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朕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龙头铡

61、记录指针

　　路飞在海上餐厅当杂工的时间统共也就四个小时，其中还有一大部分都消耗在了和克利克的战斗上。
　　哲普送走了急吼吼去追自家航海士的草帽海贼团，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招待一下今天在餐厅内受到了惊吓的客人。
　　结果帕迪跟他说：不行。
　　老头子到后厨一看，食材还是够得，虽然有不少人受伤，但做个几十人份的甜点还是小意思，但加尔捏当着老头子的面拉开了柜子，痛心疾首的说：“盘子都让那个草帽小子摔干净了！”
　　当晚，巴拉蒂的所有顾客收到的赔礼，是用高脚杯盛着的奶油蘑菇汤。
　　那边厢，毁了人家大半个厨房的草帽小子正在啃面包，因为并不是心爱的带骨肉，所以路飞难得的在吃东西的时候做到了一心二用，就算吃着东西，但也没耽误他听约瑟夫说话。
　　等约瑟夫指手画脚的讲完了七武海的事情，顺便科普了一番阿龙曾在伟大航道上大闹过的事情，比起和约瑟夫一起心有戚戚，路飞的脑电波迅速转到了午饭上。
　　“山治，我饿了！”
　　山治盯着手上阿龙的通缉令若有所思，敷衍的摆了摆手：“你不是正在吃吗？”
　　“这又不是饭……”
　　路飞软塌塌的坐在传言上，像是橡胶融化了一样流到山治身边，然后打着滚开始喊：“肉！肉！肉！”
　　“啧，”山治掐熄了烟头，把那张让他有点介意的通缉令扔到了一边，从小船上翻出了锅和铲子：“想吃什么？这就给你们做！”
　　虽然动作熟练的开始了烹饪，但山治还是下意识回忆着通缉令上阿龙的照片里，锯齿鱼人胸口的露出来的那半边图案。
　　“果然还是觉得很眼熟啊……”
　　怀着这份莫名其妙的疑惑，他们从上岛开始就一切不顺，路飞被石头卡了脚，鱼人借着身体优势总把战场选在水下，直到路飞把阿龙打飞上天，他才看到那副图案的全貌。
　　——其实那个章鱼脑袋上就有个完整的，但山治到达战场的时候，小八已经被索隆砍到一边晾着了。
　　“果然是太阳啊。”
　　正在帮忙包扎的诺琪高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您说什么？”
　　山治兜里的火柴被水泡的不能用了，还好艾丽送给他的那只打火机完全没受影响，山治叼着发潮的烟草，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没什么”，却不自觉的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在还不知道美人鱼存在的年纪，鱼人对他来说是个好感度一般般的种族，他记得在玛丽乔亚的时候，是有那么一天半夜，艾丽突然离开卧室去了中庭，回来后衣服就少了半截。
　　那晚，是他上玛丽乔亚快半年以来第一次和艾丽一起睡。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也是他从出生起，第一次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睡觉。
　　正是因为那种感觉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太舒服了，所以被吵醒的时候他才格外的暴躁——也就是那一次，名叫泰格的鱼人，在艾丽尚在沉睡的时候，告诉了他梦想为何物。
　　后来艾丽突然发火了，也是这个鱼人把他送去了天龙人的休息区，
　　之后的事情乱糟糟的毫无头绪，艾丽后来的表情和气场，让山治下意识的觉得应该忘掉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忘得一干二净，提都不要提最好。
　　但只有这个太阳的图案，他手上叮叮当当的转着打火机：只有这个太阳的图案，不算是多么的禁忌。
　　山治记得在艾丽大发脾气又生了一段时间病之后，她就时常对着两幅画发呆。
　　其中一幅，看上去像只被打扁了脸的猫，有种说不上来的黏糊糊的感觉，另一幅，就是这个带着花纹的太阳。
　　当时，艾丽拿着两张画看了许久，还曾举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问他觉得哪个好看。
　　山治虽然小，但在文斯莫克家当惯了小可怜，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有的，所以他没说哪个难看，只说“太阳”的那张更好看。
