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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亭远探病 ...

  •   温亭远最近莫名有些心神不宁,加上一直没收到白以檀的信,趁着旬休,他独自去了苏郡。

      牵着马进城,一路漫步到衙门,刚走到门外他就感觉不对,人比平时多了两倍,有的行色匆匆,有的严阵以待,其中不乏苏幼莹手下的精兵,在周围带刀巡视。

      他拽来一个守卫,亮出令牌,询问他白以檀是否在此,守卫给出的答案恍如晴天霹雳,让他的心一下子揪紧。

      “郡守前几日遇袭,尚在府中养伤。”

      他立即翻身上马,在人来人往的城中疾驰如电,拐过几条街道,终于到达望眼欲穿的郡守府,连马也没来得及拴就往里冲。守卫们不认识他,纷纷提刀阻拦,他双掌齐出,浑厚的内力将他们震出几米开外,片刻间踏入了内院。

      屋子后面又涌出一批精兵,把他团团包围,他不想浪费时间周旋,正想强行打开缺口,苏幼莹从房内出来了,一声令下,士兵如数退去。

      “温将军怎么来了?”

      温亭远没空寒暄,直接开口问道:“以檀受伤了?”

      苏幼莹沉默地点点头。

      温亭远面色愈沉,绕过她想进去看白以檀,没想到她骤然伸出玉臂横在门前,道:“她伤在肩处,不方便见人,我们去花厅坐坐吧。”

      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只有一门之隔,这个关头让温亭远刹住脚步简直比登天还难,好在理智尚未走远,他深吸一口气,不舍地朝房内看了一眼,随即跟着苏幼莹去了花厅。

      两人刚坐下,苏幼莹一杯茶还没倒满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无缘无故遇袭?是谁下的手?”

      苏幼莹缓缓看了他一眼,道:“此事说来话长了。”

      白以檀受伤这几天断断续续说了一些,怀疑操控黑衣人的幕后黑手就在天都城,但没说原因,只让她小心提防,她吃惊之余立即加强了警戒,同时严格排查每一个进出城的人,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面对温亭远她是存有防备之心的,因为白以檀跟她说过,一个月前寄过一封信给温亭远,要他帮忙寻找能治疗蛊毒的大夫,结果不但没收到回信还引来了刺客,所以苏幼莹怀疑问题出在温亭远身上。

      “其他事可以过后再提,以檀现在伤势如何?”

      “不太好,差点被人一箭穿心。”

      温亭远蹭地就站起来了,面如寒潭,钳住苏幼莹的双肩急吼道:“你说什么?那现在伤势如何?”

      苏幼莹盯着他那张担忧若狂的脸,一寸一寸地审视,迟缓地说:“失血过多,伤口发炎,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

      天意两个字尚未说出口,温亭远已经闯进了内室。

      “以檀?”

      “亭远?你怎么来了?”

      这一幕相当奇怪,白以檀并不像苏幼莹所说的伤重昏迷,她斜靠在床头,右肩绑着绷带,膝上搁了一本书,用没受伤的左手随意翻看着,精神尚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温亭远走过去坐在床沿,刚要察看她的伤势,苏幼莹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手按在腰间的剑鞘处,眼底防备不减。

      白以檀瞧出了不对,问道:“幼莹,怎么了?”

      苏幼莹没答话,闪电般抽出佩剑架在了温亭远颈间,这动静把白以檀吓了一跳。

      “你这演的是哪一出?快把剑放下。”

      “你不是说给他寄了信之后刺客就找上门了么?他又这么巧来了苏郡,搞不好就是太子的人,来看看你死了没。”

      “我心里有数,你听我的,把剑放下。”白以檀说着要靠近,却被温亭远拦住了。

      “你别乱动,刀剑无眼,当心伤了你。”说完,他微微侧首道,“苏郡尉,不管你误会了什么,我是因为从湛州回来没有收到以檀的信才来苏郡的,这点瑾瑜可以作证。”

      苏幼莹冷哼:“谢瑾瑜自己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他有什么资格替你作证?”

