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概率论》刘谦谦

10、ON.10

　　陈圆圆道：“摸摸你肚脐位置的口袋，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她果然在肚脐位置的口袋中找到一支老式钢笔。

　　林凌见之前摸出一副眼镜，这会儿又摸来一支切割笔，她不由得满心疑惑：“你究竟在这件皮衣里装了多少东西？”

　　“这个嘛.....”陈圆圆笑了笑道：“不如，用我这儿的终端给你来个远程物品导航？”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身上的皮衣和皮裤上亮起许多红色的光点，她皱了皱眉：“这些都是.....”

　　“没错！如果你需要什么工具，也可以用你手表上的导航功能找到。”

　　看着身上颇为壮观的光点，她忍不住抱怨道：“难怪我穿上这件皮衣，就觉得不对劲！它明明看上去很轻，可穿上身的重量不亚于一件铠甲！”

　　“这件百宝皮衣，可是号称皮衣中的工具箱。重是重了点，可是胜在采用世间最先进的立体隐形技术，让所有工具藏于无形的同时，保持皮衣完美的线条，以及最大限度地保证了上身的舒适感，而且，它的材质采用了......”

　　在陈圆圆不厌其烦地讲述皮衣的优点时，林凌已通过手表的使用导航，用切割笔完成了玻璃的切割。

　　并且，用一个优美的跳跃动作进入室内，开始寻找需要文件。

　　这次，虽然，耗费了一些时间，可一切出奇的顺利，她用微型相机将找到的资料拍下，然后，放回原处。

　　最后，再回到原来位置，当她拿过悬挂在幕墙缺口处的腰带时，发现，金属扣中央一个像是作为装饰的宝石闪烁起红色的光，可她并没有在意。

　　她抱起方才被切割卸下的玻璃板，用粘合剂将它重新粘合到幕墙中。

　　当一切完成，她正要返回十三层时，突然，她听到耳边传来刺耳的嘟嘟声，耳机中响起提示语言：电量即将耗尽！电量即将耗尽！

　　陈圆圆的终端似乎也收到了这样的提示，她慌张的询问林凌道：“你腰带上是不是有灯在闪？”
　　“是啊！”

　　陈圆圆声音惊恐道：“你返回的时间只有十五秒！”
　　“怎....”

　　话还没问出口，她就听到陈圆圆近乎咆哮的声音道：“赶紧！”

　　她抬头看了眼，摇摇头，极为镇定道：“不可能做到。说吧，腰带的电量耗尽，会出现什么情况？”

　　陈圆圆声音颤抖道：“牵引力消失，急速下落。”

　　“钢丝的长度是多少？十三楼到地面的高度是多少？”

　　“60,75。”

　　她边脱下一只手套，边道：“乐观点想，我能安静点，就很安全。”说罢，她便将手套咬在嘴里。

　　“安静？什么....”

　　她还没把陈圆圆的话听完，就感到有些松度的钢丝突然一紧绷，然后，毫无预兆地松开。

　　瞬间，她变得尤为笨拙而沉重的身体，仿佛受到地球引力的作用般急速下落。

　　她能感受到耳朵里灌满了呼呼的风声，冰冷得刺痛着耳膜，在嗡嗡地耳鸣声中她隐隐能够听到陈圆圆和郑媛惊慌的大叫，她是想告诉俩人，自己没事！

　　可她正疲于应付现在生死攸关的危局，所以，根本无暇理会其它事。

　　整个坠落过程，比她想象的还要短，她尽其所能避免身体撞向挨着的墙面，可最后，她的脸还是狠狠地砸到了一处玻璃幕墙上。

　　她甚至觉得，如果撞击力度再强一点，她的头能够撞碎玻璃，然后，像一些恶搞喜剧电影那样，脖子以上的整个脑袋都被卡在玻璃幕墙里。

　　那样的场景看起来很欢乐，可当亲身体验后，才知道那得有多痛。

　　这时的她被砸得眼冒金星，完全动弹不得，任由身体擦着幕墙向下滑。

　　最后，幸运的是陈圆圆计算数据没有误差，她在接近三层的位置停了下来。不幸的时，钢丝拉到最后反弹性地绷了下，她被稍稍抛起，离开了墙面。

　　可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又再一次被摇晃的钢丝，狠狠地撞到了墙面上，她残存的意识没有扛住这次猛击，她昏死过去。

　　其实，当时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的感知似乎游离在浅睡与意识模糊的状态中。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鬼压床”，仿佛能够听到，看到，可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清醒，对身边发生的事情做出回应。

　　她隐约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在嚎啕大哭，而另一个声音则是在安慰着：“咱们007命硬得跟小强似的。你记不记得那次，在米国，她为了让咱们逃命，她可是在持枪歹徒的扫射下，从桥上跳下，驾驶快艇成功引开了那帮歹徒。关键是，她从来没开过快艇，只是在事发前，看了眼通用版的快艇使用说明书。”

　　“还有，在大森林的那次，她用一个打火机，一把瑞士军刀，就轻轻松松撑了五天。”

　　“然后，还有那次.....”

