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OP]讴歌》越红棉

19、埃罗岛（5）

　　别看特拉法尔加·罗与莫平夫人的羞人体位让人联想浮翩，实际上没有出现衣衫不整的画面，但波旁·安妮依然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她挨着金边的门框，双臂交叉胸前，看着一派轻松，游刃有余，实则全神戒备。

　　波旁·安妮粗略一扫屋内，医生小哥的装束齐整，应是准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他的长刀躺在位置离他很远的地上，看来是出于某种情况下，比如说战斗，而落在那里。他这样的人，肯定会把刀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

　　只是骑乘位的姿势，加上床头的手铐，在莫比迪克号上听多了各种匪夷所思，见不得人的神奇癖好，波旁·安妮不免有想歪过一秒。

　　“不用担心你的伙伴，波旁小姐。”莫平夫人穿着白色的棉质晚袍，她从特拉法尔加·罗身上翻身下床，说话声软软糯糯的，听起来有几分叫人亲近的娇意，“我对他没有兴趣。”

　　她慢慢地走向波旁·安妮，直言道：“我更喜欢你。”

　　波旁·安妮内心惊疑不定：“多谢夫人的垂爱。”

　　发觉特拉法尔加·罗全神贯注的在看她们这边，波旁·安妮又道：“不过医生小哥不是我的伙伴。这点，夫人误会了。”

　　波旁·安妮敛神将莫平夫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对方睡袍是全身包裹直到脚踝，不好看出武器藏在哪里。她的眼神最后定在莫平夫人的右腿，袍子的右侧相较另一边稍微鼓起来。

　　她状似无意地说：“白天我听一个酒馆老板说夫人骑术了得，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为了求一门好亲事，待价而沽的贵族女儿，身上总有几样苦练过的技能。”

　　这一刻的莫平夫人，眼神犹如吐着信子的冷血动物，仿佛下一刻会疾扑过来咬杀敌人，让人战栗不已，早已不见晚宴上那身为国王情人，被娇宠过度的天真稚气，这前后差距，判若两人。

　　“我记得一般是缝纫，歌唱，舞蹈，语言，文学修辞之类的，马术和剑术听起来不像贵族之女需要学习的科目。”

　　波旁·安妮警惕地观察对方的举动，提防对方可能随时出手攻击。

　　“波旁小姐很清楚呢。”莫平夫人缓缓抽出绑在右腿外侧的长剑，月色剑身下映出泠泠寒意，剑尖掠过锐气，“我可能在马术和剑术这一方面略有天赋，一学就会，而且……”

　　莫平夫人举剑暴起，直直朝波旁·安妮刺去，速度完全不似柔弱女子，快得惊人，“比那些苦学多年的男人们要厉害！”

　　波旁·安妮一个侧身躲开，身后的玫瑰浮雕圆口瓷瓶被剑贯穿，顿时炸裂，碎片四处飞散！

　　这一击，足以让她判断出莫平夫人的剑术程度，难以对付的大剑豪！

　　一击没有得手，莫平夫人没有就此停下攻击。没有贵族一丝一毫的花招式，专挑人身上脆弱易攻的位置，只求一剑命中的狠戾，也没有女子学剑体能不支的气虚，时间越久，剑招越是缭乱，难以看穿。

　　波旁·安妮手撑桌面往后一跃，避开对方横劈的一剑，圆桌一分为二的断裂！

　　不知不觉间波旁·安妮退到罗的床边。这间屋子也几乎让莫平夫人尽数毁去，放眼望去，到处是残破不堪的家具。

　　这时，门外出现急奔而来，气喘吁吁的佛兰西丝，她急切的喊道：“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莫平夫人剑意一止，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波旁·安妮，只要对方敢动，她便会攻击。她扬声问道：“佛兰西丝，发生什么了？”

　　“国……”佛兰西丝留意到屋内的状况，顿时刹住嘴。她知道莫平夫人遣散侍女，是为了不牵扯她们，孤身对付这两人，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迟疑地看了眼那两个海贼，终是没有胆子隐瞒：“国王陛下来了！”

