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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海上钟声(下) ...

  •   谢谢你问我最后是什么促使我离开中洲。令我心力交瘁的,是你们这里所谓的那场大战。索隆进攻埃瑞吉安时,我们林顿的精灵赶往那里保卫同族。虽然我们及时赶到援助,但我们严重寡不敌众。于是,我又一次见证了一个我结交过朋友、拥有过欢乐时光的精灵国度遭到毁坏焚烧。我必须得说,索隆没能纠集起古时的全部邪恶。没有恶龙,没有战争机械,没有离奇的野兽,只有奥克和投奔到他旗下的凡人。但他们多得数不清,都是精明狡诈的生力军,一心渴望战争。如果那还嫌不够,我还经历了伊姆拉缀斯围困。
      那场围困,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们吃掉了我的马。
      没错,到头来我们就是有那么绝望。我这就给你讲讲那是怎么回事,这样你就会明白,米那斯提尔派你们的战士来拯救我们时,是给了我们怎样的一份厚礼。
      埃瑞吉安沦陷后,我们林顿的精灵尽了全力。我们救出了埃瑞吉安主城中不到一半的人口,一同向北逃去。索隆的军队紧追在后。我们以为可以摆脱他们,直到侦察兵发现一批奥克正从残酷的贡达巴德山下来。我们被邪恶势力前后夹击,只得躲起来,藏在一座山谷里避难。
      我们找到的山谷可以让我们在等待吉尔-加拉德援军的同时休整,照顾很多伤员,并且多半能给我们提供数月的食物。那是个美丽的地方,幽深的裂谷里长着橡树和栗树,悬崖顶上生着芳香的松树和冷杉。一条水流湍急的河在谷底奔流,甚至还有几片草地可供我们的马吃草。我们的四位领袖——埃尔隆德、凯勒布莉安、加拉德瑞尔和凯勒博恩——估计它能给我们提供数月的食物。他们都是有智慧的人,结论也是正确的。
      只可惜,我们被困在那里足有两年多时间。
      现在我们知道,那是因为迷雾山脉的奥克自西挡住了瑟兰杜伊的援兵,而索隆的主力转去攻打林顿外围,留下的人手刚够监视我们所在的山谷,把我们封锁在内。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恶劣,就想办法分配我们剩下的一点点食物,靠橡子、河鱼和马肉勉强糊口。这就关系到了我的马。她很长时间都幸免于难,倒不是因为我那不高不低的地位,而是因为她是一匹母马。我照顾她,这帮助我缓解了悲伤。我不常骑她,但围困期间,骑马是我的一项消遣。可她过了两个冬天仍然没怀马驹,唉,于是她就……我们这么说吧,被征用了。
      那天晚上,尽管我的手枯瘦得都能数清骨头,那顿用我的好坐骑做的饭我还是没去吃。有人找到了我。我看见她走近,就站了起来,既是表达对一位女士的敬意,也是准备好接受任务。“凯勒布莉安女士,我能帮您什么忙?”我抬头看着她问。
      凯勒布莉安是两位高挑贵族的女儿,她继承了双亲的身高。在你们看来,她的面容很年轻,她长着波浪般的长长银发(精灵中有时会出现这种发色),眼睛是银灰色。凯勒布莉安的母亲年轻时曾是一位女战士,她女儿继承了她这一面。凯勒布莉安敏锐、大胆,非常热衷于骑马。她带着同袍的同情对我说:“我问过军需官了,他们说今天的马是你的。我想告诉你,我听说时很难过。她是一匹好马。”
      这无异于悲上加悲,我本想控制情绪,结果反而冒出了诡异的幽默感。我说:“啊,这么说您已经尝了些腰肉?他们说那是最好吃的部位。”
      凯勒布莉安说:“我无法迫使自己吃马肉,所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好吃。”我重新打量了她。她也一样因为围困而消瘦过度了。然后,她按住我的肩,化解了我那糟糕的笑话:“我注意到你也一点都没吃。我懂,因为我亲爱的坐骑被派上那种用场时,我也极其难过。但我们都知道,我们的需要确实迫切到了这种程度。”她不必说我也知道,她自己的雄马是最先被杀掉的。
      她善意的目光和碰触中包含的同情,我无法用言语描述。就在那一刻,埃尔隆德走了过来。我并不恼火,因为他这一来,就免得我在她面前落泪。他说:“女士,朋戈洛兹先生,你们好。凯勒布莉安,我在我们的好参谋面前说话没问题吧?”她点点头,他便接着说,“有个问题要解决。我们当中的卡扎德人战士想再拨出一匹马作为口粮。”
      她叹了口气,凑近他低语:“有时候我真是深深理解我父亲,你懂我的意思吧?”见埃尔隆德同情地点了头,她说,“他们的意思是,不要一星期一次,而是现在就要,或者一个星期过半时要?”
