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你妹》皮皮象

15、搞定合同，却遭噩梦

　　路柯靠在坐背上，轻扬下巴，手指在桌面上时不时的点两下，听着莫雨落的一番谈论听到似乎有些入神。

　　“ZG动漫之前的辉煌战绩，大家众所周知，我就不用再回忆了，我只说一下我的看法，和我心里的，对ZG未来虚幻的规划。说的不对不好，希望路总不要见笑哦。”莫雨落歪头浅笑，却有种志在必得的信心。

　　她对ZG，固然了解，甚至ZG的未来，她都知道，但是，她不能这么说。

　　于是……

　　莫雨落也学着路柯的样子，像沙发背上轻轻一靠，全身放松下来，“各大媒体纷纷在报道ZG的下一部动漫剧作，这部作品倾注了很多人的心血，但是女一号的设定一直没有完全敲定好。不知道路总的想法是否和我一样。”

　　她弯弯眼角，继续说，“路维亚是一个叛逆的少年，在大家心里，能掌控住他的女人，无疑会拥有一个纯洁的品质，她固然有水一样的眼睛，和蜜一样的柔情，不时去柔化他的狂野，但更重要的，是比叛逆少年更叛逆的洒脱，和更有冲击力的激情，这样才能真正震慑住他的灵魂，否则，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的避风港，而不是永久驻留的岛屿。”

　　路柯垂下眼皮，显然莫雨落说的对女一号的设定，在他的想法之内，她能做出这么一番设想，比较合他的心意，但是并不足以惊奇。

　　莫雨落看看路柯沉默的样子，又开口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对ZG未来的规划。”

　　路柯轻轻抬了抬眼，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

　　“如果ZG，能把眼下一些当红的艺人，或者组合，翻拍到动漫里，我想会有更好的效果。”

　　路柯轻敲的手指突然停下了，眼神垂到桌面上一直停留。

　　“这样，不仅拉拢了那些艺人的粉丝加入了ZG的队伍，也促使ZG的铁粉加入关注艺人的行列，我知道ZG是个巨大的影视集团，ZG动漫是集团旗下的一个分支，影视公司那边会有艺人吧，这不正好促进了ZG内部的整体发展吗。”

　　路柯突然静静的不动，脸色沉而不阴，严肃的像在思考人生命题，想了片刻才抬起眼睛，看着一脸坦然的莫雨落。

　　他的确，非常非常惊讶，她的想法和他太过吻合，这就是ZG动漫下一步的计划，已经在他的备选方案之中，而且是极度可行的一个方案。

　　ZG动漫虽然是ZG影视集团旗下一个分社，但是却比其他任何的分公司都更胜一筹，不仅是一筹，而是很多筹。所以这些年来，ZG动漫近乎成了ZG影视的代名词。虽然影视那边也培养出很出一线二线的艺人，但比起ZG动漫，还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要和影视那边合作，只是路柯一句话的事。

　　莫雨落静悄悄的看着他，ZG的计划和未来都在她的回忆里一一排列，她了如指掌，铭记于心。上一世，ZG将艺人翻拍到动漫后可是大赚了一笔啊，简直风风火火闯九州。

　　但历史轨迹究竟会不会因一次重生而改变，她还是有点忐忑的。

　　路柯的沉默，叫她不断紧张的情绪再次升级。

　　她盯着他深如海底的眼神，心里砰砰的响了很多回合。

　　“还有。”最终她撞着胆子，说出了心中最后一个设想。但这个设想，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事实里存在的ZG的未来发展方向。

　　“还有？”路柯抬起眼皮，颇有兴致的看着她。

　　莫雨落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继而缓慢的说，“还有，ZG动漫主题酒店，动漫主题酒吧，动漫主题KTV，甚至，动漫主题之旅，动漫主题游戏，凡是年轻人喜欢的，皆可以融入到ZG的动漫里去。”

　　路柯这下好像来了兴致，他收回一直敲打着桌面的指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动漫之旅？动漫游戏？怎么讲？”

　　莫雨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自己瞎想的。动漫之旅是一种旅行，旅行中全部围绕动漫的元素，将旅客的吃喝住行都还原成动漫里最经典的原状。至于动漫游戏，就类似真人CS一样。ZG的动漫作品中，免不得打打杀杀的战斗吧，将这些斗争真人化，场景实际化，让游客在生活里当一次ZG动漫的主角，不是很好吗？”

　　莫雨落说完，静静的看着他，对于一个不会做生意的琴疯子来说，这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是否会招来嘲笑，她现在有点顾不得。

