，若超过时辰，碧莲立马带人！”

　　“放心，我走了。”

　　萧霁玥刚刚踏入闲鹤楼一处，被店家拥至二楼，她推门而入，看见一个冷清单薄，带着一抹决然而冷傲之姿，令人不忍靠近，破坏片刻美好。

　　看到这样孤寂的背影……萧霁玥不免有些动容。

　　楚墨离慢慢回身，“无痕你来了!”

　　一袭白衣如日天华，阳光晕染，泛出点点光晕，浅凝笑之。

　　萧霁玥脑中闪现几字，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因昨日在街角巷尾，光线些许晦暗，并没有对楚墨离的相貌太过在意，今日一见朗朗清风，疏疏霁霁，诚乃一无双如玉，平易温和的男子。

　　“墨离兄原是这么早就到了，是无痕失礼。”萧霁玥拘礼说道。

　　“无痕莫再客气，我姓楚唤我墨离就好，昨日多谢无痕，你可能有所不知，那天她二人本是寻我，不过闹市嘈杂人流鼎沸，一不小心阿无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冲散，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楚墨离话语带着声声悔意。

　　萧霁玥心想昨日之事多有点莫名，况且她对楚墨离的来历也不清楚，不排除对方一早熟知她的身份，才会有意接近，想要加以利用，由此大做文章。

　　后者……都只是她的臆想罢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心一点总归是好事。

　　见他态度认真诚恳，无半分惺惺作态，也就收了心事说笑:“原来如此，今日为何不见兰姨与阿无身影？”

　　水雾升起，幽幽明明，楚墨离缓缓掀起茶壶一角，素手丢了一方茶叶进去；屋内顿时茶香四溢，满室萦绕。

　　“无痕你可知，茶虽苦但也一味千金，品茶虽要知其味，也要懂其“茶心”，世人看来它皆不过是死物，世间万物都有它与之存在的价值。有人珍视就会有人漠视，莫忘初心回归本质，才不会辜负自己论心创造的一切，“茶心”二字不过由心而生，你若懂它，它便也会懂你。”

　　“嗯，”萧霁玥淡淡聆听。

　　“以雪化水，对于煮茶视为上品，尤以冬季梅花上的落雪之最，倒不会泯灭了它的‘味之觉’快来尝尝我刚刚煮好的雪梅茶!”楚墨离轻声笑语。

　　“我只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想梅花上的雪水也可以用来泡茶，它的用处还真多。”

　　萧霁玥接过楚墨离递来的茶，清浅品啄了一口，甘馨可口而苦涩，后味无穷，固然好喝。可现已是春季，又哪里来的梅雪泡茶？

　　又见楚墨离反复自语:“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想到无痕的心境这般通透，愿无痕以后的人生也像梅花一样风雨不惧，畏寒开放!”

　　萧霁玥了然一笑:“经此事能够认识楚兄，也是无痕的福气，”

　　“本想带阿无和兰姨一起相聚品茗，”楚墨离接口道:“奈何阿无昨日回去后，偶感风寒，我就让她们在家休养了。”

　　“严重吗？”

　　“大夫开了方子，多加注意…不日痊愈。”

　　“客官您的菜要上吗？”小二叩门后走进来问。

　　“无痕……不知你爱吃哪种口味，多点了些。”楚墨离淡然一笑。

　　小二呦呵道:“好嘞，上菜。”

　　菜色上齐，萧霁玥对吃毫无研究，放眼望去，大多以青色为主。

　　“无痕平日都喜好何物？”楚墨离微微一笑。

　　“我这人素爱舞刀弄剑，向往江湖别无其他。”

　　“哦？无痕此话差矣，我们不正处江湖吗？”

　　萧霁玥产生感慨:“这是京城，怎可称之江湖所在。”

　　“原是我错，希望有一天我们江湖畅聊，一身轻俞。”楚墨离声音温和。

　　“但愿如此吧，楚兄是本地人吗？”

　　“是也不是，”

　　萧霁玥再感无奈，面对楚墨离她总束手无策。

　　“菜还合口味么？”

　　“嗯，楚兄平日又喜好何物？”

　　“你呀，别人问你你还非要反问回去。”

　　“顺口顺口。”萧霁玥不好意思晃晃头。

　　“我跟无痕不同，喜欢摆.弄些草药，聊以度日而已。”楚墨离话语悠然。

　　“倒也符合楚兄气质，时辰不早，无痕家里还有事情需要裁定，就先告辞了；”萧霁玥看看时辰起身道别:“今日多谢楚兄款待，咱们有缘再相聚!”

　　“我送你。”

　　“不用不用，”萧霁玥连连摆手:“已经很麻烦楚兄了。”

　　“叫我墨离！”

　　楚墨离看似温和话语，却不容拒绝；

　　“好，墨离我先行一步，咱们改日聚。”

　　楚墨离看着她临行背影……云淡风轻缓缓清笑:“幽暗下次不准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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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幽暗表示，这个锅他不背，哈哈``
每章一荐古风曲---《情缠》墨明棋妙，这首是后来女主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