      眼见已成僵局,白以檀直起身子,想握住苏幼莹的手让她挪开剑,手伸到一半扯动了伤口,痛得一抽,低低地叫了声便捂着肩膀朝边上歪去。两人连忙收剑的收剑,扶人的扶人,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

      “痛得厉害么?让我看看伤口。”

      绷带上的血迹慢慢晕染开来,显然是伤口裂开了,温亭远心急如焚,一手揽着白以檀的腰一手就要撕开绷带,苏幼莹急赤白脸地抓住他,斥道:“男女授受不亲,要看也是我来,你赶紧出去。”

      温亭远一僵,手缓缓放了下来,却仍舍不得松开怀中软软的身体,好在白以檀出声帮他解了围。

      “别吵了,我没事……”

      额头冒着冷汗,手心冰凉,整个人软得就像一张纸,怎会没事?温亭远一双剑眉攒成川,温言软语地哄道:“躺一会儿好不好?有什么事都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我哪敢休息?”白以檀斜眼看着二人,“只怕我这一闭眼你们外头就打上了吧?”

      苏幼莹冷着脸不说话,似怪她太护着温亭远。

      白以檀知道她在想什么,啼笑皆非地说:“要生气也听我把话说完了,嗯?幼莹?”

      见她又要来拉自己,苏幼莹立刻站近了些,冷眼瞪她,“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要说就说啊,你是用手说话的?”

      被训斥的那人弯唇轻笑,也确实没力气了,老老实实地收回手,道:“你刚才也听见了,亭远说是因为没收到信才来苏郡的,说明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那封信被截获,才会有杀手来灭口。”

      “那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苏幼莹倔强地说。

      “你封锁消息也这么多天了,要想派人来看看我死了没,人早该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了,以他的武功,进门这么久我们俩都该死了七八回了,还能坐在这讲话吗?”

      苏幼莹撇过脸不说话了。

      温亭远叹气:“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白以檀喘了口气,只觉身体越来越沉,大半重量都倚在了温亭远身上,背后不停渗着汗,像从水里拖出来一般。温亭远也察觉了,心疼之色顿显,刚想收回自己的问话,苏幼莹冷淡的嗓音却飘进了耳朵。

      “汛期来临时,筑堤的石料被蓄意炸毁了,我们抓到几个黑衣人却在现场自爆了,死状诡异,伤了好多人。后来以檀说这是种极其恐怖的蛊毒,以防万一,想让你在天都城找个会治的大夫,就寄了封信给你,没想到没过多久杀手就来了。”

      温亭远微微扶正白以檀的身子,严肃的问道:“你知道主使人是谁?在信里写了吗?”

      “我只写了是苗蛊,其他只字未提,但仅凭这一点也足够那人下决心灭口了……”

      白以檀心里清楚得很,只要从苗蛊下手,不久定能找出太子与苗疆王图谋不轨的线索,所以太子才会如此心急地想要杀她。

      其实这场阴谋已经浮出水面了,太子不过是想掩盖到杀死凛王,而白以檀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太子弄死她容易,她虎口拔牙太难。

      “那人是谁?”温亭远沉下脸,胸口回荡着沸腾的怒意。

      这个问题亦是苏幼莹想知道的,她问过几次,白以檀都回避过去了,没想到温亭远来问也是一样,她还是不肯说,苏幼莹顿时发火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把我择开!我告诉你,那幕后黑手只会把你身边有关的人一个一个剔除干净,这对于他而言才是真正的安全,你知不知道!”

      温亭远亦沉声道:“以檀,跟我说实话。”

      白以檀知道这下很难糊弄过去了,微微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太子。”

      尽管有心理准备,两人还是被惊到了,温亭远将前后之事串起来,很快得出了结论:“所以整件事其实是太子想算计凛王,无意中被你发现了端倪,所以他要杀你灭口?”

      白以檀默然颔首。

      “胡闹!”温亭远怒斥道,“这件事要管也是凛王来管,你不告知他便罢了,还擅自插手,胆子也太大了!”

      “我没有证据,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白以檀苦笑道。

      “你都伤成这样了,若说是空穴来风只怕也没人信。好了,你就安心养伤吧,等我回去之后就去向凛王说明情况。”

      “可是……”

      “没有可是。”

      温亭远不由分说地把她放平,俨然拒绝再谈此事,她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苏幼莹,后者果断移开了目光,拧身朝门外走去。

      “我去看看药熬好没。”

      白以檀沮丧而疲惫地垂下了眼睫。

      这次的确是她鲁莽了,光想着替这么多条人命讨回公道,却忘了掂量自己的能力,当初凛王不愿捅破此事恐怕也是顾虑到太子的势力吧,她真是太愚蠢了,怎么没早想到这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罢了,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

      一只温暖的大掌覆上了额头,轻柔地抚慰着她,白以檀抬眸,放大的俊容就这样撞进了眼帘,薄唇轻启,声声催人入梦。

      “睡吧,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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