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头的恋爱日常》彭霭霖

20、调戏窑子姐

　　“晚娘，小张几岁了？可上过私塾？”

　　趴在桌上逗弄着乐呵呵傻笑的小张，苗苗含糊不清的问着正在关门的张氏。

　　“犬子今年6岁了，没上过私塾，也不指望他发达，只有平平安安就行。”提起自家孩子，张氏满眼温柔，溢满母爱的光辉。

　　不赞同的摇头，她煞有其事的纠正着张氏迂腐的想法，“必须上学，不求大富大贵，但不能光求平安，老实巴交的，给人欺负去了怎好？”说着，捏了捏小张粉嫩的小脸，“是吧，小张子？”

　　嘟着嘴，小张奶声奶气的说道：“姐姐，人家不叫小张子，人家叫张大！”

　　噗——

　　被逗笑的苗苗噗嗤笑出声，揉揉他圆滚滚的后脑瓜子，频频点头，“好好好，张大张大，一定要快乐的长大喔！”

　　将有些犯困的儿子抱到腿上坐着，张氏神情凝重的望着傻笑中的苗苗，“苗喵爷，可有什么打算？”她的名字太拗口，总是说错。

　　“用现有的资源，重整旗鼓。”晃晃系在腰间的钱袋，苗苗信心满满的说着。

　　又随便唠嗑了几句，见天色不早，张氏便领着孩子回到内屋休息，独留苗苗一个人坐在大厅。

　　朝着上了锁的大门，她握紧拳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开始自言自语。

　　“你是不是当我真的傻？我会不知道你在暗中帮我？谁会为了一个桌子赔两锭金子？不过，谢谢你没有戳破我，让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开怀大笑。”

　　领着狼王站在门外的金玉，她的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澈，低头望着匍匐在地上，虚弱许多的狼王，似乎是在说，难为你了。

　　次日清晨，张氏打开门时，便被熟睡着的狼王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见娘亲摔倒，小张急忙上去想扶，她害怕狼王咬人，叫喊出声，“别动！”

　　睡的迷迷糊糊的苗苗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惊醒过来，连外衫都没来得及披上，赤着脚就跑出门，就见一双苍老疲惫的绿眼回望着她。

　　缓缓走向喘着粗气的狼王，苗苗并未察觉眼眶里有泪落出，她颤抖着抚摸它长满白毛的额头，“是阿狼吗？”

　　挪动自己的头颅，在她温柔的掌心磨蹭，狼王轻声叹息，这个傻女人。

　　不懂世事的小张奇怪的问着一言不发的张氏，“娘亲，姐姐怎么哭了？”

　　闻言，苗苗本能的擦拭自己的脸颊，真的潮湿一片。她坐在地上，把狼王的脑袋搂在怀里，圆润的下巴上下摩擦着温顺的毛发，嘴里轻声哼着熟悉的歌谣。

　　见苗苗与狼王是熟识，张氏撞起胆子走进她，“喵爷，还是回屋吧，外面冷，别着了凉。”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得回去穿好衣服。

　　点点头，她低头问向狼王，“还能走吗？”

　　翠绿的瞳孔与往前一样，无奈的看了她几眼，利索的爬起身。它是很累，不过不是快死的累，而是从鬼门下山一路跑的累。

　　悲壮的呜咽几声，这下准掉几斤肉。

　　像是回到过去那般，苗苗推搡着狼王圆滚滚的屁股，“走啦，大鱼大肉的供着你，我的小祖宗！”

　　昂首挺胸，狼王优雅的迈开自己尊贵的前腿，走进装修还算豪华的福满楼，它的任务也从那刻开始。

　　领着它回到自己的房间，苗苗随意的套上外衫，疑惑的问着狼王，“你怎么来了？金玉呢？”

　　只见它趴在窗户边，对着远方嚎叫。

　　科学家说，狼的嚎叫是有计划的，不是无脑的冲动，它们在试图联系上对它们而言重要的狼，让狼群重新聚到一起。

　　抬头往远处望去，就觉得有股风从脸边吹过，几搓碎发缓缓飘落。苗苗惊悚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僵硬的转身，木桌上钉着一张插着字条的飞镖。

　　使出吃奶劲拔下飞镖，字条上的字迹她算是非常熟悉，只有，“有事，暂养”这四个字是什么鬼？

　　指着字条，她同狼王说道：“你被弃养啦！”

　　嗷呜——不是有你吗？

　　“养你的话，你得干活喔！”双手叉腰，苗苗笑的一脸奸诈。

　　嗷呜——疯女人。

　　快速跳上床，翻了个身，她睡进了内侧，然后拍打空出的床铺，“来，暖床了。”

　　狼王没动，天气那么热，上床榻睡觉，要它老命？变相想要它中暑而死？

　　见它没反应，苗苗也不恼，趴在床上撑着下巴，两条白皙的腿竖着晃来晃去，她由衷的叹息，“我真的好想你喔，阿狼。能见到你，真好！”

