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爱哭鬼和扭蛋机》何時

22、二十·天照大神的岩戸

　　第一天。
　　不动明王。
　　魔王心情很不好。

　　“小叶山，你好像不太高兴？”
　　“啊啦，粗心的黄濑君居然能看出我心情不好啊，真感动～”
　　“……你还在生气吗？”
　　“怎么会。就算明知没什么新内容可以跟你讲了，就算要重新去跟笠松学长确定你们的比赛日期，就算得忍受你不时借口探察敌情实际却是为了去找黑子君而编造的拙劣借口，我·也·完·全·没·在·生·气·喔。”
　　即便你是笑着来说这种话，也只会让人感觉更可怕啊，小叶山……
　　自知有错的黄濑只能挠着头闷闷道。
　　“如果没什么好补习的话，聊聊天也可以的嘛……”
　　可叶山却想都没想地便一口回绝了。
　　“抱歉，我不觉得我和黄濑君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好过分！”
　　“和黑子君还能聊得起来，和你的话就不好说了。”
　　“为什么？！小黑子对我可是很冷淡的啊！”
　　“啊啦，难道不是因为你太笨了，所以让人不想白费口舌了吗。”
　　“别随便定下那种标准来区分阵营啊！我也是你们的好朋友不是吗？！”涕泪交加的反问没得到安慰性的回答，反而换来了个「你什么时候成我朋友了」的眼神，“呜啊啊啊啊！好过分！小叶山超过分！”
　　“啊，那题答案错了，两边没配平。收集气体那题也不用那么麻烦，一个装……”
　　没等她说完，刚还趴在桌子上痛哭的黄濑就抬起头来打断了她。
　　“小叶山！不要在别人伤心的时候还在那若无其事地讲题啊！安慰我啊！安慰我！”
　　叶山以看着超麻烦的棘手物品的嫌弃眼神瞪了他一会后，耸耸肩，算是投降了。
　　“好吧，那黄濑君你想聊什么？”
　　聊什么吗？
　　黄濑撑着下巴想了一下，突然灵光一现。
　　“呐呐呐，小叶山你生日是哪天？”
　　“二月三十。”叶山即答。
　　“喔，二月三十……等等！二月才没三十号啊！”
　　“啊啦，原来黄濑君那么聪明的啊。”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既然这样，想必这些问题你也一定能很轻松地解决吧。”
　　“还要做啊？！”见她又出了个题目推过来，才聊了一句的黄濑马上就泄气地倒在了桌上，“让我休息一下啊！我已经不间断地做了半小时了啊！”
　　“该说是‘才’半小时才对。更何况向你这反应迟缓，脑袋里估计除了篮球外就什么都没装下的人来说，负责讲解的我才是更该叫苦的那个。”
　　“……恶魔。”
　　“多谢夸奖。”
　　“才没在夸你！我说你是魔羯座的吧？跟我相性很差诶。”
　　“先不论我本来就没和你有多合拍，我是向来不相信星座这类东西的。”
　　“为什么？很准的喔。我有朋友就是靠晨间占卜来做当天指导喔。”
　　叶山淡淡反问：“意思是要人按那所谓的星座运势放弃掉未知的可能性吗？”
　　“不，也不是那意思。该说像是尽人事以待天命那种感觉吧……对了！”黄濑拿起她出的题目笑道，“如果我做对这个了，你就告诉我生日是哪天吧。”
　　“为什么我要——”
　　“好好！动手吧！化学我还算拿手的喔～”
　　“切，早知道就别怕打击积极性，出些更难的了……”
　　十来分钟后，叶山放下了手中的答题纸，冲笑得很自信的黄濑点了点头。
　　“完全正确。”
　　“那按照约定快告诉我生日吧。”
　　她叹了口气。
　　“九月三十一。”
　　“……我说你还没玩够吗。”
　　“脑子果然会越用越灵的啊。反应比刚才快很多喔，黄濑君。”叶山微微耸了下肩，“十月十七。”
　　“骗人，居然是天秤！而且诞生花是向日葵……一点都不像……”
　　“你是女生吗？居然连这种东西都知道得那么清楚。”
　　摇着头表示星座说就是不可信的叶山收拾起了桌上的课本和笔记，被残酷现实打击到的黄濑则默默掏出手机向绿间发邮件诉苦。不消一会，新邮件提示音响起。
　　“『关我什么事，别来烦我』……吗？呜呜，小绿间真是绝情……”他正欲将眼泪吞回肚子里时，就又接到了一封新邮件，“『而且那天的诞生花是芙蓉，蠢材』……你这到底是要我别烦你还是要我谢谢你啊……”
　　再一次深深感受到旧友傲娇本性的黄濑滑上了手机。
　　芙蓉，含蓄之美。
　　黄濑深吸一口气后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个人哪里含蓄啊？！直来直往得让人都想哭了好吗？！”

