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ZEXAL]来自此方》八汰猫

151、后DT历 第151页

　　利音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跟前的白衣少女却已经转身。

　　“收拾得怎么样了，小黑？”大小姐又开始理直气壮地指使她可怜的仆人了。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白衣男子，也就是小黑，望着变成石块的神像，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你说得也对，我们……应该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吧。”

　　莲音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留恋，更多的，似乎是惆怅？

　　这个地方，也许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场所吧，明明那么空寂，连空气，都带着落寞……

　　利音的思绪闪了一闪。

　　比起这个……

　　“那个，莲音，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了吧。”

　　突破重重阻隔和试炼，她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吧。

　　一定要将莲音带回去的愿望，终于……

　　然而白衣少女仅只是侧了侧头，闪烁的灯火，照亮了她的半边脸，却将映入利音眼底的另半边笼罩在了昏暗中。

　　“回去？要回去的只是你哦，利音。”

　　“诶？”利音正当要站起来的动作蓦地一滞。这是……开玩笑吗？

　　无怪某少女要心存幻想，实在是好友的口气太过轻松。

　　“不管成败与否，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然要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利音的心在下沉，“很远……吗？”

　　“远？”大小姐似笑非笑，“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利音咬住了嘴唇，半晌才开口，“莲音，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所以这一次也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回转余地的，对不对？只要你想的话，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白衣少女终于再次转回了身，歪着头，朝着某人看了一会儿，随后，缓步走近。

　　“难得你陪我到现在，作为通关奖励，我就告诉你一点有趣的事情吧。”

　　“你回家必须要找到的第三枚钢核，它的所在……”

　　耳畔回荡的清亮嗓音，此刻听来，却是那么地不知所谓，仿佛仅仅是没有意义的吟唱。

　　利音闭了闭眼。

　　“我其实，并不想听到这些。”

　　我只是想要你和我一起回去，能不能回到我原来的时空什么的，如今并不重要，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是么？”白衣少女黑色的眼眸，犹如是一池深潭，读不出任何情绪。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想着就可能会到来的交涉，再教你两招。”

　　“既然你不爱听……小黑，送客吧。”

　　“莲音！”利音真的有点生气了，火光映在她的眼中，仿佛连瞳孔也一起点燃了一般熠熠生辉。

　　“莲音……吗？这个名字……”废墟前的白衣少女，微微仰起了头。

　　“我知道，这也许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但对我来说，你就是夏木莲音，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夏木莲音，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利音挺直了胸膛，一向怯懦的她，竟然难得展现出了绝不退让的气势。

　　似乎是忡怔了片刻，白衣少女缓了缓，才又开口。

　　“所谓的名字，其实是蕴含着力量的。很遗憾，你不是那个有资格赐予我力量的人。”

　　利音愣了愣，确实，她不过一介凡人。

　　“那么……”

　　“我没有名字啊。”

　　白衣少女抢先答道，仿佛早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亦或者……是在回避什么？

　　没有……名字……

　　利音的心下，先是微微一沉，片刻之后，才似乎有点明白过来，这个所谓的“没有名字”，也许和一般意义上的有着很大的不同。

　　是有着什么特殊的缘由吗？

　　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切的始源？

　　利音稍稍理了下思路，才又张开嘴，“所以说，你是为了取回你的名字，才要召唤为你赐名的神明，而为此，你才需要我的钢核的？”

　　听罢提问，白衣少女露出了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随后道，“我倒希望，我能那么任性……不过，也许，不管我怎么想，其实我本就不需要做到这一步呢。”她的眸光一动，然后落在了正朝着废墟叹气的白衣男子身上。

　　白衣男子应该是感应到了视线，侧过头，瞥了自家主人一眼。

　　“看了我料得不错，你早已有所察觉，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虽然你已将名字还回，但事实上，并没有真的被剥夺。那场战争也是……”白衣男子顿了顿，然后，才仿佛有些艰难地继续道，“注定了是赢不了的吧。”

　　“你是想说我从一开始就是白费功夫？”白衣少女细眉微挑，状似有些愠怒，然而，这鲜见的情绪并没有在她的脸庞上驻留太久。

　　“或许，你说得没错，是我太自不量力。”落寞中混杂着一丝愧疚，悄然爬上了少女的眼角。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告诉你的是，把选择权全部托付给你，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过于沉重的任务。既然你寄宿在人类的躯壳里，就无可避免地会受到人类的情绪的影响。眼前的众多无辜生命和未来更多的生命之间，该如何取舍，根本就是个无法回答的质问。”

　　“所以，即便因为你选择了拯救当下，而造成现在的结局，我也绝不会有任何不满。当然，也不会有任何责怪你的意图。”