　　波旁·安妮饶有兴致的扬眉。莫平夫人有点棘手，她的剑术太快，太密，太狠，光是躲闪就略花功夫，更谈不上反击了，但也不是没有赢的把握。

　　莫平夫人脸色微变。萨克怎么来了？

　　“夫人，现在该怎么办？”佛兰西丝神色苍白的请莫平夫人拿主意。

　　仅瞬息之间，莫平夫人心中已有决断。今天是留不住那两人了，她的目标和他的目标一同出现，这可是好不容易遇上的天赐良机，一旦错过，以后不会再有，可惜天不助她，幸运女神站在那两人的肩上。她收起剑，对这位身边最为得力的侍女下令：“给我尽全力拖延国王。”

　　“是。”佛兰西丝领令退下。

　　莫平夫人定睛望着波旁·安妮，她心中有一个疑问盘桓已久，久得已经成为她无法驱除的心魔，甚至不惜向魔鬼借力，也要寻找出答案。如今能够解答的人站在她面前，自己却怯弱的止步不前。

　　“波旁小姐。”

　　正在想要不要对医生小哥卖个顺水人情，听到莫平夫人这一唤，波旁·安妮回神道：“夫人？”

　　“你是布列塔尼岛的王族吗？”

　　“不是。”波旁·安妮的回复没有一秒停顿。

　　莫平夫人身子微微前倾，她不信！“但你姓波旁！布列塔尼的国姓就是波旁！”

　　“国姓归国姓，但我真不是王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波旁·安妮说得是实话，她没有说谎，布列塔尼都灭亡了，王族什么的早就没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头的莫平夫人浑身发颤，一滴水珠忽然掉落于地。半晌，她抬起头，眼睛通红，满脸泪水，她粗鲁地抹掉眼泪，狠狠地瞪着波旁·安妮：“罗兰·吕伊内，这个名字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吗？！”

　　莫名其妙，波旁·安妮眉头微拧，“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闻言，莫平夫人猛地跪倒在地，恍惚的独自大笑大哭。

　　“波旁当家的！”他没料到对手是大剑豪，一时不察落入这般恼人境地，现在正是最佳时机，特拉法尔加·罗急道，“问她要手铐的钥匙！”

　　“不要～”波旁·安妮拖着气人的腔调拒绝，她坐到床边，露出坏心眼的笑容，手指像逗猫遛狗似的摩挲男人下巴的胡子，“医生小哥这样动弹不得挺可爱的。”

　　“波旁当家的！别忘了我们结盟了！”这个女人真是恶劣之极！

　　“海贼同盟可不是交朋友噢，医生小哥。”波旁·安妮嬉笑道，无视罗难看的脸色：“斑点帽子蛮好看的，有空我也买一顶戴戴看好了。”

　　特拉法尔加·罗正要回嘴，莫平夫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在屋内幽幽响起。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吕伊内一直有给我写信，他给我描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讲了他在海军服役时的种种辛苦和收获，他的战友们，他的上官们，他在信里说他的梦想是成为卡普那样了不起的海军英雄……”

　　莫平夫人恨得咬牙切齿，“那样美好的人，无缘无故的死在海军的一次秘密任务！”

　　这叫她怎么甘心？！怎么能接受？！

　　对方的连番试探，波旁·安妮已然看懂她的意图，无非是想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所谓的机密任务是指布列塔尼岛的屠魔令吧？那场屠杀死伤无数，她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她的父母，所有看着她成长，亲近的大人们，眼前的这个人，失去了爱人，到底是谁更可怜点呢？

　　“这与波旁当家的有什么关系？所谓的秘密任务，所有的关联者最后都会被灭口。”

　　波旁·安妮不由得看向特拉法尔加·罗，对方直直的凝视头顶的天花板，语气听起来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冷漠，更是在讥讽莫平夫人的天真。

　　“西海的奥哈拉，北海的弗雷凡斯，伟大航道的布列塔尼，包括那些不愿意加盟世界政府的国家们，你以为它们都去哪里了？”

　　“海军是世界政府的走狗，以‘正义之名’所行的黑暗之事，数不胜数，有多少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又或是从此下落不明。他们只是听令行事的棋子，只有往上爬，才有办法逃脱任人摆布的命运。你口中的吕伊内，不过是无能的失败者。”

　　“医生小哥，你可真会激怒人。少说点话，不会要你的命。”波旁·安妮沉声道，她转头面无表情的对屋内的另一人说：“夫人，可以请你把手铐的钥匙交给我吗？”

