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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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祈面具下的唇一笑，好看的弧度勾起。
望着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莲华不由地转开了头去看其他方向。
冰冷的寒风刮擦着她已经冰冷的面颊，四目所及皆是一片苍茫的白，偶尔在远处有突兀的山，也是被银白色覆盖，犹如天穹的冰柱。原本无声静默而落的飘飞细雪，此刻似乎更大了，在视线中纷纷扬扬，斜斜穿行，偶尔被呼啸而过的寒风吹起，飘扬起伏。
白城取下头上的兜帽，立时有飘飞的雪花落在他的眉宇和乌黑的发间，一点点斑驳霜染。他呵了两口白气，凝视着远方，道：“主上，雪要大了。”
“走吧。”神祈一手牵着莲华的手，走回肩舆。他的脚步轻轻掠过雪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华丽的衣袍上，始终没有被落雪玷染。
莲华由他牵着，低垂着头走了回去。
手心是四周唯一温暖之处。
——————————我是视角转回女人宫啊不碧落宫的分割线————————————————————
自从梦禾的身份定下来了之后，碧落宫又安生了好一会儿。
主要原因便是梦然长老一心扑在“死而复生”的梦禾身上，整日里嘘寒问暖，再就是疑问旧日细节。
只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梦禾姑娘只是养病归来性情变了下而已，这种事情似乎挺常见的，比如少宫主，落水了醒来也性情变了，大抵是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的人都会这样吧。
想到此处，菡水殿服侍的姑娘们忍不住呼了一口气。
转眼间，喧闹的夏天又这样过去了，满枝墨绿渐渐泛黄，一叶一叶染上秋日痕迹。丛中低语的夏虫逐渐轻声，旧日的热闹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枝干上光秃秃的斑驳模样。凉意侵染，薄纱被取下，换为渐厚的秋料。脚踩在冰凉的玉砖上，会有丝丝寒意透骨而上。
叶萌的红衣，终于被强制性地加料。窄袖变为宽广的水袖，外罩一层其实没啥保暖功能的倩红色软纱。
落梅一手替叶萌盘发，看着乌黑的发丝如绸缎般自指尖划过，忍不住赞叹道：“少宫主的头发真好看。”
而叶萌正盘着腿坐在床上，一手托着小小果盘，另一手直接抓住水果就往嘴里丢。
扶风在一旁淡淡地看，因为叶萌实在不忍心让扶风接受梳头发这件任务。天知道认真的扶风会给她梳出怎样一个“符合少宫主您身份”的奇怪发型……
而她们身后的一众小婢，正匆匆忙忙跑着收拾着叶萌下一次出行的行李。
虽然碧落宫前殿后山还有待她去开发，但她的视线已经投在了碧落之外的世界。武林大会让她明白，这个世界并不仅限于碧落，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有北方群雄，西域魔谷，还有极北极寒之地。
但是因为少宫主这个麻烦却尊贵的身份，她不能如其他小说一般偷偷溜出宫去游历江湖——绝壁会被墨吟抓回来啪啪啪一顿爆炒猪臀。
但是想出碧落宫，也有其他的方法。
少宫主长大了，开始承担起属于这个身份的责任了，比如代替墨吟宫主去参加某某会，或者去围观下某某教新教主的就任仪式。这不仅是叶萌自己的要求，也是墨吟一力促成的结果。
回宫许久，叶萌只见了墨吟两三次，每次都是匆匆一面便告辞，往往墨吟刚刚问过她是否安好，便有人打断。叶萌眼中的墨吟依旧雍容端庄，珠玉流光，只是那眉目间渐渐流露出的疲惫之意，却是无论多少脂粉都无法掩盖的。虽然见面不多，可少宫主的宠爱分毫没有减少，少宫主的生活依旧保持在较高水平，超出整个碧落的平均值。
此次出行，为的是参与南岳定期一办的切磋比试外加新任掌门就任典礼。
南岳向来叫嚣着“以武会友”，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切磋的时候把其他教派的弟子殴打到重伤，所以多为人不齿。但是看在先掌门慕容辰的面子上，还是有许多江湖人士前往参与这个非主流聚会。因着半月前慕容辰于武林大会期间暴毙，新任掌门要上任，以武会友的切磋大赛干脆就搬到了典礼上，变成了一项表演。
