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安宁》大风刮过

30、第三十章

　　我终于也是吃过派出所盒饭的人了。

　　茭白肉片、烧茄子、炝炒圆白菜三样配菜，还有一颗卤蛋，非常丰盛。饭后，汤晴警官又给了我一颗橙子。

　　其实他们没再问我多少实质性的问题，我觉得他们留我下来只是不想让我和荀隁一起离开。

　　不知道刚刚我和荀隁……的时候有没有被……

　　富帅警官和汤晴警官对我的表情都很亲切自然，读取不到什么。

　　民警去我家里检查了一下，我被安排在内部招待所里住了一夜。

　　我的手机留做证物查看了，我用招待所房间里的座机给霍元元打了个电话。

　　霍元元立刻就接了。

　　“你没事吧，我想这时候你的手机不一定在你自己手里，就说明天上午给你打电话来着。”

　　我这才知道霍元元已经到家了，今天下午派出所一开始联系他时，他正在飞机上，所以过了一两个小时才联系上。

　　“局里面有点事，让我赶紧回来。没想到你这边出了这事。”霍元元的声音充满了警察叔叔的气场，“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查的怎么样了？对方恐吓你时有表露出意图吗？”

　　我说：“可能就是想吓吓我。”

　　“不能因为个人的猜测，就存在轻视的心理。”霍元元的口气很严肃，“作案人的心态不是你能揣摩到的。你第一次收到恐吓时就应该立刻报案。拖延绝对不可能解决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

　　唉，刚刚结束了派出所里的问话，又要接受另一位警察叔叔的询问。

　　“因为我觉得可能是开玩笑。我想我又没钱，谁费那么大事对付我呢。我……”

　　“你觉得可能是某个喜欢那个荀隁的女人在找你事，吓唬你，对吧。”

　　我一梗，对霍元元肃然起敬。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霍元元慢悠悠地说：“你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肯定？如果不是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这句话从电话听筒里钻出来，附带了冷冻加成，我脖子和后背上鸡皮疙瘩噌噌冒出，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窗户和门。

　　霍元元接着说：“真相，留给公安机关追查。有很多案子，都是因为当事人的想当然尔，拖延，最后酿成了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他那个语气，真的没必要把“挂了”两个字扩展成“酿成了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这么一长串。

　　我脊背上的寒毛颤了颤，霍元元又问：“首先，对方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的，你想到线索了没？你的手机不是最近刚换过么？”

　　我又回头看看窗子，窗帘后面的窗扇，我应该关紧了。

　　“嗯。我没想到。”

　　这个问题，富警官也问过我。

　　我的手机在海南被扒，手机和号码都新换没两天，认识我的人中，应该只有我爸妈、荀隁、霍元元、伊玟学姐知道。

　　我最近没有网购过，没有收发过快递。

　　不过，我更换了网银、TB及各种网上必须的手机信息。去买衣服和化妆品的时候，有在专柜留下手机号，还新办了几张品牌的会员卡，附近的甜品店咖啡店的会员信息也更新了。

　　所以，要弄到我得手机号，应该还是有很多种办法的。

　　“作案人只给你发过几次信息，但他从准备到行动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你好好回忆一下，在收到恐吓信息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我心里越来越毛了：“嗯嗯，我会好好想想。”

　　“可以翻看日历，近期购买的东西，写的便条或者日记，追溯回忆。不要急躁，沉下心仔细想。还有……”

　　霍元元终于问到了。

　　“那个荀隁，你很了解他吗？”

　　他问的很直接。

　　我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些不自在：“确实认识的不太久，他也来派出所了，反正……目前能想到的情况，我们，我和他都跟民警说了。”

　　霍元元赞同地说：“嗯，你好好配合调查。对了，叔叔阿姨很担心你吧。”

　　这就是我打电话的目的之一啊。

　　“那个……霍元元，能不能请你，别把这事跟我爸妈说？”

　　“你怕叔叔阿姨着急操心？”霍元元的口气又变得严肃了，“我觉得，你还是和家里说一下比较好。我记得阿姨说过，你在北京没什么亲戚，这时候阿姨过去陪你住会安全些。”

　　“我爸高血压，我妈低血糖，都不禁吓。他们都还没退休，请大假过来得扣不少钱呢。我已经报案了，我这种小案子，肯定没两天就查出来了。”

　　霍元元叹了口气：“你是让我做你的同谋帮你瞒叔叔阿姨哈。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有事别瞒着家里。”

　　我恳求道：“老同学，帮帮忙。过年回去我请你吃饭。吃小肥羊，羊肉火锅。这次对不起，把你都扯进来了。”

　　“这没事。”霍元元立刻说，“我这边你就不要多想了。要不这样吧，这两天我先帮你瞒着，看调查的情况，如果解决了就算了。如果还有其他情况你就得立刻跟家里说了。”

　　我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别这么客气了。”霍元元语气再转为肃然，“但是你最近几天得及时把情况告诉我。”

　　我使劲点头，虽然霍元元看不到：“当然，当然。连累你真不好意思。对了，你到家还顺利吧。”

　　霍元元嗯了一声：“和王麻子一起平安抵达。”

　　我忍不住笑了，又和霍元元聊了几句，最后在霍元元语重心长的“关好门窗，在没有别人陪同的情况下，外出走人多的街道，不要走夜路和僻静的街道小巷，发现不对立刻通知警方……”叮嘱声中挂断了电话。

　　次日，我又到了派出所。

　　汤晴警官让我在小隔间里稍坐片刻，等会儿还有些问题要问我。

　　喝茶看报纸很无聊，我又没有手机可以上网。昨晚睡在招待所的床上我还做了个噩梦，梦见被人追杀，一会儿在旷野一会儿在小巷中穿梭逃亡，我下意识地往某个方向跑，好像到那里就能解决危险，结果却跑到了一条没有路的胡同。黑暗中没有显现出形体的未知杀意一步步逼来，我后退，本以为将抵上冰冷的墙壁，后背却触到了温暖。

　　“别怕。”

　　就在这时我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

　　“别怕。”

　　梦的最后听到的这两个字似乎仍停留在我耳中。

　　好像……是荀隁的声音。

　　这个梦让我知道自己的确被吓得不轻。休息室的报纸都很严肃，我盯着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幸亏过不多久，富帅警官和汤晴警官一起走了进来。

　　富帅警官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在我对面坐下。

　　“你的手机是不是电量消耗很快，后盖经常发热？”

　　我说：“大屏手机不都这样吗？”而且我的还是大屏+廉价+低端机。必然的烤肉神器。

　　富警官严肃地望着我的双眼：“我们在你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个木马程序。可能是你浏览网页或下载文件时染上的病毒，也可能是被恶意植入。这个程序能盗取你手机里的所有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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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更新，抱歉，今天过了零点才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