      埃尔隆德离她不过咫尺之遥,但站在原地没动。他坦言:“这种具体问题他们还没仔细想过。他们只忙着愤怒了。”
      “外加固执?”她挑起一边秀眉问。
      “外加固执。”埃尔隆德承认。
      他们异口同声:“他们没把铁砧留在家里!”然后他们大笑起来,两人靠得更近了,就像两棵大树迎着同一阵风摇晃。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觉得这很好笑,但我看得出这个心照不宣的玩笑意味着什么。
      凯勒布莉安注意到我面露痛苦,抽空又向我投来了同情的一眼。但我已经不是在为我的马悲痛了,而是看出——无疑比他们二人都早——凯勒布莉安和埃尔隆德正坠入爱河。我几乎不提自己的私人生活;我能说的是,一个我非常希望活着的人,因为埃瑞吉安的战争而死。目睹眼前这一幕,我觉得那份哀痛又添了一层。
      “朋戈洛兹,请千万原谅我。我知道如此不得已之举是不该拿来调侃的。埃尔隆德大人,我们走。我会去行使您如此好心地替我强调的权威。”她对我行了一个老式的屈膝礼,便走了,埃尔隆德跟在她身后。我很快就听说,矮人们面对她的女性权威,作出了让步。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同伴们想办法宽慰我,但我还是闷闷不乐。艾尔夫威奈,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认出我穿着拉姆贝英葛墨的外袍。唉!大战对我们这些语言大师的影响可谓残酷无情。我们公会的三十位学者,惟有我一个幸存。但我在那里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朋友——埃瑞斯托。我们一起艰难度过围困的日子,忍受着各自的悲伤,我们旧日的较量竞争也随之消解了大半。(我必须坦白,还是剩下了一些,足够我们玩文字游戏,互不相让地激烈争辩。)那天,我对他说,既然我的母马只剩了回忆和一张花斑马皮,我大概可以再次面对马肉了。我刚说完,就有一只鹰在头顶掠过,清晰地呼唤。我们全都惊呆了。几个月来,它是第一只逃过奥克箭矢的传信鸟。它带来了福音。
      事实证明,我那可怜的花斑母马是最后一匹作为口粮而死的马。在山谷四周,战斗爆发了,那道围困我们的防线开始瓦解。努门诺尔的大军得到了黑森林先锋和林顿战士的帮助,三支力量组成的联军正在奋力解救我们。我们做好了准备,要么进行最后一战,要么结束这场围困。
      两天后,围困告终了。
      来救我们的人纷纷下到山谷里,他们以为我们会欣喜若狂。我们也确实欣喜若狂了——在吃饱了之后。很多人重新聚首,我们交换着消息,消息中有多少欢乐,就有多少悲伤。在林顿,我们的族人有很多被杀了;逃离埃瑞吉安的人也比预料中少。尽管如此,却是在那时,我遇到了本来可以令我继续留在中洲的人,如果真有什么能令我留下的话。
      埃瑞斯托在重聚的拥挤人群中找到了我:“朋戈洛兹,有个来自黑森林的人说他是你外甥。”
      我难以置信:“外甥?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外甥们就都死了。他到底能是谁啊?”
