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清欢晓》郝言

10、宿醉之后

　　一早醒来，顾清欢只觉头痛欲裂。缓了会爬起来，在床上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无奈捂着脑袋去拉窗帘。
　　刺眼的阳光一瞬间加剧了他的不舒服，闭着眼回身，在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进行记忆修复。

　　前天得知那个人要结婚的消息，然后他因为失恋心情不好。越想越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心里很挫败、很难过，然后他昨天就旷工了。
　　在他旷工自疗情伤的时候，接到了那人的电话，那人以一种温柔又若无其事的口吻说他们的关系不会变。他觉得很可笑，又觉得自己很可悲，自己这四年到底是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了一个什么样的身上啊！对方又是把他当什么！

　　之后？他觉得气闷，心口憋得像是快要死了。然后他就抽烟喝酒，最后想泡个澡睡觉。

　　再后来？他好像又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快把他气死了，他又开始抽烟喝酒，那个人好像又打电话了。
　　打了几个？不记得了。
　　那他怎么跑到床上去了？
　　嗯。肯定是自己泡完澡就自己去睡觉了！为自己的酒品点个赞！

　　房间里很干净，只剩一点点没散去的酒味。自己昨晚也没喝多少嘛～
　　酒瓶什么都没了，室内整齐干净。嗯，他决定给自家体贴能干的助理涨工资!

　　洗漱完换好衣服，脑袋已经舒服很多。
　　在床头抽屉里找到自己已经摔得面目全非的手机，呆呆的看了足有五分钟，直到敲门声响起。他眨眨眼，视线再次落在手机上，眼神已经一片清明。撇撇嘴，把里面的卡抠出来，随手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进来。”助理是有他这房间的房卡的。
　　“顾哥，这是新手机。”千秋进屋就把一个手机盒递给顾清欢。

　　装上卡，手机开机。唔，已经十点半了。
　　把某些人拉进黑名单，灭屏。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觉得那个人连带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好的，就算不好也都咋可忍耐的范围内。现在再想起来，呵呵~自己真是瞎了四年啊，不光眼瞎，心还瞎。还特别好脾气！

　　“好了，我们去片场吧。”说完很潇洒的就转身走在前头了。
　　小千助理跟在后头欲言又止。
　　电梯间，顾清欢看到自家的清秀小助理这纠结样，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因为......
　　“买手机的钱月底和工资一起结给你。”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小家子气？最近缺钱？交女朋友了？
　　千秋嘴角一抽，我的顾大导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你不给钱了？
　　“嗯？以后月薪涨两成。”
　　秋千嘴角又是一抽。
　　“......涨三成？”

　　呼~算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顾哥，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了？”昨晚，他吓得心肝儿颤好吗！
　　“叮！”电梯到了。
　　“昨晚？昨晚什么事？”顾清欢表示不解，率先踏进去。
　　“昨晚钰少请客你没去，”
　　那小子生气了？没那么小气吧。
　　“然后他知道你不舒服来看你了，”
　　有点良心。
　　“你喝多了，是钰少把你扶到床上，还给你倒水喝。”
　　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可是不对啊，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是脑袋有点沉而已。难
　　道，自己还有做小攻的潜质？
　　“然后你，吐了，吐了钰少一身。”千秋小助理低着头，全程不看自家导演的脸。

　　......

　　如果，如果有人敢吐自己一身，会怎样？尤其是在自己难得好心照顾对方的时候。
　　......顾清欢觉得今天见到那小子，态度可以稍微好点？嗯，态度稍微好点吧，一点点！

　　哎，对了，“你说他昨晚请客？拿奖了？”
　　小助理简直想捂脸，都上头条了好吗!
　　“对，最佳新人和最佳男配。”
　　“......这小子不错啊！嗯，果然我的眼光是最好的。”
　　“......”
　　“叮。”电梯门一打开，千秋默默地闪出去。
　　都不想理顾大导演了呢~怎么办？
　　电梯里，顾清欢瞪大眼睛看着小助理的后脑勺。

　　哼！这小子胆儿越来越肥了！

　　这一天的天气挺不错的，戏拍的也挺顺。不过，在十一点左右一回头看到顾大导的时候，冷钰的好心情就打了折。当然，也不是他小气，主要的还是有点尴尬和窝火。他活这么大照顾过几次人，这人吐了他一身，还说要包养他。
　　所以，几乎是一回头看到那张脸，冷钰的表情就冷淡了。
　　看到这情形，一瞬间顾大导演的心里就窜起了小火苗。然后就是尴尬和无所适从，撇撇嘴：哼！怎么有这么小气的人啊！他昨晚那不是喝多了吗，又不是有意吐你一身的。
　　顾大导演觉得自己很委屈，委屈大了！不过，到底是自己闯的祸，遭冷脸就遭冷脸吧，本导演大度不跟你计较！
　　让千秋去跟剧务说，今天中午他自己掏腰包给大家的盒饭升个档次。看吧，他是个多大气的人多阔绰的导演啊！
　　然后他跑到主监控器后面，接替了林许的位置。没多会冷钰就上场了，顾清欢眼睛亮了一下，现在就是他表现的对某人好点的机会了（他才不会承认他这是求原谅呢）。
　　一边刚跟剧务转达要土皇帝意思的千秋回来，看到土皇帝这样，很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这个死别扭死傲娇！

　　这场戏是有关沈麒苼的回忆：她对被欺负的朋友懦弱的选择了无视，因为害怕被连累。这位朋友发烧趴在桌子上无人问津，最后在夜里烧成了脑死亡。
　　而这场戏，就是这位同学生病趴在桌子上，老师没管到底有事离开，同学们后来各自放学。沈麒苼在离开教室前背着书包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人，眼神并不多复杂：想要询问朋友是不是不舒服，想要叫上朋友一起放学，最终有所顾虑收起这个想法。什么也没说出口，甚至没有迈动脚步走过去，直接离开。

　　明明挺简单的戏，冷钰都没准备休息。结果场下的导演大人一反常态，第一次态度明确的开口夸人：“不错，冷钰表现很不错！眼神很到位！”
　　所有人一愣，包括冷钰。然后他就朝着那个方向呵呵一笑，只牵起一边嘴角的那种。

　　顾大导演莫名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他的智商受到了挑衅！
　　“你什么意思！”
　　这是炸毛了？“什么什么意思？”
　　“你那个笑什么意思？我夸你都不乐意？！”
　　“乐意，当然乐意。”然后又是一笑，“我就是有点好奇，难道我这场戏超常发挥了？”
　　超常发挥？这场平平的戏，当然不是。
　　“我今天心情好不行啊？”

　　冷钰就不理他了，这什么脾气啊，刚失恋，昨天还难受成那样，今天心情就好出了超常水准？

　　大家觉得有点幻灭，平常这位虽然脾气也不好，面子冷嘴巴毒。到那好歹有股高贵冷艳的范啊！现在，炸毛亮爪子的凶猫，啥形象气质也没了。

　　千秋对某人这样都不忍直视。唔，自己刚还劝自己说这人虽然有点二，但好歹这隐藏属性藏的挺深，没几个人发现。这后脚就被人自己上赶着暴露出来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顾清欢急了，拽自家助理的袖子，“他这什么态度！”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

　　“顾哥，开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