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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猜不透的女人 ...

  •   离开了那座曾经辉煌过的小城,沈心的心情并没有轻松。
      那个走方相士是左玉扮的,她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在示警。
      她明白危险就在附近,可敌暗我明,何止有十万倍的凶险。
      一种奇怪的感觉,被人跟踪的感觉,但每次回头却又没有发现人,对方的身手有点吓人。
      既来之,则安之,沈心很快便泰然了。
      有人喜动,有人好静,沈心无疑是个爱静的人,所走均为深山老林,险山恶水,或是无意,或是有意,谁又能说的清。
      又热又渴,在六月天里赶路自然也就格外的辛苦。
      又脏又累,沈心很想痛痛快快洗个澡,歇一歇。
      当她看到那潭清澈碧绿的湖水时,马上笑的灿烂起来。
      俯身掬了把水喝,但觉甘甜爽口,极为受用。
      “喂,你若是男人,就不要偷看。”沈心冲身后喊,但她的身后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扑通”一声,她跃入水中,潭中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声。
      的确是有人跟踪,他也很自觉,没有偷看,原则上还算是个君子。
      沈心很大胆,在知道有人跟踪的情况下,还敢入水沐浴,换了其他女人只怕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美人初浴更显清丽脱俗,一袭绿裙,衬出如雪肌肤,明眸皓齿,柳眉樱唇,的确很美丽。
      瀑布似的长发一甩,直垂而下。
      暗中人看呆了,他从未想过,她会这样的媚惑人心。
      沈心一向不喜欢吃荤,但现在却在烤两条鱼。
      她实在很会调味,把鱼烤的香味四溢,而暗中人的馋鱼都被她勾了出来。
      许是无意,许是有心,沈心吃完一条鱼便远远走开了。
      再回来时,鱼当然不见了。
      天要黑了,沈心望着潭水目中一片诡异的笑,算算时间,她大大方方,放放心心的走了。
      跟踪的人却没来。
      个中缘由,只怕要问那条香喷喷的鱼。
      贪吃,实在不一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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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儿不开心,主人不开心她便不开心。
      文清华不开心,因为沈心。
      谜一样的女人。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么一个女人?
      文清华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见刀子,否则哪来今日的苦恼。
      “公子,你又在想她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公子,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对她说?”
      文清华苦笑,“她早已名花有主,我又何必自找没趣。”
      “怎么会?”
      “左玉,她心中的人是左玉。”
      香儿面露惊讶,“就是那个神鬼难测的左玉?据闻他今年二十有五,人品武功俱为上上之选,只是一贯风流。”
      文清华喝下一杯酒,“你错了,他虽有风流之名,但至今仍是童子之身。”
      “这便不奇怪了。”
      “可是,沈姑娘几时与他认识的?”
      “谈不上认识,第一次见面,沈心连看都没看他。第二次,沈心同他赌了一局,第三次却是同往少林,若非心已相许,以沈心的个性焗油会同陌生男子同行。”
      “公子,少喝几杯吧。”
      “喝便喝它个一醉解千仇。”
      可是,酒醒之后痛依旧在啊,香儿默默的在心里说。
      左玉也醉了,只因为酒入愁肠愁更愁,为了情,为了爱,为了沈心。
      醉了又如何?
      美人仍如天上之月,可看而不可触。
      潭边有个人在骂,骂沈心。
      鱼中放了泄药,害得他肚痛难忍,当然也无法追赶沈心。
      那个小丫头明明猜到了是他还这么整他,果然是他善良太久了。
      沈心,沈心,真的省心吗?
      不,不会的,她永远不能让人省心。
      丹青绣庄一如往日,生意兴隆。
      沈心悄悄的走,悄悄的回,未引起旁人疑窦。
      忠实的黑狗依旧守在闺房门口,守候着它的主人。
      老奴阿福偻着身子,小心的锄着杂草,非常的仔细。
      草地太干净了,亮着犹如水洗过一般。
      沈心的脚步尽管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即使十丈外的一片叶子落地,他也听的很清楚。
      阿福年岁大了,记不得以前的事,也许是不想说。
      沈心也从来不问,你来就来,走就走,不问不杳不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痛,没有必要让别人再去痛苦,这是她的原则。
      阿福依旧在锄他的草,边锄边道:“王家少夫人要的三春图要赶紧。”
      沈心笑了笑,加快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绣花架上的三春图已接近尾声,她妩媚一笑,拾起了绣花针。
      针停在半空,她一脸惊讶地看着花线旁的束短柬。
      惊讶而恐慌,继而红透了脸颊。
      轻轻地撕碎了信,慢慢坐下,定了定神,低头刺绣。
      日头偏斜,余霞映晚,窗外的景美,屋内的人美,绣品也美。
      沈心捶捶自己的腰,摇了摇手腕,自语地道:“这下可以休息一下了。”
      “是呀,用茶吧。”
      沈心掀开了茶盖,嗅了嗅,点头,“好香,福伯这又是什么茶?”
      阿福放下茶盘,望着窗外,沉吟,“这是去南的洱海茶。”
      “洱海茶?好怪的名字,好像第一次听说。”
      阿福的脸上显出一种依恋怀念之情,缓缓道:“这是我自己取的。”
      沈心呷了一口茶,似乎想到了什么,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道:“福伯,你……你要走了?”
      阿福点点头,“你自己要保重,我走了。”
      沈心眼泪夺眶而出,双手紧按着桌边,强自镇定,“珍重。”她知道,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泪眼朦胧中人已去远,沈心靠在墙上,掩面而泣,她不问为什么,不能问,不肯问。
      天已黑了下来,但屋内无灯,只有泣声。
      月光如水,将人影拉的很长,他慢慢走了进去。
      “心儿,怎么了?”
      沈心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哭声突然停下,睁着一双漆黑泛着水光的眸子,禁不住连连后退。
      “心儿,怎么了?”那个人还是很温柔的看着她问。
      “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这个人停住了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真的有那么可怕?”
      沈心摇头,倚在床杆,泣声道:“不是,今天我想静一静,阿福走了。”
      “哦?”来人惊讶,“他走了?”
      “是,我不明白,仇就那么重要,他这一去,生死难测。”
      来人叹了口气,轻轻地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就是想的太多,点子也太坏。”
      “……”
      来人搂住她双肩,柔声道:“烤鱼的技术很好,却不该放泄药,谋杀亲夫可是有罪的。”
      沈心忍不住朝床里缩了缩。
      他伸手将她拽入了怀中,却发现她的身子颤抖的很厉害,沉默片刻,他发出一声长叹,终是什么也没做便离开了。
      望着窗外的月色,红肿着双眼的沈心一脸的忧郁,看起来很是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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