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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陌路 ...

  •   传说,每当阴历七月,在黄泉路上,忘川之畔,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梵语叫曼珠沙华,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红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上天祈祷的手掌,渴望却不可及。

      彼岸花只开在黄泉,当它开放的时候,鲜红如血,倾满大地,仿若血铺就的华美地毯,继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它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每个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它的花香带有魔力,可以让人想起自己的前世。

      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花妖的名字叫做曼珠,叶妖为沙华。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只因开花的时候,便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虽修得同根,却生生相错,永世无缘相见。

      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

      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的彼岸花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

      神怪罪下来,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

      曼珠和沙华的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想起前世的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却在下一世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

      朦胧中是周身铠甲的男人,迎风而立,年轻的脸上是未尽的血渍,脚下是血流如注的曼珠沙华,火红的花瓣正在一点点溶化,化作触目惊心的血液流淌在他所站立的土地上。
      他将头盔提在手中,凌乱的黑发乘着风舞蹈,他对她笑,隐隐透着青色胡渣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他说,阿九,以后的每一个清晨,我愿为你画眉梳妆,为你,千千万万遍。

      她在呼喊,呼喊他的名字,可他的眼光始终看向远处,听不到她声嘶力竭的呼唤,看不见她泪流满面的苦楚,仿佛是被隔绝的两个世界,永远接触不到的世界。

      脚下火红的花已然消逝成潺潺流动的血液,向着浑浊的忘川水流去,他笑傲着朝她伸出手,召唤着她,渴望着她,她几乎就要握住他沾满鲜血的手掌,却在陡然间山崩地裂,寒光闪闪的盔甲里,喷涌出滚烫的血液,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片片猩红的血,往远方流窜。而他,已然没了踪影,消逝在广袤的血海之中。

      “醒醒,莫寒,醒醒…………”

      她艰难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已然皱成一团的英俊脸孔,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睁大了眼睛,任由泪水从眼眶溢出,顺着面颊的弧度,滑过轻放在侧脸的手指,坠落于温暖的丝绸之中。
      “说话!澹台莫寒,你别乱吓唬人啊!”滑过指尖的眼泪烧灼了心底隐藏的恐惧,他恶狠狠地吼着,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面颊,“看着我,说话,随便什么都好…………”

      苍白的嘴唇上下开阖,目光却依旧是没有焦距的茫然。“好多血,好多好多,满地都是,鲜红鲜红的,我想叫他,可他听不见,他听不见…………”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是我害死他的…………呵呵…………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罢了…………是我,我是凶手…………”她没来由地笑着,隐忍许久的泪水倾泻而下,伴着碜人的笑声牵引出深埋地下的记忆。“不只是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你也是,袭远也是,完颜晟更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他…………”

      “好了好了,就你那点本事,还不够害死人呢!若真出了什么事,阎王爷也该先抓我,是为夫教妻无方,总归有我挡在前面…………没事的…………”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完颜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固执的丫头,终于不再一味地忍耐着,肯放肆哭一场了么?

      无论她的想法是什么,对于自己的决定,他绝不后悔。

      她指腹为婚的丈夫死在族人的铁蹄之下,祁洗玉亦然因女真人而死,齐国皇帝迫于大金压力将她远嫁燕京,做了仇人的女人。
      她的所有秘密他已然掌握在手中,知己知彼,是她所教。

      如果把她留在身边,是她最大的羞辱,那么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但为何,没有任何的满足感……

      ---------------------

      “弥月,你跟着我很久了吧!”莫寒无聊地玩着各式各样的簪子,任弥月将及腰的长发盘结成髻。

      弥月拾起一支白玉小簪在莫寒头上比了比,见镜中人摇头,复有放下,去挑旁的簪子。“奴婢十三岁进宫便留在殿下身边,那时殿下才七岁,一晃都十年过去了。”

      将手中的蝴蝶簪子递给弥月,她顿了顿,开口道:“我的心疾你是知道的,大约是多久发作一次?”

      “以前大约是半月一次,若害了风寒等症,会更加频繁些,殿下这些年都不曾犯过,一到燕京便复发,可见这真不是个养人的地方,眼见天气一天天寒了,殿下务必要多穿些衣裳,切莫害病了…………”

      “弥月,其实我并没有觉得燕京如何冷,也没有水土不服的症状…………趁没人的时候,你帮我传个话给念七,问问他在江湖上有没有熟识的大夫,方便的话,替我寻了来。”

      “殿下,你是说…………”

      说话间一声门响,冷风呼呼地蹿了进来,莫寒赶忙招呼弥月关门,瑟缩着身子说道:“王爷就不能温柔点儿?都多大人了,还这么莽莽撞撞的,难怪娶不到媳妇!”