　　因为艾丽的眼瞳颜色似乎因为这个答案变深了不少，他下意识找补着说了句：“其实都很好看，不过我不喜欢猫，所以、所以太阳的这张才——”
　　话没说完，他半张脸都被艾丽的手捂了个结实。
　　当时，比他大了好几号的天龙人公主淡定的咬牙切齿了起来，面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把他圈在怀里捏了大半个下午，等金发的小孩儿吓得都要哭出来了，才笑眯眯的告诉他：“那不是猫，是鲷鱼，鲷鱼的头！”
　　因为这样惨痛的教训，山治对那个鲷鱼图案的印象远比太阳深，他甚至当了厨子以后都不太擅长鲷鱼料理，毕竟这种鱼和他印象中的“长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山治捡起外套，跟着引路的村民往休息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既然有这个图案，那么这个阿龙，应该也是和艾丽有关系的吧？
　　就算和艾丽没关系，也应该和那天夜里的人鱼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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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大家都受了伤的缘故，他们在可可亚西村休息的时间比预想中长了一点。
　　出海的前一天，娜美虽然还没说明是否要做他们的伙伴，但从路飞到索隆，甚至于娜美的姐姐诺琪高，似乎都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橘子园的露台上，娜美撑着栏杆数星星，诺琪高端着一盘点心走过来，自顾自的坐下来喝起了茶。
　　“喂，”橘色头发的女孩子瞥着嘴角叨叨：“不是送吃的给我吗？”
　　诺琪高咕嘟咕嘟灌下去大半壶茶水，理所当然的解释说：“村里需要照顾的伤者太多了，我刚刚才回了，这是我的晚饭。”
　　娜美于是切了一声，继续对着星星发呆。
　　过了几分钟，身后一点响动都没有，娜美嘴角抽搐着转过头来，嘟囔着：“你别不是指望我帮你洗盘子吧？”
　　诺琪高撑着下巴坐在原地，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
　　娜美耷拉着眼角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诺琪高却摆了摆手，接着，从腰上的小包里透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
　　“这是……电话虫？”
　　盒子里的小东西只有一般电话虫的三分之一大小，而且有种异样好看的金属质感，虫子没有任何持有者的特色，安静的似乎就是个被镀上了金属的蜗牛。
　　诺琪高磨蹭着它冰凉的外壳，有些感叹的回答说：“大概算是吧。”
　　“这个要值多少钱啊？”
　　翻了半天没找着打电话的地方，娜美也就当它是个饰品了，当了许久的小偷，看到值钱的东西就想估价简直跟本能一样。
　　“那个不是让你卖的。”
　　诺琪高劈手多过被她一上一下扔着玩的蜗牛，小心的擦了擦上面的指纹：“这个东西，是贝尔梅尔的遗物。”
　　那时候娜美还小没有印象，但诺琪高是记得的。
　　在刚收养她们的时候，贝尔梅尔时常对着这个电话虫发呆，也曾经在喝醉了酒的时候大喊着“老娘已经和过去告别了，拿着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之类的话。
　　等第二天贝尔梅尔睡醒了，诺琪高问她怎么回事，那个爽朗的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有些遗憾的摸着她的脑袋，说：“我曾经答应过某个人，说之后会联系她，但看样子嘛，应该是不可能了。”
　　诺琪高的眼睛盯着桌子上闪亮亮的小蜗牛，好奇的问：“用这个东西联系吗？”
　　贝尔梅尔沉默了一瞬间，接着便像平时一样，打着哈哈笑说：“你看看这东西的样子，怎么可能呢对吧？”
　　那个时候，因为察觉到了贝尔梅尔的沉默，诺琪高并没有相信她说的话，而之后，贝尔梅尔在又一次喝醉的时候，确实说了和之前自相矛盾的话。
　　“这是可以和神交流的东西！”
　　梳着马尾的女人一脚踩在桌子上，一手叉腰的同时还拎了个酒瓶子，醉的一副女流氓将要闹事的恶行恶相。
　　她打着嗝，指着那个精巧的金属蜗牛，跟乖巧坐在沙发上帮娜美擦口水的幼年诺琪高撒酒疯。