　　嗷呜——到底是想本王还是想谁，心里清楚。

　　张氏端着早膳来到房门前，刚打算敲门就听见苗苗在屋内自言自语，手一抖，差点没抓稳手里的餐盘。

　　本是坐着的狼王警觉的爬起身，对着门外就是一阵嚎叫，苗苗奇怪的问道：“谁啊？”趴下床，跑过去就打开门，见张氏呆愣的站着，也是一呆。

　　“……怎怎么了？”苗苗糯糯的问着，一头雾水。

　　张氏低着头就把餐盘塞给她，然后快速离开。端着早膳的苗苗，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眉头打结，莫非，难道是听见了什么？

　　不是吧？

　　闻到香味的狼王也不搭理哭丧着脸的苗苗，昂首就看菜色，就见清汤寡淡的白米粥跟小菜，不屑的用鼻孔喷气，找了个角落就蜷缩起身体。

　　随意扒拉两口早膳，苗苗便领着狼王离开了酒楼。倒是不是去热闹的街市，而是向大门紧闭的勾栏院走去。还未靠近，嗅觉敏锐的狼王就闻到了浓郁的花粉味，忍不住打喷嚏，惹的她娇笑连连。

　　叩叩——

　　轻敲门扇，苗苗闷声笑着。

　　等了许久才等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姗姗来迟开了门，瞧见苗苗时，凤眼一眯，“哟，大官人这是大白天就来采花啦？”

　　作势抱拳，她清了清嗓子，特地压低了嗓音，“美人儿，公子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说着，还抽出腰间的折扇，轻挑对方的下颚。

　　被调戏的女子娇滴滴的捶了捶苗苗肩膀，媚眼如丝，“公子可真坏，奴家唤春月，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学着电视剧里的流氓行径，苗苗往前大跨一步，压低身子，凑在女子跟前慢条斯理的说道：“自然是……她喜欢的事。”

　　从未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占了便宜的春月顿时脸羞的绯红，大力推开苗苗，关上了门。

　　拒之门外的苗苗也有点不知所措，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吃这套的吗？

　　果然，下一秒，门又被打开一条缝。春月露出迷惑人的凤眼望了她几眼，“奴家去问问老鸨，公子还请等着。”

　　折扇一挥，她故作的潇洒的点头，“还望美人代为通报一声。”

　　无所事事的狼王早就趴在地上小憩，动都懒得动一下，它可没心思看一个女人扮男人，而且是个疯女人！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开了门，整张脸就像在面粉里趟过一样。苗苗忍不住倒抽气，还得保持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牙缝里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嗨！”

　　“哟，可真是一个俊俏的大官人。听说您找我想做喜欢做的事儿？”老鸨嘟着烈焰红唇，眨巴着眼睛，似乎传递着什么暧昧信息。

　　苗苗受不住，连连后退，摆摆手就想逃跑。

　　狼王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机警的爬起身，对着长满褶子的老鸨就是龇牙咧嘴的示威。狗没少见，她却是第一次见狼，也是受到不小惊吓，快速关了门。

　　落荒而逃的苗苗尴尬的往回走，闷着个头对走在后面的狼王说话。“你说找几个软妹怎么那么难呢？也不要接客，就是穿的少点吸引客户嘛！”

　　她没注意到应该并肩走着的狼王停下了脚步，朝拐角巷子里望去。那里站着它的主人、兄弟，不过它不能过去。

　　翠绿的瞳孔放大缩小，对方摆个禁言的姿势，它懂，四腿一蹬，跟上絮絮叨叨的苗苗。

　　回到酒楼后，她快速给自己倒了杯茶，入了三伏天，真的是热的够呛。低头看了看，舌头都快垂到地上的狼王，苗苗赶忙跑到后厨找了个干净的大碗，倒满水端了出来给它。

　　不停摇着手里的折扇，她蹲在狼王旁边，关切的问道：“好点没？还热不热？要不要再喝点水？”

　　狼王感觉自己乌黑的毛发都快被太阳烤焦了，无力的垂丧着脑袋，它连叫唤的力气都被没了。

　　苗苗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晃着身子，急的满头大汗，这古代没有空调，大夏天的肯定得憋出病出来。脑海里所有应急方案都想了一遍，却没几个是可以真正实施的。

　　“卖冰糖葫芦咯！”一个扛着竹竿的小贩，吆喝着从店门口走过，却带给了她灵感。

　　对，冰！

　　手上动作没停，苗苗昂着头向后厨喊去，“婉娘婉娘！”

　　听见自己名字，张氏丢下手里切了一半的瓜果，湿漉漉的手掌在衣服上蹭了蹭，连忙跑了出去。

　　“怎么了？喵爷。”

　　背对着张氏的苗苗转过头，焦急的问道：“知道哪里有冰窖吗？我要买冰！”

　　“冰？喵爷，那可是达官贵人才能用到的东西，我们后院的井水也很凉的，泡个西瓜吃起来准舒坦。”张氏以为是苗苗太热了，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

　　西瓜？也是好东西！

　　她点点头，“那你先切几片西瓜过来，谢了。”回过头又开始反复念叨，“还热不热？怎么样了？”

　　张氏一直觉得苗苗疯疯癫癫的，但是从没如此觉得过。一个姑娘家的跟一只狼说话，这……这是正常人能做得出的吗？

　　重重叹了口气，她让自己别多想，便回到后厨去切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