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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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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2.
杭州市某著名美发店迎来了一位长得十分漂亮的女人。女人年约二十五六上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气质更是如玉般温和,看的人特别舒服。
有服务员上前问她有什么需要,她看了看四周,然后轻声回道:“想修个发尾,你有什么好的理发师推荐吗?”
服务员小姐姐给她推荐了店里资深的理发师。
估计理发师都对好的发质爱不释手,年轻的理发师轻轻的从发顶往下捋,捋到一半时指腹处有一出凹凸不平的触感,他又摸了下,然后看向镜中的女人,“这里好像有点不平呢,是小时候没睡好的缘故吗?”
叶舒言微笑了下,“不是。”
后脑勺上那处凹凸不平的触感是一道很深的伤口,据哥哥说是因为她上山时失足摔下台阶,撞到破了角的台阶才造成的。
当时她差点死了,后来好不容易才被医生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再后来,伤好了,伤疤却留了下来。平常没去注意就不会被发现,只有洗头或者梳头发时才会摸到。
这时,边上有人叫理发师,理发师留下一句稍等后就走到另一边去,临走前还担心叶舒言无聊,给她开了ipad。
叶舒言对电子产品不是很热衷,也就没玩,这时,店里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天哪!太阳公开恋情了啊啊啊!他公开了!!”
“谁啊?他女朋友谁啊?”
“闵孝琳。”
“闵孝琳?谁?不认识。给我看看。”
“卧槽!!!”
几个女生宣宣嚷嚷的,其中一个急,还用了叶舒言面前的ipad刷微博。跃然在屏幕上的是一张放大的照片,照片上,男人和女人温馨的笑着。
“卧槽!真公开了!!YG都承认了。”
“疯了吧。”
叶舒言像呆了似的,紧紧的盯着屏幕里的那个男人看,她站起来,拿过镜子前的ipad。看的那个女生回头一看,“大姐你谁……啊。”
卧槽,不至于吧,哭了?!
她们做为老婆饭都还没哭咧,这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居然……哭了?
那女生把ipad还给她,和同伴走到边上去,边走边聊太阳和闵孝琳的恋情。
叶舒言望着屏幕上那个笑的眉眼弯弯的男人,泪毫无预警的啪嗒啪嗒的落下,一滴一滴的打在ipad上,泪珠模糊了屏幕也模糊了那个男人的脸。但奇异的,她的脑中却像早已熟识他一样,一点一点将他五官拼凑完整,一点一点的浮现在她眼前。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她会认识他?为什么她会觉得他熟悉?为什么她会心酸?叶舒言抱着头痛苦的弯下腰去,好疼,疼的脑袋快要爆炸了似的。
边上有谁叫她的声音,她通通都听不到了,她的意识模糊又混乱,就在服务员要打120时,“砰——”的一声,脑里的迷雾全褪去消散了。
她想起了!
她都想起来了!
那个男人叫永裴,东永裴,她17岁那年认识的人,也是她遗忘……很久的人。
他是永裴,是她韩国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也是她喜欢的人。
他很好,很爱笑,一笑双眼就笑弯弯,像天上的月亮。
他很温暖,总是默默的关心着身边的人,像天上的太阳。
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
但……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那则新闻,心酸不已,不知我因为这造化的世事还是因为那份错过。她只知道,她失去他了,永远的。
在她忘了他六年后,他有新的恋情,有新的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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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我问,“在您知道他公布了恋情后,想起他后,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叶舒言轻叹了一声。
后来他另娶,她另嫁,他们各自组建家庭,各自有生命中的另一半,和另一半互相扶持着往下走,过生活。生活有苦有甜,日子有好有坏,有争吵过,也有幸福过。
“你有回去找他吗?跟他相认吗?”
“没有。”
“为什么没回去找他呀?你们这样,不是还可以做朋友吗?”
叶舒言被说的笑了起来,她用慈祥的眼神看着我,“傻孩子。”
“嗯?”
“没有那个必要啊。”
叶舒言叹息了声,既而唇角划开一抹笑,那笑容是那么的漂亮和美丽。
即使已年届不惑,她笑起来依旧很美丽很漂亮,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只是微笑的她眼里有水光闪烁,有遗憾有不舍更多的是释然。
“为什么您会忘了他六年呢?”