      埃瑞斯托从容应对:“我不知道,但那个年轻人长得很像你,简直就像你儿子。你最好去看看。”他带我穿过新来的人群,“就是那边,那个年轻人。”我屏住了呼吸。他真的极像我那些在刚多林陷落时死去的年轻亲人。我不安地对埃瑞斯托说:“他的头发颜色比我的浅,他的眼睛颜色比我的深。而且,他不够高。”
      “但还是像得惊人。你确定你一个活着的亲人也没有了?”埃瑞斯托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身份仍然存疑的精灵就无意间发现了埃瑞斯托。他一溜烟跑到我们旁边,充满年轻的活力,着实神采奕奕:“就是他吗?你就是朋戈洛兹?——舅舅!见到您真是太棒了!”
      我举起一只手:“小子,打住,先别给我扣上这顶帽子。你是谁?你说你跟我有血缘关系,有什么根据?”
      “先生,我名叫美尔珀迈恩。我家人传说,我们有位祖先娶了诺多女子。他有个儿子当了诺多族宫廷里的骑士。”等他把这个故事和盘托出,其中惟一靠谱的内容就是我父亲和我的名字。不知怎的,有些远亲模糊记住了我为儒米尔当学徒一事。我纠正了这个误会,我们理清了这份亲缘的来龙去脉。最后,我说:“这么说,你是我父亲的兄弟的女儿的儿子。我父亲去奈芙拉斯特时,他兄弟去了多瑞亚斯。所以,你是我隔两辈的外甥。”
      “你不是我舅舅?”这位美尔珀迈恩一听就泄了气。
      我不免有点同情他:“我们可以说,我算是你舅舅。我是。”
      他顿时来劲了,又叫:“舅舅!听家里人讲了那么多故事,能遇见您真是太好了!您是不是靠着操纵如尼文的魔法从战斗里活下来的?”
      埃瑞斯托在我左边很想憋着不笑,但还是败了。而我抗议道:“不是!我是个学者,不是法师。至少,我不是像旧时学者那样的法师。”
      “有区别吗?你是干什么的?”年轻的精灵问道,困惑地拧起了乌黑的眉毛。
      “近年来我一直在战斗。但在吉尔-加拉德的宫廷里,我的职责是制作和保存书籍,以及研究我们如何说话的学问。我能读写很多种语言,我做书记员和翻译官的工作。”
      美尔珀迈恩说:“哦,黑森林总有各色人类来来往往,我们那里做生意的个个都能说很多种方言。但说到写字,那可是法师的艺术啊!只有瑟兰杜伊宫廷里那些祭司懂得怎么刻如尼文。”埃瑞斯托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年轻人用了“刻”这个词,他显然只知道戴隆那些直线形的如尼文。
      “你是想说,你,我的亲人,不懂读写?”我问。
      美尔珀迈恩大吃一惊:“国王说,只有法师才会用那些大书,他还说,他宫殿里随便哪个像样的吟游诗人都必须把那些长长的故事和歌谣记在心里。”
      我旁边的埃瑞斯托咳了一声:“那是欧洛斐尔的意见。长久以来,他一直认为用滕格瓦书写长篇作品是一种诺多的奢侈行径。既然你的国王仍然对我们的族人心存怨怼,你来这里是怎么回事?”
      “欧洛斐尔王说,不肯帮助你们的话,就等于杀害了你们。那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美尔珀迈恩自豪地说,“他对邪恶可比对诺多族恨得多了。”
      “真高兴听说,”埃瑞斯托发牢骚道,对我低声说,“你应该教他戴隆的如尼文和滕格瓦,让他识了字再回家,就当是答谢欧洛斐尔这次慷慨大度的援助。”
      美尔珀迈恩没听出来埃瑞斯托的讽刺。他急切地说:“那样的话,我就也能当祭司了,可以解读公文,还能获准去看那些大书。你真能教我吗?是不是得学很长时间?
