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公主》珝琯瑶

9、暴雨摧花I

　　陈嚣终于不安分地行动了。珈玥暗自想着，不过还好，只不过找了几个人来找一些小麻烦，自己还可以应付的了。
　　珈玥转过身，发现身后的芊雪早已继续坐在竹凳上揉搓衣服。
　　“姐姐……”珈玥唤了一声，此时的珈玥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这满脸泪痕的芊雪。天知道她有多么无辜，不过是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过是本本分分地给别人洗衣服，为什么会有这突如其来的恶梦，打扰了她的一片清幽。
　　“姐姐，别洗了，就算洗干净了，也许依旧会脏着拿回来。”珈玥的话语很轻，即便方才对着高家女儿时，她可以横眉冷对，但只要她一看到芊雪，马上就会温柔起来，正如她可以在前一刻质问孙媒婆，又会再后一秒钟低着头向燕夙情道歉。
　　芊雪并没有理会珈玥，甚至更用力的洗起来，这让珈玥看了十分心疼，一把将衣服夺过，说道：“姐，你这又是何苦。”
　　“我为的只是自己的心。”芊雪轻轻拉扯回衣服，又默默地洗起来。
　　心吗？珈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正强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自己也有一颗，可这贫困窘迫情况下的心，在别人的眼里，又值什么呢。
　　芊雪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晾起来，搭在晾衣绳上，随风摆动着。芊雪晾好衣服，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它们，是在做告别吗？也许是吧，她清楚地听到珈玥对大家说了今后不再洗衣服，她也知道，陈家可以让她们来家里寻事，就也可以让所有人都不把衣服给自己洗，断了自己的生计。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当初也是万般无奈，才选择为别人洗衣服的，家里又实在没有什么，再能当的了，这些年，对于家中的一切，芊雪是最了解的了，要怎么办呢？虽说杨大山偶尔会照顾家里，可总不能今后家中的三张嘴全指着他了，再说，这样大的人情，又要用什么去还呢，嫁吗？芊雪望向天空，空中正飞过一群大雁，排的整整齐齐的，向着南方飞去，看起来是那么自由，那么无忧，如果可以，将我也带走吧，芊雪向大雁发愿，她真是想逃离，这现实世界的悲伤。
　　就这样，一个院子里，两个姐妹的身影，孤单地站着，夕阳的余晖将两个人的人影拉的很长很长，长长的影子，平行地安静地躺在地上。
　　“姐姐，不用怕，有玥儿在。”这是经过许久沉默后，珈玥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这是同吃同住十四载的姐妹俩特有的默契，珈玥可以感觉得到，此时的芊雪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
　　日子出奇的平静，今冬的初雪，来的太早了些。当珈玥打开屋门，雪还在簌簌的下着，地面早已覆盖上厚厚一层雪白，槐树枝头上那几片倔强的枯叶经得住风霜，却受不起雪打，终于离开了它们苦苦眷恋的树枝，落到地上，化进雪里。两颗槐树中的那段悬丝上，竟也落了雪，一条雪白色的线，高高悬在空中，因为落雪，更像是一条白色的绸缎。院里的竹凳上也落满了积雪，房檐垂着冰条，一根一根，如尖刀一样晶莹的倒挂着，只是一夜，雪便下的这样大了。
　　还好昨天夜里，芊雪已经将晾了几日的衣服收了回来，否则，它们也要一并穿上雪的外衣。
　　芊雪将衣服用布包好，以免雪打湿了，撑起伞便要往外走，她这是要去送衣服，珈玥知道，芊雪总是这样，只要衣服一干，便会送回去，风雨无阻，绝不耽误别人穿一天。
　　芊雪打着油伞走过院中时，低下的一排脚印，格外明显，白皑皑的世界，只留下她的足迹，显得那么孤独。
　　“姐姐。”珈玥唤住芊雪，双手遮在额前，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我陪你去。”
　　芊雪微微一笑，伞移至珈玥的上方，说道：“下着雪呢，要湿鞋的，你还是在家里吧。”
　　“我不，我要陪姐姐去。”珈玥就这样说出了一个任性的理由，她不愿说出，是因为她怕芊雪再被别人质问，所以才陪她去的，她不愿说出，是因为她觉得芊雪在雪中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所以才陪她去的，她只想说，我要去。
　　就这样，两个姐妹拉着手，撑在一把油伞下，往镇东上的路走去。
　　伞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珈玥的手伸出伞边，任雪落在她的掌心，这场初雪下的好早好大，雪花晶莹的跳在珈玥的手上，一触碰便化了，它一化，珈玥便笑了，美丽的雪花经不住一点点温度。
