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m+Lotr]旧文合集》子夜秋凉

2、潜别离

　　*

　　闪着清冷光辉的钻石戒指落在她掌心，秘银与白钻流淌着寒泉一样冰澈的光泽。
　　不止如星辰般闪耀，它还蕴含着一股沉默而强大的力量，宛如有生命般在她手中跃动。

　　“这是水之戒Nenya。”将戒指慎重的放入她手中，他抽回手，退后了半步。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然而指节有力，指腹清晰可见细细的茧子。
　　——那是工匠的手，也是王族的手。

　　“很久以前你曾向我寻求帮助，现在若你仍然对中土心怀留恋，它将助你一臂之力。”他的视线掠过清辉熠熠的水之戒，又掠过她胸前明丽夺目的绿宝石胸针。然后他低哑而苦涩的笑了一声，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
　　清洌而不含任何杂质的蓝，旷远如苍穹，深邃如沧海。
　　明澈湛然，就像映照着整个世界的镜子。

　　“走吧，Artanis，取道Moria，我的友人将会带你穿越幽深的矿坑去往南边的森林。”
　　“带着Nenya走吧，别担心，……我会让Celeborn跟你一起走。”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兄长，怎能再因自己的错误而将她的丈夫推向危险的境地。
　　“如果有机会见到G……Ereinion，帮我跟他说对不起。”

　　走吧，走吧，远离这即将被战火吞没的Eregion。在南方你会有更美丽宁静的居所，Nenya将让你的森林光辉永驻，成为大海彼方Eldar留下的最美的记忆。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Artanis。

　　Galadriel没有动。她蹙起了眉头凝视着他的眼睛，好像想将他的心思看穿。
　　然而他关上了心灵的门户，转过了身。

　　“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Telperinquar这样面对Sauron是不智的行为。"
　　——“不必担心。”

　　他微微扬起下颚，抿紧了唇线挺直了肩背，恢复了Eregion之主，Curufin之子Celebrimbor骄傲沉默的姿态。
　　这是我的债，自当由我来偿。

　　**

　　Celeborn的态度一反常态的坚决。
　　一贯温文随和的Sindar贵族这次表现出了惊人的执着，他坚持不肯从Moria离开。
　　有些事情，尽管早已远去，却永远是记忆里解不开的一个死结。
　　“他有他的坚持，我不能强求。”Galadriel如是说。

　　看着银树静默而固执的背影，Celebrimbor低低叹了口气。
　　Doriath流过的血，他毕竟不曾遗忘。
　　Moria他尚且不肯涉足，那么他这个……弑亲者的子孙呢？
　　背负了Feanor家族的荣耀，也背负了Feanor家族的血与债。
　　没有人明说，然而他明白，有些隔阂，总是难以消除。

　　“可不要死了啊。”经过对方身边时Celebrimobor低声说。
　　“还有她在等你。”

　　他没有等对方的反应，径直离去。
　　月光下冬青树落下了长长的暗影，夜风拂过，光影斑驳。

　　对不起，Artanis,Ereinion。
　　我对你们说了“再见”，然而我清楚地明白，真正的可能是——“再也不见”。

　　--------------------------------end-------------------------------

---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题目来自诗句：“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
全诗：白居易《潜别离》：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 　　
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春断连理枝。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惟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