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凤箫意难平》司泽院蓝

18、第十六章 计退长老

　　如此又过了两日，平安无事。林平之趁着空儿，将自己所学武功好好梳理了一番。

　　首先当是北冥神功，此法速成，但危险颇高。且不说吸取内力时就容易冲撞穴道，浑身痛不能言，之后处理后续也是个麻烦。任我行为江湖人士所忌惮，吸星大法就是一大要素。他自然是没有任我行称霸武林的雄心，但就怕有心人士给他栽个说法，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那可不是白白将自己作了靶子？他学武功是为了报仇，现下已经足够了。

　　其下便是六阳掌和折梅手。前一为刚猛掌法，解生死符所必需；后一为三路掌法和三路擒拿法，变化万千。此二者都是上乘武功，内力愈坚，反击愈强。

　　一提到内功，就要再提小无相功和凌波微步了。小无相功博大精深，以“无相”两字为要旨，不着形相，无迹可寻，若非本人也是此道高手，决计看不出来。并可以此驾驭武林众多绝技，少林武功都不在话下，《辟邪剑谱》《葵花宝典》之流更无问题。凌波微步虽是轻功身法，但暗含一套内功心法，每踏完一卦，内功就精进一分，也是无上武学。

　　另有白虹掌力、龟息功等等，虽也不错，但较之稍微逊色，可往后排。

　　林平之暗自合计了一番，便觉得北冥神功后患无穷，不用也罢。他统共也就用了两次，只要他不再用，余沧海那边也是空口无凭。谁都知道他和青城派有大仇，北冥神功又不为武林众人所知，任我行早就被关押在牢里，如何让人相信他学会了吸星大法？真有当面对质的时候，他矢口否认即可。再说华山绝顶上那次，令狐冲和不戒和尚都当是丁勉走火入魔而吸取内力，而丁勉死无对证，自当无事。

　　应当如此。他现下该将小无相功和凌波微步练起来，配合学上折梅手和六阳掌，应能彻底有备无患。只是除了凌波微步，其他几样都是没有向岳不群和王元霸说过的，说不得要找个隐蔽之所修炼。

　　白日里众目睽睽，林平之只得等夜里众人都歇下了，再用凌波微步偷偷摸出去练功。第一夜没出事，第二夜时，他将一路折梅手推到一半，便察觉到了隐隐的脚步声。来人武功不弱，声音甚是整齐划一，显然是有所预谋。若不是他最近内力大涨，怕是会懵懵地给日月神教教徒套上个麻袋扛走。

　　是了，这时候，还有谁会来呢？他的仇家人最多的也就是青城派，但只怕他们现下一个个哭爹喊娘地求饶呢！唯有他在青城派的作为走漏、上传至任我行死敌东方不败那里可以解释了。只不过不知道来的是谁……

　　林平之徐徐地推着掌法，不着痕迹地将其变成了江湖常见的路数。他提前逃掉自然可以，但如若对方追上来，惊动了他外祖家和华山派其他人，那时再想掩盖可不容易。不如他现下搏上一搏，应当也有七八分胜率才是。如若用上生死符，那可就稳稳地赢了。他只是不知道该做到何种程度，好叫东方不败放心。

　　在此之间，脚步声已经近了，略可闻呼吸之声。林平之前后突然现出三个人。前方的那个蜡黄面皮极瘦、太阳穴却高高鼓起，左后老儿白发银髯、脚步甚稳，右后一个目露精光、暗藏威势，显然全是武林好手。

　　林平之一个推手，缓缓收了势。“久闻三位前辈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日月神教除去教主副教主，下属四个堂长老及十个长老，其余堂主舵主均是教众。听说那总管把持教务，武功却是平平，也不知是他还是东方不败做的决定。而吸星大法可能外传这种事，当是越少知道的越好，派出三个堂长老，可也是不得了的声势了。

　　“哈哈，你这小子却是好胆识！如此倒来说说，我们都是谁啊？”左后老儿朗声笑道。他声音苍老，那笑声却传出极远，可见内力深厚。

　　“青龙堂‘黄面尊者’贾布，白虎堂‘雕侠’上官云，”林平之一一道来，微微一笑道：“这位老英雄，当然就是风雷堂童百熊了。”

　　童百熊笑声更大。“好好，说的不错，你这小子嘴倒是甜。”下一刻他就猛收了笑，阴森森地道：“如此，你也该知道我们所为何来罢？”

　　前方的贾布和右后上官云换了个目光，也是略显忌惮。林平之这不慌不忙的举动，显是好整以暇，再想想那传闻中的暗器，不得不提起小心来。

　　“略能猜出一二，但详细还是需童老英雄告知。”林平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圆滑地接了一句。“若是听信青城派的一面之词，恐怕诸位前辈就要白走这么一遭了。”

　　“你这小子倒是激灵。”童百熊性情耿直，一向不喜拐弯抹角，此时虽这么说，眉头已然蹙起。“那你倒是说说看，余沧海内力全无，不是被你吸走了，却是哪里去了？”他右手握着单刀，手背青筋已现，显然随时准备动手。

　　“江湖人所共知，吸星大法为日月神教不传之秘，只有历任教主有幸得见。我等无名小卒，如何能够学到贵教宝典？此是其一。”林平之缓缓道来，却是冷静无比。江湖人称日月神教为魔教，他此时自然不能这么说了。

　　童百熊皱了皱眉，粗声粗气道：“这的确没错。”

　　林平之看他们目光转为疑惑，知道自己已然成功了一半，便继续说下去。“便是如此，当今世上，除去早已失去踪迹的任我行，又有谁学会了这吸星大法？承蒙诸位前辈看得起，小弟我今年才十九，如何能遇上任前辈？此是其二。”他不提任我行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也不提任我行被关押，当然是为避免引起他们的其余情绪。日月神教内部勾心斗角，他还是少搀和为妙。

