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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


  •   秦兰璪抬抬手,院子里的侍女们都退下,他在杜小曼面前坐下:“夜里风凉,坐一时就回屋里去吧,别受寒。”

      杜小曼嗯了一声。

      他又道:“你今天一天,都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杜小曼顿了一下道:“没什么。”

      他的脸在月光下凑近,双眼亮亮的:“真的?可我觉得你还是有话要说,掌柜的。”

      杜小曼不禁道:“时阑……”

      他一笑:“你可许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杜小曼道:“换了好多种叫法,还是这么叫顺口些。”

      秦兰璪、影帝、裕王……许多名字,许多身份,她心里乱叫,嘴上含糊,但叫来叫去,还是时阑这个名字最清楚明白。

      名字只是个代号,其实她一直希望,他只是那个骗吃骗喝的啰嗦书生+跑腿小伙计时阑。

      现在,她想就当他只是时阑。

      他轻笑道:“我也觉得你喊这个最好。”

      杜小曼再嗯一声。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静默片刻后,他道:“有话不说,就不像你了。到底是什么事?”

      杜小曼再张张嘴,却不知道该用哪句开头。

      秦兰璪站起身:“这样吧,我想个方法。”走到屋内,拎出茶壶和两个杯子,“我们就当行酒令,输了的,喝一杯茶,赢了的那个人问一个问题,输了的得答实话,可否?”

      杜小曼道:“好,可我不会什么行酒令啊。”

      秦兰璪把杯子放到两人面前:“就是我们在酒楼时常玩的,石头剪子布。”

      杜小曼点头:“这个可以!”

      杜小曼握拳,秦兰璪也握拳,一、二、三,出!

      石头VS剪刀。

      秦兰璪喝下面前的茶:“唉,本来想问你的,没想到你先赢了。来吧,你想问我什么?”

      杜小曼深吸了一口气,坐正:“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娶我?”

      “哦……”是她熟悉的那种含着笑的调子,“娶你还有别的理由么?”

      杜小曼道:“这不算正面回答问题。”

      “哦。”秦兰璪敛去笑容,“我……”

      杜小曼开口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你会说你喜欢我,所以想娶我。”她耸耸肩,“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喜欢过一个人,但他为了另一个女孩子,把我甩了?”

      秦兰璪微微颔首:“似乎……有此事。”

      杜小曼道:“我当时,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为他做过很多脑残的事情。我可以因为他,去剪我不喜欢的发型,吃我不喜欢的东西,穿我不喜欢的衣服。满脑子都是他,晚上睡不着,看着手机……啊,是我们那里一种,一种先进的传信工具。就是等着他给我传信,其实我知道他一向早睡,不太可能给我传信。有一天晚上,他真的给我传了一条……一封信,只是说他睡不着,问我在干吗。我抱着那封信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每天,只是跟他走在一起,他能拉一下我的手,我就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算不和他在一起,远远看着他的背影,我都觉得好幸福……”

      秦兰璪坐着不动听她说完这一大串,眼中折射的月光清凉如水:“看来你是真爱他。心里一直爱他,再没有别人了?”

      杜小曼摇头:“不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我说这些的意思是,虽然我现在不喜欢他了,但我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知道,真爱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目光,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举动……”

      秦兰璪斜斜靠在凉椅上:“这不尽然。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哪个人都不会与另一个人完全相同。对心爱之人的举止,又怎能一样?”

      “虽然不会完全一样,但总有共性。真喜欢和假喜欢,能看得出来。”杜小曼叹了口气,“所以,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娶我。”

      月光下,看不清对面人的面容,更看不清表情。

      只听秦兰璪道:“原来你是这样想。好吧。”他伸手,“再来一局。”

      一、二、三!

      布VS剪刀。

      杜小曼输。秦兰璪含笑看她灌下那杯茶,开口道:“眼下,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杜小曼干脆地说:“谁都没有。”

      “真的?”秦兰璪挑眉,“不是谢况弈?”

      “这都能算三个问题了!”杜小曼翻个白眼,“不过算了,我不计较,当补充回答了。当然不是。谢况弈和箬儿挺配的。”

      “倘若没有孤于箬儿呢?”

