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储叶待春来》小胡子爷们

49、咒语重现

　　终于上完上午的四节课，饥肠辘辘的几个人连忙收拾书包往生活区赶去。走到半路，林珑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摸摸自己的包才发现手机没有了。大地连忙打电话给手机，事实上是没有人接，林珑觉得自己是把手机落在教室里了，连忙回教室。等她赶到，手机已经不见踪影，再打电话也已经是关机了。一向崇尚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林珑不免感慨这次还是被她遇上坏人了，那个拿走她手机的坏人。无奈之下她打电话给林爸爸，林爸爸买了新手机给她送来。这个应该家离得近还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也许是想要印证原来的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紧接着林珑丢失手机的事件之后就是寝室里小妞们的自信车一辆接一辆地从车棚里销声匿迹。最先发生的是雷蕾，上午还和大地去图书馆，中午出来就发现自己和大地停在一起的自行车再也找不到了，而细心地大地也发现自己的车锁有被撬过的痕迹。看到这样的情形，两个人都明白了雷蕾的自行车是一去不复返了。那个小偷一定是撬了雷蕾自行车锁把车拖走了。接下来两个人的任务并不是找回丢失的自行车，而是抬着大地的自行车到镇上修理。车锁坏了，车子轮胎被锁住打不开，幸好镇上和图书馆离得并不远，如果要从生活区抬过去那真得把两个人累得够呛。
　　偌大的大学城自行车到处都是，丢失自行车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所以这说来也不是太大的悲伤，而且几个人也习惯了一起步行去上课。这其中的原因有几点，一是上课特别是下课时间整个大学城道路上都是人和自行车，车子的行动根本是一种累赘；而是这四个人当中初秋是一个更大的累赘，说出来让人不可思议，她不会骑自行车！所以最初几次集体行动是大地用车子载着初秋出行的。三是当大家对学校熟悉之后觉得其实也不是太大，步行完全能解决自己到达任何地方的要求。这其中或许还有老天一旦下雨，行车更加不便利的种种原因。总之这几辆车都只是成为大学生活的一个渐渐模糊的影子，即使后来每天看到形形色色的身影骑着车子从自己身边潇洒离去的样子，心中也很少想起那辆曾经存在过的坐骑。而初秋也许就是这样继续保持不敢骑自行车的神话吧。
　　关于自行车，大家很久之后才知道一个真相，其实镇上的修理店有个惊天大秘密。当然不是有宝藏之类的，而是他们会专门雇人破坏各种自行车车锁之类，让学生们去修理而从其中获得利润。一辆自行车的修理总共几十元，但是整个大学城的自行车成千上万，所以这个利润数字是十分庞大的，他们会做出这样的是也是利欲熏心，不择手段了。即使是这件小小的事情，也是会让大家觉得其实大学城这座象牙塔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纯洁。作为校园和社会的过渡，这里日益显现出让人成长的功能。
　　不久之后，当大地的自行车再也找不到踪迹的时候，大家变得都不是太惊讶，或许这早就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为了避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咒语继续让林珑的车子突然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大家一致同意林珑找个时间把车子送回家才是正确的。

　　关于自行车的记忆
　　大学城里，最习以为常的就是一双双年轻的身影，特别是坐在自行车后座的笑颜如花。初秋细细想来，自己不知道坐过多少自行车的后座。从小时候爸爸载着她从坡上往下冲紧张地不敢睁眼，到小哥哥小姐姐载着她到很远的地方玩耍，再到上大学坐在老乡的后车座被人误以为那是她的男朋友。
　　没有人知道她也曾坐过他的后车座。这件秘密的小故事也许只有大地、他还有她知道，也许真的会一直掩埋在最深深的心底不再提出。
　　那还是深秋的一个夜晚，其实大地还是能够细心发现初秋的闷闷不乐，尽管两个人再吃美味的煎饺，但是她眉头偶尔的皱起还是显示出她的不乐。最后事情的发展竟然演变成大地帮初秋把他约了出来，她以对学校不够熟悉为理由让他带着去了南校会议厅。她没有料到他会答应，其实那个时候他是否知晓自己的心思还是未知。紧张地坐在他车座上，深秋的夜晚还是有点凉，好在她穿了长袖。凉风从耳边吹过，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香皂味，还是柠檬味的。这一刻她没有想得很浪漫，只是庆幸自己是在他后方，如果俩个人位置调换之后不是变成他闻自己身上满满的油烟味了？！真讨厌臭臭的食堂，再也不吃夜宵了。
　　其实这车坐得她战战兢兢，她不敢抓住他的衣服，只能用手尽力抓住后车座，其实在别的行人看来她的坐姿怎么看怎么别扭，她也不舒服。现在想想自己怎么能在那样的情形下想这么多，连柠檬味的香皂都能闻出来，难道是狗鼻子？事实是自己现在还在用柠檬味的沐浴露，也许这个才是真的能体会出来的原因吧。
