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未觉冬来》绊笙

3、ATK.03 缄默之言

　　真琴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此刻有些醉意的男人摇摇晃晃地坐到了自己身边，用着略微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那个……先生，我不叫真琴啊？……”真琴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先前她身为男生的装扮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怎么想中也都不可能知道她是个女生才对……

　　她抬起头来朝着刚刚中也坐着的位置附近的那个看起来还挺和蔼的大叔投去求救目光，却在下一秒收到了对方满含笑意的眼神，仿佛在说——

　　『姑娘，祝你好运。』

　　——卧槽？！
　　在那个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两小时里，一边陪着中也喝酒一边听他不断吐露自己对许多事的埋怨，真琴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在中也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叫侍应生再拿来一杯酒的时候，真琴实在是坐不住了。

　　“不准再喝了！——”一把夺过了中也的酒杯，真琴“唰”的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瞪着满脸迷糊抬头看着她的中也。

　　“人家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中也大人，真的不能再喝了。”那边那位也总算是从看戏模式里退出来，他漫步走来帮忙扶住了摇摇晃晃的中也。

　　“该死的死太宰！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中也依旧在发着酒疯。

　　对于照顾醉的有些不省人事的人，真琴恐怕是不怎么会应付的了，毕竟她连扶着这位说胡话的人都觉得有些吃力。然而那边和中也同行的人竟然也肯暂时把中也托付给了她，因为这货似乎要去处理点事情，要过段时间回来。

　　——卧槽，这么放心得交给陌生人真的好吗？！
　　真琴止不住内心的吐槽和嘴角的抽搐。

　　然而由于她自己也是一时兴起喝酒的想法，第一次喝酒能陪中也喝那么多并且还保持清醒也算是不错的酒量了。
　　关于中原中也的传闻她是有听过不少的，他的力量、性格、为人处事……许许多多方面都有，所以对于传说中的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她还是存有几分敬畏之心，就算她也有见识过中也不常被人看到的人情味儿也同样如此，毕竟黑手党生性就是暴虐的。
　　不过醉态的中也显然刷新了真琴对他的印象，这人喝醉了之后不仅仅变了个人似的，还特别粘人。

　　在好不容易帮他把黑色的长外套和手套脱下把他拽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了。

　　微微颤颤地扶着床头柜坐下，真琴检查了下放置那些宝石的小盒子还在不在，又确认了下自己的行李已经被那个叫做广津柳浪的男人搬过来了之后才安心地挂断了内线电话。
　　真琴随后转身一条腿跪在床沿，在尽量掠过还在熟睡的中也不要打扰到他睡觉的前提下拿到了枕头，这才把腿挪了下来，枕头丢到沙发上，自己慢慢挪过去躺在了沙发上。
　　一天的奔波再加上酒精在血液之中的肆虐奔腾，真琴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身体仿佛都要被掏空了。
　　这样的状态反而更助于她很快进入没有梦境的，深沉的睡眠之中。

　　一时半会，匆匆开好的宾馆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声音。

　　“真是多管闲事……”
　　“不过也多谢了……”
　　隐隐约约间，真琴似乎听到了不知道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那么说道。

　　脖子上本来有攀附上一丝冰凉，带着些锐利，但是这种冰凉很快就随着凉爽的空调风而消逝，徒留不知是谁的话语和落在脸颊上的温凉。

　　<<<

　　真琴醒来的时候脑袋还在发昏，她一手反撑着自己起来，一边试图恢复下清醒的意识。房间里依旧开着空调，只不过似乎少了些什么。
　　酒精使人的反应难免会迟钝些，就算她已经睡了一段时间，连帘子都能映射进不少日光了，她打量四周都没得出什么结论。这种迷糊不已的状态直到她看到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外套和黑色礼帽的时候，她似乎才彻底意识到昨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下意识地就摸来手机，也不知道为啥，手机本来还有74%的电，现在反倒是充满了。虽然她第一个就不想去想是中也帮她把手机的电充满的可能性，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似乎却又让人不得不信。

　　听见里间传来了拉开浴室的声音的时候，真琴几乎都快条件反射地想要躺回去装作自己还在睡觉时候的样子了，但是里间在关门声后紧接着就是隐隐的水声，倒也让她停止了这样愚蠢的行为。

　　——啊，中也先生酒醒了啊，现在大概在洗澡？
　　真琴的手指把玩着发梢，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现在大概也就八点三刻罢了，于她而言，才睡了那么些时间，估计整一天工作都不会特别有效率了。