      “这取决于你是不是有天赋。”我说。
      美尔珀迈恩连忙说:“我能背下来一百二十首歌,还懂三种语言。军官说他们会留一些人驻扎在这里,把这个地方变成一个落脚处。我可以留下来学习。”
      “我——我得想想。”我咆哮。
      埃瑞斯托动了动,脸绷得紧紧的,就像一匹渴望扬蹄驰骋的赛马:“你先跟我们说说你已经知道什么了。你不是一出生就会一百首歌的,对吧?无论如何,你怎么参军的?”他问美尔珀迈恩。我那新认下的外甥把自己的生平故事一股脑灌进了这位年长学者的耳朵,埃瑞斯托还偶尔鼓励一句,引他继续。他们两人一拍即合,正是那种师生之间必备的默契亲和。
      我本该觉得嫉妒的,但我没有。在我面前展开的这一幕就像发生在传说中,感觉遥不可及。我眼看着美尔珀迈恩的青春活力,却无法挥走那些我爱过但已逝去之人的影子,每看一眼,我的心都是一疼。他是一种延续,一道桥梁,一个希望,但对我来说不是。我的心已经容纳了太多悲伤和疲惫,他理应得到的,我无法给他。
      埃瑞斯托打断了我的思绪:“听起来全都不错,挺有前途。朋戈洛兹,你怎么看?你会不会收下他?”
      他们二人都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要回林顿暂住一段时间,我在那里有不少职责。另外,外甥,这不是针对你这个人——我从来都不是很擅长教学。在那方面,埃瑞斯托比我强。就在刚才,他对该问你什么胸有成竹。”
      美尔珀迈恩紧张又渴望地看向埃瑞斯托:“也许……我能不能请……”
      埃瑞斯托竭尽全力显得严肃:“你不会只学学如尼文和新语言就完了。你有大量工作要做。等你出师的时候,你可能就会觉得当兵是件轻松差事。我的学徒得学习制书的全部细节,因为我将留在这里,帮助埃尔隆德大人。”
      美尔珀迈恩的眼睛亮了。他开始向埃瑞斯托保证,他会遵守学习新知识的冒险历程中每一项要求。我慢慢退开,悲伤却满足。我看到了他们的前景,就好像一切都已写就。美尔珀迈恩会汲取新的故事和知识。埃瑞斯托将得到他一直想要的继承自己学识的人,由此将减轻哀伤,他效忠于埃尔隆德的生活也会更容易度过。而我,我不会改变我一得知获救就已订下的计划。为我的同侪和亲近之人,我的哀伤依然深重。我会回林顿去,合上我的书,做我已经推迟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永远离开中洲。
      因此,我用了两年时间把林顿的誊写馆移交给旁人管理,就动身离开了。
      然后,我到了这里。
      在这里,我一度发现了我爱过的那些回忆,那些旧时的人们,那个过去的世界。它们足以唤起追忆,但又不像美尔珀迈恩的面容那样,并未尖锐到再度伤害我。但是,艾尔夫威奈,往昔一去不再。我决不能继续欺骗自己。无论你还是我都不应陷在其中。我们都要继续生活下去,我要接受命运带给我的机遇,你则要享受你对抗命运而赢得的一切。
      再来一杯——朋友,这正是我需要的。之后还要再来几杯。接着轮到你来讲故事了——你和洛辛齐尔的全部经过。
      ****
      那夜,他们的确一醉方休。艾尔夫威奈吐露了他和洛辛齐尔那些卿卿我我的全部细节,他们每喝一杯,他说的事就更私密一分。反过来,朋戈洛兹给艾尔夫威奈讲了大量精灵的学识传说,讲了图林的故事以外,别的某些故事是如何被修订删改的。第二瓶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冒出了哲学家情怀,一致认为有必要适当保留如此智慧,以惠后人。
      第二天早上,他们一边清理这个殊为不智的书写项目的产物,一边攀比谁的头更疼。朋戈洛兹拿起一张纸,斜过来看着:“我真说不好哪点更糟糕:是我居然写下了这种东西,还是我写的时候选了这么刁钻的角度。”
      有人笃定地叩了叩商店的前门,朋戈洛兹不由得一凛,急转过身。但来的并不是来监视他的卫兵。一个清亮的女人声音正在欢快地叫:“哦嗬!艾尔夫威奈先生在吗?我是洛辛齐尔!”