　　三人交换目光，均是点了点头。任我行失踪、东方不败继任教主已是十几年，林平之那时还是总角孩童，能学得会甚么吸星大法？加之任我行一贯狂傲，如何能收一个甚么也看不出的孩子为徒，更教授他醉心已久的吸星大法？当真是天方夜谭了。

　　林平之在心里笑了笑，知道自己已将要说服对方。“此其三嘛，想必前辈们也都已经知道了。余沧海带青城派杀我全家，灭我镖局，于我有深仇大恨。此种事情，他能做出一次，就能做出第二次。小弟私以为，他极可能是自身练功出了错，故意栽到小弟身上，然后借着诸位前辈的手打压小弟，好让小弟乖乖奉出那《辟邪剑谱》了。”先极力撇清，再倒打一耙，他就不信余沧海能独善其身！

　　“这说的也是。”童百熊口气略有松动。他倒是不见得被林平之的家恨给打动了，实则是不觉得任我行或是东方不败会让那功法外流而不自知。“甚么《辟邪剑谱》，老子没有兴趣。只是余沧海这一事，教主既然发了话，那我们还是得带你回黑木崖去。听说你暗器功夫和轻功身法甚是高明，这总无错罢？”他话音未落，就已经抢刀攻了过来。其他两人身形急动，同时发难。

　　如若林平之还是之前的那个林平之，江湖阅历甚浅，空有一身好武功，说不得就被他们得手了。只是他已然不是，且一早就看见童百熊握刀的手从未放松，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他原本两手空空，好在腰间还挂了一口宝剑，也不敢托大，急忙抽出迎敌。童百熊使弯刀，上官云使长枪，贾布使判官笔，几人战在一处，刀光剑影，兵器之声叮当作响。

　　只不过几十招，贾布、上官云、童百熊都在心里吃了一惊。他们自认武功不低，在日月神教内仅次于教主及左右使，此时却连林平之的衣角也碰不到。一次两次差那么几寸还是偶然，如若次次都差三寸……这轻功身形快他们不知道多少！而且林平之剑法甚快又奇，好几次都直戳命门又险险擦过。这说出去可要贻笑大方，三人交换眼色，攻势更加猛烈。

　　林平之游走于雪白刀光之中，端得是闲庭信步。凌波微步本就是八卦回旋之道，与赶路相比更适用于缠斗，当然游刃有余。他之前学过辟邪剑法，如今结合小无相功及折梅手的无穷变化，就算有些是似是而非，那威力也只不减反增。前世他在内力低微之时，尚能以一人之力对付余沧海和木高峰合围，如今内力大增，又有凌波微步护体，绝不能同日而语了。

　　四人斗在一块，不过瞬间就已过了几百招。林平之剑法极快，三人往往是兵器还未近到他的身，就已经被逼得回手防护，高下立判。只不过他们以为林平之年纪甚轻，内力必然浅薄，以三打一到最后，累也能累死了他。

　　三人如此打算，但事实却出乎意料之外。林平之初出江湖，却气力悠长，竟然是愈战愈快了。是了，华山气宗内功素以绵长不绝闻名于世，这林平之竟是小小年纪就学得精髓了？几人纷纷想道。只是这走神的当儿，林平之以剑为手，连线如电，瞬间就点了他们几处大穴，一个接一个躺倒在地。

　　“谢三位前辈手下留情。”林平之对此种结果倒不甚意外。刚才他好几处擦过了对方名门，想必他们也能看出。如今被点倒在地，肯定不会有颜面再追上来的了。“穴道在天亮之前将自行解开，请各位前辈自便。”

　　“你这小子，不知道杀了人才能永绝后患么？”童百熊梗着脖子嚷道。想他活了一大把岁数，如今却要小辈放手一马，当真是再丢脸也没有了。

　　“前辈既无伤我之意，我又何必做得如此决绝？”林平之微微一笑。“久闻东方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小弟心神往之。只不过被擒上黑木崖可不大好看，且小弟家仇未报，此时没有工夫。来日方长，待小弟报仇雪恨后，自当去求见教主，以释心怀。还要烦请诸位前辈代为转达，小弟这就告辞了。”

　　眼见他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视野里，三人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忧虑。前面自然是因为性命无碍，后头则是要忧虑如何交差了。教主东方不败久未露面，总管杨莲亭小人得志，说不得要怎么处罚他们。

　　只是还没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又一人从边上的林子里钻了出来，正是向问天。

　　“啊呀，你这叛徒居然也在此地！”童百熊双目圆睁，大声呼喝。贾布和上官云一瞬间紧张无比。他们现在动也不能动，向问天只需要动动手，轻松可取他们项上人头。

　　向问天却没理睬童百熊。他只盯着林平之离去的方向，颇是沉吟了一番。刚才林平之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后面又看了四人争斗，心里已有些想法了。说林平之会吸星大法倒是不像，那身形却快得有点像东方不败。但也绝不是《葵花宝典》……只一点可以确定，无论来源何处，林平之确已是一流高手，心机又缜密，连他也没有信心能对付得了。他原本还想，林平之武功不错，又年少轻信，如若能将他拉拢过来，说不定能助任我行脱狱，现在看起来却是有几分难度的了。

　　“我多年不入中原，却不知道居然有如此少年英雄了。”向问天叹了一句，也没管地上七倒八歪的三个人，随即也纵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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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小林子又被人惦记上了_(:з)∠)_教主准备要出山啦~
2013.04.23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