　　第二天。
　　增长天王。
　　魔王心情平复了点。

　　黄濑继续积极地寻找与叶山的共同语言。
　　“小叶山，你喜欢空手道吗？”
　　“不知道。从记事起空手道就是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没什么喜不喜欢的。”
　　是这样吗？不过，就外表来看，她确实与黑子一样，像是文学系那类才是。
　　“那你更喜欢看书啰？”
　　“一般。”叶山的眼睛随着纸上的内容一上一下，“书对于我来说只是获取必要知识的物品罢了。要说喜欢的话，肯定是黑子君更甚。”
　　“小黑子确实是个喜欢上什么就会专注于其中的人呢。”不论是篮球还是香草奶昔，只要喜欢上了，就会只专情于它。
　　“嗯，所以我很羡慕他。”
　　“诶？”黄濑在练习册上舞动的笔停下来了，“为什么？”
　　“因为他找到了喜欢并愿意为之奋斗的事物啊。你和笠松学长我其实也挺羡慕的。”
　　羡慕吗？
　　黄濑撑着头想了一会。
　　“搞不好我能理解小叶山这种心情呢。”
　　“是吗。”
　　“嗯。我以前因为没有运动能难倒自己，所以觉得人生很无趣呢。”直到被小青峰那球砸中为止。
　　“那能喜欢上篮球还真是幸运呢。”
　　“没错。不过啊～在刚加入篮球部时，曾被我拒绝过的那些社长都跑来问我为什么要去那～真是很难说出口是因为他们太弱了，感觉很没挑战性啊。”
　　叶山瞥了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失礼的话的黄濑：“那你就直接告诉他们听你更喜欢篮球啊。”
　　“所以马上又被追问喜欢篮球什么地方了啊！”
　　“真是多余的问题。喜欢原本就是种很自然的感情，如果非得要细细思考分析判断，那就不是喜欢，而是『必须喜欢』了吧。”
　　必须喜欢？
　　黄濑的眼睛因这意外的说法眨了好几下。
　　“就是因为喜欢是这样一种简单的感觉，人才能在旁人都不理解的状况下，忘掉周围的不利，只向着那个方向前进。”她将书又翻过一页，“大家期盼的正是在达成梦想时，说一句『正是我对它的爱支撑着我走到这里』吧。”
　　“…………好理想化。”
　　“笨蛋，之所以会觉得它理想化，是因为这种纯粹的感情太少了。如果大家都这样的话就会觉得很平常了。企图分析喜欢这种毫无道理可言的感情根本就是浪费时间。那种时候只要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喜欢就是喜欢』就好了。”
　　“喜欢就是喜欢啊……”黄濑转起了手中的笔，“为什么小叶山你对什么事都分析得那么透呢？”
　　“单纯个人感想罢了，请不要全盘接受。”
　　“但是我很喜欢这种说法喔。”
　　叶山翻书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
　　“是吗。”
　　“嗯，听了之后会更坚定自己的信念呢。”

