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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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刚一下班，就收到一条短信。看了短信的内容，我才恍然记起跟周明的约定。我拿着手机掂量了一下才给刘伽拨了个号，短暂的响过几声之后，被接起，“喂爷，晚上我不回去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怎么了？约会？”刘伽的声音带着慵懒的鼻音，没准是刚睡醒。
“对啊！你要不要来？”
“你去约会，老子跟个毛啊？”
“怕单身狗一只想不开呗！”
“####……”刘伽骂了串国人听不懂的文字，我趁机挂了电话。
一转身，一具高大的躯体立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手里的手机，登时给我吓一跳，“你想干嘛？”
身后站着的是我一整天都没有见过的邹晃，此刻他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手机，无声无息的像僵尸一样站在我身后，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我说的话，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在打电话！”他用的是疑问句的语气，说的却是肯定句。
“对啊！”
“你晚上要出去？去哪？跟谁？”他一句话问了三个问题。
“当然是去约会，怎么，你要陪着我？”我有点挑衅的问道，邹晃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那祝你约会愉快，注意安全！”邹晃点点头，说了这几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的挑衅就像泼到冰山上的一杯热水，丝毫没有融化一点坚冰，邹晃他纯粹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坚冰。
晚上的聚会是安排在S市最大的娱乐中心‘红叶’，红叶是本地新开发的项目，集各种各样的休闲娱乐餐饮于一体，而且要分级别，从一级二级三级到五级不等。当然，级数越高，享受的服务越高级项目也就越多，价格要就要更高。在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团购套餐，吃饭喝酒跳舞唱K体育运动一条龙，女孩们还会结伴去做头发美甲按摩……总之这家娱乐会所深受时下年轻人的喜欢。
在周明的热切邀请下，我被带到红叶的一个很大的包厢，推开门，里面坐满了人，有男有女。我熟悉的面孔其实不多，仅仅是在营销部呆的那段时间里认识的几个人，李姐、小丽还有王哥他们几人。
今晚的每个人都是像是跟我认识了好久一样，不停的向我露出各种各样‘友好’的微笑，用各种各样我看不懂的眼神热烈的望着我，我还没有开口，他们就是一顿猛夸……我突然有点后悔轻易的答应周明。
周明坐在我左边，李姐坐在我右边，再往下就是小丽。接触到小丽的视线，她冲我羞涩的笑了笑，很俏皮的眨眨眼睛，然后很快的转过头。
晚上是自助烤肉，肉没有吃到多少，大多数的时间是被他们轮着敬酒。等吃过饭被拉到唱歌房的时候我两腿都开始发软了，好在脑子里还比较清明，于是缩在沙发角落里装醉。
装醉的好处有很多。第一，可以省去唱歌的环节，我五音不全，而且唱歌永远都不在调上；第二，我知道周明是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的，但是我不知道哪些话该讲哪些不该讲，索性什么都不说；第三，我很清楚的感到了小丽热切的视线，于是乎，只能装乌龟。
小丽走了过来，坐我身边怕拍我肩膀，“一洋，很难受吗？我给你拿了杯醒酒茶，你喝点吧！”
“没事，我休息一会吧！”我摆摆手，虚弱的说道。
“别啊，我都给你端来了！”她拿着杯东西放我眼前晃了晃，娇小瘦弱的身体往我身上贴了贴，我咬着牙没动，接过东西喝了下去，“谢了啊！”
“没事儿！要不我扶……”
“呕……”胃里抽了一下，我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捂着嘴巴弓着腰往外跑。刚一跨进洗手间，胃里的东西已经到嗓子眼，一个没忍住“哇”一声全吐了出来。
吐了半天只剩下干呕，‘呕，呕……’的叫了好一会。我哆嗦着手捧起凉水洗了洗脸，望着镜子里那张苍白中还带着潮红的脸发了会呆。