　　“你知道这个东西哪来的吗？”
　　没等人回答，她自顾自开说：“我简直服了那个家伙了，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脾气那么好，被人溅了一身脏水也不见生气的，哪像个天、天……”
　　说到这里，两颊驼红的女人打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长嗝，等把气理顺了，她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说到哪了。
　　于是贝尔梅尔另开了个头，说起了别的事情：“……这东西简直是条通天路知道吗？什么上尉，什么准将，要是她的性格真的和表现出来的一样，那我之后应该可以当将军了知道吧？”
　　诺琪高咬着手指头摇头，表示不知道。
　　贝尔梅尔噗嗤一笑，坐的歪歪斜斜开始往下滑，手上的酒瓶子也拿不住了，剩的那点酒液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我一直觉得海军靠不住，”她眯着眼睛瞎激动，慷慨激昂的用酒瓶口指点江山：“我觉得队里除了我……那帮人都靠不住！但是她不一样，她要是在上面的话……”
　　贝尔梅尔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要是她一直在上面，海军以后说不定就靠的住了呢？”
　　诺琪高这会儿已经不在意贝尔梅尔说什么了，她们家挺穷的，酒这玩意儿属于奢侈品，贝尔梅尔自己喝掉还要心疼半天，要是知道自己撒酒疯倒了一多半，那明天早上大概会懊悔的拒绝起床面对世界。
　　她从厨房找了个挺大的碗，托起来举在脑门前面，正放在贝尔梅尔乱晃的瓶口下面，接住了她接下来一周的精神食粮。
　　等碗半满的时候，诺琪高觉得完全没有动静了，想着养母大约是闹够了准备睡了，结果她抬起头来，却看到贝尔梅尔安静的靠在沙发上，眼睛里带着种说不上来的温柔笑意看着她。
　　像是恶作剧一样的，那个女人低下头来跟她说：“诺琪高，想不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东西？”
　　小女孩还没学会掩藏自己的想法，下意识就跟着点了头。
　　贝尔梅尔那时候的语气带着种熏熏然的慵懒，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在说真话。
　　“这是可以让我和神交流的道具。”
　　比起饰品，这种一听就很酷炫的属性明显要讨小孩子喜欢的多，诺琪高觉得自己那时候眼睛一定放光了，所以贝尔梅尔像是被鼓励了一样，接着说了一长串的话，
　　“有这个东西，就可以让神听见我的声音，只要向它许愿，神就可以听到你的愿望。”
　　在贝尔梅尔的记忆里，她和那个脾气很好的贵族小姐厮混了大半个月，最后，是她把这东西递给她的时候，她才猜出来这个从不睁开眼睛的贵族小姐到底是谁。
　　【等年底考评结束，你正式升任尉官，就用这个东西联络我吧】
　　【官职也不是只看战力，你的心和理念，已经比一些大名鼎鼎的将军强太多了】
　　【所以上尉也好，准将也罢，哪怕你想做本部的中将，只要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办到，告诉我，我帮你达成】
　　“可惜了，”贝尔梅尔一身酒气的压在诺琪高身上，嘟囔着：“有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在，我已经……不想再去许这个愿望了……”
　　从娜美记事开始，贝尔梅尔应为已经差不多适应了母亲的角色，也就很少在干些在小孩子面前喝醉酒的事了，所以娜美对于姐姐说起养母过去的样子，一时居然还有些新奇。
　　她看着那只黄金质感的蜗牛，有些怀念的问：“所以，贝尔梅尔说这是个祭神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蜗牛的触角：“真的假的？”
　　诺琪高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妹妹，想着娜美这些年来背负的痛苦，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笑着打断她再一次开始估价的话，斩钉截铁的说：“假的！”
　　“唉？”
　　“都说不能卖了你失望什么？”
　　诺琪高把金属蜗牛放在娜美手心：“好歹是贝尔梅尔的遗物，你就当是个纪念品带着吧。”
　　娜美捏着那个小东西，有种被梅尔贝尔拥抱住的错觉，但是顿了一下，她还是问了句：“那你呢？”
