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贪欢》烫酒冷

4、青青子衿2

　　也就两个星期左右吧，林庭就被人传出有女朋友的绯闻，不过，女主不是薄欢，是一个和林庭的名字很搭的人——叶青青。

　　薄欢无人倾诉，就对曾蓝蓝说：“蓝蓝，他们说叶青青和林庭好像……”

　　“说我什么呢？”曾蓝蓝还没反应过来，林庭就把话接走了。

　　薄欢赶紧摇头，眼神闪烁得厉害，林庭就当着很多人的面揉揉她的头，略带宠溺的说：“你还这么小，要用功学习知道吗？”

　　暧｜昧两个字瞬间闪进薄欢的大脑，薄欢乖巧的点点头，她当时的模样让人忍不住要宠溺。其实，除了这样，她是做不了其他动作。

　　上课的铃声打断所有的喧哗，又一节课的走神，于是薄欢发现：她完了。

　　放学时，薄欢倦倦的下楼，徐暖在楼下等她，见她的表情有些无奈，就问我：“欢欢，你怎么不高兴呀？谁惹你了吗？”

　　薄欢摇头，“没，就是觉得下楼太累了。”

　　徐暖没有听出弦外之意，而是一脸鄙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想进一班，你竟然嫌弃它在四楼！”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薄欢挽住她的胳膊，软了声音。

　　薄欢和徐暖是邻居，小城的住房格局大都是独门独户的，徐暖是后来搬进薄欢所在的小区的。她们第一次上下学时，徐暖就非常羡慕地说：薄欢，你家真像是城堡，你就是公主。

　　可是，薄欢没有说过，城堡里没有童话，这是她的秘密，绝对不可以说的！

　　成了邻居之后，薄欢和徐暖刚好在一个学校，平日里就一起上下学，渐渐的熟了起来。

　　升初中时，她们分到一个班，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关系比较好。其实她们说好了要一直坐同桌的，可惜，两人凑在一块儿时太过胡闹，老师软硬兼施的把她们调开了。

　　初中三年，薄欢和徐暖从来没有闹过情绪，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得。后来薄欢考上了市里的高中，她特别想摆脱那个家庭的束缚，但与这相比起来，她更害怕落魄和孤单。

　　薄欢暂时还不足以反抗，又没有把握同别人做好朋友，所以就固执地选择了小城的高中，至少，还有徐暖在身边。

　　徐暖从没有正经的叫过薄欢的名字，因为她叫徐暖，她叫薄欢，如果薄欢的名字和林庭的放在一起是悲剧，那么和徐暖就是对立的境地，所以徐暖也叫她欢欢。

　　徐暖说，薄姓在小城里实在是太金贵了，可惜薄欢不是一个好名字。徐暖说这些的时候，毫无顾忌。

　　薄欢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欢，本是极好的寓意，但冠上薄这个姓，就变味了，而徐暖，还有一个乳名，叫暖暖，很贴心很温暖的名字。

　　然而怎么说呢，薄欢和徐暖并不是太过交心的朋友，她们之间内心隐秘的事情通常是不交流的，但彼此也都明道，只是心照不宣的回避而已。

　　有的时候，关系太近也会有所顾虑，因为彼此知道的太多了，万一疏远或者有了隔阂，戳伤口也是一等一的狠。

　　除此之外，她们还是很亲近的。

　　出校门的时候，薄欢碰见了黎叙，他正对着她微笑，中午的阳光给他染上浅淡流金的光芒，他儒雅俊秀的五官熠熠生辉，看得让人窒息，他是无与伦比的。然后，薄欢又再一次很傻很傻地回笑了一个，遇到他，不由自主的就傻了。

　　徐暖犯花痴，摇着薄欢的胳膊，惊艳地叫着：“天呐，我有些晕，他的笑容真让人流口水。”

　　薄欢疑惑，“他平时不笑吗？”

　　徐暖白薄欢一眼，“亏你是和他一个班的，不知道他向来就一个淡淡的表情吗？哪像林庭，表情丰富的让人叹为观止。”

　　林庭表情丰富，薄欢倒是发现了，不过至于黎叙，她还真是给忽略了，也因为两次接触都是见他笑着的，薄欢就先入为主的把他给定型了。

　　后来，当薄欢和黎叙的朋友，也就是黎氏一党混熟之后，黎氏一党经常说：“欢欢，黎叙千金难买的一笑，在你这比棒棒糖都便宜。”

　　上夜自习时，徐暖非要在薄欢班里上自习，班里不仅有黎叙，还有林庭，薄欢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没点破，就同意了。

　　不是薄欢有容人之量，只不过，是不想孤单一个人走走停停啊。

　　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以相貌看人的，长得漂亮就会博得很多人的青睐，同样的，你留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大都是好的，男男女女，皆如此。

　　女生觉得薄欢太过漂亮，和她在一起只能是被忽视的角色，所以，她们或羡慕或嫉妒或怨恨，最后，就没有几个愿意和薄欢做朋友的了。

　　当然也有聪明人，她们知道和薄欢在一起，接触她们钦慕之人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比如，以此为目的接近薄欢的曾蓝蓝，又比如，现在开始变了心思的徐暖。