      朋戈洛兹看看手里那几张写了字的纸,把它们对折起来。“她能看懂精灵语吗?”他悄声问。
      艾尔夫威奈低声说:“阿督耐克语的话,她能,但精灵语就不能了。反正这些精灵词汇我也有一半不认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剩下那些纸页,然后才叫道:“亲爱的,请进!”
      洛辛齐尔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眼睛闪闪发亮。带着一个备受珍爱的女人的自信,她咕哝道:“早上好,精灵先生!艾尔夫威奈有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好消息?”
      “长篇大论,清楚无比。”朋戈洛兹把那些蘸着酒写的纸页塞进了一个货架,“恭喜你们订婚。艾尔夫威奈这家伙真是幸运。”
      “我也很幸运啊。快看我可爱的戒指!”朋戈洛兹于是又赞美了那枚紫水晶戒指一番。洛辛齐尔对艾尔夫威奈说:“亲爱的,你问过他了吗?”
      “啊,我希望你在场,”艾尔夫威奈说,腔调活像已婚人士,“昨天我们还想,不知你愿不愿意在我们的婚礼上主持婚誓。”
      “这个,我——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朋戈洛兹发现自己居然忘了,窘迫地问。
      洛辛齐尔答道:“我们想很快就办——两个月以后吧,大约在收获季节。”
      朋戈洛兹闷闷不乐地摇了摇头:“女士,我在那之前就必须得走。我一周内就得上路。得知我要错过你们的婚礼,我深感遗憾。”
      洛辛齐尔瞪大了眼睛,因失望而流露出沮丧之色。艾尔夫威奈夹在朋友和未婚妻之间,明显左右为难。他看着朋戈洛兹说:“我能告诉她昨天的事吗?”他说的是阿督耐克语,这样洛辛齐尔就能听懂。
      朋戈洛兹回想起洛辛齐尔那可靠的判断力,又想到奇尔雅坦可能还会有后续行动,便点了点头。他们向她和盘托出了一切。
      洛辛齐尔的表情混合了释然和遗憾。朋戈洛兹料到了前者——哪有人希望自己度蜜月的房子里有房客?——但后者令他既惊讶又欣慰。“王储要是找麻烦的话,我们总能想办法应付。而且精灵大人一走,他肯定会把这事忘到脑后。至于我们,我们可以……提前结婚?”她贸然道。
      艾尔夫威奈说:“你是说,在他的船出发以前?但是,亲爱的,你不要名声了吗!”朋戈洛兹听了这话,一头雾水。
      洛辛齐尔把头一扬:“名声的话,我会损失一点点,但你会收获一大票;相信我,我可知道人们怎么说!我反正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找来一位仙灵之民——不消说还是你的朋友——来主持婚誓。自从塔尔-阿勒达瑞安以来,我还没听说过谁有幸获得这样的祝福。”她说话时,含着骄傲。她是努门诺尔人,而无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精灵仍然是受到崇敬的。
      每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思索着这个建议。最后,洛辛齐尔更加犹豫不决地说:“要是艾尔夫威奈觉得没问题——”
      她开口时,朋戈洛兹刚好开始说:“如果你们希望那样,我当然愿意为你们效劳——”
      与此同时,艾尔夫威奈也出声了:“如果我现在就向探险者公会交付这项工作,我们下午碰面——”
      等人人都闭了嘴,大家达成了一致——总而言之,婚礼将在一周内举行。

  •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阿丹埃蒂尔(Adanedhel):“精灵一样的凡人”。这个说法本来是用来形容图林的,指外貌极似精灵的凡人。
    [译注]
    美尔珀迈恩(Melpomaen)就是电影里那个原创人物名字Figwit的精灵语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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