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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等陈东东再次睁开眼睛,夜已深沉。
      陈东东发现自己手脚上捆了绳子,被关在一个开阔的房间里,四面都是黑黝黝的墙,看起来像个宽敞的仓库。房间里很暗,几个男人坐在不远处打牌,桌边放着几盏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外面一片寂静,听不到车流的声音,可能是在郊外,屋里的人不时发出笑声与吆喝。陈东东觉得这些人影特别狰狞,像黑白无常一样可怕。
      电梯旁边的屏幕是暗的,似乎关掉了电源;有一个人站在远处的窗边,观察外面。房间里的窗子不多,卧在人的脚下,狭长的几扇。
      陈东东收回目光,看到方锦年歪在自己旁边,闭着眼睛,靠在水泥墙脚,身上也捆着绳子,西服上沾着点血渍。
      看来绑匪成功了,还买一送一。陈东东呜咽了几声,哀叹自己的不幸。
      方锦年听到他出声,睁开眼睛,沙哑地问:“你醒了?”
      陈东东抬头看他,小小声道:“他们打你了?你不要再反抗,等给过钱,我们就能出去了。”
      方锦年听了,唇边浮起一丝苦笑,说:“他们不会放我们走的……”
      陈东东心口一窒,坚持道:“家里人会给钱,救我们的。”
      方锦年往他身边凑了一点,低声说:“他们没打算放我们走,你瞧,我们的眼睛都没蒙住……”
      一阵寒意袭来,陈东东打了个寒战,不说话了。
      方锦年说:“想办法逃走吧。他们要抓的是我,也许你能逃走……”
      陈东东身上发冷,茫然四顾。
      方锦年说:“等他们休息了,我们想办法去找楼梯,分头逃跑……”
      两人简单交谈了一下,决心逃跑。
      陈东东装作不小心,跌倒在方锦年腿边,暗暗伸出手指,去摸他腿上的绳结。劫匪们捆得很结实,陈东东费了好半天功夫,抠松绳子。
      劫匪们还在旁边打牌,陈东东紧张得浑身冒汗,热气上涌,也不觉得冷了。
      解开以后,他们等待时机。时值午夜,这帮劫匪没有休息的意思,看来是两拨人,这一批人专门守夜,叶粲与另一批人负责白天。方锦年和陈东东都很着急,希望又渺茫了几分。他们合计了一下,又有新的计划。
      陈东东在地上扭动着,怯怯地叫了几声:“我要去尿尿……”
      劫匪们骂了两句,把一个看牌的人支过来,押他去卫生间。这人把陈东东腿上的绳子解开,打了两个活结,分别系住他的两只脚踝,中间留下一段距离,让他走路。没有松开他的手。
      陈东东被送去卫生间。他方便之后,还蹲在里面,等着方锦年行动。过了两分钟,果然听到了喧哗声。陈东东迅速褪掉脚上的绳子,将旁边的看守猛撞一头,冲了出去。
      陈东东跑出去,看到方锦年打开了一扇窗户,半边身子趴在玻璃窗上,以跳楼威胁他们。劫匪们牌也不打了,围成扇形,对他虎视眈眈。陈东东哧溜一声窜了出来,绑匪们愣了一愣,微微转身,又不敢抛下方锦年不管。
      陈东东得空,绕开他们去找楼梯。求生的欲`望让他特别敏捷,跑得很快。
      陈东东心如鼓擂,在黑暗中摸索,到处找楼梯。绑匪们分出两个人来逮他,在后面围堵。陈东东到处拍打,绝望地发现——居然没有楼梯!连逃生通道都没有!无路可逃!一股浓黑的恐惧弥漫在心头,他双腿发软,被后面的劫匪赶上,踹倒在地。
      他们将陈东东击倒后,猛踹了几脚,揪着领子拖回来。
      陈东东被扔回地上,看到方锦年也被他们捉下来,扇了几巴掌,蜷在地上。他们两人图谋不轨,激怒了绑匪。绑匪开始骂骂咧咧,拳打脚踢。
      逃生无望,方锦年开始对骂,激烈地反抗。绑匪们上去压住他,要对他用刑。其中一个人上前制止了一下,叫人把他们两个分开,分别捆起来看守。
      这个领头摸样的绑匪走到房间另一头,打开窗户,在窗边打电话。
      无线信号在空中穿梭,两秒钟就传到了城市的另一头。