      “什么叫娶不到媳妇?你活生生地呆在这又叫什么?”他侧身一让,小童立马端着托盘走到莫寒跟前。
      “还不是被你抢来的!”她咕哝了一声,皱眉怒视着眼前黝黑的药汁,“别,放远点,我看了难受!”

      “你给我老实点喝了,少推三阻四的,有本事你别生病啊!前几天的药估计是被你倒花盆里了,也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滚烫的药淋下去,那花不死也难哪。”完颜煦亲自端起药碗,朝莫寒一步步逼近。“今天你就别跟我废话了,爽快点,一口气喝了,也省得麻烦!”

      “喝就喝!姑奶奶还怕了你不成!”莫寒慷慨赴死般地夺过碗,一口气灌了下去,“弥月,找块糖来,快点快点…………”

      他斜靠在桌边,凉凉地说道:“哼,看你这凶巴巴的样子,也不知昨夜是谁躲我怀里哭了一晚上。”

      “是吗?是谁啊?你新认识的女朋友?”

      “一双核桃眼还挂那呢,就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灌下一大壶水和三四颗桂花糖才勉强压下喉头的苦味,她缓了缓开口问道:“怎么,王爷都不用上朝的么?”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我这都是退朝回来了!”他随意往榻上一躺,懒懒地讽刺道。

      “你也不见得有多勤快啊!”她撇撇嘴,又吞下一颗松软甜腻的桂花糖,“对了,王爷,我来了这么久都没见你的小老婆,说起来我也算是老大啊,带我也去见识见识美人嘛!”

      完颜煦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抬眼看着天花板,调笑道:“她们都被安排在京郊别院,你大可放心没人来跟你抢正妃的位子。”

      莫寒嘴快,张口便道:“我还巴不得有人来抢呢!王爷在这也住腻了,不如去京郊别院潇洒潇洒?”

      “澹台莫寒,本王就算养头畜生都比你强!”完颜煦猛地起身,又是一脸怒容,可惜,遇上个死皮赖脸的。“那你去养畜生好了,别来搭理我,我烦着呢!”

      “你!”

      “我,我,我怎么了我!”

      ……………………

      完颜煦无奈,瘫倒在暖榻上,无力地说:“有空的话跟着岑管家学学理家,还有,年关到了,除夕夜你得跟着我进宫赴宴。”

      时光匆匆而去,消逝在恬淡如水的日子里,如果一直可以这样安静的走下去,是否可以遇见幸福的模样。

      感谢上苍你所拥有的,感谢上苍你所没有的。

      但上帝是个怪老头,当你想要玫瑰的时候,他递给你茉莉,当你想要栀子时,他递给你玉兰,当你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想要的时候,他将世界捧在你眼前。

      人似浮萍,来来往往,聚聚散散。
      最后,叹一声曲终人散,放开彼此握紧的手,谁也不知道谁。

      谁又能陪她到最后……

      雪后初霁,棱角分明的燕京城霎时变得温柔起来,昨夜纷纷扬扬一场大雪,将这座古城包裹在白色的幕布之中,爱煞了从南方来的人,如此轰轰烈烈的落雪,她守在窗台看得酣畅淋漓,却挨了完颜煦一晚上的训斥。

      犹记去年岁末,汴梁的雪下得细细绵绵,纠缠不休,四人相约着赏雪。在雪歇的夜里,皓月千里,映着茫茫雪原,看银装素裹,疏影婆娑,分外妖娆。隐隐传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洞箫情韵,令人不禁沉醉。偶尔一声寒鸦,唤醒兀自沉醉在酒香中的人,分手离去,意犹未尽。锡洀叫嚣着要做天下首富,金屋藏娇,自在逍遥;沈乔生只愿天下太平,百姓富足;陈诠立誓要驱除夷狄,保我河山;她说她愿做这世上最最惫懒之人,与最喜欢的人吃喝玩乐,万事无忧。
      而如今,当真是各自天涯,了无音信,即使是咫尺之间亦然变质。

      眼前一黑,又是一件厚重的胡裘砸了过来,不偏不倚地落在她怀中。“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见着下雪都能盯一晚上。”

      莫寒撇撇嘴,乖乖把胡裘披在肩上,决定不与完全没有生活情趣的人吵嘴。

      “你准备准备,晚些时候同我一同进宫守岁。”见她没了反应,完颜煦也觉无趣,便回书房处理公务。

      年关岁末,像一杯茶,越冲越淡,早已失去了幼时对过年的憧憬,灯火通明的皇宫里歌舞升平,已然不复女真人的豪迈尚武。

      她安静地坐在完颜煦身侧,默默看着他周旋在皇帝与大臣之间,有时回想起过去的自己,混迹在汴梁皇宫里的日子,说他们爱听的话,做他们喜闻乐见的事,但现在,她真是懒到了极致,连微笑都嫌累。