　　有时候想想，薄欢会觉得很厌恶，但她很讨厌一个人的生活，薄欢只能笑着接受。

　　薄欢的思想很复杂，有时候会像一个小孩子，有时候又像个迟暮老人，也有时候是同龄人的思想。薄欢悲喜变化无常就是由此而来的。

　　原来两张课桌四个人，现在无端多个徐暖，就显得拥挤不堪，薄欢索性找借口出了教室，将座位留给徐暖，徐暖笑得很灿烂。

　　林庭不悦地看薄欢一眼，问道：“天黑了，你一女孩子乱跑什么？”语气中有细微的不放心，薄欢一向耳聪目明，自然是听的出来，她笑着说：“我去徐暖教室呀！”

　　这不是冲黎叙时的傻笑，这是一种很多人都没有抵抗力的笑容，七分乖巧，三分娇俏，是薄欢练习了很长时间的笑。

　　林庭软下语气，说：“楼梯声控灯灭了的时候注意脚下。”

　　难得的关心，薄欢眉目染喜，“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庭很怀疑地扫了薄欢一眼，额，薄欢才十四就上了高一，还真的很小。薄欢调皮笑笑，赶紧溜出去。

　　薄欢不懂，真正的关心不在嘴上，而在心里，在行为上。

　　薄欢也没想到黎叙会跟上来，很巧的是，薄欢刚伸出去一只脚时，楼梯道就暗了，那本是应该踩空的一脚，却意外的没有摔倒，因为黑暗中有一只手紧紧拽住薄欢的胳膊，“小心点。”

　　这是薄欢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干净清朗，如沐春风的感觉，很暖心。

　　薄欢跺一下脚，灯又亮了，她回头对他说：“谢谢。”

　　黎叙微笑着说：“就怕你粗心，果然是。”

　　薄欢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吐舌头，像是被大人抓到错事一般，所以后来，薄欢对黎叙全心全意又默默无声的呵护当成习惯时，她已然意识到自己一辈子都戒不掉这个习惯了。

　　黎叙将薄欢送到一楼徐暖的班级门口后就走了，进班，她听见有很大的惊叹声，还有议论声。

　　薄欢美，谁不知？

　　班长易东远出声制止喧哗，薄欢听见有女生说：“仗着几分姿色就到处晃荡，生怕别人不知道吧！”听惯了这种话，薄欢懒得搭理。

　　易东远严肃了语气：“安静，自习。”

　　有人嗤笑道：“易班长，你们男生都喜欢英雄救美的戏码吗？”

　　易东远皱一下眉，他不过是维持纪律而已，这人一向公私分明正经严谨。

　　“想要英雄救，也不看看有没有资格。” 薄欢没心没肺，并不打算接话，所以这绝对不是她说的，听那邪气放肆的声音就知道是黎万年。

　　黎万年是黎叙极好的朋友，他这一语惊四座，作为本校有名的不良少年，班里自然是怕他的，一时没了说话声，薄欢仰脸，笑着对他说：“谢了。”

　　黎万年痞痞地说：“欢美人，欠人情要记得还哦。”

　　“当然。”薄欢坐在徐暖的座位上，回答他。

　　易东远将薄欢从徐暖座位上拉出班，他问她：“徐暖呢？”

　　薄欢说：“在我座位上呀。估计正和林庭说的欢呢。”

　　黎叙在班级里很独立，一个人坐在后排，却是别人忽略不掉的悄然。再说，还不知道黎叙是不是回了教室呢。所以徐暖肯定是在和林庭聊天。

　　易东远突然又严肃了声音，“把她叫回来。”

　　薄欢笑，“易班长，你恼什么？”

　　易东远说：“薄欢，你别装傻。”薄欢当然不傻，易东远喜欢徐暖，她又不是看不出来，向来公私分明的人都学会了以权谋私，还不是因为徐暖。

　　薄欢打趣道：“再不行动，你家徐暖就要跟人跑了。”

　　易东远脸皮薄，想的又多，以至于，现在只有薄欢一个人知道他钟情徐暖，当然，薄欢也没在徐暖面前说这事。

　　不想多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薄欢摆摆手，说：“不说了，天凉。”当时正值夏季，自然是没有天凉之说，易东远也不介意薄欢的敷衍，说：“好了，进班吧。”

　　薄欢刚坐下，黎万年就上来了，他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搭住薄欢的肩，很拽地问她：“出去玩如何？”

　　薄欢抬头，微笑地看着他，慢慢地摇摇头。黎万年也不恼，哼笑着说：“刺儿倒利的很，不过，我不喜欢被人拒绝。”

　　说罢，黎万年的手向下滑，拉住薄欢的胳膊，强行将她带出去，看样子，薄欢是注定无法在徐暖班级里待下去的，一会儿时间，就被人拉出去两次。

　　黎万年的手劲很大，拉的薄欢不舒服。很少有人知道，薄欢对强势或暴力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害怕。

　　薄欢试图挣开黎万年的手，并略带生气地说：“你弄痛我了，放手。”

　　黎万年微微小了力度，却没有撒手的意思，薄欢又说：“快下自习了，我必须准时回家。”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薄欢那个家平时都是没有人的。

　　黎万年笑，“既然如此，那亲我一下，我就放你走。”

　　“无赖！”薄欢恼怒地瞪他一眼，她使劲一扯，摆脱黎万年的钳制，转身就走。

　　黎万年长腿一跨，拦住薄欢的去路，薄欢抿着唇，不示弱地看着他，黎万年压低声音说：“欢欢，你不知道这个表情的你很诱人吗？”

　　薄欢是真的生气了，狠狠地踢向他的小腿，又猛推他一下，趁机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