　　床头柜还摆着两个碗，一个碗已经见了底，还有一个碗还盛着满满的汤，估计想也不用知道中也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绝对是因为被宿醉之后的头疼折磨得难受不已，才打了内线叫人送了两碗醒酒汤上来吧。
　　没少担忧地朝着里间淋浴房的方向瞥了几眼，虽然肯定他感受不到她担忧的目光就对了。真琴端起了差不多快要凉了的醒酒汤仰头喝了下去。

　　用指腹将嘴角残留的汤汁抹去，真琴将碗放下，默默地记住了手机上萌绘发来的信息。
　　传闻中的那个武装侦探社坐落于一个还挺热闹的街道的一栋老旧办公楼的四层，同建筑中一层为咖啡厅，二层为律师事务所，三层为空层，五层用来储藏杂物。隔壁有一家下村陶器店。

　　『然后我把地图传给你吧？』
　　『不用，那边我去过。』敲下了讯息，真琴想了想还是挪动了手指把讯息发给了萌绘，『你别忘了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那么——下次什么时候去吃甜点呢，和夏纪一起？』

　　水声已经渐渐停了，真琴也已经是察觉到了的，所以她没再和萌绘在推特上聊。
　　——现在不走的话，待会一定会非常麻烦。

　　两指间夹着的宝石发出和她的异能同调的波长，真琴迅速把手机塞回自己口袋里，异能的波动掀起了她到膝的丝质裙摆，也足够见真琴这次发动异能到底是有多仓促了——毕竟她从不会那么焦急地如此动用自己的异能。
　　也许正是她那么焦急的缘故——等中也擦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床上哪见什么广津柳浪给他说的“照顾了中也大人一个晚上”的女人，早已是空荡荡的了。

　　异能的气息还存在一点，想必刚走没多久。
　　中也坐在了床沿边慢条斯理地戴上了黑色手套，然后——
　　一拳狠狠地敲在了床头柜上。

　　他本身就是重力操纵的异能者，这一拳下去绝对是十分有分量的。不仅仅床头柜都差点被这一拳打出裂痕，就连那两个小碗都震得一晃一晃的险些摔碎。

　　“该死的……”
　　“我不过只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照顾我而已，逃得那么快干什么？！——”

　　这不爽感，真的比砸了他几瓶珍藏的名贵葡萄酒都还要难受。
　　也许对黑手党存在畏惧和厌恶之情的真琴并不知道，黑手党虽然生性暴虐，但是他们有时其实也是很讲人情的，不然中也早就在酒醒时看到睡在一旁的她的那一刻，就会用藏在袖口里的短刀把她的生命给终结了。

　　以及——
　　他们之中有的人为了守护这种温柔，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当然，这道理估计要到很久之后她才会有所体会。

　　>>>

　　宝石在她的手上又碎了一颗，果然是一时间的焦急而导致她使用异能的程度过度放大而导致宝石都碎裂了……
　　她的这次移动移动到了这个旧办公大楼的楼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根本也没人注意到有人凭空出现，然后站在这个地方。

　　她走上二楼的时候是有一瞬间的犹豫的，但是毕竟她独自一人在横滨，她有家也不能回，毕竟她是离家出走的状态，一旦回去以后就再也无法变回女生了。
　　然后在二楼楼道口，她首先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除了她想吐槽的反重力的小辫子束在脑后之外，怎么看都应该是个挺严谨的角色。

　　“你就是夏野真琴？”来者扶了扶眼镜，镜片之后的双眼在观察着她。真琴虽然束了胸又戴上了假发，一切恢复她以男生身份的样子，但是要说有别人绝对会认不出她的绝对自信她还是没有的，所以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毕竟明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

　　大概又是过了会，他似乎露出了……很迷的表情。
　　“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矮个子的小鬼。”

　　“……”一瞬间捂住了心脏的真琴表示了心累。
　　“那个，先生……”真琴默默地举爪，“身高不代表一切……和能力什么的完全没关系。”
　　“你先进来再说吧。”他的腋窝下夹着一本绿色的本子，“理想”二字龙飞凤舞一般几乎占满了整个封面，他偏了偏头，示意她进去，“我们也等你有段时间了。”

　　“额……”看到很多人齐齐地望着自己，真琴挠了挠自己那头“凌乱的碎短发”，“大家……好？我是夏野真琴……”
　　“夏野君和我一样很喜欢喝弹珠汽水的吧～？”

