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月，心上人》纪长迦

15、暧昧升级

　　日本大学院在三月下旬陆续开学，在关东和关西地区上学的人，一开学就能见到樱花盛放。

　　从瑶寨回来不久，林爱月就提早启程去了东京。

　　这段时间里，林决虽未正式就任，可许多事情都要提前上手，忙得不可开交。林决都这么忙，身为集团首脑的那位更是披星戴月了。

　　忙到跟她没了一点联系。

　　回到东京，实验室里快齐了人，亚际的项目现实意义之大，让大家充满干劲，每天起早贪黑，精神抖擞。林爱月喜欢极了这种一起奋斗的充实感。

　　等到新生入学的时候，有天魏子煜来找爱月：“给你介绍个刚来的女生，叫潘允琪。”

　　林爱月纳闷：“你以前可对新生从不关心。”

　　“她本科和我同校，你照顾一下。”

　　林爱月性格好，老有人喜欢介绍她给学弟学妹认识，这次当然也欣然答应。她拿到潘允琪的联系方式，问到她住在什么地方，她说：“沙华酒店。”

　　林爱月：“你住酒店？”

　　潘允琪：“对啊，还没找到房子。”

　　那就一直住着五星级？真有钱。

　　潘允琪酒店住着舒服，不着急找房子，周末把爱月约出来逛街，爱月便说到酒店跟她碰头。

　　两人见了面，开头自然提到魏子煜。潘允琪说：“哎，我觉得魏子煜挺帅的诶，来之前还听说东大理工男都很丑，谁说的嘛！”

　　林爱月感觉不太对，便说：“他有女朋友啦。”

　　“有女朋友了？哈哈哈我觉得他看起来很性冷淡哎。”

　　相比起这个词语，爱月更好奇：“怎么看出来的？”

　　“一看就是嘛。”

　　“那……”爱月犹豫了阵，还是说，“一个男人说话的语气让你猜不出情绪，就算是笑着看起来也很淡漠，这种男人应该是什么？”

　　“他穿西装是不是袖扣和领扣都扣到顶？衣服没有一丝褶皱？”

　　“……对。”

　　“他的声音是不是很厚又很低沉？”

　　“……对。”

　　潘允琪一字一顿：“禁欲系。”

　　一霎间闯入脑海的画面，是那个男人抱着她，领结松垮，衬衫凌乱，眼神微醺的模样。所谓禁欲系，正是这种与玻璃罩子里衣冠楚楚判若两人的对比。

　　那画面还在，爱月红着脸，潘允琪又凑了过来：“你男朋友啊？”

　　“……不是啦。”

　　“啊——”潘允琪惊呼一声，“我忘了拿样东西，你再陪我回去一趟吧。”

　　两人回到酒店，一进大堂就有人迎面上来，对潘允琪说：“潘小姐，潘总来了，让您去一趟他办公室。”

　　“好吧……”潘允琪露出不愿，一把拉过爱月，“爱月，你陪我去好不好？我爸肯定要唠叨我，要是他看到有同学在，而且还是个学霸，肯定会给你面子的！”

　　林爱月反应了一阵：“你爸是……沙华老总？”

　　“是啦。”

　　潘允琪竟是沙华日本地区总裁潘骏的女儿。

　　“走吧走吧。”潘允琪推林爱月上楼。

　　上到行政楼层，敲开社长字样的房门，潘允琪一进门就喊：“爸。”

　　潘骏坐在办公桌后，先是看了她一眼，再看爱月，笑得和蔼：“这才几天就认识好同学了？”

　　“是啊，这是林爱月，上海人，读工科的，超级大学霸，学费都不用交的。”潘允琪一股脑介绍，爱月谦虚一笑。

　　“你看你，就该多跟这样的同学多学习学习，不要什么事都等着我帮你操心，来了这么久怎么也不找房子，整天没事干。”潘骏训斥道。

　　潘允琪撇撇嘴，林爱月说：“房子的话我这边有些认识的人，可以帮问问。”

　　潘骏突然问：“爱月平时打工吗？”

　　林爱月：“有空就会去的。”

　　“都做过些什么？”

　　“餐厅端盘子啦，在景区卖东西啦，书店店员啦，还有在酒店刷过马桶。”

　　“爱月真懂事啊，”潘骏又转头斥潘允琪，“听到没有？留学在外出去打点工，不然你都不知道什么是辛苦！”

　　潘允琪扭来扭去：“知道啦。”

　　“别的不想做，你就听爸爸的话，到酒店来上班。”

　　潘允琪不太乐意，林爱月劝她：“你刚来日本，锻炼开口能力才是主要的，我刚来的时候也是，别看日语考过了N1，要真的开口交流还是有些为难的。”