　　不是没有想过要借着这个夜朦胧月朦胧的夜晚和他花前月下，只是他把人送到了就准备回，简单询问是否知道回的路，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马上就要离开。
　　“你现在就走？”
　　“你进去吧，不是有会议么？”
　　“其实我可以不要参加的，你要不要陪我逛逛南校？”
　　“部门会议能不参加？”他的语气变得严肃
　　“是社团的，去不去无所谓了。”
　　“你要逛哪里？”他无奈。
　　“都可以啊，你来开路！”她没有料到他会答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走路很快，本来他腿就比她长很多，步子迈的大，现在走这么快怎么让她能够跟上！在提醒过他走慢一点得不到行动上的回复之后，她索性停在了昏黄的路灯下，看着他一个人往前走。他回过头来看到她一个人站在路灯下，表情明显显示着不开心，嘟着脸，噘着嘴，像极了妹妹撒娇的样子。
　　他慢慢走近，问：“怎么了？”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还有她气鼓鼓的小脸。
　　他奇怪刚才还很开心的，现在怎么突然这样了。突然想到妹妹生气的时候，也许这样可以。开口道：“你不说话，那我走了啊”。
　　“不许走！”她抬头看他，如果说原来是生闷气的话，现在就是明着发怒了。
　　他真的想说这是大学生吗？怎么这脾气和小学生一样，是自己把她带这里来的，应该是自己惹到她了。“我没有走，等你说话呢。”
　　“你干嘛走这么快！和我一起走路很丢脸吗？”她嘟囔着。
　　“我习惯了，一时没有适应，那我接下来慢点吧。”原来就这点小事，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那就走慢点好了，这点小问题还是很好解决的。
　　“我不走了，我要回去！”她转身往回走，也不管他的想法。
　　回忆到这里，惊讶自己怎么能把当时所有的一切都回忆起来，包括他脸上当时似无奈似好笑的表情，和自己当时耍的小性子。原来自己当时还真是任性啊，怎么能这样呢，怪不得之后他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
　　那天她自己一个人走了之后，他压根没有追上来，她越想越气，本来想给他打电话臭骂他一顿，最后号码没有拨出去，直接跑回寝室，以至于他的短信直到睡前才看到。
　　“安全到寝室了？”她看着他的短信，咬牙切齿，才不想理他。自己没有安全到寝室一条短信有什么用，电话也不打一个。怒发冲冠之际给他回了条，“混蛋，不要打扰我！”好像这之后他们真的没有像以前一样频繁的短信了。
　　回忆至此，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无理取闹了。一向在别人眼里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哪里去了呢，竟然对他闹脾气，前提是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甚至在一定意义上他还是有恩于自己的不是么？也许是自己过早地将自己放置在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了。如果换一个身份自己闹脾气甚至撒娇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自己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不是么。她拍拍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真的太自以为是了，不过当时不也是一种情不自禁，又如何能够自控呢。
　　很久很久没有想起他了，开学以来也没有碰到他，想来这一份小小的心思还是深深地藏在心底就够了。与其说她期待在校园的某个角落遇见他不如说不敢在某个角落遇见他，那种求而不得的细细密密的伤感是一种折磨，相见不如怀念也许就是这样的吧。也许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怀念那些稀松平常的一切，只有自己而已。

　　话剧节
　　说起来这是他们班级第一次参加话剧节，也是第一次参加全校性文体活动。如果说是单纯的才艺表演，作为班长的陶一琛根本不用费什么脑筋，只要派上林珑来一个钢琴独奏就足以惊艳全场，但是现在要的是表演。需要剧本、导演、道具以及合适的演员。也许是基于专业的特色，最终的选择是文史兼具的《半生缘》，只要是话剧人们脑海中最先浮现的一定是雷雨的爱恨情仇。再美的东西看多了也是会厌烦的，何况是歇斯底里的雷声和怒吼。虽然是舞台剧，他们希望以一种更为平和的形式来展示剧中人物的爱恨纠葛以及情感的波澜起伏。
　　虽然最终这场想要以更深层次来展现情感的舞台剧没有走上决赛的舞台，但是对于513的小妞们而言，这是一场内心的波澜起伏，事实也只能是内心的波澜起伏。因为她们纯纯粹粹是两个小配角，一个是端茶递水的老妈子，另外一个是不动声色的保镖。整场表演其实都没有她们什么事，但是充充场面还是要的。其实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们才是整个剧的败笔，话剧这种东西应该是不会怎么需要充场面的这种角色吧？更何况是两个没有什么表情的家伙，也许真的是这两个家伙吓到了台下的评委，所以才没有进决赛么。
