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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六章 ...

  •   看来在那段混乱的时期,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侥幸活了下来。

      他说:“你当真以为戈夙的死是因为你吗?那只不过是天尊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他怕白莲子乱了六界的秩序,他怕自己没法控制将来混乱的局面,是以才决心毁了白莲子。彼时白莲子还在戈夙手里,她终究都难逃一死。想不到过了这么些年,你竟成了白莲子的护花使者。”
      他说:“真不知你们是缘分还是孽缘。”
      他说罢,便扣住别月的脖颈要咬下去。
      别月从方才的怔仲中回过神来,忙抽刀划向他的胸膛,险险躲过。
      蛇妖抚着汩汩出血的胸膛,对别月投以惊讶的眼神:“这三月长刀,不是修罗鬼琬琰之物吗?”
      别月觑他一眼:“你知道得太多了。”
      不给他再说废话的机会,她长刀一挥招招狠厉地向他攻去。
      刀刃斩断他几缕发丝,均被他躲过。
      别月咬牙,刀锋一转纵身翻到他身后,利落地着地,向他刺去。
      眼看就要取到他的性命,刀身却被一股力量注入,别月一时无法控制使得三月长刀脱手飞出。
      一转头,就看到第五宿站在一旁。

      是第五宿,却不是她最熟悉的树树。
      他半边的白玉面具不知何时被谁打落,风静静地吹,他的青丝在身后柔柔地飘摇。
      一张与五曦极为相似的面庞,是她早就猜到的。
      她猜不到的,是他半张脸上逐渐向上蔓延的芙蕖花般的纹理。妖妖冶冶地在他的眼角绽放,美得似菡萏,却比菡萏冶艳。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白玉的面具下藏着这样不可方物的秘密。

      第五宿走到蛇妖面前,扣住他的喉咙轻松地将他提到面前,一张俊颜即使面无表情也勾人心魂,他问:“你还知道什么?戈夙在哪儿?”
      蛇妖握住他的手腕,却仍旧得逞地笑:“她早就死了,你难道不知道?”
      第五宿的手紧了紧,“我要听实话。”
      蛇妖的嘴角有血溢出,他说:“我说的就是实话。”
      第五宿抬手,有银光从他指尖划出,须臾,蛇妖的手臂已断了一只,他不咸不淡地问:“痛吗?”
      见蛇妖咬牙不语,他又抬手断了他另外一只手臂。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直到蛇妖再也受不住道:“是五曦!五曦救了从天界掉下来的戈夙,并一直带在身边!”
      第五宿这才收手,将他扔在地上,一掌挥去他便断了气。

      别月在一旁怔忡地看着,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沟壑好宽好宽。
      只因为,在他最美的时候,却让她见到了他最危险的一面。

      第五宿捂着半张脸,发丝从指缝间垂落挡住了他的表情。
      “树树……”别月轻唤。
      只可惜他听不见。
      俄尔,一道白光掠过眼前,东皇钟从天而降,灿金的光芒将第五宿裹住,缓缓地罩住了他。钟身又陡然缩小,腾空跃起飞入一人手中。那人负手而立,分明是少年的模样,表情却十分严肃老成。
      竟是酆都大帝应紫。
      应紫朝别月走来,蹙眉问道:“他怎么会突然失控?是谁刺激了他?”
      若不是他在幽都听到异常的声音上来查看一番,也不会撞见这一幕。要是他来的再晚一些,或许第五宿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再度成为君虚。
      别月觑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蛇妖,“他方才说戈夙没有死,并且是白莲害得她惨遭折磨。”
      “戈夙没死?”应紫惊愕,随后镇定下来想了一想,“不可能的,三生石上早已没了她的名字。”
      “据说是五曦救了她,并且一直带在身边。”别月略为惆怅。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第五宿心中的那名女子是谁。
      她其实根本没听过戈夙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南境有个戈氏一族,世世代代看管着白莲子。
      没有人告诉过她第五宿便是君虚,没有人认为她会爱上第五宿,包括她自己。

      应紫似乎还沉浸在戈夙被五曦所救这个震惊的消息中不能自拔,一直在思索着。他手里的东皇钟周身灿金的光芒愈加暗淡,直至消失。
      别月不得不出声提醒他,“树树在里面怎么办?”
      他抬头,“只能找步姝宫主了。”他将东皇钟交给别月,“你先带着它去找步姝,我去向五曦问一下事情的缘由。”说罢,他便急急地要往须弥山飞去。
      别月忙将他拦下,“等等,应紫。我们此番来找你是为了东海水晶的事,我同树树说了,想毁了三生石以解东海水晶的三世姻缘。只有这样才能消东海龙君的气,你能不能帮帮我?”
      哪知应紫扫了她一眼,十分轻蔑的样子,“你想得美。”