　　诺琪高看向果园里黑压压的一片叶子，放松的说：“我又不是你，我一直待在村子里，就等于待在贝尔梅尔身边，你既然要去海上跑，还是带个护身符的好。”
　　“谁说要出海了……”
　　“你不是要和那群人当同伴吗？”
　　娜美眯起眼睛时有种狡狯的妩媚，她眼尾一挑：“我有说过要做海贼吗？”
　　“随便你。”
　　诺琪高收拾了自己之前拿过来的食物残骸，不轻不重的开始挤兑她：“反正你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家里的房间已经住不成了，不出海的话，果然还是赶紧物色人选把你嫁出去好了……”
　　“喂！”
　　“你这个性子，还不知道谁敢要呢，啊我抽空去隔壁镇子问一下好了。”
　　娜美额角青筋一蹦一蹦的乱跳，也开始阴阳怪气的挤兑回去。
　　她凝汽器那个据说可以和神交流的饰品，用一拐十八弯的嗲气语调开始祈求：“爱着一切的神明啊，希望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希望我的姐姐可以找到一个倾心相爱的男人度过一生，他最好身长一百八十公分，身宽也是一百八十公分……”
　　等娜美要求到她未来姐夫的头发也长一百八十公分为止，难得没有插嘴怼回来的诺琪高叹了口气。
　　“都跟你说那是假的了，跟神许这种愿望又什么意义吗？”
　　娜美光明正大的翻了个白眼给她——这玩意儿要不是个假的，她还不敢这么说呢！
　　“既然知道是假的了，就别做这么无意义的事情。”
　　诺琪高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种让娜美觉得陌生的感觉，她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反正是假的，做什么都没有用。”
　　晚风送来了未成熟的果香，一时之间，露台上完全安静了下来。
　　“……诺琪高？”
　　“没什么。”
　　留着银蓝色短发的女孩子端着托盘走下了露台，回首吩咐娜美今晚早点去睡。
　　诺琪高站在昏暗的厨房里，面前的水池中是沾了油腥的碗碟，水龙头哗啦哗啦的留着水，她却撑着料理台发起了呆。
　　那个东西是假的。
　　可以和神交流许愿什么的，也是假的。
　　诺琪高曾经无比确信这是真的，也无比希望贝尔梅尔没有骗她玩，但事实告诉她，她的养母不愧是不良少女出身，嘴里的真话少的可怜。
　　阿龙海贼团闯进她们的家时，当贝尔梅尔因为拒绝否认娜美，而被鱼人捅穿心脏满身血污的倒在地上时，诺琪高缩在厨房的角落里，拿着这个据说可以和神许愿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我不想她死】
　　【我希望贝尔梅尔活下去】
　　【让我的妈妈活下去】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躺在血泊里的女人看着她虔诚许愿的样子，像是在看着个胡闹的小孩，贝尔梅尔的手带着湿热的血，用力的握紧了她拿着蜗牛的手掌。
　　然后那只手慢慢失温，慢慢无力，最后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诺琪高曾经试图把这玩意儿毁了，但后来想想这事，只能说贝尔梅尔开个玩笑，但是她当真了，毕竟是妈妈的遗物，没必要非得毁了才行。
　　更何况，这是【她】给贝尔梅尔的东西吧？
　　诺琪高不知道【她】是谁，贝尔梅尔只有在撒酒疯的时候才会提起她，而那个【她】更像是个寄托，寄托着那个抽烟喝酒有纹身的好女人，过去曾经追求过的梦想。
　　说起来……
　　诺琪高将最后一个干净的碗碟放进柜子里，当年，她似乎真的从那只蜗牛甲壳靠尾部的地方，听到过什么声音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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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与海神有关的过去#
山治的记忆点就是泰格大闹玛丽乔亚的时候，忘了前情的看38章，艾丽卡给太阳海贼团画了个标志，然后被吐槽长得太丑……
贝尔梅尔的电话详见49章，艾丽卡和多弗开完车接到的那个电话，就是贝尔梅尔死的时候，这个电话虫的具体功用罗宾出场才会写，不着急哈。
最后惯例求留言，诸君后天见，我以后尽量中午更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