　　如果愿意直接给最好，不行的话，只好靠抢了。

　　为什么帮忙？一个是人情，来日可能用得上。另一个原因，波旁·安妮不想承认她赞同特拉法尔加·罗的想法。

　　莫平夫人怒视特拉法尔加·罗和波旁·安妮，她站起来，胸前和裙摆因泪水湿了一小片，她改变主意了：“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波旁·安妮无奈一叹：“看你惹得祸，医生小哥。”

　　这次轮到特拉法尔加·罗回以冷嗤。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他怒气冲冲的对某人直呼其名：“奥比尼·莫平！”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佛兰西丝，她一脸歉意：“对不起！夫人！我尽力了！实在是拦不住国王陛下！”

　　莫平夫人身形一僵，眉心深锁的转过身去，轻声道：“萨克。”

　　来人正是埃罗岛王国的国王弗洛朗萨克，他身形高大壮硕，连长袍的衣袖都遮不住结实的手臂肌肉线条，反而撑得鼓鼓的，好似下一秒会当场爆衣。国字脸，眉目端正，一脸正气，十足的国王脸。是走在街上，绝对会被看出是王者的长相。

　　弗洛朗萨克仔细打量完波旁·安妮和罗两人，再看向莫平夫人，他忽地眼眶一红，大声吼道：“我对你难道不好吗？是哪里做得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要找别人？！你说府邸只要侍女，我依你了！你说喜欢我身边的佛兰西丝，我把她送给你！雅文邑也好，吕伊内也罢，我都尽量学着不去介意了！”

　　犹如惨遭抛弃的怨妇，他一字一句，出自肺腑的真心控诉：“我都要把心掏给你了！你居然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奥比尼·莫平！”

　　语毕，这位壮如斗牛的国王陛下转身跑走，边跑还边嚎啕大哭。

　　不一会儿，走廊深处传来他的声音：“奥比尼·莫平！你怎么不追上来！你是真不管我了吗？”

　　佛兰西丝偷觑脸色又青又白的主人：“……夫人？”

　　莫平夫人内心挣扎了几分钟，最后一跺脚，追了出去。比起那些悬而未解的过去，交易的目标，萨克是她现在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只是他这少女性子，着实让她头疼。临走前，她对佛兰西丝说：“把钥匙拿来给他们。”

　　虽然吃惊于莫平夫人的命令，但佛兰西丝不会质疑她的主人：“是！夫人！”

　　被迫围观了一场后院起火的两人，目光不期然相交，又迅速地各自撤开。

　　波旁·安妮撇头评价：“闹剧一场。”

　　特拉法尔加·罗不能更赞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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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莫平夫人的宅邸，波旁·安妮抛着颇有份量的钱袋，旅费到手了。她再一看旁边双手插着裤口袋的特拉法尔加·罗，还有替他抱着鬼泣的贝波，忽然问：“你们的记录指针指向的下一座岛是哪里？”

　　贝波看了一下特拉法尔加·罗，心想船长没有出声，那应该是可以说的意思吧？

　　于是他回答：“布列塔尼岛。”

　　波旁·安妮微微一笑，“真巧，我也要去那座岛，我能暂时搭一会儿你们的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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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大闹脾气的国王安抚好歇下，坐在书房的莫平夫人连连敲着太阳穴，这时另一双细嫩的手接替了这份工作，她身后之人说：“夫人，国王陛下似乎是从海军那里得知你带走海贼的消息。在宫中坐立难安了一晚上，最后还是赶来宅邸了。”

　　“以他那喜好拈酸吃醋的性格，不奇怪。”莫平夫人阖上眼轻叹，“只要是女人，他都戒备。”

　　佛兰西丝以不快不缓的速度，不轻不重的力度，按揉莫平夫人的太阳穴，为她减轻头疼的难受，她温声道：“夫人，就这样放走那两人没关系吗？”

　　“无事。”莫平夫人道：“等一下记得提醒我用电话虫联系JO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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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这篇文的第一颗地/雷，谢谢读者暮染，以及灌营养液的读者们
P.S：我很讨厌晋江发红包的定式语句，所以红包都是悄悄送的。欢迎大家针对文中剧情或原著设定提出看法，评论只要言之有理，都会送上红包
P.P.S：莫平夫人的原型来自Julie d'Aubigny，是法国十七世纪有名的女歌手，剑术大师，双性恋，一生遭遇跌宕起伏，拿着比玛丽苏更玛丽苏的剧本，有兴趣的读者可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