　　在办公桌之后的转椅转正了过来，上面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一小伙，穿着打扮倒像是个侦探，不过手上拿着瓶未开瓶的弹珠汽水就一下子把侦探的画风都弄没了……
　　“那么～帮我把弹珠拿出来吧？”

　　小孩子般的请求。
　　真琴无奈地笑了笑，走了过去从对方的手中接过了汽水。稍微捣鼓了好一会把玻璃珠交给他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睁眼，但是太快了连真琴都没看清楚。

　　“谢谢你啦小真琴～”他把玻璃球举高，让阳光穿过玻璃珠，“既然都到这里了，为何不以女装的样子出现呢？”
　　真琴愣了一愣，她皱起秀气的眉：“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小真琴明明是个长相挺可爱的小女生，虽然说男装的正太模样也不错啦，不过还是原貌会更加讨喜的喔～”那个青年从座位上跳了下来，睁开了他的眼睛，而睁眼的一瞬间，真琴竟然有种被他看透了所有的感觉。
　　——这就是武装侦探社，那个介于黑与白之间的，传说中的异能集团？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欸～”他握拳敲了敲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心，“我是江户川乱步，叫我乱步先生就可以了，不用客气喔小真琴～”
　　“乱步，你先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听到命令的乱步立刻止住了嘴，也没再和她多说什么，又再次把转椅转了回去，而身穿着和服的男人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既然从西之园家的那个大小姐那里听过关于本社的一些事情的话，我也不多说什么。”
　　不施加任何动作就已经威严十足，真琴被这种强大的气场吓得差点双腿当场就发软。

　　“我是福泽谕吉，是本社的社长。”福泽自我介绍道，然后他本来抱臂的姿势稍稍变了变，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封信，应该是要交给她的——
　　“如果你有觉悟来到这里，那么就完成护卫任务，也算当作你的入社考试。”

　　“新来社的小丫头还真是备受我们社长的注意的啊。”从里间里走出来一名女性，她倚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对吧，国木田？”
　　“咳……”国木田咳了一声，“毕竟她的异能应该会挺适合护卫的任务。”
　　“不过……”

　　与谢野的细眸微微眯起，注视着满脸懵逼拿着信封的真琴走出侦探社。
　　“这次的任务，不觉得对于一个新人，特别还是一个女生而言太困难了吗？”
　　“就算她的异能是杀戮艺术，但是也……”

　　国木田沉默着，推了下眼镜。
　　“只能祈祷她能够活着回来了。”

　　“如果她熬得过这次的考验，那么侦探社的大家就为此而感到自豪吧。”福泽的羽织随着他迈开的步伐而飘动起来，“毕竟能够并存两种不同形态的异能为同种异能的异能者，还是十分少见的。”

　　>>>

　　“现在的我们如同陷入泥泞，
　　我们亲手铸就的罪孽，
　　命运注定要在这一刻
　　施与我们受到该有的惩罚。

　　其实本来是准备接受一切了的，
　　但是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所以我们还——

　　并。
　　不。
　　想。
　　死。”

　　通过信封里的信件，真琴还是不难看出当时写这封信的人大概是几近崩溃的状态，但是最后那四个字不仅仅被拆开一个字一行地写，还是用血写上去的，看起来歪歪扭扭。无论怎么样，这到底是求助信还是威胁信已经不重要了，这种寒颤感真的是让她一点都不好受。

　　抬眼看着眼前此刻灯火通明的大厦，真琴手里篡紧了信封。
　　一种不安从她的心底浮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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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女主的异能名出现了，那我就先放介绍了噜。
↓
【人物档案#1 夏野真琴】
——能力名『杀戮艺术（Killing Art）』
就目前亲眼目睹过的人叙述，都看到的是类似于镜像反射的能力——会将所有的异能通通返还给对方。
随着能力的提升，可以返还非异能的攻击。
不排除同时并存有空间切割重组的能力，但是目前还需要媒介（宝石）。
能力来源：森博嗣的作品《诗般的杀意》衍生以及《御神乐学园组曲》中御神乐星锁的能力名。
年龄：18
生日：7月27日
身高：161cm
体重：45kg
血型：O型
喜欢的东西：推理小说，花，猫，弹珠汽水，中原中也的项圈
讨厌的东西：烟味，囚笼
*嗯，入社考试的这个护卫任务其实确实挺艰巨的
下章放芥芥上线_(:зゝ∠)_
*然后祝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