      金帝完颜晟入座之后便开席了,莫寒盯着满桌子肉无从下手,胃里一阵难受。
      “怎么?吃不惯?”完颜煦凑过来,压低了嗓子问道。
      莫寒摇摇头,勉强扯动嘴角,“不会,和在汴梁吃的差不多,只不过中午看着饽饽好吃就多吃了几个,大概是积食了。”
      完颜煦吩咐侍奉宫女为她盛一碗芙蓉羹,低声责备道:“那饽饽有什么好吃的,也才见着你这样的,竟能把自己吃撑了!”

      “我不是没吃过,看着新鲜嘛!”接过碗,看着青黄相间的颜色,觉着还不错,正准备尝尝味道,忽闻邻桌一阵热闹,完颜晟拍手,笑道:“乌禄,朕的郡马,你可是来晚了啊!罚酒,朕要罚你三杯!博日娜可不许拦着!”

      暮色晚冬的残雪凝成一出无声无色的默片,没有剧本,不必排练,只凭回眸时的惊鸿一瞥,便将心揪住,抱恙的心绪顿时激起一串凄美的往事。
      边关猎猎的寒风还在咆哮着英年早逝的痛楚,万件烛火映照的却已是劫后残生的鄙薄。

      烈酒从喉头一直烧到空空如也的胃,这一壶烧刀子几乎就要将她的泪逼出,她愿这是巧合又不愿这仅仅只是巧合。没有温度的手指被人紧紧攥在手中,却依旧是彻骨的寒冷,似乎有人在她耳边不住地说了些什么,但已然被眼前的画面消音。

      燕赵之地的冷涩,将象牙色的皮肤打磨成男人的粗犷,挺直的背脊透出曾经的铮铮傲骨,宛若星辰的眼眸少了出征是的锐利,多了些温和。衣角不再有繁复的流云花纹,它们与衣衫连成一色,默然地守着自己的宿命。
      依旧是剑眉星目,依旧是少年英武,但已然走出了她的梦幻,不复当年羞涩的大男孩。

      胸怀中的故国烟云,装点着他的仕途,埋入庸碌红尘之中。

      “楚风…………”
      他仰头,痛快喝下,身旁娇媚的金国女人骄傲地看着他,完颜晟亦然抚掌大笑,被时光磨砺的男子,将得意写在脸庞。

      她想起身,走近些,好好看清楚那张记忆力熟悉的面容,但却被完颜煦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他在她耳边咬牙道:“你如果不想拖累他,你就给我好好地待着别动!”

      又是拖累,似乎她每时每刻给身旁的人带来的总是无休无止的拖累,兴许她真是这世间的祸害,且固执地永远不知悔改。
      但命运,从来由不得她选择。

      身材高挑的女真族女子,摇曳着火红的衣袂向她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皱眉问道:“你就是那个曾跟乌禄订婚的齐国公主?”莫寒的无视令她恼怒,她半眯着眼,已然把莫寒视为仇敌,“原来是个不会说话的丑八怪!”

      “博日娜你别太过分了!”完颜煦拍案而起对着正向莫寒发难的女人怒吼。

      “是我过分?完颜煦,你逃婚就不过分么?真不知道这个汉人有什么好的,迷了一个又一个…………”她还在絮絮叨叨地骂着,莫寒已然起身,望向她身后的人,淡然地说道:“我这个汉人是没什么好的,但很遗憾,抢了你这个什么都好的女真人的男人。”

      “你!”博日娜瞪大了杏眼,似乎要用眼神将面前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千刀万剐。

      只是此时的莫寒早已无暇顾及那胡乱发飙的女人,她的视线牢牢锁在那个被称作乌禄的男人身上,她看着他,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步步走近。

      “微臣见过长公主。”他躬身行礼,从容而淡定。

      “楚风…………楚风大哥…………”

      “公主折煞微臣了,微臣受不起‘大哥’二字。”

      她闭眼,将充盈的泪水逼回,努力平稳心绪,缓缓开口道:“能谈谈么?”

      “不行!”博日娜率先出声,断然拒绝了莫寒的要求。

      “我没问你!”

      “可以。”韩楚风转向正怒火冲冲的博日娜,温柔地笑道,“等我一会。”

      莫寒甩开完颜煦的手,与韩楚风一同往花园走去。

      -----------------
      雷了
      删了删了…………

      来了来了,史上最狗血的镜头即将来临
      各位做好被雷的准备

      还有,进来枯燥,有文推荐没??
      我也顺便去抄点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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