      他上上下下瞧了别月一遍,“你以为三生石是你想毁就能毁的吗?你当三生石是什么?它是六内投生转世必不可少的东西,没了它六界都要为此动乱不安!即便是有王母护着你,彼时君尊的命令下来,你也必定无法全身而退。”
      他说:“你以为现在的你有多少本事?有第五宿在你就可以肆意地闯祸,无法无天了?你还是太天真,没受过什么实质性地惩罚,不知道挫折的滋味。如今就让你好好体会体会!不要闯了祸就知道找别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别月哑然:“我……”她伸手想要挽留,他却已踏上云朵离去。

      别月闷闷地捧着东皇钟来到无境桥,她一路上因着应紫的话心不在焉。
      这桥似乎比上回来的时候更旧了,桥身没剩下几块木板,且连个扶手都没有。一脚踩上去晃晃荡荡的,很没安全感。
      她将东皇钟藏在衣襟里,掳了掳袖子,往后退了几步。来了一段助跑便险险踩出第一步,尔后的脚步一个紧跟着一个不敢有停顿,就在她离桥对岸没几步时,渊底传来一阵叫声,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惊得她脚下一滑,便直直地往渊底跌去。

      “啊啊啊,是谁没事儿乱嗷嗷!老娘跟你没玩!”
      渊底正在练嗓子的红澜不由得抖上三抖。

      这一落就落去了近一刻钟的光景,别月抱着东皇钟在岩壁上险险落脚,一个利落地翻身便着地了。感慨道:“什么渊谷这么深?害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掉到幽冥十八层去!”
      一旁有人掩嘴轻笑,别月一记杀人的目光迅速瞪过去:“方才那一嗓子是不是你嚎的!”再仔细一看,此人颇眼熟,那一身艳丽的红色更是熟悉,她的目光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挫骨扬灰:“狐狸精!”

      红澜嘴角微微抽搐,“虽然我是狐狸精,但是我叫红澜。”
      他看了看别月解释道:“我方才练嗓子时看到一只硕鼠跑过,恰巧你在上面,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愿意,委实怪不着我。”
      别月连带看他的目光都透漏着丝丝鄙夷,“你怕老鼠?”
      不等红澜回答她又不可思议地道:“你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怕那不足两寸长的老鼠?”
      红澜不知是气红还是羞红了脖子,豁出去了,“老子就是怕了怎么的!”
      拿眼睛斜了他一会儿,别月突地想起来,纳闷道:“可是狐狸不是吃老鼠吗?”
      红澜不屑,“那种恶心的东西,本尊才不吃。”

      别月拍了拍落了一头的灰,望了望头顶渺小得只有一个点的亮光,思索着自己要花多久才能跳上去。
      红澜这才看到她手里的东西,“东皇钟?”
      他神色有些复杂,正欲开口询问:“你是来……哎?人呢?”
      他抬头,便见别月已往上跃去,才一会儿的功夫便离他去了几十丈。红澜一纵身紧跟在她身后。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俩才从渊底出来。别月擦了擦额角冒出的汗,颇同情地看着红澜:“你每回出来都要这么不容易吗?”
      红澜带着揶揄的眼神儿觑了别月一眼,“不啊,我一般都是腾云出来。”
      别月怒,“你不早说!!”
      红澜轻勾嘴角,笑得眉目都弯了起来,“偶尔运动一回有益身心健康。况且我看你跳得很起劲,不忍打扰你。”
      别月愤恨地摇头,不愧是老狐狸啊老狐狸。

      两人来到姝华宫,向一位宫女询问步姝的方位,却得到这么个回答:“宫主几日前就已出宫了,短期内似乎不会回来。二位还是改日再来吧。”
      别月拦住欲走开的小宫娥,“可否告知步姝宫主去了哪儿?”
      宫娥摇了摇头,“宫主一般不会告诉我们这些,恕奴婢无能为力。”
      别月头大,只得离去。
      她回头,见到身后还跟着红澜,“你跟着我干什么?”
      红澜在后面悠悠闲闲地跟着,三伏天气候炎热,他摇了摇纸扇,道:“等着喝你的血。”

      别月不禁对着当头烈日打了个寒颤。
      “你一个修行上万年的狐狸,道行这么高深,也会在乎白莲子的法力?”她回眸,看似不解,却是向寻得另一个答案,“得到它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红澜假意思索了一番,“我还真从没向过这个问题。嗯,也许它能让我一统六界,或者……毁了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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