　　第三天。
　　楼陀罗。
　　魔王恢复常态了。

　　“呐呐，小叶山，要吃饼干吗？”
　　“……海常是不给带零食的吧？”
　　“有什么关系嘛～很好吃的哦～”完全不当校规是一回事的黄濑将饼干盒递给叶山，“昨天听助理姐姐说这种饼干很多女生都喜欢，我就买回来了。”
　　“哈……那，我不客气了。”
　　“怎样，好吃吗？”
　　捧着饼干小口嚼着的她点点头。
　　“是，十分好吃。”
　　“嘻嘻～”
　　“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这让人很不快，请不要看着这边。”
　　说着这话的叶山脸上确实是有些不满的表情，但黄濑看得出来这只是她不习惯被人注视才故意露出的恶态。
　　「多么有趣的家伙。」
　　虽然自己的人缘向来不错，但自觉可以随意谈笑的异性同龄者却屈指可数的。若说中学时的篮球部经理桃井是其一，那叶山就是那难得的其二了。
　　当然，与桃井的聪明大方相比，叶山吸引他的地方大概是那毫不留情的冷静一面。桃井是不会去计较，而她则是会明确地将不满之处说出来。两种性格对必须谨慎处理与女性间关系的他来说都是再好相处不过的。
　　“不不不，只是觉得小叶山真的是越看越可爱～什么的～”
　　黄濑随口说出的这句玩笑话让旁边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女生们集体打了个寒颤。
　　“可、可爱吗？”
　　“嘛、嘛，只看外表的话还算是可爱吧……”
　　“但、但是，这句话是对『那个』叶山说的啊……”
　　黄濑君，你其实是近视人士，今天忘戴隐形眼镜了吧？
　　而叶山则无视了周围突然爆发的小声议论，面无表情地将把饼干盒推回了给他。
　　“就算你故意说那么大声，我也不会如你所愿地表现出什么有趣表情的。”
　　实在不知道该说他是天然还是腹黑。如果是其他普通女生的话，保不准待会就会被他那些狂热Fans给好好招待一番了吧。
　　对校园欺凌事件再熟悉不过的叶山用手绢轻轻地擦去了嘴旁的饼干碎屑，看向撅着嘴趴在桌上嚷着她太过分的黄濑。
　　“那么，作为这块饼干的谢礼，你希望我帮你完成什么愿望吗？”
　　“喂喂，别把人家的好意都当做有目的的一样啊。”其实真的只是想让她尝尝这饼干的黄濑感觉很受伤，“嘛……不过，如果能让你坦率些接受的话，那——”饼干盒又被推回了她面前，“一块饼干换一个问题怎么样？”
　　“你这是把我当成移动的百科全书了吗。”
　　“就当做是加深我们友情的方式好了啊～”
　　叶山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
　　“好！”成功敲开魔王家大门！
　　“那么，问什么好呢？对了！小叶山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芝士。”
　　“诶，挺普通啊。那，喜欢的颜色呢？”
　　“粉红色。”
　　“真的假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黄濑夸张的语气让叶山的眉头拧了起来。
　　“你要看出什么来啊。”
　　因为你完全不像是普通女生那样啊……
　　“怎么说呢……小叶山你也是女生呢……”
　　“失礼的家伙。反正你肯定也会想我除了校服外就不会穿裙子了吧。”
　　“…………你会读心术吗？”
　　“扁你喔（心”
　　听到那少有的开心口气，黄濑再迟钝都明白自己这是踩到叶山雷区边上了。
　　“那、那，小叶山你喜欢的类型呢？”
　　“无可奉告。”她拢了一下耳旁碎发，不耐道，“黄濑君，你就不能问些更有意义的东西吗？”
　　“我觉得这挺有趣啊……而且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问啊。”
　　“请不要仅纠结于我的喜好上。要是想不到的话，就讲讲你的烦恼，让我开心下好了。”
　　“喂，一般人才不会这样说吧。”
　　“啊，抱歉，一不小心就又说漏口了。”
　　“真是的……”
　　黄濑抱怨了两句，接着微微思索片刻后方道。
　　“我篮球很强喔。”
　　“我知道，请不要一脸炫耀的表情，王牌君。”
　　“我又不是那意思……那换个说法好了。我啊，不管什么运动都很强。”
　　叶山的视线从书上抬了起来。
　　“也就是托那所谓的『模仿』的福吗？”
　　“你知道啊？那就好解释了。嘛，反正就是因为这特性，我的篮球老是被人说没自己的风格，全是从别人那偷来的了。”
　　见黄濑满脸无奈苦笑，她的嘴巴也不禁抿成了一条直线。
　　“虽然不是很懂，但意思是因为你运用了别人的招式打球而被批评了吗？”
　　“嗯，差不多。”
　　“那你是为这些评价，还是为自己的个人风格而烦恼呢？”
　　黄濑没想到她会问得那么细，侧头想了好一会后才道。
　　“说实话，两者皆有。”
　　“这样吗？”
　　叶山合上了手中的小说。
　　“我并不是很懂篮球，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意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要知道也有这么种说法就行了。”
　　见黄濑点头，她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认为技巧这种东西，并没有抄袭这一说。不如说，我们所学习的东西全都是归纳了前人的招数再加以改良后得到的。社会本来就在提倡取长补短，有谁规定过不能运用别人的招数吗？为什么学习名人的招数不会被说，而当场模仿出别人的招数却要被指为抄袭？你不认为这很奇怪吗。”
