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一章、山雨欲来 ...
-
邓布利多慢慢地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格林德沃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诅咒。”愣了差不多五分钟，他才开口说话，喘气声呼哧呼哧的，像足了破风箱里传出来的风声。
“你，你他妈……你……怎么会中这种黑魔法诅咒？”
格林德沃死死盯着邓布利多的那只左手，焦黑的，仿佛烧糊了的木柴一样的左手，尽管有袖子遮着，他也能感觉到，那一丝丝毒蛇一样的黑气，正顺着手臂的血管经络蔓延。
——好得很，等到蔓延到心口，你他妈就死透了。
“你这个……蠢货！”他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怎么会接触到诅咒源的？别告诉我你是被人打败了然后下的咒，我可不信这种鬼话。”
邓布利多笑了笑：“每个人都难免有一时糊涂，谁都一样，尤其是在面对不能抗拒的诱惑的时候……”
格林德沃神色微变：“你是说……”
邓布利多掏出一样东西，摊开手放在格林德沃的眼前。
一枚粗糙的金戒指，镶着一块黑色宝石。
戒指上有一道黑色的裂痕，纵贯整个戒身，连那块宝石在内，差一点点就成两半了。
“复活石！”格林德沃一阵晕眩，差一点就坐回床上。死亡圣器！这是他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他曾经得到过其中得到一件，后来又失去。
而现在，第二件死亡圣器，又这么轻易地摆到了眼前。
而这个东西对邓布利多意味着什么……
他忽然觉得没办法骂对方是笨蛋了。
“你去找尼可勒梅，就是想让他帮你想想办法？”格林德沃的眼睛不离那只焦黑的手，“这个诅咒相当厉害，而你，这么多年不敢沾黑魔法的边，就算知道原理，恐怕也想不出解法吧？”
邓布利多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笨蛋！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格林德沃忽然发起火来，“尼可勒梅的黑魔法水平你以为就比你高吗？你放着个黑魔王不去问，跑去问这老东西？你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他一把拉过邓布利多那只手，翻过来调过去观察，一边自言自语：“还是让我帮你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有法子让你多活几年……
霍格沃兹开学前一周，奥赖恩布莱克在选举中获胜，当选下一届魔法部部长，只等明年本届部长任期一满，就能走马上任了。
布莱克家族重涉政坛，老牌贵族翻新，一下子炙手可热，格里莫广场12号本来有些冷落的门庭，一下子变得车水马龙，天天高朋满座。
……白天，是魔法界的亲朋好友、高门贵介、以及各界的实力人士来来往往，到了晚上——准确地说是在夜里，等外面的客人散去之后，可就是另一拨人的小型聚会了。
而这种聚会，布莱克家现任家主，下一任魔法部长奥赖恩，是不允许参加的。
“我该向你表示祝贺，西里斯。”伏地魔轻抚纳吉尼的头，柔声对西里斯说，“随着你父亲的当选，布莱克家族的地位又更上一层楼了。啊，当然，还有你们，贝拉、卢修斯……”
三个人立刻站起来，诚惶诚恐地表示当不起。
西里斯赔笑道：“我父亲当选，多亏主人您的大力支持呢——这是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的事，也不光是布莱克家族……”
伏地魔“嗯”了一声。
“当然，推他当部长，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我们的事业。我想，接下来，就可以慢慢地着手进行制度变革了吧？你们说呢？”
卢修斯接过话头：“主人说的是，布莱克先生就任前后，我们会慢慢地把部里一些不听话的家伙弄出去，比如韦斯莱、博恩斯、斯克林杰之流，至少也要让他们靠边站，然后换上我们的人，保证抱有正统巫师思想的人在部里占主流 ——这样的话，我们做事，可就方便多了。”
伏地魔点点头，示意其他人补充，贝拉忙抢着答道：“下一步就是变革现有的制度，所有和泥巴种沾边的法律都要重新制定，所有泥巴种的魔杖和魔力来源都要进行测评。明面上当然不能消灭他们，可是限制和严密监管是必须的，要让他们回到自己该呆的地方去，不许他们在魔法界抢占资源，玷污血统！嗯，就从霍格沃兹抓起……”她说得高兴，调子都提高了，“邓布利多那个老东西失踪好一阵子了，我看谁还护着他们！西里斯，等奥赖恩姑父一上任，天天签发新的部长令，恐怕要累坏他了。噢我可怜的姑父，他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累呢。”大约是觉得自己说话甚是幽默，她说着说着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听见她话里的嘲讽之意，西里斯不禁有气，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什么叫我父亲一上任就天天签发部长令？你是不是不知道魔法部制定一项法规的程序？就算部长有权力以部长令的形式强行通过法律，也不能还没站稳脚跟呢就天天这么干——你是唯恐威森加摩那些老家伙猜不出他的背后是黑魔王？贝拉，我记得你上学时成绩不错啊——”