　　珈玥的笑容在脸上并没有停留多久，当她回过神时，笑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面前已经站着三个男人，准确的说是她们两个人的面前，站了三个男人，珈玥一眼便认出，中间的那个，便是恶贯满盈的陈嚣。
　　陈嚣的表情，看不出是笑是恶，也许是笑中有恶，恶中有笑，珈玥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便警戒起来，一步挡在芊雪身前，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愤怒的表情看着陈嚣。
　　“辞了陈家的提亲，又说陈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你吗？”陈嚣的笑容中充斥着不屑，笑的比雪还冷。
　　“是我说的。”珈玥没有退缩，既然让他们堵住了，她别无选择，更是要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死一个总比两个的好。
　　“有些意思。”陈嚣抬起手，只是勾了勾食指，身边的两个男人便向珈玥走来。
　　珈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轻功在身的她，对于逃跑这件事，再拿手不过了，可是就是这一退，她碰在芊雪的身上，这让珈玥意识到，她决不能跑，她若跑了，芊雪是一定要遭殃的，无论怎样，她只能选择面对，至少保住一个也好。
　　珈玥侧过头，对芊雪轻轻地说了一句，“姐姐，你先跑。”她用了“先”这个字，是想告诉芊雪，只要她走了，珈玥一定可以脱身，不必因为担心珈玥而不愿离开。
　　芊雪自然是会了意的，未及多想，转过身便往回跑。她这一跑，陈嚣的那两个左右紧上了两步，却又停住了脚步。
　　原来是珈玥看他们二人要去追芊雪，便一手一个努力地拉住他们的胳膊，以珈玥的力度，自然是拉不住他们的，可他们二人还是停下了脚步，他们很诧异的看着珈玥，这是他们唯一一次被陷于如此情况下的女子给拉住，她是有多大的勇气，才会将他们两个危险人物留在自己身边，只是为了给自己姐姐留出足够的时间逃走，这让作恶多端的二人，竟都有些震撼了。
　　“阿大、阿二，你们俩在做什么，连个女人都抓不住吗？”陈嚣喝了一声，这一声提醒了他们二人，他二人立刻甩下珈玥，追赶芊雪。
　　陈嚣几步走到珈玥身边，一把攥住珈玥的手腕，冷笑道：“迟早找你算账，不过别急，今天可不是来找你。”
　　“辞了你们家婚事的人是我，骂走孙媒婆的人是我，有什么你冲我来，不关我姐姐的事。”珈玥挣扎着想要摆脱陈嚣的手，她很不喜欢有人禁锢着她的感觉。
　　“林芊雪不愿意嫁给我三弟，我要让她知道，这是她一生做的最后悔的事。”陈嚣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一边嘴角依旧上扬着。
　　芊雪终究是被阿大、阿二带了回来，一把推到地上，她的头发、衣服顿时沾上了雪。
　　陈嚣松开了抓着珈玥的手，走到芊雪的跟前，蹲了下来，又用方才的那只脏手抚摸着芊雪白皙的脸颊，“真是个美人。”芊雪的头试图避开那只手，只是她的脸一侧，手也就跟了过去，直到她的头和身子不能再转，陈嚣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拉回自己的面前。
　　“你干什么！”珈玥哪里忍受的了陈嚣如此对待芊雪，只想着上前拉开他，可她还未走两步，便被阿大拽住，珈玥一面捶打着阿大的手背，一面大叫着：“你放开我。”
　　珈玥只是个女子，可人被逼到极限总是有超能力的爆发，珈玥的力气不知怎么就那么大，竟然一把将阿大的手拉开，往芊雪跟前跑去，可终究再次被阿二拽住，这次阿大也跟上来，拽住珈玥的另一只手臂。
　　陈嚣似乎完全无视这边的一切动静，将芊雪的脸拉到自己面前，狠狠的亲了芊雪的唇。这下，柔弱的芊雪也开始反抗了，拼命地推开陈嚣。
　　而陈嚣似乎就是在等芊雪的抵抗一般，芊雪一推他，到让他更加兴奋的笑了，他将芊雪再次丢到地上，这一次，他是跨到芊雪的身上，一把将她胸前的衣襟扯开，露出芊雪如玉一般的肌肤。
　　“不要！”珈玥大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可阿大、阿二两个人的手就是死死的扣住了自己的肩，将她按跪在地上。
　　陈嚣迫不及待地解下了自己的裤子，如今的芊雪早已吓的面无血色，眼泪横流，恐惧的如一只躲在墙角的小猫，一直一直往后挪着身子。
　　陈嚣哪里让她跑的了，一把抓住她的两只脚腕，用力一拉，芊雪又回到他的身下。
　　“我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芊雪的口中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即便都是未出阁的少女，可此时芊雪与珈玥都知道陈嚣想做什么。
　　“求求你，放过我。”芊雪的声音，一直回荡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