　　“确实如此……为什么呢？”
　　“因为等级。名人本来便是会被众人效仿的对象，只是因为等级不同，人才会在模仿他们的招数时感到理所当然。而现在的你只是一名学生，不管拥有多高的能力，只要仍处于此便会被他们视为同类。而竞争，只产生于同等级的人之间。”
　　黄濑愣住。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人称为“奇迹的世代”五人中的一员。即使不太在意这虚名，但他心中也是早已将自己与一般选手区分开来的了。可照叶山这说法，他之所以会被人这样评论，其实正是代表了自己的实力还未被完全认可。
　　我不够强吗？是不是要变成小青峰那样，拥有压倒性的实力才能让人无话可说？
　　看出他的动摇的叶山淡淡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人应该将眼光放得更远一些。黑子君和火神君的成为日本第一就很有气势不是吗？先不论成功与否，这份气魄便很值得赞赏。而且他们不只是空口说白话，而是确实有在为此努力。当然，每支队伍都会希望成为日本第一，但像他那样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的人却并没有几个。”
　　黄濑心有不甘地别过头去。
　　“就算是小黑子和小火神，我也不会输。”
　　他也不是以随便的态度去挑战的。即便胜利不能代表一切，但也能代表自己为此付出过的努力。
　　“偶尔的失败也不失为一件坏事。笠松学长就经常说你只能接受胜利和赞美，失败和批评就完全接受不了。遭受挫折教育对你来说是好事。”
　　“这算什么过分的说法啊？！”他啪一下就瘫倒了在桌上，“而且我也不是一直赢的啊……以前还总是输给小青峰呢……”
　　“是吗？那还真凑巧呢，我也总是输给人。”
　　黄濑一听这话，马上就抬起了头来。
　　“小叶山吗？！”
　　“并不是那么值得惊讶的事吧？世界那么大，自然有比我强的人存在。”她将双手搭在一起，轻摸着掌上的厚茧，“多亏了这挫折教育，才有了现在的我。所以，我认为黄濑君不必为这种事情烦恼。人生本来便是有起有伏，失败或胜利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努力着去完成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便够了。”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差不多的……
　　“啊，小绿间吗。”
　　“什么？”
　　黄濑耸耸肩：“没什么。只是觉得即便是天才，也是分为很多类型的呢。”
　　拥有着天赋才能的人，有的会对这过于简单的社会失去兴趣，有的却不会为此而松懈仍旧在努力着。自己，是属于哪一种呢？
　　“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事都处于暧昧不清的状态中呢。我也不是没有想达成的愿望了，但像小黑子那样明确的目标好像还真没有。”
　　他只是被青峰那高超的球技所吸引才开始打篮球的，在没有战胜他之前，任何目标对自己来说都是无意义的。
　　“嘛，也没什么不好啊。没有人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以及怎样去做的。虽然确有早就想通的人走在前面，但他们也是在摸索过程中发现这一切的。黄濑君只需按着自己的步调前进就好，没有需要烦恼的地方。”
　　“小叶山总是那么冷静呢。”黄濑撅起嘴巴，不满地翘起凳子摇晃起来，“明明说自己没什么执着的爱好，却能分析得那么透彻。一定是因为以前也常做别人的相谈对象吧。”
　　“嘛，算是吧。”
　　叶山整理起了将要归还的书。
　　“而且，我虽然没有喜欢到愿意付出所有的东西，也还是有执着的目标的。”
　　“即使没兴趣？”
　　“即使没兴趣。”她漠然地给出了肯定答复。
　　本来便不是因为喜欢才希望如此的，所有的东西不过都是通往那个目标的手段而已。
　　对于自己来说，兴趣不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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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尝试用印度神话人物来表达叶山状态w
不动明王是指极端恶形恶状的恶鬼形象，看SB的同学估计总能看到w 增长天王则是取其手中宝剑能断烦恼这一说。楼陀罗的话是被视为双重性格的魔王，这边取好那面的治疗者含义。
于是……对不起，我说教癖又犯了（远目
我个人是觉得感情这玩意，除了日常相处的心动外，还必须有些触动到自己底线的东西出现了。要是没什么刺激性的东西，我就写不下去了Orz
尝试着向深层关系挖掘了下，以后大概还会出现些关于二汪和奇迹世代成员间的关系解读啥的。这家伙实在是太爱奇迹世代了……不，他们都太爱奇迹世代了（扶额 反正以后会往这方面挖掘的。
顺说，BL的话我是无节操CP配，但这类同人的话我还是尽量靠近原作，不会出现明显CP，全走笨蛋亲友路线的，看官们大丈夫？
（默）JJ不支持某些特殊符号呢……看来只能在个站那重新发了……