小丽跟着跑了出来，她站在我身边，一只手替我顺着后背，担忧的说道，“一洋，你没事吧？身体是不是很难受，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吧！”
“没事，我抽根烟就行了，你有烟吗？”我又往脸上泼了点水，使劲拍怕脸。
“我没有！我去帮你找，你哪里都别去，就在这等好吧？”小丽没等我回答，神色匆匆的往回跑。
扶着墙慢慢的走出了洗手间四处张望了一会，走廊里是静悄悄的，这里的隔音效果做的非常好，包厢内是振聋发聩的吼叫，包厢外却安静的让人心神发焦。我从走廊的这头踱到走廊的那头，隐约看见了个人影一闪而过，急忙跟了上去。
在楼梯的拐角处，站着个高大的背影正背对着我打电话。我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他的身后，那人边打电话变往上走，我行尸一样跟了上去。这里的走廊全是铺着厚厚的地毯，鞋子踩到上面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也难怪前面那男人一点都没有发觉。
我脑海里正在酝酿如何搭讪的句子，毕竟我从来没有主动跟陌生人说话（去超市买东西不算）。胳膊往前伸了好几次都没有张开嘴巴，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脸皮太薄了。
前面那人拐了个弯，我觉的如果再不搭讪的话，没准这点渺茫的希望也泡汤了，于是脚下生风，顺便大声喊了一句，“先……”
前面那男人就像是背上长了眼睛一样嗖一下转过身，拽起我胳膊往前猛的一拉，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翻转，‘啪’一下像是一条晒好的鱼干一样贴在了墙壁上，脸上火辣辣的，估计是磨破皮了，‘哎呀，曹拉……’。
那人曲起一条腿狠狠的往我腰上顶了一下，我马上只剩下翻白眼的劲了。
“你跟着我干嘛？”身后那人的声音挺好听的，醇厚又不失磁性。
“我想……跟你借根烟！”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身后这男人的劲实在是太大了，他一只手攥着我两只手腕，另一手压着我肩膀，我就变成了钉在墙上的青蛙标本。
“你怎么知道我有烟？你认识我吗？”他有点疑惑的问道。
“我猜的，不认识！”
“呵呵……”他不可思议的轻笑两声，压着我肩膀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一点，一手捏着我下巴，强硬的将我的脸往后拧了拧，于是我看到了他的脸。
挺帅气挺有男人味的一张脸，如果除去他眼角眉梢带着的那么一丝风流痞气，我会觉的更帅，可惜了！
“如果我借给你烟，你怎么感谢我？”他缓缓的凑了过来，嘴里呼出一丝淡淡的带着烟草的气息，热热的喷到我耳朵上，我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我愣愣的回了一句。
“给我唱首歌怎么样？”
“我唱歌不好听，五音不全！”我很诚实的解释。
“那你会什么？”他又往前凑了凑。
“我会喝酒。”
“行。”他点点头。
他把我带到一个超大豪华的包厢内，除了我们两人，角落里还坐着几个穿着暴漏浓妆艳抹的人举着麦克风在深情的唱歌。
听到开门声，一画着浓浓的眼线的男孩跑了过来，“城哥，你跑哪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刚才那帅老板也出去了……”
“给你们带个好玩的人。”被称作城哥的男人转过身，一把将我从他身后扯了出来。
“你好……好。”我尴尬万分的朝他打了个招呼。
眼线男孩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像是在审度一块肉是否新鲜的眼神，我心肝骤然缩紧了，没等我有所反应，男孩伸手打了个响指，后面一穿着暴露的女孩端着几瓶酒走了过来。
“帅哥，来。”那暴露女孩将我按在沙发上，将瓶子里的酒倒出两杯。我端过杯子尝了一口，初入口的时候味道倒是挺特别，喝了两杯之后，酒的味道变淡，接着一种醇香甘甜的气息传入味蕾，跟我喝过的啤酒白酒红酒相比味道都不一样。
“这什么酒？”我砸吧了一下舌头。
“管那么多干嘛？来，干了。”对面那男人极其豪爽的跟我碰了碰杯子。
“好的。”我端过杯子仰头就开始灌。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我脑袋有些晕，眼前的景物在飞快的旋转，包厢里的灯不断的变换着颜色，一会血红一会惨绿，对面男人的脸在这样的灯光下被照的跟鬼一样恐怖。
我摸了摸发烧发烫的脸，踉跄一下站了起来，夺过眼线男孩手里的麦克风，转身对着那叫做城哥的男人笑了笑，“我输了，我给你唱……唱歌啊。”
没等他答应，我举着麦克风，对着屏幕开始乱唱，“我是一颗菠菜，菜菜菜……”