慕容辰虽然生前长相不是特别英明神武，却也风流无比，相传他小妾十八房各个貌美如花，而且教中无数女弟子皆和他有染。而慕容辰则称“未能抱得晗月归”为今生一大憾。（叶萌：玩个ball？）慕容辰的一堆小妾也很给力，为慕容辰生儿育女，产下的孩子现已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啊不是，可以组成一个球队自己和自己踢球玩。由于孩子众多，慕容辰干脆大笔一挥，将十八个孩子由一到十八排列好，分别叫做慕容一，慕容二，慕容三……慕容十八，正式名字随便取，因此传为江湖一笑谈。
而十八个孩子中，则以一和三最为出众。慕容一，因为一通逸，正名便做慕容逸，即是下任的南岳掌门。相传他能文能武，长得也不错，可惜参加武林大会那年正好遇到林甫华，惨败，输得凄凄惨惨戚戚差点去天台一脚蹦下去。后来又不知怎的博得了慕容辰的欢心，从一堆孩子和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下任掌门。
而三，就是武林中颇有名气的美人慕容静雪，目前与南宫柔叶怜尘等人闹别扭中，因此闭门谢客。
听着落梅神采奕奕地把话题从八卦慕容一家人转移到了慕容静雪如何在闺房内嚎啕大哭揽镜自照自怜自哀，叶萌忍不住扶住了额头：“……人家都闭门谢客了你怎么知道她在嚎啕大哭？”
落梅支支吾吾道：“我猜的。本来就是嘛，见了少宫主的绝世美貌难道她还有脸跑出来自称江湖第一美人吗？”
叶萌拍了拍落梅的肩膀，半推半攘地把她塞进了马车内。
她在踏上马车之前，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也在登马车的梦禾，内心涌上一股蛋疼的感觉。
大抵是知道了林甫华也要去参加南宫逸的就任大典，梦禾忽然就坚持自己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求替少宫主分忧解难姐妹互相扶持，一起去围观南宫逸上任。
叶萌只有内心祈祷希望21世纪金牌女特工不要惹出乱子……
马车内十分宽敞，铺着鹅黄色软垫，座位下的暗阁内一打开，全部都是落梅提前塞进去的各色零食小吃，各种记不清楚名字的XX酥XX糕，塞的满满当当。别人家的暗阁都放暗器刀剑，她们家的……
秋日颇有些寒凉的风吹过，叶萌放下了卷帘，歪倒在软垫上，打起了瞌睡。
她本以为梦禾会很安稳地坐在自己的马车中，如同待嫁新娘一般端庄地坐到南岳为止，毕竟南岳和碧落的直线距离也不长。可是叶萌错了。
等到了出了山区的第一个大城，梦禾就开始发招。
被马车外的争执声所扰，叶萌朦朦胧胧从摇篮般的黑甜梦境中醒来，揉了揉眼睛，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落梅一抬眉毛，撅着嘴道：“梦小姐要休息一日再走，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
“这点儿破事？休息呗，又不急。”叶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心里思量着路途也确实不赶，在这个城中休息一下也却是不错。
落梅等人无法，于是在这个名为云州的城市停下来。一行人照例财大气粗地丢了金子包下了城中最好客栈的一整层，一边啧啧嫌弃着一边屈尊入住。
而当夜，梦禾才真正发大招。
被梦然指派来贴身服侍梦禾的小婢女泪眼汪汪地冲了进来口中呼喊道：“少宫主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萌不明觉厉，问道：“你家小姐凌辱了哪位黄花大闺男？还是良家少男？”
众：“……”
少宫主真是越来越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小姑娘哭的眼睛红通通，道：“比凌辱了黄花大闺……女更不好了……她……小姐她……去相思楼了……”
“相思楼？是个ball？”叶萌喃喃自语。
于是众人脸色都变了变，有的红有的绿，然后各自转开视线。
“回禀少宫主，相思楼是云州乃至整个江南最有名的青楼。”扶风淡然道，仿佛说的不是青楼这个话题而是什么佛经妙法：“也接女客。”
“什么叫做也接女客……？”叶萌有种不好的预感，早知道多看些狗血言情小说，什么XX总裁狠狠爱什么XX王爷XX皇……
“咳，就是有男倌。”扶风也忍不住有些破功。