      方贤旭、方贤嘉和姜鸣也没有休息,在俱乐部包厢里打牌取乐。听到手机铃响,姜鸣把电话接了起来,恩了两声。
      姜鸣喝了一口酒,说:“别动刀,他气性大得很,搞不好会往刀子上碰。别让他自杀。”
      劫匪说:“他闹得很凶,不老实……”
      姜鸣说:“你把他关进厕所。关一天他就没力气了。”
      劫匪听了,迟疑道:“他好像很爱干净,脏的水也不喝,会不会自杀?”
      姜鸣笑了起来:“放心。他有洁癖,受不了死在那么脏的地方,肯定不会自杀的。”
      劫匪松了口气。
      姜鸣又说:“等他没气力之后,你们把他关进笼子里。记得给他东西吃,别让他提前死了。他父亲一定会验证他是否还活着,死了就拿不到钱。”
      劫匪说好。
      姜鸣嘱咐几句,挂掉电话。

      方贤旭在旁边听他讲电话,摇头道:“□□可真够笨的。”
      姜鸣往杯子里倒酒,笑道:“聪明人谁去做□□,该当社会名流了。”
      方贤旭被逗乐了,想了想,说:“他有没有可能报警搜捕?他比我想象的绝情啊……”
      姜鸣喝了口酒,说道:“你大哥?哈!他对你当然绝情,你又不是他儿子!他嘴上说得好听,其实私心和碧云一样,把自己当成太上皇,心里想得是一回事情,哪怕屠尽功臣,也要把公司世世代代传给亲儿子、亲孙子,其他人早晚滚蛋。我算是明白了,你还不明白?”
      方贤旭与方贤嘉不禁莞尔,自嘲地笑着,点头称是。
      姜鸣又道:“现在两个都是他儿子,我赌他不会报警。他虽然偏心,但是惊动警署,他那个野崽子不死也要半死,他就活活害死了他!呵呵,我觉得他舍不得。他有的是钱,儿子只有两个。一定会破财消灾。”
      方贤嘉理了一下手中的牌,插嘴道:“碧云会不会私下去找警署的关系?我大嫂做事不考虑后果,万一她……”
      姜鸣抬手止住他的话,冷笑说:“她懂什么?她除了当交际花,公司的事她出过什么力,做成了什么事?陶碧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让她见见血!她敢拿自己儿子的命赌?”
      方贤旭喝了口酒,附和道:“碧云不会报警,她不在乎我大哥的感受,但儿子是她亲生的。关键不在这里,我们要把过程处理好。不管他们是否把钱拿出来,这都是一起绑架案,主谋是我大哥的野种。拿到钱当然更好,我们不用自己打点□□。等撕票之后,再干掉那个野种,摆好畏罪自杀的证据。一切天衣无缝,找不出纰漏。”
      姜鸣饮了一口酒,点头道:“无毒不丈夫。他无情,别怪我们不义。这下子,他的一个儿子死了,另一个儿子是杀人犯,彻底毁了。想传就传吧,看他怎么传……”
      三人一齐笑了,举起水晶杯,碰了一下。

      音乐厅旁边,郑逸民坐在咖啡厅里等,等到天黑,也没见方锦年露面。郑逸民本来想和方锦年一起吃饭,后来饿得撑不住,自己要了一份汉堡。
      音乐会的听众陆续到场,开始演奏。
      郑逸民从咖啡厅出来,站在台阶上张望。他等得心焦,掏出手机,开始打方锦年的电话,发现对方关机。
      郑逸民不知方锦年什么意思,只好继续等。直到漫天星光出现,他才确定,方锦年应该是不来了。
      乐曲不时飘出来,一会欢乐明快,一会神秘庄严。当最后一首《安魂曲》飘出来之后,郑逸民心情沉闷,拖着脚步,离开音乐厅。
      回家之后,他沮丧地倒在床上。
      方锦年很少这样反复无常,故意折磨人。郑逸民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周日一天都郁郁寡欢。
      星期一上班,郑逸民迫不及待,又给方锦年打电话,还是关机。郑逸民心中疑团顿生,打电话给钟翎,问他有没有见到方锦年。
      钟翎在办公室,声称方锦年外出公干,不在公司。
      郑逸民追问说:“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开手机?”
      钟翎敷衍一通。郑逸民死活不放,叫他把方锦年的新号码给自己。
      钟翎口干舌燥,无奈道:“我现在有事。待会和你说。”

      中午的时候,郑逸民穷追不舍,继续骚扰钟翎,打他手机。
      钟翎在外面吃饭,掩着嘴巴,偷偷说:“我告诉你,你不能把消息透露出去!千万!”
      郑逸民被他弄得一愣,忙答应,举着话筒等下文。
      钟翎叹了口气,说:“他被人绑架了。对方要一亿美金,报警就撕票。”
      晴天霹雳,郑逸民半响没有说话,捏紧了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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