“我是一只小猫，瞄瞄瞄瞄……”
“……”
听到身后传来的喝彩声和鼓掌声，我唱的更起劲。自小郑泰就说我唱歌难听，每次我唱歌他都恨不能拿抹布堵住我的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听的吧，看看后面几个人这么捧场，我就知道郑泰是在故意打击我。
唱完了一首我又唱了一首，觉的今晚的状态很不错，简直不能停，我边蹦跶着边笑嘻嘻的说道，“怎样？我唱的还可以吧？你借不借我烟？”
“好啊。”身后的人轻哼了一声，递过一根烟。
我接过烟揣进兜里，唱的更起劲了。还真别说，我上学那会大家也会经常去KTV唱，但基本都是跟着起哄的角色，今天成了主角感觉果然是不错，难怪他们总喜欢霸着麦不撒手。
“我再给你们唱一首啊！”我脚步又点飘，心情更飘了。
“郑一洋，你没完了是吧，想死啊？”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吼，我条件反射的抖了下手，麦克风应声掉落，pia一下砸我脚面上。
“啊？”我怀疑我是不是醉了，为啥面前这人长的这么像郑泰，身材像，个头像，脸更像，都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都喜欢上来就掐我脖子，都喜欢一开头就问我是不是想死，我特么当然不想死，我才二十三岁，我还想活个百八十年呢。
“你给我死过来。”
“不要啊……”我惨叫一声，满房间里乱窜，没空去寻思为何郑泰这货会在这里，只是拼了命的躲，我怕我过去才是真的死！
我们在偌大的包间里上演了一出激情四射别开生面的猫捉老鼠的游戏，中间碰倒了桌子椅子各种装饰用古董花瓶无数，‘咣当’‘哗啦’‘啪’……等各色声音一齐上阵，顾不上那眼线男孩张开的能塞进两个鸭蛋的嘴巴，也不顾上那几个暴漏女孩的尖叫声，我仓皇逃窜的身影为这房间里所发生的事做了个大大的特写。
“郑一洋，你再敢跑，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你都要打断我腿了，我能不跑吗？你当我傻啊！”我哭丧着抛下一句继续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眼角瞄到斜对过有道门，想都没想拉开就往里扑，现在就是有个老鼠洞我都愿意钻。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理想很丰满，现实真他妹的干瘪，这是我被郑泰一脚踹到洗手间里面的时候脑子里唯一能蹦出来的一句话。郑泰像狼一样的身体扑了上来，我被他死死的压在地板上，膀胱被挤的难受，差点尿出来了。
“你不是能跑吗？你倒是跑啊……跑啊……”郑泰的脸在五光十色的灯光的照耀下，显的比平时更恐怖狰狞，他一张嘴，我几乎能看见嘴里的两排獠牙，他长腿一伸就将洗手间的门踹上了，一同阻断了包间内看好戏的众人。
洗手间门被轻敲了两下，从外面传出个狡黠的声音，“阿泰，我们先走了，房间留给你！不要太激烈。”
我一下懵了，敢情外面那货跟郑泰是老相识啊，我还巴巴的往这送？我这是自己往鬼门关上撞啊。
“哥哥哥，你轻点，轻点，我要不行了……哇哇呀！”我真的不是在装，从刚才开始我就想去厕所，憋了好久然后见到郑泰就急的忘了，现在被他沉重的躯体猛的一扑，想去尿尿的更强烈涌了出来。
“你长胆儿了啊！连我的话都不听，我叫你停，你他妈的越跑，你倒是跑啊，你跑啊。”
“我要撒尿，我憋不住了……你快放开我。”尽管这么说挺丢脸，但是总比这样就尿出来的好，况且我都这么大的人了。
“那正好，这就是洗手间，你倒是尿啊。”郑泰揪着我后衣领将我从地方提溜了起来。
“你出去。”我拉下拉链却又犹豫了，他妹的，我只在小时候当着爹娘还有奶奶那样的长辈面前尿过，猛一下让我当着他的面，是人都干不出来。
“你管我？你不是要尿吗？不尿就给我滚出去，咱们的账还没算完。”郑泰鼻孔朝天的德行真的把我气到了。
我只是气的全身发抖的瞪着他，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泰不耐烦的上来拉扯，“你瞪什么瞪？我还没瞪你呢，你就先熊上了？你……卧槽……你想死啊……卧槽……”
我的眼前阵阵发白，脑子也被眼前的白光腐蚀了，剩下的是涓涓细流碰到障碍物后水花乱射的场景。我其实是羞怯的，但是干了这样的事后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尤其是看着郑泰被喷的手无失措尴尬万分火冒三丈上蹿下跳的样儿。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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