于是大家都静默了。
“我们可以把她丢在云州城然后管自己跑掉吗？”叶萌一脸天真无辜地摊开手环视周围，问了问围成一圈的妹子。
诸位妹子摇了摇头。
“快去把她弄回来！真是异想天开啊，还跑去嫖……男……倌……”叶萌最后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你你，你们去。”
被点的几个人面色变了一变，最后道：“是，少宫主。”
“其实嫖男倌也不算什么，想那南岳前前掌门就是风流女侠，面首无数。”扶风道：“不过梦小姐还没有成婚，怕是有些不妥。”
然后叶萌就陷入了发呆状态。
其实梦禾的行为，她也挺向往。小说中常常描写的女扮男装逛窑子，调戏美人一掷千金，多么令人向往的风流公子的生活啊。她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云州乃至江南地区最有名气的青楼，见识一下男倌该有多么娘炮。
只不过等了许久，已经到了点灯时分，那三位被点名的人还没有把梦禾带回来。
“什么鬼！”叶萌端着茶杯狠狠皱着眉，于是道：“扶风你去！用你的冰冷气息冰冻整座相思楼！”
扶风一愣，低垂了眸道：“是。”
一会儿，叶萌又道：“等等，我也去！”
“少宫主！”一众妹子呼道。
“这种供人享受感官之乐奢靡颓灯红酒绿只能消磨人的意志阻碍人追求理想的销金窟……”叶萌捂着脸：“我也想去看看嘛！”
众人：“……”
少宫主还请三思啊！虽然是挺好奇的……
于是叶萌再三保证绝不花钱的情况下，带着扶风溜出门去了。
毕竟她也是穿越女啊！
既然不花钱，就不能走正门，俩人打定主意翻墙进去一间一间找梦禾……其实是偷窥-- 。
云州的夜晚华灯旖旎，街上的行人并没有因为夜色降临而稀疏下去。沿街叫卖的小贩吆喝声和往来人群的脚步声喧哗声，还有翻转糖葫芦竹棒，打开箱笼的咔嚓作响，哗啦啦的船桨摇过水波的声音，带着绢花的少年少女嬉戏打闹的一串笑声，让夜晚如同白天一样热闹。
不远处一处高台，用花灯装饰的华彩流光。叶萌心下疑惑，扶风则耐心解释道：“今日是云州的明灯节，过会儿会有烟火大会。”
怪不得梦禾要停下来！这是提前看好了行程啊！叶萌内心不由得有些激动。
一见相思忘相思，相思楼上难相思。
这句诗便是相思楼名字的由来。相传相思楼在十多年前叫做怡红院，也不过是大江南北诸多青楼中普通的一个。而十几年前一位名叫相思的神秘女子，却使得怡红院成为了诸多青楼中的佼佼者。
若是光从外面看，相思楼与其他妓院并无不同，一样的大门大敞，门口一溜花姑娘摇着手帕半裸香肩媚眼如丝地揽客，娇声软玉飞满耳畔什么大爷来一发嘛大爷打火包吗……咳咳。不时有路过的男客心旌荡漾地挽起花姑娘的玉臂，嬉笑着朝灯火通明的相思楼内走去，然后不一会儿便又冒出一个衣着清凉的姑娘巧笑倩兮甩着花手帕招呼。
叶萌盯了一会儿门口那排姑娘，道：“庸脂俗粉！就这样还最有名的青楼？幺蛾子呢？差评！”
早已经习惯了叶萌时不时蹦出的奇怪词汇的扶风淡淡道：“少宫主，墙在这边。”
两人走到一旁阴暗的小巷内，叶萌一手揽着扶风的小蛮腰，轻轻一跃，就过了墙头跃到了对面。
一阵板牙丝弦奏乐之声隐隐传来，合着女子旖旎的娇笑声，奢靡而酥人心骨。鼻端是脂粉香气混合着浅淡的酒香，让叶萌有些嫌弃地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两人分开挡住视线的竹叶，走了几步便到了一个回廊上。
回廊上空无一人，唯有月色铺洒在地面上。暧昧的粉色软纱飘摇，不时拂过一旁的水面。水波平静，清可见底，偶尔有一尾金色鲤鱼晃尾而过。
那些娇笑声和乐声似乎隐隐隔地很远。就在叶萌转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时候，一旁一扇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奏乐声和笑声顷刻间便响亮了。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袍的高挑男子跌跌撞撞地从门内扶着墙走出，似乎眼神还有些不好使，迷茫地转了转头看到叶萌，一惊，然后跪倒在一边，扑在横栏上，低着头朝水池中就开始呕。
叶萌：……
特么的她有这么丑么？！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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