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劣]炎黄当立》赢鱼

19、019

　　是吗。

　　这是一条少年在接下来半个小时挂在脸上的表情，而这个反应让景之遥有点不爽。老实说她没什么恋爱经验，但是依照她现在能将大部分忽悠得服服帖帖的本事来看，起码她心里一条应该有的状态不是这样的。
　　而她心里的不满被一旁的少年立刻捕捉到了。
　　“阿遥？”
　　她的名字的日语发音有点奇怪，但是景之遥接受得还是挺快的。斜眼看了下一条，景之遥抛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怎么了吗？”
　　“总觉得……阿遥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他说：“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这时候总算是买完了给大家的礼物，两个人漫步在街边上。有些微弱的路灯让周边变得影影绰绰，意外地塑造了一个不那么让人能看清脸，但是很有谈话氛围的环境。
　　大亚少女放缓了脚步。
　　“说实在的，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对于一条君而言，我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一条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反问了她一句：“是因为我……”
　　“不是。”
　　景之遥立刻否认：“就是觉得，从最开始到后来一条君对我告白，这其中一条君付出了许多精力，比如花时间陪我做些没有必要的事情之类的。”
　　“……我并没有觉得这些是没有必要做的。”一条握住她的手：“还是这是阿遥……”
　　“这些姑且不论了，就是我一直有些心里没底而已。”景之遥眨眨眼：“总觉得，我在一条君心里的形象可能和，不对是一定和真正的我相差很远。”
　　棕发的少年沉默了一下。
　　“我其实也这么觉得。”
　　景之遥有点意外，而一条继续说了下去：“其实第一次见到阿遥的话，还是在机场的时候。从一开始到现在对于阿遥的印象，我一直觉得是很完美的。”
　　完美啊。
　　景之遥虚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要是被那群人知道了这个梗能被玩十年。
　　“但是想想看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代表着国家前来交流的人，无论从各个方面都是需要完美的。无论是对待亲近的或者敌视的人，都需要得体地应对，还要隐藏和管理好自己的情绪。”绿色的眼睛带着一点说不清楚的神色注视着身边的少女：“无论是哪一天，我看到的都是很温和的表情。所以有的时候会想，阿遥或许在别人面前是不同的，只是我没办法看到那种不同罢了。”
　　景之遥并没有否认，而挑继续说了下去。
　　“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只知道阿遥每天对着大多数人的那一面。所以就冒着被阿遥讨厌的风险，一直做着在阿遥看起来没有必要的事情，为带着‘如果一直待在一起或许就会有不同’的这种侥幸的想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条没有看着景之遥，而是瞥了瞥路边的树丛。
　　“就凭着这种侥幸心理，然后向我告白了吗？”
　　“这个……不是这样的。”
　　他解释说：“如果不是傅君突然来了的话，我也想再和阿遥相处得久一点再告白。我也知道，那时候我的样子贸然又唐突还很失礼，但是我的话，无论之前再怎么友好，比起来自一个国家有着一样背景，之后很可能还会关系更密切的伙伴的话，阿遥肯定还是更喜欢和后者在一起待着。比起那样，我最后想了很久，才决定垂死挣扎一下。”
　　一条还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嗯，是垂死挣扎没错。”
　　“……我完全没有觉得一条君有自己说的那么可怜。”
　　“我之前可是被阿遥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啊。”
　　棕发少年笑了起来：“还是完全不留余地的那种。”
　　“我明明只是说出了我的顾虑而已。”
　　景之遥觉得自己其实没什么必要讲太多，因为这个人在说话的潜意识里表明他真的不是看起来那样有点因为恋情冲昏头脑的家伙，但她还是重复了一下，表达自己理智中立客观的立场。
　　“我明白。”
　　一条笑眯眯的样子就好像吃饱了的大型犬，无论怎么戳他都只是懒洋洋地晒太阳那样，给人一种温和有可靠的感觉。
　　景之遥被他笑得没办法，想要加快脚步快点回学校，没走两步却发现后面的人拽着她，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她把他往前拽了拽，后者岿然不动。
　　“很晚了，一条君。”
　　“嗯。”一条一手拿着袋子，一手将景之遥往回拽：“我会将阿遥安全地送回去的。所以……”
　　“就在外面待得再久一点吧。”

