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桃花只今朝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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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只今朝-[哈利波特]
主角：纳西莎，卢修斯
配角：德拉科，斯内普
简介：亲爱的我曾死于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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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一片死寂。
魔杖已经被粗鲁地塞回杖套，剑拔弩张的气氛仍是单方面宣泄得毫无保留，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冷酷的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学教授阴沉着脸，因为难以置信，冷漠又刻薄到极点的声音甚至透出些尖利：“所以你要告诉我你来自未来？！”
高大厚实的原木桌前，立着一道静默纤细的人影。
初见时黑色的袍子连着兜帽将那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那种神秘又深晦之感触动了某些不好的神经，着实让斯内普也不由自主悚然，可是此刻摘下帽子，露出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不但没叫他松口气，反而叫所有的理智思维都陷入惊骇的境地。
鉴于这日一直不肯停歇的瓢泼大雨，形色匆匆的身影外袍已经湿了大半，连鬓角的长发都沾湿了一缕一缕垂在肩头……斯内普确信，要不是这张脸是证明身份的最好理由，以这位对自己外表严谨到近乎苛刻的夫人，绝对不肯摘下帽子。
浅金色长发的女子面上带笑，脸容是惯来的贵族式毫无血色的苍白，蓝灰色的眼瞳像蕴澄着雾气的湖泊一样，恍会给人一种温柔静美的错觉，可是斯内普知道那眼眸深处，仍是如年幼时最初所见的那样骄傲又极具欺骗性的不近人情与目空一切。
而斯内普此刻的脸色要比她还要苍白得多。
——不！纳西莎·马尔福已经死了！早已经死了！！八年前就死于她的亲姐姐贝拉特里克斯·兰斯特兰奇之手！是他亲手判定的死亡！是他陪伴好友卢修斯·马尔福为她妻子送的葬！！
所以梅林啊——眼前这个，到底是什么！
“你不相信？”
现在这个……轻轻笑着说出一句话来。柔软轻细的声音像是吟咏诗词般带着韵律，尾音微微上翘一如多年前所闻。比起当年的混战中如风中芦苇一样轻飘飘毫无预料倒下去的身影，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仍然纤弱高瘦，但确实是要更为成熟。
“你要我怎么相信！”丈夫的至交好友阴沉的面容像是能刮下乌云，有那么一瞬间，纳西莎觉得斯内普那种不分敌我的嘲讽会向她扑面而来，但她并不在意，她只是有些好奇这一刻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近乎诡异的悲哀，以及更重一分的怒吼，“你要我怎么相信！”
这反应着实不同寻常。
纳西莎停顿了一下，慢慢把手从袍袖里抽出来，纤长的手指没出乎对方意料，仍旧死死捏着方才攻击过自己的魔杖——只有亲历战争年代的人才对有这样可怕的警惕，而斯内普再次看到那根熟悉的武器——他的眼瞳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狠狠一缩。
人能伪装，本命魔杖不会。
“纳西莎·马尔福，”纳西莎平静地注视着他，面无表情的时候那脸容反倒显出更为脆弱与透彻的美来，“1998年，死于……食死徒，为了保护我亲爱的小混蛋。”
斯内普几乎是全身僵硬地深深吸了口气，他的眼睛里已经丝毫没有掩饰那种震惊与可怕到极点的情绪。不仅仅是为这话中透露出的信息……而是，他竟然信了。
“西弗勒斯？”纳西莎真的有些疑惑了，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纳西莎偏头打量着对方，仍带着湿气的发缕垂落在脸颊边，越发显出肤色的苍白，许久之后她叹了口气，松开死死攒着魔杖的手指，又把手伸入了自己的袖袍中，整个人慢慢回复到那种轻松又自然的状态中——她看上去似乎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处境：“我很确定我是死了，西弗勒斯，被阿瓦达击中的人，绝对不可能会生还，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活着……出现在霍格沃茨，我只能寻求你的帮助。”
时空出现错乱。最先开始震惊于自己还活着时，她以为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后来叫她知道，这是1994年，她远远的望见自己那仍是四年级生的孩子德拉科，她就知道，这问题大了。
——她这是回到了过去？
但是马上，斯内普的话语就击碎了她才建立起来的认知，顺带颠覆了她整个世界。
她丈夫的好友已经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望着她，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纳西莎·马尔福，1986年，死于食死徒，为了保护……德拉科。”
纳西莎的脸色一瞬间变成了惨白。
那一刻，她才清晰得认识到，这并非时空转换器一般的简单回溯，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时空里，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
那么，人……还是相同的吗？
*
两个震惊的人在僵持了很久之后，才艰难地选择坐下来。
死板寒酸的办公室里除了院长宝座连张椅子都没有，纳西莎自己解决了问题，抽出魔杖一点，墙角一个空的储物柜立刻长了脚，蹦蹦跳跳走过来，落地就变成一把华美的靠椅，极尽繁复的装饰，是一种相当符合马尔福家族审美的样式。
斯内普的眼角抽了抽，两人隔着张厚实到笨重的办公桌，面无表情对视。
纳西莎安静的时候格外端庄。纯血家族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丢失的从容骄傲的气度在她身上显现得淋漓尽致，明明已经是一个大孩子的母亲，可是裹在黑袍子中单薄又轻盈的身姿却叫她看上去还如少女般纯净优美。