　　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所以这场小小的话剧表演只是各种小生活当中的一个小插曲，所有人都在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小小的表演，很多东西重在参与。只有陶一琛一个人对这件事很在意，当然只是他一个人默默地分析为什么这场表演最后入不了评委的眼。也许最后的总结会对以后的表演有帮助，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参加第二次，但是能够在别人都不以为意的时候能够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和空间的家伙，必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家伙。
　　最后他觉得有必要去请教上次一等奖的获奖单位，不巧的是刚好是我们直系学长导演了那台局。虽然只是事后的请教，但是总比没有请教好不是么？作为陶一琛好搭档的林珑当然也是要一同前往了，只是当她听到这个学长其实就是储叶翔的时候总感觉有点熟悉，最后惊讶地给初秋电话让她一定要到生活区的咖啡厅小坐。她的打算是初秋不是和他很熟么，既然这样或许能够得到更多不一样的信息，更何况这次小坐是班长大人请客，多加一个人相信班长大人是不会介意的，更何况那个人是初秋呢？
　　初秋也没有问到底是什么事，只是觉得应该是那几个小妞又要拿着寝室费败家了，所以才会闲来无事到咖啡厅小坐。既然是集体活动她怎么可能不参加了，于是在学生的中心开完部门会议之后马上收拾书包往生活区赶，只是没有想到在生活区门口看到从图书馆方向走来的储叶翔。许久未见，他其实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她也不敢确定，自从自己发现自己心中的小秘密之后就再也不看直视他的脸庞，远远的一眼就知道那个是他，不知道应该和他打招呼还是直接逃掉，最后安慰自己说就当没有看见，而且林珑她们还在等自己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不打招呼也不会死，赶紧抓紧书包带往咖啡厅赶。
　　在门口就看到林珑朝自己挥手，只是奇怪怎么和林珑一起的是陶一琛呢？慢慢走近，脸上疑惑的表情没有消逝。一琛大概是知道她的困惑，于是解释说其实主角都不是他们三个，而是一个学长，听说她和学长比较熟悉而让她一起来了。正当她想问哪个学长的时候，陶一琛就朝门口挥了挥手，并且站了起来迎接。初秋扭头看向门口，两只眼睛一定是要瞪出来了，心跳很快，绝对不是欣喜的心跳而是快要窒息的心跳。看到他也看向自己，于是马上转回脑袋，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当她想要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桌前。
　　讨厌的咖啡厅设计，怎么只能坐四个人，椅子长点难道会死么！他还顺势坐在了自己旁边。看看现在的场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其实只有初秋觉得别扭而已，四个位子，初秋对林珑，陶一琛对储叶翔没有什么问题啊。
　　储叶翔和陶一琛简单地聊着，林珑也微笑以对，但是她绝对能发现初秋今天的异常。原本最闹腾的她竟然话也不说，只是不停搅拌手中的咖啡，最后储叶翔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之后初秋也一声不发，陶一琛也发现了异常，问初秋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还是不应该擅自把她叫过来，她只是摇摇头，挽上林珑的手说先去吃晚饭了，谢谢他今天的招待。原本他还想说要不请你们吃饭，看着初秋恹恹的表情也只能道别。
　　半年的相处，林珑很了解初秋的脾性，今天她绝对是有心事了，而且这事很大程度上是和储叶翔有关，但是她不想开口她也不会逼着她说话，只是带着她去吃最辣的食堂砂锅，当然初秋最辣她不辣了。这冷冷的初春，来一碗超级无敌辣的砂锅辣出一身汗绝对是享受，这可是初秋的原话，看来今天能够派上用场了。但是她竟然尝了几口就说饱了，到底是什么问题能让超级无敌大吃货面对美食诱惑都无动于衷呢？
　　其实初秋自己也感觉到自己怪异的表现过于明显，但是心底的忧伤是隐藏不住的，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悲伤才会搞成这个样子。林珑和陶一琛一定是认为这件事比较重要才会找他，可是自己的沉默不语是不是不仅仅没有帮上他们的帮还搞砸了陶一琛的一片诚意？他一定是不愿意见到自己才会这样匆匆离开，是不是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很轻松地叫出那声叶学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