“因为……”
叶舒言说着又陷入回忆,她记得在永裴给她过完生日后的一个月,她因为不堪班上同学的欺凌,就跟妈妈说要转回杭州。妈妈答应了,就给她办了转学手续。后来她们就回杭州了,回杭州前,她跟永裴约好,以后也要经常电话联系。
回到杭州,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后,她并没有像想象中的开心,因为爸妈还没和好,身边也没有他。她想,人真是贪心,有了这个就想要那个,有了那个还不够还想要更多。也许是因为她太贪心了,所以老天惩罚她了。
老天罚她失去了爸妈,失去了他。
她因为那场可怕的事故而得了创伤性后遗症,她忘了在韩国的一切,也忘了他。表哥陪她在山上的寺庙休养了很久,对那场事故,表哥对她说的是她爬山,没注意到台阶上的青苔,一脚踩滑了,从台阶上滚落下来,失去了记忆。
她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脑里总感觉遗忘了什么,可你要问她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就这样过了好几年,直到那年他公布恋情,她才记起来,她遗忘的是什么,那个被她丢失的拼图是什么。
“那太阳前辈知不知道您曾经出过事故?会不会知道您曾经忘了他六年,又记起他来了?”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那我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那个卡片是您什么时候送给他的?”
“是2007年他生日那天送他的。那时——”
那时他们已经出道快一年了,还是不温不火,在社会上反响也不好,他们都很气馁。叶舒言还记得,在他生日的前一个礼拜他跟她视频时,他很沮丧也很灰心。跟她说,他很累也很担心,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她当时怎么安慰他的?她说:“不要担心,永裴,不好只是暂时的,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啦。你看,你们团的名字取的多好啊,BigBang,宇宙大爆炸。很厉害呢,以后会厉害到全宇宙都知道你们呢!”
说的他笑起来,像是在笑她的孩子气。
急的她呀,找例子证明自己话的可信度,“你看HOT,神话,东方神起。这些名字都很好啊,寓意也好,他们也特别火啊。”
“所以你们也会火的。很快的。”
“永裴你生日快到了,你想想愿望,到那天就许愿,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真的吗?”
“嗯!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说的他笑起来,“那我要许愿我们组合大发!以后要火的全宇宙都知道!”
她听的直点头,“会的会的。马上就会好了。”因为上个月她生日时,她也许了一样的愿望。一模一样的两个愿望,老天爷一定会听到,一定会实现的。
“第二个愿望——”他看着她,害羞的说不出话来。
在电脑这边的她笑了起来,心情有雀跃有欢喜还很甜,她知道他没说完的话,知道他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所以,她在给他的生日卡片上怀着甜蜜又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用中文写下“我喜欢你”四个字。希望他会知道,会回应,会跟她在一起。
后来她也有想过,如果当时她没那么害羞,也或许他没认为那四个字只是普通的生日快乐,他们或许就会在一起了。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假设再怎么设想也没用,时光又不会倒流,谁也答不上来如果时光能重回那个时候,现在的他们又会是什么样。
她没跟这个孩子说的是,2018年2.3号,他婚礼的那天,她去了韩国……见了李淑儿。
李淑儿已经结婚五年多了,有自己的小家庭,有让她烦恼和疼爱的小屁孩。她过的很幸福,时光很厚待她,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温柔如昔,只是陪在她身边的男人不再是他。那个寒冬,那个高大英俊、一笑起来就像个大傻子的男孩,终究成了回忆,成为时光里的旧记忆。
李淑儿担忧的看她,“今天……永裴结婚。”
她笑着说知道,“新娘子很漂亮,跟他很配。他们骑马的那张照片看着特别有感觉,还有牵手那张。他们很幸福呢。幸福就好啦。”
“舒言……”
“姐,”叶舒言捧着咖啡望着窗外,“我以前总以为,人生最美好的是相遇,现在才明白,其实难得是重逢。”
“淑儿姐,我今天其实是来跟你告别的,喝完这杯咖啡我就要回杭州了。”以后或许她都不会再来韩国了,就算来也不会再见故人了。
“你多保重。”
她说着往前望,视线看的很远很远,像是看到了她年少时的那段时光,时光里有她,还有那个温暖的少年。她默默的在心里又添上一句,永裴你也要多保重,要幸福。而我,也快要结婚了,我也会幸福的。
永裴啊,再见。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