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无法驱散的恐惧跟茫然。
她亲历了死亡的刹那。被阿瓦达击中时，并没有疼痛，而是一种极致的寒冷，像是在瞬间从里到外被冻结成冰的酷寒，那瞬间的感觉异常复杂，就像是无尽的感官被压缩到一个时间点一样，甚至能感觉到灵魂被撕扯出身体渐趋消泯。
纳西莎在那种酷寒中陷入永恒的黑暗。然后睁开眼，霍格沃茨禁林中倾盆的大雨将她拉回了现实。她以为自己会被霍格沃茨拒绝在外，而奇迹是，城堡并没有拒绝她的到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活着，可是她已经死了。
斯内普的心情同样很复杂。他是卢修斯·马尔福所认可的朋友，但是马尔福夫人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交情。这位夫人在他全部的认知中，只有学生时代美丽又倨傲、结婚之后冷漠又温柔的浅淡形象，纳西莎·马尔福所有的心思都在家庭身上，甚至最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而死……那个形象就如同风中的烛火，脆弱飘摇到转瞬即逝。
可此刻这样神奇到穿越时空而来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斯内普才骤然发现，过去的印象是如此不真实。他一点都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在善于伪装与掩饰情绪方面，纳西莎·马尔福的水平实在是要高于骄傲到连掩饰都不屑的布莱克们，不愧是最后能被马尔福选中的新娘人选——比起一个布莱克，她显然更擅长做一个马尔福。
“接下去，你……”斯内普干巴巴地说了几个词，又停住了。
这位马尔福夫人似乎压根没有意愿联系她的……丈夫。
他也说不好这种决定是好还是坏。据理智来看，倾向的还是后者。毕竟……首先，这是一个马尔福。哪怕……不同的时空，她也是个马尔福。对于一个马尔福来说，永远是家人至上。其次，现在还不知道两个时空有没有存在什么出入，但，即使是不同的人……既然她确信自己在原先的时空已经死去……而他的朋友卢修斯八年前已经丧偶，至今没有另娶夫人……
斯内普铁青着一张脸——他为什么要给别人考虑这种事！！
“假设，是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作用在你身上导致的一切，”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硬生生把理智拖回来，直截了当戳中最尖锐的一点，“如果这种力量消失，你回到原来的时空……”
纳西莎平静地回视，慢悠悠地接了他的话：“我已经死了。”
她脸上的惨白已经褪去，又恢复到最先时那种优美从容的姿态。她自己的死亡从她口中道出，竟像是再平凡简单不过的事一样，叫人莫名的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斯内普的眼神带着审视：“如果，你可以留在这里……”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你的打算？”
纳西莎保持沉默。
斯内普完全没给她犹豫的余地，逼问：“你的丈夫，你的儿子。”
纳西莎沉默过后，缓缓地笑起来，有点像是自嘲：“那不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儿子。”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再次陷入死寂。
然后在这种坟墓般僵硬无声的氛围之中，忽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大门把手交叉的锁眼上探起一个蛇头，嘶嘶叫着挺直身躯，显示有客人到访。
斯莱特林现任院长抬起头，视线才刚触及到对面的访客身上，就见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掏出魔杖在自己额头一点：“Disillusionment Charm。”
好样的，幻身咒。
水银般的光从魔杖尖端倾斜下来，纳西莎整个人渐渐隐没在这种光色中，最终完全消失。而随着她的消失，她座下华美的靠椅也褪去了魔力的效果，又变作原先那个带着灰尘的空柜子。
斯内普沉着脸挥了挥魔杖，柜子飞起落回角落。“进来。”他冷冷道。
门打开，沿着楼梯弯腰走下来的身影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瘦削。铂金色的短发梳的整整齐齐，苍白的脸颊除了傲慢外毫无表情。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视了一圈，又快速收回去，站在办公桌前躬了躬身，抬头看向斯内普的时候，傲慢的神态已经从他脸上消失，灰色的眼睛中出现清晰可见的尊敬：“教授，我需要请一周假。”
斯内普搁在桌上的手有不易觉察的僵硬，他强忍着不转移视线，严肃道：“一周？”
德拉科·马尔福停顿了一下，坚定道：“是的教授，一周。”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魔杖一点，桌上一沓三年级论文上方那张已经签好的假条某两个词的墨迹跳动着，把自己从三天变成了一周。
挥了挥魔杖，假条轻飘飘地落到了得意弟子的身前，被他伸手接住。
“那么，假设，落下的课程对于我们的马尔福先生来说，丝毫不成问题。”斯莱特林的院长用一贯低沉压抑的声音说道。
“没问题。”小马尔福先生耸了耸肩假笑，这个时候才有几分符合年纪的轻松，“鉴于所有的注意力，都盯着三强争霸赛，不是吗？”
他拿着假条跟院长兼魔药学教授告辞，大门合上。
斯内普惊讶地看着逐渐显现出身形的纳西莎。
蓝灰色的眼珠盈满了泪水，那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的弧度，一粒一粒滚落，这个时候，那些从容与强势才从她的身上全然消失，哀伤与疼惜笼罩着她的脸容，叫她看上去像气泡般脆弱。
“我的儿子。”她一字一顿慢慢说道。
……所以，丈夫不是她的，儿子却是她的。斯内普如此见多识广，也被她的无耻惊呆了。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桃花只今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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