　　那个很聒噪的声音，哽咽道：“我都记得！所有的事，你只说了好的一部分。米国那次，她的右肩挨了一枪，至今，她的右手都不能举过耳朵。”

　　“大森林那次，她的腿肚子被毒蛇咬了口，她忍痛用瑞士军刀割开伤口，放了些毒血，硬是撑到我们用定位找到她。还记不记得，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的那腿真是又肿又黑，我们再晚一点，她就真壮烈牺牲了！”

　　说到这儿，那个聒噪的声音又开始嚎啕大哭，林凌甚至觉得哭声的分贝高得能够震破她的耳膜。

　　因此，她不得不疲惫地睁开眼，她拿下紧紧咬在嘴里的皮手套，声音略显虚弱：“我还没死，哭那么大声干嘛？吵死了！”

　　终于听到她的回应，陈圆圆止住哭声，似乎像只快乐的兔子那样，在耳机那头的房间里边奔跑，边欢呼起来：“汤圆听见没有，老大还没有挂，我们不会变成孤儿！”

　　郑媛用语调欢快，又显得极为平静的声音道：“我就说嘛，咱们007可是小强中的战斗机，她命硬得就跟金刚钻似的，她要是随便就挂掉，那不是侮辱小强的生存能力吗？”

　　此时，郑媛这番看不出任何关心的毒舌，在林凌听来却显得特别亲切。

　　因为她知道，郑媛虽然能够轻易的看透人心，也能学以致用的治愈人心。

　　可她却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或者说，她一直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感受，她似乎有种奇怪的感情逻辑，把内心的关怀，在乎表现出来，是一种可笑的行为。

　　所以，每每内心想要表达这种情感的愿望越强烈，她就越会用惯有的毒舌风格掩盖内心的真实。
　　正因为了解，林凌便装作不以为然道：“真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陈圆圆插话道：“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除了有只眼睛睁不开，像是肿了。还有...”说着，林凌抬手摸了摸有些灼痛的额头：“额头有些擦破了皮，正在渗血。”

　　陈圆圆道：“嗯。这些都是皮外伤，问题不大。还有吗？”

　　林凌停顿了片刻道：“视物有些模糊。”

　　陈圆圆紧张道：“什么？模糊？难道刚才下落时，撞击力度太强，把眼球给...”

　　没等她把话说话，林凌摘下戴在眼前的护目镜，道：“不关眼球的事，是你的这副眼镜裂了。”

　　陈圆圆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慢着....你说眼镜裂了，是那副碟中谍阿汤哥同款的护目镜吗？”

　　“没错！”

　　“啊~~土豆你个薯条，番茄你个蛋花汤！那个很贵，好吗？！大姐！”

　　“有我眼球贵吗？”

　　“说实话，在暗网，人体器官还真不值钱！有人用一个鸡腿堡和一杯可乐，就换了一个活体肾。这是真事！”

　　“其实，作为一个被折腾掉半条命，还吊在半空中的人，真没兴趣知道这些。所以，我究竟该怎么下来，或者，怎么回去？”

　　“这个嘛...”陈圆圆想了片刻：“要是想下去，可以用这个。”

　　话音刚落，林凌看到皮裤大腿位置亮起了红光，立即会意的她伸手从中摸出一把小剪刀。

　　她满头问号的愣了许久，而后问道：“这里距离地面，可有十多米。你是要我剪断钢丝，跳下去？还是飞下去？”

　　“要是能飞，当然是最好。如果不能，那么就试试回去。”

　　这时，林凌看到袖口位置亮起红光，她从中抽出一条带着插头的电线，她又是满头问号：“这是什么？”

　　“你那腰带不是没电了吗？这是原装充电器，充电五分钟，续航一小时。这样你就能返回去了啊！”

　　林凌没好气道：“那还让我拿剪刀？直接给我充电器不就好了！”

　　“嗯~~这个嘛....那只是让你知道，你其实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皮衣里的高科技设备很多，却没有一个供电的设备。所以，你得先爬到最近楼层的房间里，为充电器找到一个电源，然后，把线端的小铁片，贴在腰带的金属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