　　路柯看着她的眼睛，足足有一分钟。很长很安静的一分钟，空气稀薄叫人缺氧。

　　“你的想法，不错。”

　　经过漫长的等待，他终于开了口，“可，这和你们莫氏有什么关系？”

　　莫雨落轻呼口气，“当然有关系。动漫之旅离不开车吧？莫氏的动漫系豪车，刚好满足大家这种想象。我想，大概有很多公子哥儿，看了ZG的作品后都会对里面男一号的豪车有所幻想，而你昨天说过，你是否考虑和莫氏继续合作，取决于莫氏的继承人是否足够优秀。不知道我今天的想法，符不符合你对优秀的态度？”

　　路柯显然要开口打断她，但她没给他机会，继续道，“我知道路总在担心什么。莫氏的退单情况，我想已经源源不断的传进了你那敏感的耳朵，我请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我会找到退单的原因并解决他，请你不要现在取消和莫氏的合作，到时候如果莫氏的情况不符合你的要求，我会付违约金给你，你可以在合作协议上标明你对莫氏订单情况的要求。”

　　莫雨落说完，看着路柯，后者被她看穿了心事却依然神色平静，她不禁佩服起他的定力。

　　“那么，等你的情况解决了，我们再签约，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的。”

　　她要解决莫氏的难题，就需要威信，需要下属的服从，她必须现在拿出副董事的气势，否则庞大的一个莫氏，即便她是个大小姐，也不会有真正的容身之地，难以压众。

　　这个即将飞走的合同在她的手上重新回炉，无疑是给她一块很高很高的垫脚石。

　　如果没有这块垫脚石，别说解决退单问题，就是再踏进莫氏高管层一步，恐怕也难于上青天了。
　　“至于原因，我的确不太方便透露，但是你的要求都可以在合同里标注，如果我失言了，ZG会拿到一笔价格不菲的违约金，你一点风险都没有。”

　　路柯静静的看着她，半晌，嘴角很浅的弯了一下，“好。”

　　没问原由，就这样答应了。当然他也不需要问的，反正他也不亏……

　　她点头道谢，忽然想起什么，轻轻一笑，说道，“我知道，我的魅力不足以让路总路见不平，英雄救美，所以，感谢你昨天的顺路相救。” 她把顺路两个刻意加重，强调她的自知之明。

　　她冲他明媚的笑，又是他从未见过的爽朗。
　　女人，果然善变……

　　“还有件事。”莫雨落转了转眼珠，问道。

　　“说。”

　　哼！装酷。

　　“ZG动漫要成立时装公司吗？”

　　路柯点点头，“是。”

　　莫雨落歪歪头，“入职标准严格吗？”她是在想，如果莫氏和ZG合作了，那么ZG合作商的副董事，也等于ZG半个高管，业务往来频繁的状况下，多少会和大白莲有些接触，如果林哒进入ZG了，那么……恩哼哼哼啊哈哈。

　　“你在笑什么？”路柯打断了莫雨落不自知的奸笑。

　　莫雨落嘴角滞住，眼神回了过来。

　　路柯低下头，似乎在克制忍不住的笑意，“要参加设计大赛，入选的设计师，可以进入ZG动漫时装。”

　　“大赛内容是什么？”她来了神儿。

　　“ZG官网上有的。”

　　莫雨落点点头，“按照之前的约定，下月1号是我们签合同的日子，过几天我把合同整理下，再发给你看。”

　　路柯点点头，“好。”

　　他神色平静，不漏声色的目送着莫雨落微笑离去，出门前，她还顽皮地冲他摆了摆手，但是，他不能否认，他很震惊，他难以相信，这些想法出自那个呆坐在琴房，无视别人的嘲讽和冷落的笨鸟。

　　所以，在莫雨落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一下咧开了嘴，露出好看的洁白的牙齿，眉眼都挤到了一起，彷佛这个笑容，已经憋了千年万年。

　　……

　　告别了路柯，莫雨落坐上车，说不上心情的好坏，给她配的私人秘书名叫大卫，长得圆头圆脑，还有两个招风大耳朵，也不知此大卫会不会变魔术。

　　她一坐上车，死机和秘书都回过头愣愣的盯着她瞧，那眼神似乎在说，搞定了吗？弄砸了？说话！

　　她只是别过头，看向窗外，冲大卫挥挥手，“给莫总回电话吧。下月签合同。”