　　“你昨天晚上干吗去了。”
　　等到火车关门，傅扬声甚至都没在意一条和吉祥寺还在车站上，敲着面前的桌子就开始质问景之遥。她困得很，耳边傅扬声又一直在闹，皱着眉抬起眼皮。
　　“你管得着吗。”
　　这句话比昨天更不客气。
　　傅扬声又是一噎，看着景之遥的眼神有点复杂。火车里人不多，景之遥扫了扫周围，看着没什么人，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
　　“你在国内，都知道点什么。关于无头龙的。”
　　少爷翻了个白眼。
　　“都销声匿迹的东西了，犯得着知道什么吗？”
　　“布兰奇？”
　　“雷声大雨点小，在家里成不了什么气候。”
　　傅扬声的语气还是那么让人讨厌，但是景之遥很喜欢他那个“家里”的用词。打了个哈欠，景之遥擦了下眼角的泪珠，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色。
　　“在这里可不一样。”
　　傅扬声正喝着茶，嗯了一声后就是一顿，忙抬眼看着景之遥。
　　“几个意思。”
　　“自己猜。”
　　傅扬声对于景之遥的态度有点恼火，但是看着景之遥往下垂的眼睛，终究是把话往下咽掉了。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平静了好一会儿，傅扬声才又挑起了话题。
　　“这次来的人，除了爷之外，你们之前都互相认识吧。”
　　景之遥点点头，顺带理了一边这些人和自己的关系。
　　刘萌是同一家医院里一起长大的交情，古扬河是小学左右就开始跟着她了。何淼是和她扛过中二期的可靠战友，而柏凌是她回到北平之后才认识的。
　　至于崔彤……
　　景之遥皱了皱眉，露出了点阴鸷的神色。
　　“喂。”
　　傅扬声将景之遥从有点不好的记忆里拉了出来，清醒了点之后重新看着他。
　　“我们几个的话，无论怎么排列组合，感情都不会差。”
　　景之遥很直接地指出了傅扬声作为一个新进入这个小型圈子的人所面对的情况：“按照你现在这个操行，除了我愿意卖个面子在外人面前给你个好脸之外，其他人都懒得理你。”
　　还记得刘萌那一杯不小心打翻的果汁吗。
　　傅扬声的脸色变得很差。
　　“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非是觉得自己身怀着你们傅家几代下来都期望着的杀手锏，实力不错所以以后肯定能让人高看一眼。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厉害。”
　　景之遥靠着震荡的车窗。
　　“抛开扬河这个已经钦定好的武力输出，剩下的随你拉出去单练，哪个人你都打不赢。”
　　“你……”
　　“不信的话，一会儿就试试吧。”景之遥说：“反正中华街还算安全，无论怎么打，只要我不想，情报就漏不出去。”
　　“那就试试。”
　　傅扬声眯起眼睛：“我就挑古扬河。”
　　景之遥打量了一下傅扬声。
　　英雄。

　　关于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在景之遥一经宣布之后，六人群就已经开始了热闹的下注活动。比较悲惨的是在景之遥和古扬河没有参与的情况下，押傅扬声赢的人意料之内的只有零。
　　“这种单方面的欺凌真是……太让人激动了！”刘萌活蹦乱跳：“扬河大大加油啊！打不死他！”
　　柏凌：“……萌萌你悠着点，从车座上下来。”
　　何淼押了一下古扬河之后私聊景之遥，问是怎么个情况。
　　景之遥：“不一定打得起来。”
　　何淼：“那你撺掇什么！害我白激动一场！”
　　景之遥：“你有什么可激动的。”
　　何淼：“日哦，二遥妈你造吗，这个贱人在上飞机的时候我跟他说了句话，结果他跟我说什么？！”
　　景之遥：“我不造，你说。”
　　何淼：“他说‘跟水性杨花的女人讲话脏了爷的嘴’啊我日！！！要不是柏凌和崔彤劝老娘飞机到日本的时候他就只剩一摊尸水了！！！”
　　景之遥：……
　　何淼：我知道这人送到你身边以后肯定有用，但是二遥妈你听好，这件事儿你不解决好了以后姐妹没得做不说西南边疆你也别想安生了话我放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
　　景之遥看着屏幕，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不过就是转眼之间，未来的内政大事已经摊在了她眼前。看着何淼发过来的话顿了顿，景之遥眼睛一撇，正好对上了傅扬声看着她的眼睛。
　　“跟我交个底，跟扬河打你胜算有几成？”她问：“不解禁的情况下。”
　　傅扬声沉思了片刻。
　　“五成。”
　　那就是没什么胜算了。
　　这么一算的景之遥有点安心，给何淼回了个明白的表情后靠回去休息。只是闭着眼睛越想就越觉得悬，像是被什么东西掉在半空，如同活靶一样等着人狙击一样。
　　“我现在就去申请。”景之遥突然睁开眼睛：“所有人魔法禁止完全解除。”
　　“啊？”
　　傅扬声一惊：“真往死里打？”
　　景之遥懒得理傅扬声语气里带着的慌乱，直接打了个号码，在简短地说出了几串数字之后，景之遥挂断了电话。
　　不过数十秒，手臂上得紫色图腾在短暂发热后立刻消退。傅扬声疑惑地看着景之遥，而后者在快到站的时候才给了他一个答案。

　　“今天没准能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