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体育馆与便利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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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凛建校第二年，秋。
“今居大人下午好！”
砰砰击地两声，火神大我偏头一瞥见到来人便立即接回落下篮筐的篮球，对着体育馆门口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钻进篮球场的女生被火神这一嚎叫喊得缩了缩身，她轻轻应了一声，推着运送饮料用的小车迅速绕到篮球架后边。
“今居大人我来帮你！”
火神知道对方这时候是要卸货了。他立即把球往边上一抛，篮球稳稳地落进装篮球的球框里，他的人则三步并两步，抢在今居动手前搬起了运动饮料。
“我说啊，火神，‘今居大人’这种称呼也差不多该改掉了吧……”
女生没有拒绝男生的好意，把工作交给了火神，而自己从挂在胳膊肘上的塑料袋里摸出一只罐头，四处张望了一番。
“不！今居大人就是今居大人！”
火神麻利地搬空了小推车，他又是万分认真地对今居鞠了躬，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往场边的板凳指过去，“黑子二号”正趴在上面小憩。
女生连忙感激地颔首，放轻脚步慢慢朝小黑狗靠过去，手上一边打开了狗狗最爱的肉糜罐头。
“汪！”
不知是被窸窣的声音吵醒，还是因为闻到了食物的芬芳，黑子二号没等那只手触到自己便倏地睁开眼睛猛摇起尾巴来。
“今、今今居大人可别让它过来啊！”火神一见小狗清醒过来便立刻吓得汗毛直立。
他小时候曾被狗咬过，从那之后便一直怕狗怕得要命，哪怕是黑子二号这样的小型犬都能叫他一秒失去行动能力。
“嗯不会的，二号很听话的。”今居抱起小狗冲着火神笑了笑，黑子二号温顺地窝在女生的臂弯，小口小口吞咽着罐头里的东西。
说起来火神对女生“今居大人”的称谓还是拜黑子二号所赐。
黑子二号那时候还刚加入他们不久，小狗的个性虽温温和和，但撒起泼来却没有谁能止住。
那天恰好是火神第一个到达体育馆，不知怎么进到场地里的黑子二号一听有人进来便化成一道黑色闪电飞扑了过来。
火神顿时绷断了理智的弦，哇哇大叫着绕着篮球场和狗狗开始了追逐游戏。
他自认身体素质极佳，可人和犬类毕竟存在体质差异。别看黑子二号只是那么小小一只，撒开腿跑起来的速度竟不在火神之下。
火神崩溃了，身体还没完蛋，精神先被瓦解了。
伊月俊和小金井很快发现了鬼哭狼嚎的火神，他们义不容辞地开始阻止二号继续欺负学弟，然而追高兴了的二号根本没法被劝阻。
三人一犬在篮球场上大跑了三百大圈，火神仍是带头被吓得最惨的一个。
而就在这时！体育馆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颗脑袋张望着挤了进来，“请问——”那人柔软的声线刚刚发出提问，原本还紧跟着火神的黑子二号竟是一溜烟蹿进了这人的怀里。
“唔啊！二号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小黑狗求夸奖似的拼命甩动自己的尾巴，而那来者摸摸它的脑袋，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块零食骨头。
“是、神啊……”火神大我气喘吁吁，扶着篮球架对女生献上了膝盖。
后来虽然是因为今居本人受不起被超大只的火神称“神”所以改成了“今居大人”。
……但结果其实并没什么差吧。
“今居大人这两天都来得好早？队长还没来，伊月学长也才刚到。”火神一边帮今居把推车推回门口，一边随口询问道。
他知道二年级的今居和伊月一个班，日向和丽子一个班。
女生一愣，朝闻言望过来的伊月牵出个笑，她对火神摇摇头，解释道是日向他们的C班最近老是拖堂。
火神“哦”了一声没有在意，本来他也只是随便一提。反倒是伊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女生的视线带上了若有所思。
今居很快喂好了二号和大家挥手告别，而女生走出体育馆一会儿后，黑子哲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一句：“今居学姐似乎是有什么烦恼。”
“啊——！！黑子！！”火神被搭档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你这个存在感真的是好难习惯啊。”
黑子没有理会笨蛋火神，对上了伊月探究的目光，于是很快继续道：“今居学姐和队长应该很熟吧？可入部这么久以来学姐很少主动和队长说话。”
火神俯身揉了揉自己的小腿也加入了这场对话：“说起来今居大人明明和篮球部那么熟，但是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们的比赛。”
在场的一年生们只觉得事情越想越有些奇怪，可他们并不了解前辈们原先的情况，便纷纷把脸转向了默不作声的伊月。
一道道视线射在自己脸上让男生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反倒是望向了小金井：“今年的合宿，今居没有来呢。”