　　那两个家伙立即瞪圆了眼球，似乎在喊叫：我的女神！

　　对于和路柯的约定，莫雨落没有提及，这种事情私下和父亲说比较好，她想，违约金对于合同的价值来说九牛一毛，料想父亲也不会对她私自的安排有所抗拒，至于让人头疼的退单情况，她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预感告诉她，这里面有猫腻。

　　要挖掘出猫腻，还是亚历山大啊……

　　不过，看前面那俩家伙崇拜的眼神，她想，她这副董事之后的用人之路还是会平摊无阻的吧。

　　那么，她现在有三件紧急事情要做。

　　第一，找到退单的猫腻。
　　第二，搞毁林哒的设计大赛。
　　第三，得到林哒和老爸的血液。

　　哎呦，一个比一个头大。

　　时间不长不短，车子驶进莫家，今天阳光暖暖的，平台上的那只老鹰雕塑好像翅膀更开了一点，随时会飞走一样，她下车眯眯眼，心里盘算着。

　　“大卫，整理一下最近公司退单的资料，找一个退单客户里，最小的一个客户商的资料给我，记住，是最小的。”

　　“为什么要最小的？”大卫虽是个小伙子，却和莫雨落同样的身高，两条不长的小腿开着八字而立，脖颈微微前倾，双手交叉于腹部像在随时等候上级命令。

　　莫雨落习惯了自己坐公交车出行，一时还不喜欢这样藏在卧车的后座被接来送去的，她揉揉有点酸痛的脖子，揉了好半天，才回头看看一脸忠诚相的秘书。

　　这秘书虽然是第一次见，却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她笑笑，说道，“因为最小的客户，最好对付。别问这么多了，快去吧。”

　　大卫一副有所领悟的样子，“哦”个了长音，“那我们先回公司了，大小姐告辞。”

　　莫雨落笑着点点头，看着他小腿迈进了车门，便转身走进莫家大门。

　　其实，最小的客户，最经不住诱惑，也最熬不住金钱与掌纹的距离。

　　莫雨落向二楼书房走去，刚才大卫说父亲今天没去公司，想必又在书房苦作舟吧。真不知道他们这代人为什么有点事情就爱闷在屋子里沉思，去郊外走走也许能得到更多的启示呢。

　　她耸耸肩，抬手要敲书房的门，却在敲的一瞬停住了。书房里传来莫锦源压抑的近乎委曲求全的声音。

　　“允棠，你说的哪里话，我让落落去公司，也是为了莫氏好，怎么可能真的要把公司传给她，只是徒有虚名，为了拿下ZG的合同而已。”

　　她苦笑下，看来林哒已经去和老白莲告过状了。而父亲的反应，虽然在预期内，但她的心里还是陡然燃烧起灼痛感，火辣辣的疼。鼻子有点酸，她却不能哭，也不能冲进去大哭大闹，她还有她需要保护的人，在不堪打击的等着她的援救。她将即将拍响房门的手掌攥成一个拳，轻轻地扶在门框上，撑住自己其实很脆弱的情绪。

　　她不坚强，其实真的并不坚强。

　　揉揉鼻子，她相信，无论如何她是父亲的女儿，他还是爱她的，等她挖出莫氏集团背后的黑手的时候，父亲会对她刮目相看，他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爱他的女儿。

　　这样想着，她逼迫自己破涕为笑，逼迫自己原谅。

　　但书房里不断传来的电话声，却惊扰了她心中安放的灵魂。

　　“我当然知道林哒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相信，DNA都验过了，我当然相信。”

　　莫雨落惊呆了，上一世明明林哒在最后跟父亲去验了一次血，她并不是父亲的女儿，她无法忘记父亲临死前悔恨的眼神，和他倒下时气血难平的脸色。

　　难道父亲之前已经和林哒验过DNA？DNA显示林哒和父亲是父女关系？可是怎么可能呢。

　　莫雨落正呆滞着，被莫锦源的话雷个焦头烂额，脑细胞凌乱成了无数气泡，但莫锦源的下句话，却将她直接冻住了。

　　“落落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更疼她。你不要瞎想了，林哒才是我的女儿啊。”

　　……

　　“允棠，你要相信我。”

　　……

　　“我知道，我不会透露出去的。允棠，你真善良。”

　　……

　　莫雨落站在门外，天旋地转，眼睛空洞得可怕，她全身战栗，向门外一步步倒退着，世界一下变成了灰暗。

　　她，不是父亲的，女儿？

　　……

　　难以置信的眼泪，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