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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烛残掩泪 ...

  •   突然间有些可怜石氏,她所争的,最后不论是人还是地位,都是一场空。虽然历史说她贤良淑德,谁要死后的美誉?我只要活着的幸福。

      康熙站起身,走到石氏跟前,“你贵为太子妃,听信传言、擅加传播,动用私刑、逼死宫女。翠雨阁鄂宝儿是朕御封的宝平格格,八旗子女、一门忠烈,由不得世人轻易看低。你可知罪?”

      石氏木然磕头谢罪,声音平静。逼死小月的人纵不赔条命,总算是被定了罪,可为什么我并不释怀?我只是看见另一个深宫怨妇:得不到,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再好、再善良、再单纯的少女,最后也变成狠毒、阴险、狭隘的女人,不被人爱,甚至不被自己爱。我看向太子,希望他说点什么,可太子看着窗外,神色有些落寞。

      “皇阿玛,太子妃虽有错,也是情急之下未加仔细思量,还请皇阿玛息怒,如今骂也骂了,就请皇阿玛以此为戒,下不为例。”倒是胤禛上前一步,施礼相求。

      康熙微一沉吟,“太子妃石氏,身为太子正妃,擅动私刑、逼死宫女、轻视御封格格,念在初犯,令其闭门思过一个月,罚去半年俸禄。” 石氏看了太子一眼,面露苦笑,“儿臣领罚谢恩。”

      康熙挥挥手,又转向我,“宝平格格,连日来率次目无尊卑,以下犯上,不懂进退之理,进而顶撞太子妃石氏。着人带下去,赏十棍庭杖,以示效尤。”话音未落,胤禛忙下跪,“皇阿玛,格格身子素来赢弱,这几日又郁结在心,怕是经不住这十棍庭杖,还请皇阿玛收回成命,另作惩罚。”

      康熙才要开口,我接道:“宝儿领旨谢恩。”又对胤禛笑:“师傅,宝儿知道皇上已是从轻发落,经得住,师傅放心吧。”故作轻松,因为越求结果越惨,罪名难说多出几条,还不如认罚,好在只是打,不是杀。

      他一愣,还要说什么,我眨了眨眼,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胤禛不再多说,却握紧手,皱紧眉。太子看向我们,自嘲一笑,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太子妃面无表情,这一仗打下来,虽然我被罚得比较难看,可她输得更没面子。我就奇怪,她在宫廷生活这么多年,怎会冲动至此,让人费解。

      康熙传了宫女太监进来,又重复一遍口谕,石氏被太子带走,不知今晚如何两相面对?剩下一个我,傻傻跪在大殿里,好象等着行刑的犯人。还有一个胤禛,始终站在我身旁,好象一尊雕像。我明白他的感受,今天换我是他,眼看心爱之人被打被罚,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身疼容易好,心疼永是伤。所以,宁肯被打的是我——说到底,我还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一会儿功夫,两个行刑太监走了进来,康熙挥挥手,两人过来要架我。站起身,又向康熙领罪谢恩,跟着他们欲出去,胤禛下意识要拦,我悄悄从衣袖中紧紧握了他一下,努力微笑着,想传递无法用语言说明的种种情绪。他面色苍白,终于反握我的手,指尖冰凉、掌心温热……乍然松开,我跟着太监出了大殿。

      角落里一间不起眼的房间,烛光昏暗,除了几把椅子、一张小几,最醒目就是当中的条凳。

      “格格,得罪了,奴才们也是奉旨行事,您略忍忍,很快就过去了。”为首的太监面带微笑,说的话和他的表情不能统一,气氛诡异。我才要往那条凳上趴,他微一沉吟,又上前道:“格格,庭杖要把裤子除了……”我瞪大眼看他,虽然他们都是太监,怎么看怎么是男人,旁边小太监也跟着点头。

      眼泪在眼眶里直转,原来康熙不是为了打我,却是为了挫挫我的锐气,表现得太过终究不是好事。我转过身,一咬牙,除掉裙子下的长裤,趴在条凳上,闭上眼,就当是一场噩梦,总要醒的一天。

      “格格,奴才们动手了,你若忍不住就喊出来吧,喊出来要疼得好些。”

      我微点头,那边庭杖已经落下。我是想喊,可是疼痛骤然袭来,两眼发黑,下意识咬住嘴唇,已不知是身体更疼还是内心更疼。只两下,已疼得汗如雨下,憋住气,闭上眼,由他们去吧……

      只十下而已,如同醒不来的梦魇,等执刑太监数到10,收了手,我混身肌肉紧绷,身下一片淋漓的褥湿感,样子一定惨不忍睹。门被拉开,春儿已在外面等候,冲进来就抱住我哭,嘴唇咬破了,甜腥腥的血味充斥着整个口腔。我无力轻轻摇头,“还不快把我抬回去,在这儿待长了,真觉得自己是犯人。”

      “四爷在外头候着呢。”春儿一边拿大氅给我披了,一边止不住掉眼泪。我微皱眉,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模样,才要开口,春儿已出去让人抬春凳,胤禛也应声而进。我忙用衣袖胡乱抹自己的脸,又是汗又是血又是泪,狼狈不堪如何面对?

      他冲过来蹲下身看我,眼里复杂的表情让我无从应对,“没事,太监们打得不重。”努力扯起笑脸,嘴唇的伤口裂开,血又顺着滴下。他眼里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站起来两脚踹倒了旁边的执刑太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格格也敢下重手打。”两个太监跪在地上求饶。

      “快别这样,公公们也是奉旨行事。”我忙要起身,却忘了根本动弹不得,疼得呲牙咧嘴。胤禛忙扶住我,朝那两个太监喝,“还不快滚,让人抬春凳过来,这个样子怎么回得去?”说着欲掀开大氅细看伤势,我拉住他的手,“别看。”他盯着我半晌,末了重叹口气,“你这倔强脾气,什么时候才改得了。”我笑了,“若改了,我还是我吗?若改了,你还喜欢吗?”他眼眸含泪,轻吐出两个字,“傻瓜。”我已泪如雨下,憋在心里的委屈、耻辱一瞬间爆发。

      一条长长的春凳,我趴在上面,被两个太监抬回翠雨阁。胤禛一直守在外间,细问了伤情,嘱咐春儿清理伤口,又上了药。收拾停当,夜已深了,他坐在床头握住我的手,轻轻抚摸手上的纹理。春儿催了几次,终于不得不赶在宫门下匙前离开。

      那夜我睡得极不安稳,一直趴着不能变换姿势,极度疲劳后刚一朦胧,又被伤口的疼痛咬醒。如此反复,天明时,人昏昏愕愕的已经开始发热。嘴唇干裂了,想着不要破伤风才好,却说不出话,噪子胶着,手心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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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生病了,更新速度有些慢,对不起各位亲亲鸟~~

      贝帮取的名,果然要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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