小金井立刻大点其头，他说他正觉得奇怪，明明去年的合宿大家一起那么开心，怎么这次的邀请她却没有接受。
“是伊月学长邀请的？”黑子思忖半晌问道。
“不，和去年一样还是日向问的。”
几人面面相觑，总觉得问题的关键一下子集中到了他们队长的身上。
“今居大人莫非是讨厌队长？”
火神有些懒得考虑这些感性细腻的东西。他草草地得出一个结论，几乎已经想要继续自己今天的练习。
可黑子却否决了他：“但是前辈们相互的称谓很亲昵。”
直呼后面的名字的两个人会关系不好？这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他们叫得那么亲近是有原因的，但……嘛。”
伊月叹了口气，一年生们这么一说他才终于整理出自己一直以来隐隐感觉到的违和是什么。
从去年的Winter Cup开始，一直到他们二年级都过了大半的现在，今居和日向的关系好像真的突然倒退到了说是普通朋友都岌岌可危的程度。
不应该啊。
他抬眼，瞥见日向正一脸无奈地推门走进来，而身边正在说话的是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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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说和小直？我们没怎么啊。”
练习结束，日向一个人刚踏进洗手间打算洗一把脸，没想到就被跟在自己身后的伊月问了一个极其莫名的问题。
他拧开水龙头，回答的声音散在水流里有一些模糊不清。
伊月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倒也并不觉得意外，不如说日向的反应大抵正在自己的意料之内。
他抬手在对方肩上一拍便转身要走，这回反倒是日向被勾起了好奇，他叫住了伊月，不解地询问道：“干嘛突然这么问我？感觉好久没见到小直了……她怎么了吗？”
“你难道不觉得你的‘好久没见到’有什么不对？”
伊月这么一答，日向是真的怔忪了。
他上次见到今居是什么时候来着……？
上周三似乎是在教室外的过道里偶遇到她，只是和她打的招呼她好像没有看到。
上上周五去A班找伊月的时候她倒是也在，就是很快被老师叫出去帮忙处理表格还是什么的了。
上上周三也是见过的，他准备去福利社买东西的时候正好撞见她，这回是好好打了招呼的，虽然只是一来一回简单的一句“好巧”。
再有……
“怎么了？脸色突然那么难看。”
“你说她是不是在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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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难得磨蹭，篮球队的大家纷纷整理完背包离开了学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还留在空无一人的体育馆里。
他也难得没有和伊月或是丽子他们一起走一段，男生叫友人们先一步回家，自己则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打定主意要证实看看自己的猜想。
要去的便利店距离学校一点不远，斜斜的夕阳照在身上与街上，日向不由得从心里冒出了一些沉重的感觉。
都说人们常会因为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而反过来忽视了他，可如果变成习惯了一个人的疏离呢？
这是不是比前者还让人感到悲伤呢？
日向其实是记得的，是去年山间树屋合宿回来的时候，那是今居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开始。
他是真的很迷惑，女生这种生物好像一下子就能变得极其无情，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那些熟稔，不知怎么就像被对方忽然一口气全部丢弃掉了一样。
今居突然不再主动和自己说话，也很少再用真诚的、闪着碎光的眼睛认真注视自己。
她开始会用并不明显的烦躁敷衍自己，开始躲闪视线，或是很久很久不回自己发过去的邮件。
虽然丽子有时候也会这样对他，不过这人他倒是掌握了规律，每个月固定时间的那么些天，稍微考虑一下就能推测出来是因为女生的生理期。
可今居的态度并没有呈现出什么周期性，她对自己的态度像是行进到某一个节点突然停滞，然后不等男生搞清状况，一切急转直下。
他被弄得云里雾里，甚至要在别人的提醒下才后知后觉地惊醒。
他做错了什么？
脚下终于停止了迈步，心脏因为过分地紧张而提到了喉头的位置，额前留了层汗，却是因为习习的秋风而透出不适的寒意。
“欢迎光临——”
对上的目光温暖柔和，那人脸上的笑意却是在一瞬之间便凝固消失。
“是顺、顺平啊……要买什么？”
“我们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体育馆与便利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