“是啊，那又怎么样？”
西里斯冷笑一声：“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考试作弊了——常识都没有！”
“你说什么？”贝拉一下子炸了，“你敢讽刺我！”
“你居然还能听得出？看来智商倒还不低嘛……”
“你！”贝拉嗖地拔出魔杖指着西里斯，“别以为你现在春风得意就没人敢教训你，我现在就……”
一道闪光，她魔杖脱手飞上半空。
伏地魔柔滑的声音咝咝响起：“我以为，你们应该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西里斯和贝拉脸色大变，赶紧站起来，双手垂下乖乖站好，敛声屏气地低头等着挨训。
伏地魔眯起充血的眼睛，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每个人被他的眼神盯住，就忍不住浑身一紧，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大约今天心情还算好，伏地魔盯了他们半天之后，没给任何一个人上钻心咒。
“贝拉说的正是我想的……”
这句话一出，贝拉立刻喜上眉梢，同时狠狠瞪了西里斯一眼。
“西里斯你考虑到程序问题，自然有你的道理。可是，对我来说，掌控魔法部的目的，就是为了统一魔法界，驱除泥巴种！如果我的魔法部长连修改法律还要通过各种冗长的程序，还要瞻前顾后顾忌那些顽固分子的反应，那和以前还有什么分别？”
西里斯吃惊不小：“可是……那么快？会引起各界反对的啊……”
他话没说完，就被伏地魔一阵阴森森的大笑打断了。
伏地魔那张脸，现在已经像融化的蜡一样不大分得清五官了，这么一笑，好像一个白色的鸵鸟蛋忽然裂了个口子，露出一排利齿，效果惊悚无比，吓得西里斯赶紧把脸转了开去。
“不会有人反对的，权力在我们手里，各个关键位置上都是我们的人，我们有强大的武力，以及各大家族的支持——至于那些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跳出来反对我的人嘛……”伏地魔点点头，“那就是对我无用的人了。既然他们主动暴露了立场，该怎么办，你们都明白。”
大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齐肃立，整齐划一地答道：“明白！”
散会的时候，伏地魔把西里斯留了下来。
“让你打听你未婚妻家家传宝物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西里斯愣了一下。
这件事伏地魔最近没提，西里斯也尽量不和任何人提起，他还以为伏地魔忘了呢，结果，忽然又蹦出来了。
“这个……嗯……我……”西里斯结巴了。
怎么说？说我打听了，那只是一个无知少女吹牛？她家根本没那玩意儿？呵呵，当着黑魔王的面说谎，你以为他看不出来？你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那么说有，而且果然是弗雷德里希家族的传家宝，听说效果好得不得了——那这可是把人家全家往火坑里推了。那个丫头虽然挺讨人厌的，也不能这么害她，再说，她父亲为人很好，可不能因为家里有一个祖传宝物，就遭无妄之灾啊。
西里斯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头渗出了汗珠。
“对……对不起……”他把心一横，还是说了“实话”，“最近……最近事情多，我……我……我忘了……”
啪地一声，他左脸颊上好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立刻肿起一条红痕，捂着脸抬头一看，伏地魔的魔杖正指着他的脸。西里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主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
“嗯，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以为这是小事，忙的时候就可以忘掉，是不是？”伏地魔轻轻地说，“你参加进食死徒的活动，时间也不短了，竟然没有记住一条原则：主人所有的吩咐，都是最重要的任务？”
他说一句，西里斯头低一分，等到说完，西里斯几乎伏在了地板上。
伏地魔收回了魔杖。
“好了，起来吧。”他大发慈悲地说，“你现在年纪不大，做事不稳重也不是多么不可原谅。这个伤，给我带两天，不许马上治——记住这次教训，下次不许再犯。走吧”
“是是是。”西里斯站起来，如蒙大赦地往外退，伏地魔却再次叫住了他。
“你母亲的生日，是在下周三？”
“是的。”
“家里会举办宴会吧？你那个未婚妻，来么？”
“这……”西里斯一脸茫然，“不知道。她家住在法国，不是每次聚会都会到场。”
“请她来！务必请来。”伏地魔说，“你可以亲自去法国一趟，就说，黑魔王大人想见见她。”
啊？
西里斯一个激灵，刚刚放松的心又揪紧了。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三十一章、山雨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