　　白衣男子平静的诉说，犹如温润的水波般，在空气中划出了点点涟漪，也在某些人的心中，刻下了细小的痕迹。

　　利音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并不是很能听懂那两个人的对话，然而，她却能明白，这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责怪……吗？”

　　半晌，白衣少女才微微吐了口气。

　　“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想要挽回的话……

　　“即使祭出源数代码，逆转时空，那位……应该也不会再降临了吧。”

　　“神之时代，早已经结束了……”

　　神迹的时代，终究是没有到来。

　　人类已经学会用自己的双脚走路，伸出双手向天祈愿奇迹的过往，再也不会重现。

　　也许，其实打心底真的是想看上一眼吧，哪怕是在梦里也好，不是使用血淋淋的生祭，而是用被称为奇迹的魔法来实现愿望的壮丽时代……

　　只是最终，这个梦却被自己亲手断送。

　　白衣少女时常想，如果那个时候，她选择了另一条路的话，如果她选择了放弃现在，而守护未来的话……

　　然而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永远失去了反悔的机会。

　　清朗的嗓音打破了伤感的思绪。

　　“时间差不多了。”白衣男子伸出了手，“回到我们应该回去的所在吧。”

　　“是啊……”少女只是轻叹，却始终没有落泪。

　　“也许，我所梦想的时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到来了也不一定。”

　　白衣少女笑靥如花，沉闷的空间瞬时也明亮了许多。

　　“利音，这次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

　　摇曳的火光中，少女的脸庞格外宁静。

　　“虽然我不会说抱歉，但是呢，‘谢谢’还是不会吝啬哦。”

　　“我才……”利音急急分辩，她要的不是这种结局啊。……真的就不能改变了吗？

　　“我和人约好了呢，不回去不行。”

　　“爽个约什么的，对你还不是小菜一碟。”大小姐你就任性到底又能怎样？

　　“这次真的不行。我实在是任性太久了，而且，借的东西也得还……”

　　大小姐难得露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看来借的东西应该是比较贵重的。

　　利音张了张嘴，终于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大小姐一旦心意已决，就绝无改变的可能，即使是她这个闺蜜，不，即使是神也……

　　只是，不再纠缠的话，她又该说些什么呢？再见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刚才的奖励依然有效，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大小姐好心好意的奖励，还是没能改善利音愈发低落的情绪。

　　不过，她还是暂且一听，这或许是她的“莲音”，留给她的最后的东西了。

　　一番嘱咐之后，紧闭的神殿大门，第一次被打开了。

　　门外是灰蒙蒙的虚无。

　　但是利音知道，莲音一定已经为她开拓好了最平缓舒适的道路。

　　在极度不舍中，少女向着厚重的大门之外，踏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神殿的大门在轰隆声中，再次被关上。从今以后，也许永远不会再打开了。

　　利音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口让人安心的熟悉的温暖，整理了一下情绪，向着那尚显微小却无比清晰的光芒，笔直而去。

　　或许，不知不觉间，她和莲音一样，出现了必须要回去的地方，也存在着约定要归来的人。

　　意识逐渐远去，待到回过神来，天空一片晴朗。

　　烈日不遗余力地炙烤着大地，金灿灿的黄沙，一望无际地延伸至地平线的尽头。

　　胸口的温暖依旧，利音定了定神，环顾四周。

　　背后，汹涌的河水，夹杂着泥沙，不知疲倦地在宽阔的河床上肆意奔流。

　　抬眼望去，河的对岸，黑压压的影子几乎将金色的大地淹没。

　　而影子们的正前方，背对着大河的小小身姿，则毫无畏惧。

　　战斗似乎一触即发，白色的小小身影，举起了手中的利剑。

　　黑色的火焰吞噬了黑影，灰褐色的河水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

　　眨眼之间，大河失去了踪影。

　　利音依旧被困在无垠的沙漠中。

　　耳畔飘来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某种打斗的余音。

　　少女眯着眼，仰起头。

　　天空中有两个影子在缠斗。

　　一个细小地几乎看不清，而另一个，则巨大到近乎占据了天空的大半边。

　　战斗应该已经接近尾声。

　　黑色的巨大影子终于轰然落到了地上，而细小的影子也跟着栽了下来。

　　利音连忙跑过去。

　　在山一般高大的黑色阴影下，少女发现了她想见的人。

　　“看来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呢。”

　　少女笑靥如花。

　　鲜血汩汩地流淌而出，染红了白色的衣裾，滴到了金色的沙面上，最终被这无尽沙海吸收，只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漫天风沙拂过，连浅显的印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利音没有动，眼底却闪烁着温润的微光。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已经，不再是无名的巫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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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好几个很有意思的梗，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