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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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师轩每三年招收百名十四到十六岁的玄门学子，不问出身，只看天赋。
第二年，这百人便淘汰去半。
第三年，再去三十。
虽然这其中一些人是因为玄师轩弟子的身份有诸多限制，为了继承家业，走向仕途等等原因主动离开。
但不论如何，三年之后将只有二十人可以真正以玄师轩弟子自居。
东方乱华折扇轻摇，骄傲得像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
“百人分作五院，你知道东方阙名下的玄冥院弟子能留到最后的有多少么？”
“过半。”
“二十人，单东方阙一人名下弟子便可过半。”
“东方阙的名号便等同于金牌保证。”
“所以你知道这玄冥院有多难进么？”
“你是做了什么，怎么打通了关系进来的？”
桑桑努力无视着耳边喋喋不休的聒噪，将注意力集中在笔尖，练习着今日课上学的符。
东方乱华有骄傲的资本。
名义上玄师轩招收弟子不问出身只看天赋。但有多少散人的天赋和资源及得上继承了玄术血统的玄门世家子弟？
便是有，也早早被玄门各派收罗了去。哪里等得到他们自己投到玄师轩来。
东方家在烟雨重楼便是有名的深门望族。
哪怕东方家人数不多，称不上什么气派的大门大户。但每走出来一个，都是玄界的奇才。
就是东方阙本人也是东方家出身。所以东方家的弟子进了玄师轩，便理所当然在他名下指导。
桑桑来的不久，也知道东方家的人进了玄师轩，便从来没有不能出师的道理。
出身，天赋，实力，该有的他们全都有。
而且是碾压。
她暗暗啐了一声，这就是人生。
有人生来得天独厚什么都有，有人能多活一天都得感恩戴德。
她头也不抬，手上的笔没有停下来一刻。
但笔下的符纸却突然被抽走。
东方乱华起初还漫不经心地瞧着，待瞧清楚这生涩的运笔，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是什么？
初学者吗？
人人挤破头的玄师轩里能出现初学者吗？
你是在逗我？？
再看向桑桑时他的目光可谓震惊，转瞬却又闪过一丝明亮亮的了然——
被、我、发、现、了！
他突然热情异常的一笑，少年莹润的手指连桑桑手中的笔也抄走，主动示范道：
“一个水龙符都画不好，真是拉低我们玄冥院的水平。好好瞧着。”
他拿过一张空白符纸行云流水一般落笔挥墨。
笔尖离开符纸的一瞬间一条小水龙从符纸上腾跃而出，在半空中一个翻转游走，转瞬便又化作串串水珠四散而落。
“瞧见了吗？这样才对。”
东方乱华得意地笑着。
桑桑瞪眼看着满桌水渍和被浸湿的符纸，还有水珠正从她的刘海和下巴滴落。
她握紧了放在桌上的拳头——
玛的好烦。
桑桑阴沉着脸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
她彻底无视掉东方乱华，径自走到垃圾筐前把湿透的符纸重重摔进去，又拿来抹布把桌子擦干，这才湿漉漉头也不回地走出课堂。
“哎——”
好心给她做示范，怎么不理人？
东方乱华正想喊住她，好友云之岫无奈地按住他的肩，汗涔涔道：“别叫了，快让人家回去吧。”
明摆着人家姑娘不会避水咒，你倒是长点眼事让人回去换衣服啊。
云之岫看一眼桑桑离去的方向，心中也是疑惑能进得了玄师轩的人怎么会连基本的避水咒都不会？
这种水平占着这名额，得招多少人恨？
但他更奇怪的是自己这好友眼睛一向长在头顶上，从来不会对资质平凡的人多看一眼，怎么突然转性了？
他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东方乱华，“我说你这么热情的缠着人家姑娘干嘛？”
东方乱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里，你没想到什么吗？”
“？”
“真没有？你再想想。”
他微微弯起的凤眼里都是狡黠的光，一副成竹在握的模样提点着。
见云之岫依然一头雾水，东方乱华侧目看看左右，确认一下课堂里还有没有旁人会听了去。
待看到某个角落的桌子上趴着一团软绵绵的竹青色物体，便将准备告知云之岫的话又按了回去。
他将食指放在唇上，神神秘秘道：“你以后会感激我这份热情的。”
说完便悠悠地走向那团竹青色物体，拿着折扇戳了戳——
“怎么睡这儿呢？要睡回宿舍睡去。”
竹青色软绵绵的物体动了动，抬起一张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的脸。
暮色旖旎之中那张脸少年稚气未脱，却美而幽静。宛如密林深处最幽暗的一角生长的青竹，不为外物所扰。
东方青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那双眼睛也漆黑幽深，像黑夜里无尽的深深密林。
看上一眼，走进去，便出不来
“乱华……我做梦了，梦见好大一棵梨花树……”
“你可不是做梦了呢，这儿你也能睡？几时睡的？不会当着老师的面就睡着了吧？”
东方乱华对着这样一个尤物毫无怜惜，手里的折扇加重力道又戳了戳。
“快起来，送你回去。”
东方青冥却好似依然在梦中没有醒来一般，眼睛睁开了，视线却不知道落在哪里，恍恍惚惚道：“树上有个人，在对我笑……”
满树璀璨的梨花白，有人坐在树枝上，身影半隐在梨花之间。
她在笑。
为什么笑呢？
你已经满足了吗？没有遗憾吗？
东方乱华看着他黯然恍惚的神情，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没事吧？别是被梦靥住了？”
东方青冥的眼珠跟着莹白的手指转动着，人才清醒了些，慢吞吞懒塌塌地站起来。
乱华见他跟树懒一样嫌弃得不得了，要不是怕他这个样子半路上不知在哪儿一坐又睡过去，他才不想管！
不知道东方家的人一言一行在这烟雨重楼里都会被人津津乐道吗？
东方家的子弟，睡在路边儿上可还行？他自己的面子不要，东方家的名声还要呢！
他不耐烦地把东方青冥架起来，青冥便顺势往他身上一靠，没有骨头一般挂在他身上。
——这么一个树懒一样的东西，哪里像是天才了！？
知道一个天赋过人，天资卓越，本可以意气风发风光无限的少年郎最大的挫折是什么吗？
就是同辈里出了一个所谓的天才！
打小长辈们就都盯着东方青冥，都说他是个天才！
他怎么看不出他天才在哪！？
就是头吃饱了就睡的猪！
可恨的是，他吃饱了就睡，
别人却还是赢不过他！
东方乱华把挂在他身上又睡过去的青冥扔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阴恻恻地笑了笑。
——但是这回，赢的一定是他！
东方青冥这种根本不会对无关的人多看一眼的人，一定不会发现那丫头的——
玄师轩的这场较量，他赢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