      “……”

      秦兰璪立刻一笑:“你不必回答。”

      杜小曼悻悻地握拳:“再猜一局?”

      秦兰璪跟着握拳:“当然。”

      剪刀VS石头

      杜小曼又输。

      她灌下一杯茶,把茶杯往桌上一搁:“问吧。”

      “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找我?”

      终于又问到了。

      杜小曼道:“昨天晚上,我在星棋亭那边看了一段歌舞表演。里面的一段曲子,很像我在月圣门里听到的。所以我猜测,你的别苑里可能有月圣门,想提醒你一下。”

      秦兰璪将她面前的茶杯斟满:“此事你不用担心,更别往里掺和。就算真有月圣门,宁景徽在这里,侍卫无数,她们若敢轻举妄动,等同于送死。你只记得,这事与你无关,就算出了天大的篓子,你也只当没发生过。”

      这是暗示?

      暗示她要把真相,也当作没看到过?

      杜小曼真想当没看到过,什么都不知道。

      她几乎要脱口问,为什么。

      假如下一局她赢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

      她能想到答案。

      一个年轻的女子,嫁给垂死的太上皇,怀孕时丧夫,没有名分,孩子是皇子,却在幼年时处处被防备。

      他到底如何一步步艰辛地长大,她想象不到。

      所以,一切顺理成章。

      本来她已经接近真相了。

      可后来被误导上了弯路,因为秦兰璪是裕王。

      所以,她被引到了一个思维上的盲区——裕王,不可能是月圣门的教主。

      其实,为什么裕王不可能同时又是教主?

      月圣门,一个都是怨妇的门派,怎能如此壮大,甚至里面还有官员,还有倒戈的官府武装。
      为什么要劳动右相亲自处理。

      还有秦兰璪和宁景徽之间那暗潮涌动的关系。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秦兰璪想用月圣门达到怎样的目的?

      答案昭然若揭。

      杜小曼却不愿意再深想下去了。

      这里面,水太深。

      “掌柜的。”秦兰璪在她眼前晃晃拳头,“最后一局?”

      杜小曼点头:“好!”

      一、二、三,出!

      石头VS……布。

      秦兰璪笑嘻嘻的:“唉,我今晚的运气真不错。”

      杜小曼怀疑,其实他的运气可以一直这么好。连第一局,本来也应该是他赢。

      秦兰璪故作犹豫:“哎呀,问什么好呢?”蓦然正色,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

      杜小曼干巴巴地说:“世界和平。”

      秦兰璪嗤道:“这假得可以。”把她喝空的茶杯加满,“再罚一杯,得说实话。”

      杜小曼端起那杯茶。

      其实世界和平真的是她的愿望。

      世界和平了,大人物们你们别瞎闹了,她这种小炮灰就不用被牵连了。

      当然,这不是她最大的愿望。

      她最大的愿望是……

      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她想回家!

      那个她永远回不去的家,回不了的现代。

      要么再退一步,别再过这种任人摆布的日子了也行。

      大仙打赌的棋子,被月圣门拎来拎去,不得不厚着脸皮倚靠谢况弈,又被白麓山庄扫地出门,再被宁景徽抓,跟着云山雾罩的影帝,什么阴谋、朝政、改朝换代,衬托得她连蚂蚁都比不上,随随便便一只手就能捏死。

      算来算去,也就开酒楼那段日子幸福一点。曹师傅胜福他们,好像家人一样,就算绿琉是卧底,她和碧璃那时也像杜小曼的家人一样。

      因为那时候,她是自己赚钱养自己,活得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人不能靠任何人,得掌握自己的人生。

      当她仰仗谢况弈的时候,白麓山庄想赶就可以赶她,她跟着秦兰璪,裕王府的侍女看似对她恭敬客气,可和以前绿琉碧璃对她不同。她们听着裕王府的命令对待她,不会管她杜小曼真的想怎么样。若不是因为裕王,她们看都不会看杜小曼一眼。

      靠着别人活,就得永远被别人掌控。

      端谁的碗,伏谁的管。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杜小曼喝光了茶,放下茶杯,郑重地开口:“我……”

      秦兰璪突然打断她的话:“我可能知道你目前最想要什么。不如来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 作者有话要说:  嘿,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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