　　潘骏：“对呀，多听听爱月的话！”

　　潘允琪勉为其难答应了。

　　离开办公室，潘允琪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等电梯的时候她们在聊房子的事，突然电梯门开了，潘允琪刚要进去，一抬眼，怔了怔：“应、应先生。”

　　林爱月也怔住，目光一注，应绍衍站在里面，身后跟着徐溯。他走了出来，看着潘允琪，温然道：“来找你爸爸？”

　　“是啊，爸爸在呢，我们先走了，先生再见。”

　　应绍衍微点头，往前走了。

　　电梯门关上，潘允琪两眼冒桃花：“哇哦，应先生还是这么帅啊。”她拉拉爱月胳膊：“刚才我说的禁欲系，在我心里应先生就是典型代表！”

　　林爱月扯了扯嘴角，心里酸酸的。

　　他刚才一眼都没看她。

　　……

　　周末林爱月去了武道馆。

　　换上白色和服，头发扎成马尾，她把当晚来练习的同僚打了个遍。打倒最后一个，没对手了，在他们嚷着“才不要跟你打”之下，她再进弓道馆。

　　两脚踏开站稳，箭上和弓，双臂拉开，至视线水平，瞄准靶心，一气呵成。

　　“嗖——”的利落迅敏一声，却没射进环内。

　　再上弦，射偏了；再上，还是射偏了……

　　和弓比她个子高出一大截，平日在她手里，是从令如流的。而今天，大概是心乱。

　　标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男人的一张俊颜。爱月心中一恼，猛地拉弦，这一发刚好捱到边沿。

　　林爱月放下长弓喘气。她没发现，偌大的弓道馆突然变得安安静静，只剩了她一人。

　　太奇怪了。她是被那个男人耍了吗？怎么会有一个男人把人家吻了之后快一个月不跟人家联系的！

　　火没处撒，她再度举弓，拉紧弦，瞄准标靶，手却是有些抖。

　　一只大手蓦然出现，覆在她手上，稳住了弓弦。她被人从身后笼罩，那阵独有的清冽气息从头顶传来，霸道如他，溢满她鼻息。

　　林爱月一怔，但不必去看，她知道那是谁。

　　弓弦绷紧，他握着她右手放开，箭在空中划出裂口，射入中心，不差毫厘。

　　她没有被人放开，那醇厚嗓音在耳畔铺开：“弓道部主教，曾代表学校获得全市联赛冠军，三项采分满分，今天怎么会百发不中？”

　　林爱月没有表情：“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应绍衍滞了瞬，说：“你的心。”

　　林爱月手肘向后使力，却被他及时拦截。她双手被他钳制，整个人锢进他怀里，抬起头，他的俊颜赫然落进眼中。

　　应绍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勾着：“嗯，扎头发真好看。”

　　林爱月使了全力甩开他，退到他对面两米距离，没好气地说：“一个月没见到您人，我还以为您找哪个超模影后去了。”

　　她话里醋味很浓，应绍衍低头下来，气息染红她耳根：“想我了？”

　　林爱月扭头就走，应绍衍一把将她拉回近处，语气愠怒，却不凶：“是我想你了，行不行？”

　　她暗自得意，费了好大劲才没笑出来，目光挑衅着他：“要不这样，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跟你约会。”

　　这话要是旁人听了，简直以为是天大的笑话。竟然有人敢跟应绍衍谈条件？还板着副这么傲气的脸孔？

　　林爱月敢啊，她有筹码，筹码是他的心。而他，只能一次次认输。

　　应绍衍：“好啊。”

　　话音未落，林爱月猛地冲上前，抬腿袭向他脸庞，他闪身避开；她出拳，他退后避开；她屈膝踢去，他转身避开……

　　爱月越来越恼，一开始还招招式式，规规矩矩，后来索性直接干架，疯一样上去拳打脚踢，应绍衍不还手，也不抵挡，只不断退避。

　　让她肆意撒够了泼，他突然接下她拳头，往自身一拉，她栽进他怀里，膝盖一屈，整个人被他顺势压倒在地。

　　应绍衍倾身，没再给爱月挣扎的机会，嘴唇堵了下来，粗暴，热切，不管不顾。刚才的一阵厮打，令她此刻喘息更烈，与他的相缠一起，十分暧昧刺耳。她用力推他，他却任她挣扎，唇齿间不曾放缓。

　　忽然爱月力气一泄，任他放肆，不再挣扎。

　　应绍衍深吻不减，却慢慢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她就等这一刻，双手猛然一推，他没有防备，被她翻身反压在地。

　　她手肘抵住他脖子，用力得很，双眸气势汹汹：“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